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假海盜與真馬匪(上) 文 / 顧難

    嚴刑逼供之下，俘虜說出了事情的緣由。

    一切都是起於半年之前，也就是李阿明救下蕾拉那一次。年青的穆斯林殺掉了幾個意圖強暴蕾拉，殺人越貨的馬匪。這幾個馬匪是當地一夥出名的窮凶極惡之人。

    當時除了李阿明和周清華之外，還有一個本地嚮導。最後，兩人將順手繳獲的兩匹馬送給了這名嚮導。而不巧的是，這兩匹馬恰好是屬於幾名馬匪的坐騎，在同夥不明不白喪生後，當時不在場的馬匪們順著線索追查之下，最終找到了那名嚮導。而那名嚮導也在對方的酷刑之下吐出了當日的情況，說是一名去亞歷山大的東方人做的這件事情。

    馬匪們繼續追查，睚眥必報是他們的性格，更別說那兩個人居然在他們的地盤上殺了五個同夥了。兩個月前，終於把目光集中到了周清華與李阿明身上。只是，由於兩人已經出海，馬匪們將兩人在亞歷山大買的那幢房子和蕾拉給暗中監視了起來，卻並不忙著下手，想等著兩人回來以後再一併為自己的同夥復仇。

    只是，出乎負責監視的馬匪的意料，周清華居然開著一條全副武裝的船回來了，而手下水手的人數和表現出來的實力更是遠超過了這群馬匪，如果硬碰硬，恐怕最後的結果也是會步上那群先行下地獄的同夥的後塵，更不用提復仇了。

    於是，不等所有的馬匪聚集，負責監視的小頭目便乘著周清華與李阿明落單的時候，召集了城中的人手，準備出其不意的做一次偷襲，殺掉兩人為夥伴報仇，順便也撈一把外水。能有這樣一條船的船長，多半應該有不少油水。

    只是，儘管周清華確實是一條肥羊了，但是現在這條肥羊卻已經慢慢長成了刺蝟。幾名匪徒的行動因一隻小貓的驚叫給破壞掉了。最終做了場「偷雞不成反折把米」的壞買賣。而這筆買賣的結果，卻遠不僅僅是眼下的樣子。

    看著手裡被用黑色染料塗得漆黑，用以消除反光的彎刀，周清華對對方的行徑多出幾分憤怒，要是不是因為那隻貓，今晚屋裡的四人只怕境況堪憂。在獲悉了這中間的一切之後，他更有了個打算，準備除掉這一群匪徒。對方所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現在竟然還找上了門來對付自己，這讓周清華對於這群人相當的厭惡。除此之外，周清華更加考慮到自己接下來要進行的任務，既然是當「海盜」，免不了會有武力衝突，而包括他自己在內，卻多半沒有這樣的經驗，剛好，藉著這群匪徒練練手。

    仔細從俘虜的口裡逼問出這群匪徒的實力細節，只有總共四十多人，不過現在卻有六人交代在此處了，也就是僅僅剩下了可能不到四十個。武裝方面除了馬匹，武器都是用的彎刀。早先，這些馬匪們多在開羅附近的流竄，只是這些年，從紅海過來做生意的阿拉伯人越來越少，於是，在又過了個有些冷清的新年之後，馬匪們轉而慢慢流竄到亞歷山大附近。而周清華出現在亞歷山大的消息，因為對於自己的行動計劃過於自信，匪徒們並沒有將這個消息傳給外面的同夥。

    然後，周清華仔細瞭解馬匪們的活動規律和生活細節。制定下了這次「實戰演習」的計劃。有心算無心，人手也多出將近一倍，又有「手榴彈」和火銃這種秘密武器在手，主動權現在幾乎完全掌握在了周清華的手上。等待著那群橫行多年馬匪的命運，恐怕不大妙了。

    第二天一早，周清華集合了水手們，留下幾個缺乏戰鬥力的船員看船，其餘的水手便做好了準備，在俘虜的帶路下，離開了亞歷山大，向南往「演習場」的方向開進。

    馬匪們多在西南曠野中的幾個綠洲間來回遊蕩，居無定所。周清華所定下的計劃是利用俘虜，放出自己到達亞歷山大的消息，同時把自己的實力還是描述成當初從亞歷山大出發時的樣子，總共六七個人，剛好是城裡的匪徒沒法輕鬆吃下的數量，而且更加傳出消息說自己的船上可能有從歐洲帶來的貴重商品。通過這些個消息，周清華想引誘匪徒們向亞歷山大移動。而自己一行人便在對方來的路上設伏。

    選中的設伏地點是一處馬匪們到亞歷山習慣經過的小綠洲，附近沒有其他的水源，一片黃沙顯得格外的蒼涼，也少有其他的人會到此處。尼羅河在東面幾十公里以外。東南邊幾公里就是低於海平面的奈特倫窪地，裡面有不少小鹽湖。而南面就是一片沙漠了。西邊不遠處，便是著名的阿布米納遺址。

    那是「亞歷山大時代」所留下的幾個為數不多的遺址了，而最初，這裡只是一個叫米納斯的人的墓地。他是一千二百多年前（公元300年左右）的一名亞歷山大士兵，羅馬帝國皇帝戴克裡先軍隊裡的一名軍官。在戴克裡先的軍隊取得戰勝後，米納斯拒絕屠殺任何基督教徒。不但如此，他還公開宣稱了自己的基督教精神，因此而「殉教」。傳說米納斯的屍體在運回的途中，駱駝突然停止行走，於是，米納斯的屍體只好就地掩埋。就在同一地方，一口水井出現在沙漠中。水井的出現使得該地長滿了野葡萄和橄欖樹，那片綠洲被稱作聖米納葡萄園。

    過了一百多年，為滿足日益增多的基督教信徒的需要，在此處修建了一座規模宏大的教堂，無數的基督徒來此處朝聖，阿布米納也被稱為了聖地，達到其歷史上最輝煌的時期。而在此後，隨著阿拉伯人和法米特統治埃及，聖地逐漸無人問津。所以，過往輝煌的聖地只剩下了一片廢墟和沙漠，那處綠洲也隨著消逝了，頗有些樓蘭古城遺址的韻味。

    周清華仔細的考察了週遭的地形，在附近最高的幾個位置安排下負責?望偵查的人，然後在小綠洲附近尋找起伏擊的位置。幾堵不知是何時何人留下的廢墟中的殘桓斷壁，成為了周清華等人的藏匿之處。小心的消除了下自己人在綠洲中留下的各種痕跡，特別是通向各處的腳印之後，只等著馬匪到來，便可悄悄靠近，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兩天之後，等待中的「敵人」出現在西邊?望手的視線之內，一隊數十人的馬和駱駝混雜的隊伍從西邊的沙漠中向著綠洲撲來，捲起一陣瀰漫的黃沙。

    周清華收回斥候，將手下的人按開始的計劃，分成三隊，散開隱藏在早先尋好的隱蔽位置。給臂力大、準頭好的十來個水手每人分發了幾枚「手榴彈」作為專門的「投彈兵」，打散安插在各隊。而幾十隻火繩槍中也早就完成了裝填，現在只等在進攻前點燃火繩了。

    周清華有些緊張，做了下深呼吸，拿出望遠鏡，觀察著西邊的隊伍，大致數了數人頭，確實也只有三四十個，每個人都被條黑色的長袍裹住，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覺得熱，腰中挎著阿拉伯長刀。可能是由於對方騎著馬的關係，一行人的隊伍顯得頗具壓迫感。這還是周清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

    馬隊速度不快，並不是風一樣奔跑，那樣只會耗損馬力，不是必要的時候那樣用馬簡直就是犯罪。從望遠鏡裡望去，馬隊卻停住了移動，從中竄出了兩匹快馬，向著綠洲的方向奔來，看來可能對方所派出的偵查前哨。周清華為自己消滅痕跡的決定暗暗慶幸，如果不小心引起了對方的警覺和懷疑，這次的伏擊計劃恐怕就會有些麻煩了。

    兩個偵查的馬匪來到綠洲邊上，沿著兩個方向策馬繞著綠洲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特別的異狀。然後，一人下馬，牽著馬進入到綠洲中，另外一人留在外面策應。進去的那人在裡面仔仔細細的到處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最後再來到水邊，舀起一點水，用鼻子嗅了嗅，然後用手沾了點水，用舌頭試了試有沒有異味。確定了一下之後，把馬拉到水邊，讓馬匹先飲水，恐怕也是進一步的試探水質。馬匪們幹過不少次在水中下毒的買賣，所以他們也頗為害怕被別人這樣擺上一道。

    周清華在心中對這群強盜的謹慎也頗為讚歎，難怪這些傢伙能夠橫行沙漠這麼多年了，光就這份小心謹慎的安排，就不是那種一般的烏合之眾的匪徒能夠相比了，確實已經開始「職業化」了。

    等待了片刻，並沒有發現馬匹出現什麼異樣，兩名馬匪才策馬回到馬隊之處。而從望遠鏡裡看過去，在一名騎著白馬的小個子舉起手做了個手勢，喊了句什麼之後，馬隊動起來，向綠洲靠近。

    連環大地雷，爆個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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