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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三、山那畔別有人家(八) 文 / 聖者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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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原廣圓超過一千八百萬平方公里,但其中的大國數量並不多,不會超過五個。大唐便是這五個之一,只不過在五國當中,大唐只能敬陪末座。大唐三大宗門,佔據了大唐境內最好的靈山寶地,其中弟子門下,也數以萬計。

    當然,這數以萬計的弟子當中,絕大多數,甚至可以說有九成是後天階乃至未入門的弟子,真正進入先天境界,十中無一。饒是如此,其規模也比之楚國的二流門派金鼎門要大得多了。

    不過象鍾山山脈這樣靈氣不是十分充足、又沒有什麼特別物產的地方,對於大宗門來說沒有什麼用處。盧瑟選擇鍾山山脈做為自己的起家基業,正是出於避開必爭之地的考慮。現在他的實力,稍強一點的小宗門都可以輕易將他滅掉,何況那些貪心不足的大宗門!

    但鍾山山脈也不是完全沒有勢力,至少有十餘個散修,分佈在鍾山山脈的各處。他們敢於獨據一處,修為也都是到了先天境界,雖然沒有開宗立派,可門下也或多或少有幾個弟子,一來可以有人供他們驅使,二來也可以排遣長期修行中的寂寞。對於擁有一定資質的普通人來說,不能進入大宗門,能在散修手下熬,倒也是一條出路。

    散修黃冠便是鍾山山脈的散修之一,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賢階高層,離巔峰卻還有一段距離,他在整個鐘山山脈的散修當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一個,在六十歲時他便進入了賢階,八十歲時突破賢階中層,然後便開始收徒,到現在他已經有一百一十歲,若是正常狀態下,應該還有四十年左右壽元。他自知此身難以再突破了,因此便將全部精力轉移到教授弟子上來——若是他壽元盡後,有弟子護法,他可以轉世到一處好人家,然後弟子將之找到再納入門牆之中。雖然因為轉世之事最為玄虛莫測,他能否如願以償還是未知數,但至少比起突破聖階來說,還多那麼一絲絲的希望。

    黃冠共有兩位弟子,他原本可以招收更多地,但因為無法支撐給這些弟子的靈藥,只能收兩位正式弟子。正式弟子之外,他還有十餘位僕役,這些人名譽上是他的記名弟子,實際上就是為他和那兩位正式弟子打雜的。只不過為了讓這些人安心打雜,黃冠也傳了他們一些修行的法門,突破先天境界是不可能了,但益壽延年強身健體卻是可以做到。

    他們所佔據的是鍾山一處名為「九曲洞」的溶洞與附近地山峰、山谷,這裡距離鍾山第一高峰鍾嶺不遠,那些喜歡尋幽訪聖的遊人,還有那些想撞運氣求仙問道的散修,時常會出現在這裡。

    所以,當盧瑟出現在九曲洞洞口時,門前打掃地記名弟子並不吃驚。

    「道友來此有何貴幹?」一個負責接待外客的弟子快步上前行禮道:「若是訪問黃師,黃師雲遊去了,並不在此,若是另有緣由,還請告訴在下。」

    黃冠這裡只是散修。連個小宗門都算不上。因此記名弟子要謙遜得多。盧瑟看著這幾個或在灑掃或在擦拭地記名弟子。心中不由得盤算。自己是否也招幾名記名弟子。

    但他旋即止住這種心思。且不說他如今有沒有合適地法門傳授給記名弟子。單單是保守他地秘密這一樣。一般地人他根本不敢讓其進入自己地洞府。

    現在辛蘭已經大致猜出。盧瑟地靈藥另有渠道來源。否則不會像現在這樣源源不斷地供給她們幾人使用。但盧瑟如今地修為不遜於她。而且對她有大恩。所以盧瑟對她很是放心。至於章玉、雲想和花容這三個小姑娘。那更是視他為兄為父。莫說背叛。就連背地裡說他一句壞話都會內疚好幾天地。

    「請問閣下所說地黃師是哪一位?」

    盧瑟並不知道此地是黃冠地修煉之所。他只不過在煉丹成功之後。想起上次遇到那個散修所說。故此在鍾山山脈中四處遊玩。尋找自己地那些鄰居們。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無論今後與這些鄰居們是敵是友。多瞭解一些。總能做到有備無患。

    聽得盧瑟問話。那記名弟子微微一怔。在他眼中。黃師就是這天下除了各大宗門外頂尖地高手了。這個修行者明明是來拜訪地。卻不知道黃師是哪一位。這分明是不敬!不過估計了一下對方地修為。盧瑟現在展現出來地只是後天中層修為。卻也比那記名弟子高得多了。因此那弟子不敢發作。只是略帶不滿地道:「我家黃師乃是這鍾山山脈中有數地高人。道友不是來向他老人家求道地?」

    ,我鄉野僻人,孤陋寡聞,還請閣下莫怪。」盧瑟他這次來,當然沒有騎啟明,那傢伙太過顯眼,而且只在鍾山山脈中轉悠,也用不著它。

    頓了一頓,見那記名弟子的面色緩和,盧瑟試探著問道:「我初至鍾山,愛此處清靜,所以想要在此長住,不知這裡可有哪些修行同道需要拜晤,我看閣下談吐不凡,想來在黃師座下是位重要人物,還請閣下為我解惑,多謝,多謝。」

    所謂禮多人不怪,更何況盧瑟這一大堆地客氣話兒,那記名弟子聞言之後,自思在黃師座下,確實地位僅次於那兩位正式弟子,心中歡喜,便笑道:「不敢,我在黃師座下已經有三十年,故此對這鍾山的修行前輩略知一二,這鍾山中修行最深地,當屬我們黃師,黃師諱冠,他老人家仙壽一百一十,已經是賢階高層,到賢階巔峰指日可待,若你是尋訪明師,自然要來拜訪黃師。」

    「鍾山排名第二的前輩,當數綠鴉嶺老君觀地綠竹道長,他老人家也已經是賢階高層,只比黃師略略差上那麼一絲半縷。第三位的前輩,則是小狼河地白狼老人,這人脾氣不好,據說也是賢階高層,你要當心他發脾氣……」

    那位記名弟子果然是滔滔不絕,一連說出三個散修名字來,盧瑟將這些名字一一記下,這段時間正是他積累之時,有空去一一拜會。

    可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蒼析,你又在那兒多嘴了!」

    盧瑟心中一凜,他的元神雖然還沒有恢復到最強時候,但也已經是賢階了,可是這個聲音主人出現時,他竟然沒有絲毫的感覺!他回過頭來,只見一個穿著儒衣頂著敬賢冠的修行者,背手而立,與他目光相對,冷地哼了一聲。

    盧瑟心中暗暗奇怪,自己又不曾與這人見過面,他怎麼一見自己就不順眼。

    只聽那人道:「這位後進,若想知道什麼,便直接問就是,黃師門下弟子純樸,你去套他的話兒,不過是欺負老實人,君子可欺之以方,此事做得可有些下乘!」

    聽他這樣說,盧瑟才知道自己的行為被猜了出來,不由微微赧然,他自從穿越以來,見著這世界的修行者,一個個都是滿肚子奸滑算計,倒不曾見到什麼好人,這讓他也變得更加多,有時便會採用些手段。

    但旋即他又有些惱羞:這人是何人,又有什麼資格教訓自己?

    那儒士模樣的修行者上下打量了盧瑟幾眼,才又對那個記名弟子道:「黃師去了哪兒?」

    「回稟董大先生,黃師去了六層澗,與綠竹前輩烹茶談道。」那記名弟子肅容恭敬地道,在這個董大先生面前,他表情很是嚴謹有禮,當真是不出分毫紕漏。

    「原來如此……這位同道,若是想要拜訪此地主人的話,不妨與我同行。」

    出乎盧瑟意料,那個儒士模樣的修行者竟然向盧瑟發出了邀請,盧瑟大奇,指了自己鼻子問了一聲「我」,董大先生點了點頭,盧瑟才拱手致謝:「多謝先生。」

    那董大先生揮了揮手,一卷繡簡飛了出來,那竹簡飄在空中,迅速變大,幾乎成了一個竹筏。董大先生先上了繡簡,然後向盧瑟示意,盧瑟這才跟了上去。這董大先生論及修為,不過是賢階中層,不過盧瑟看他氣色,似乎離賢階高層,也只是一步之遙突破在即了。

    那竹簡托著二人飛起,董大先生神情微微和靄:「這位同道,不知姓名如何?」

    「在下杜瑟。」盧瑟用的仍然是化名,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杜同道也是散修?」董大先生又問道。

    「是。」

    「黃師和我也是散修,當初求道過程之中,歷經千艱百難,也嘗盡世態炎涼,小友能有現在修為,想來也沒小吃過苦頭。」董大先生溫聲說了句,但旋即轉厲:「不過,這卻不是不走正道的理由,人性本惡,若不能日日反省,便會誤入歧途,你我修行之人,誤入歧途之後,為禍更是不淺!」

    盧瑟頭上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倒不是被這人滿嘴義正詞嚴而說服了,而是覺得這人也太好教訓人了,兩人才初識,就這樣一板正經地說著大道理,無怪乎那個多嘴的黃師門下記名弟子見了他,連一個字的廢話都不敢多說。

    這種人物,畫在圖中掛起來可以避邪,但現實中遇到了,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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