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春光正好(上) 文 / 顧難
周清華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一個什麼樣的秘密。
一群橫行了多年的馬匪，把搶來的貴重財物藏在了沙漠中一個隱蔽的地方，這個藏寶地點，算不算是個值錢的秘密呢？周清華無意中就錯過了客串一把「阿里巴巴」的機會。不過，他倒是帶著人把「四十大盜」給滅了。至於這個秘密後來在此引起的一場腥風血雨，自然是與他沒有了關係。
把抓住的馬匪們都丟給了當地的官員，蕾拉也做好了出發前的準備，時間也到了出發前的時候。一名年紀稍大的，半年來一直跟著周清華的穆斯林水手來向周清華辭別，半年下來，他也存了些錢，疲憊的他不打算再繼續辛苦的海上生活了，準備安頓下來，留在故鄉，娶房媳婦，做點小買賣。
周清華尊重了對方的意見，不多做挽留，卻是頗為惋惜。周清華想了一下，多給對方發了一個月的薪水，然後索性把自己買的那套房子留下讓這名水手代為照看，其實也無非是給他留下一點小小的福利。
春風正好，「瑪麗」號離開了亞歷山大。船上多出一名特殊的乘客，那只蕾拉養的，報警有功的小黃貓。看著慢慢消失在視野中的港口，周清華心中有一絲感覺，或許，自己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了。
周清華並沒有直接開出地中海，而是去了趟威尼斯，先去安的家中看了一下，然後採購了質量上乘的大量玻璃罐，再這之後才向倫敦返航。在他的計劃裡，這次回倫敦之後，再次出海就是要橫跨大西洋，去完成伊麗莎白交給自己的那個任務了。至於說不跑去美洲，而跑到西班牙本土的沿岸去幹這件事情，周清華可沒那個想法，西班牙人的「無敵艦隊」可不是吃素的。
回到倫敦，周清華才知道自己的「異端大聯盟」的規模現在又擴大了，因為儘管蕾拉也是一名穆斯林，卻是跟別的穆斯林並非一個教派。而更加有趣的是，除了人之外，連那隻貓，盡然也是屬於「異端」了！原來，在基督徒的世界裡，貓這種動物可以說是相當不受歡迎的。而據老人說，幾十年前，甚至是見貓便殺……周清華無奈的苦笑，腦子裡想著，也不知道那些鼠疫的肆虐有沒有這方面的關係。
周清華安置下了蕾拉，去了趟格雷欣家做客。他家中的地板上鋪滿了鮮花和各種香草，對這一點周清華一直頗不習慣，家家都是如此，不知是想要享受腳下鬆軟的感覺呢，還是想要讓嗅覺愉悅－－關鍵是還並不常常更換，新鮮的時候還好，要過上那麼一段時間，便會發出一種植物腐爛後的惡臭，而且還會不時鑽出幾隻新鮮的小蟲－－正因如此，周清華堅決不允許安將自己的小屋裡弄成這樣。說起來，西方人後來習慣在屋裡鋪上地毯，不知道是不是起源於這個喜好。
吃了餐豐盛卻談不上美味的午餐，周清華向格雷欣說明了來意。一來是談談前些日子的生意情況，二來也就是和格雷欣談談香水的問題。格雷欣最近為國事忙得焦頭爛額，所以，他對這件生意儘管有興趣，卻沒有精力顧及，也勸周清華不要把攤子鋪得太大，眼下的生意已經足夠了。最為重要的，周清華還是打算請格雷欣幫忙，自己馬上要出發遠航，家中還得需要這位高官繼續關照一下。
第二天，周清華覲見伊麗莎白，獻上的香水讓她非常歡喜，甚至讓周清華陪著她在開滿鮮花的花園裡散了一會兒步，聊了會兒天。伊麗莎白答應周清華，不會讓基督徒們打擾他留在倫敦「家」中其他人的生活。
「女王陛下，我很快就準備出發到美洲，去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周清華說。
伊麗莎白一呆，想了想，問：「都準備好了？」
「是的，基本上都準備好了」，周清華回答。
伊麗莎白想了想，準備說句什麼，又收住了話頭，說：「那……我就期待你成功的消息了！」
只是，在周清華告退之前，伊麗莎白叫住他，對其說：「原上帝保佑你的平安……」
回答屋裡，和小蘇瑞玩了一會兒，李阿明在屋前的花園裡聊天曬太陽。周清華拿了只從威尼斯買回的玻璃瓶子在手中，看著它發怔。他現在想做的，是打算做個東西出來，如果做出這件東西，遠航中讓海員們最為不滿的食物的問題，就能夠得以解決。他要做的是「罐頭」。有了「罐頭」，裡面的食物便能保持數月而不**，至少也**速度會慢很多。
但是，那件東西在他來的那個時代，吃的人都不太多了，周清華儘管知道那是什麼，像什麼樣子，卻不清楚要怎麼把它做出來。
在船上他就做了實驗，那次他把一塊熟肉放進罐子裡，然後用軟木塞緊緊塞住。本來以為這樣就應該可以了，可惜，幾天之後打開塞子檢驗的結果讓他沮喪，肉發臭了。於是，周清華不得不想辦法解決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幾天以來，他腦子裡想的都是這個。
仔細思考肉**變質的原因，周清華按照腦子裡所知道的亂七八糟的各種知識，覺得最大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細菌的問題，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與空氣的接觸。現在要想成功把罐頭成功做出來，就是要解決這兩點。
「細菌……殺菌，殺菌，殺菌……咦？」周清華嘴裡念叨著，腦子裡的靈光閃了一下。拍了拍腦子，他打算這樣試一下，就是用土掉渣的有效殺菌方法－－沸水。把食物在沸水中煮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行。
接著就是要解決密封的問題了。按道理來說用軟木塞塞在廣口的玻璃瓶上，應該是有效的。可是先前的試驗不成功，那就只能進一步改進了。對於這個，周清華的靈感暫時還沒出現。站起來，撓著頭，在屋子裡轉著圈……
順手拿起掛在牆上的一把雨傘，那在手裡無意識的揮動了一下，然後橫架在腦後的脖子上，伸展了下身體，轉了轉腰肢。脖子上傳來了涼意和……澀澀的觸感？周清華彷彿抓住了什麼。把傘放下來，撐開傘面，周清華笑了。
當初，為了解決傘面在下大雨時雨水可能從傘面絲綢中滲下來的問題，周清華把做傘面的絲綢用蜜蠟處理過。這個方法，顯然也可以用在罐頭塞子上。除了蓋上軟木塞，再覆蓋一層蜜蠟密封，不就很好了嗎？想到這個，周清華也想起了，在他來的那個時代，似乎好像很多藥品都是採用這個方法密封的，這讓他為這麼做建立了信心。
這樣一來，周清華的思路被打開了，沸水加熱，然後木塞蜜蠟密封。對了，還可以乘著食物還是熱的時候放進罐中，這樣等冷卻下來之後，罐中的空氣會更少，而且大氣壓也會給更好的密封罐子幫點小忙。想到這裡，周清華找齊了各種東西，直接奔進了廚房，準備他的新實驗。
所謂科學實驗，總是會有些突如其來的變數，特別是在沒有完全考慮到所有的問題的情況之下更是如此的。周清華就少考慮了一件事，那就是玻璃瓶本身，當他把肉湯倒進玻璃瓶中的時候，隨著「啵」的一聲脆響，受熱不均的玻璃瓶裂了開來。
周清華慌忙的打理著濺到褲子上的肉汁，廳中的小蘇瑞聽到聲音也跑到廚房外，從門後探出個小腦袋，好奇的看著手忙腳亂的周清華，不知道「爸爸」是在幹什麼有趣的事情。
向著小蘇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周清華開始了第二次的改進實驗。這次他先把玻璃瓶放在另外的一鍋水中，然後加熱，讓水沸騰，使得玻璃瓶的溫度慢慢的均勻上升。而他這麼做著，也就更發現了這麼做的好處，剛好還能把玻璃瓶中的細菌也一併跟著處理掉。
這一次，情況與周清華所預想的一樣了。周清華得到了一罐用廣口玻璃瓶裝著肉汁，塞著軟木塞，蜂蠟密封的「罐頭」。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又在創造一個「歷史」，如果是的話，那麼此時正跟他一起分享鍋中剩餘的肉汁的小蘇瑞就是唯一的見證人了。
周清華已做了能力之內的所有能做的了，是否成功，還需要幾天時間來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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