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降世明王 269 墨蘭 文 / 捕夢者

    269墨蘭

    這個可以說是最強大的智慧喪屍，人類進化的終極體，喪屍中的帝皇，最大的願望，竟然是成為一名普通的人類……聽到零的話，李朗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他突然想到，每一位強大的智慧喪屍心底，是否都有一段令人心碎的往事呢？雖然看起來他們舉手之間毀天滅地，如同神人一般，但是誰又能知道他們內心的脆弱……特別是，那些覺醒了記憶的人……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看了看零帶著一絲哀傷的臉龐，李朗溫柔的一笑，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你，或許，當你聽到有一個人的經歷和你很相似，會得到一絲安慰吧……那麼，我也給你講一個人的故事。」

    「從前有一個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傢伙，他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康之家裡，感受著平淡卻真實的幸福，就那麼渾渾噩噩過了十幾年，考上了大學，然後和大部分人一樣開始繼續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的父母因為一些對某些人來說微不足道的利益被殺害了，這個男人謀劃了一番，去找人報仇，然後被仇人算計，仇沒能報了，自己還被判了死刑，死刑就死刑，安樂死的藥劑都被人換成了神經毒劑。」說到這裡，李朗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

    「然後他不知道是倒霉還是走運，行刑的過程中被t病毒感染，自己成了保留人類記憶的喪屍，就這麼一路摸爬滾打，稀里嘩啦來到了這裡，站在了你面前。」

    「咯咯……」聽到李朗最後一句話，零不禁笑出聲來，道：「沒想到，你的經歷比我還要淒慘……從一開始就保留了人類記憶，這一定很難熬吧？還有，你的父母的仇人，還活著嗎？」說到最後一句話，她的眼神中不禁閃過一絲凌厲。

    「還好吧……那兩個傢伙，已經被我殺了，倒是有一個傢伙出了點紕漏，過段時間我會去解決一下。」看到零眼神中的凌厲，李朗心中不禁一暖，看她的樣子渾然已經忘了自己戰鬥力全失，反而想要給李朗報仇了。

    零能夠成為屍皇，是何等聰敏的人物，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現狀，同時又明白李朗沒有點破是怕自己難過，她再次柔柔一笑，撲過來抱住李朗說道：「李朗，你真是一個好人，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被人叫做好人，李朗反而有些不自在，不過他對這零也很多有好感，問道：「什麼事情？只要我能夠辦到的。」

    「是這個……」零不等李朗回答，嫵媚一笑。

    在這北極冰蓋之下幾千米的地方，智慧樹的香氣環繞中，發生著香艷動人的一幕……李朗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零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卻也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只是他並不想說破，只想給這個貌似強大實則可憐的女孩兒一點慰藉。

    初嘗滋味的零同樣是欲拒還迎，欲罷不能，她的身體雖然是人類身體，但是畢竟比一般人類要強上一些，給人一種柔若無骨的感覺，各種姿勢都能夠做到，無窮妙處，只有李朗才能夠感受到了……「呵呵，這種滋味兒，真是不錯呢……我好像又找到活著的感覺了，活著，真好……」零緊緊摟著李朗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喃喃地說道。

    李朗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柔地笑道：「怎麼樣，要不要再來一次？」

    「你也猜到了吧？我的時間不多了。」零不答話，反而看著李朗的眼睛輕輕地說道。

    李朗收起笑容，同樣看著零的眼睛說道：「還有多久？難道……」

    「這具人類的身體內部其實一片混亂，倉促之間根本沒有時間去精細製作，而且這些組織原本就是取自一號，同樣受到了那種崩解的影響，如果不是我的思維能量一直在抑制這種崩解，早就煙消雲散了……現在，我的思維能量已經不足以支撐下去了……」零安靜地說著，彷彿在說其他人的事情，就在她說話間，李朗已經發現，她的一部分皮膚開始變得失去光澤，而且沒有了原本的彈性，彷彿變成了一塊石頭一般。

    「不必為我難過，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真的希望，像一個人類那樣死去。」零看著李朗緊皺的眉頭，不禁莞爾一笑，接著說道，「很高興能夠認識你，我叫墨蘭。」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原本光澤的頭髮開始變得枯黃。

    李朗努力露出自己最燦爛的微笑，彷彿第一次遇見女同學的大學生一般笑著說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李朗……」

    「李朗，能聽我唱支歌嗎？我自己寫的歌……」零，不，墨蘭抬起頭來望著從外面透出的幽幽青光，不等李朗回答，輕啟朱唇，緩緩地唱道：

    「春雨一夜連曉，棧外柳陌上，蒿野渡吹簫，春水秋山為鞘，盈盈笑把恩仇了，舟放五湖心自燒，棹歌去水迢迢，誰願改一身驕傲，看嶺上雲長雲消，幾曾騎馬倚斜橋，何處滿樓紅袖招，似夢還真心頭繞，抬頭明月相照，原來堪一笑，萬丈紅塵心不死，怎唱清風逍遙調，自將美酒對江天，傾倒一番洗今朝，夜歌豪乘年少。」

    歌聲如玉珠落盤，清脆悅耳，在這一瞬間，她彷彿再次成為了那個十八歲的清純女孩兒，歌唱著自己的夢……然後，墨蘭在李朗的懷裡化成了一片灰燼，飄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