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濃霧傳來一聲吼叫,劃破了令人不安的夜空,緊接著就是騎兵奔馳的聲音,只是瞬間,營帳的簡單防禦,就被擊垮了青帝。
夜色中,遠遠望去,只見馬匹長嘶,喊殺震天,
「眾將聽令」葉青靜等了二刻時間,命令:「全軍出擊,配合對方的進攻」
眾人在這時都是應命,聰明點的人都知道,最堅固的敵人已經被粉碎,現在是奪取勝利果實的時了。
黑旗高高舉起,騎兵不再掩蓋著自己,加快馬速,在黑暗天色下奔馳起來,話說由於奪取大量馬匹,現在都是騎馬。
步兵和長槍兵只能坐著,到了營地必須下馬廝殺,但是這已足夠了。
葉青甚至專門下達命令,讓著軍隊高呼。
俞帆全身披甲,掃看著營地,終露出了一絲笑容,寇先生說的是對著,但是自己要獲得資歷,要陞官,要搏得家族的認可,必須有成績,有利益。
這次是說服了大半家族,和父親又有些疏遠,才得了族兵的控制權,並且還大量灑銀,僱傭了些小部落,一起發動了攻擊。
眼見著營帳破開,勝利果實就在眼前,心裡就鬆了口氣,這個五千人的部落,有馬匹牛羊數萬,一旦勝利,獲的利益不但彌補損失,而且還可以使家族大部分人都滿意。
正想著,突心裡一凜:「咦?這是什麼聲音?」
「是喊聲,公子,您看」有人驚恐指著側面。
只見呼聲中,黑旗出現在眾人眼中,接著連綿騎兵隊伍,說實際,第一眼看見黑色騎兵,他是全身一震,幾乎連呼吸都困難。
這要是敵人,只怕俞家的大半家底都立刻灰灰,這意味著什麼,他非常清楚,就算自己是同進士,也再難有機會發展了。
接著,見著衝鋒的銳鋒所指,不是自己,而是胡營,俞帆才鬆了口氣,瞇起眼睛打量著這黑旗。
下一秒,俞帆突臉色大變,握緊了拳,露出了殺機:「是葉家……葉青,你又想趁火打劫?」
這時面上突一點冰涼,江晨一驚抬首,喃喃:「下雨了……」
葉青伸手接著雨水,微微一笑,出境就收不到信號,但這一場戰鬥下來,龍女還是按著約定,微調著風雨,保持三日前預計的雨勢,以她們程度做到這點,是拼了極限。
「到這裡,就夠了」葉青拔出劍來,指向前面廝殺的營地:「殺上去」
周鈴持黑旗在身後前搖三下,整支騎軍神經陡繃緊,速度一層層加快,風聲呼嘯,大地顫抖。
「後面又有敵襲」呼聲集合力量,突出來一支草原的百人隊,都是族裡精銳,這時注視著黑黑奔流,殺氣撲面而來,所有人都心幟搖動,卻跟著百夫長拔出刀——就算前有敵人,後有敵人,但作為先鋒部族,只有拚死一戰
隔著二百米,葉青冷笑,紅光在衝鋒陣前的三排騎兵身上連閃,銳目、凝神、強力……這是帝都道坊精作軍用品,進士權限購買,這三日就砸下了一大半
對已衝鋒的騎兵而言,二百米不過一瞬,雙方神經都繃到極致,但受到了這熟悉的紅光,立刻在葉家軍裡激起了歡呼:「萬勝——」
「噗噗」的箭雨射出,本來這騎射,是草原人的本事,這時卻也使得出來,頓時就有二十騎左右胡兵中箭,有的身著鐵甲,跌了過去,又或身上插著箭,還催馬揮刀,馬匹卻哀鳴一聲撲跪。
黑流衝入了百人隊,一下就衝破了敵陣,長刀所向,鮮血飛濺。
大雨中,一個個營帳還在組織著反抗,刀光,喊殺,障礙,不屈不撓……可沒有人可以抵擋黑龍馬重達兩噸的衝擊力,沒有人可以阻擋這黑色鐵流。
「公子,我們快接觸了,是敵是友,還請一言而決。」前面一將見著二支入侵者快要碰撞,焦急的說著。
俞帆咬著牙,絲絲鮮血自唇上滲下,如果沒有明確的指令,兩支入侵者廝殺是非常正常的事,這就變成三國混戰,只能便宜草原部落。
「可惡」俞帆年輕英俊的面孔凝視著營帳的火焰,命令著:「命令後隊歡呼,就說——友軍來
說罷,俞帆只覺得胸口一悶,幾乎要吐出血來。
「殺」張方彪中途馬失前蹄,咬著牙往前面繼續殺去,聚集三四個同樣落馬的士兵,結成一個小陣,一槍槍搠去,已挑翻了十幾個敵人,只是又有黑壓壓的敵人出現了。
攻入時覺得營帳滿是混亂,但這時才知道對方抵抗不弱,不知哪裡湧現出來這許多,彷彿殺也殺不盡,層層擠壓過來
雨幕中,這樣落馬,被殺,中箭,有著許多,但整支鋒矢始終在鑿進……
就在這時,對面歡呼:「有援軍了,殺啊」
這呼喚一出,葉青殺得一人,就不由仰天大笑,俞帆終於屈服了,此戰最大變數已取消,大局已定。
「萬勝,萬勝」歡呼聲和潮水一樣沸騰,葉家軍的士氣都隨之振奮,葉青揮劍一指,周鈴順著黑旗右搖三下,引著整支騎軍轉向,而在對面,是三百人的俞家軍,踏破營帳對沖而來。
大雨,傾倒的帳篷,戰馬哀鳴,女人尖叫,男人咆哮,刀光箭影……張方彪揮刀砍著敵人,槍早已斷掉,劍斷了,手中拿的是敵人屍體上撿來的刀,最先幾個士兵都已戰死,這時是沿路新聚攏的十幾個,前有阻敵,後有追兵。
依舊是層層湧上的敵人,就算有道法的加持也筋疲力盡,不得不在在心裡感謝身上鐵甲。
就在這時,突感覺到壓力一空,敵人在大雨中變得散亂,攻擊力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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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張方彪在前面高喝,振奮士氣:「主公殺回來了,他們要潰敗了」
「轟」地面震顫著,一支黑色鐵流自面前不遠橫衝過去,追殺著敵人,所到之處頓時鮮血飛濺
兩支騎兵沖營,衝破所有反抗,各自殺透,胡人終於絕望的崩潰了,恐慌蔓延開來,再也形成不了組織。
張方彪喘著粗氣,渾身是血,開心大笑:「殺得痛快」
葉青這時卻不再殺戮,重整著親兵隊伍,閉上雙眼,靜聽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戰場上傳來巨大歡呼聲,葉青睜開眼,看見營帳裡的殺聲漸停,江晨一道道命令發下去,還能行動的士兵,都不斷回歸原本編製,又不斷派人把傷兵搬運,進行治療。
葉青吐了一口氣,坐直了身笑著:「我們等等俞公子」
果只是片刻,一支騎兵就過來,葉青後面的親兵都持刀靜聽號令,片刻就形成了對峙局面,雙方怒目相向,空氣緊張得一觸即發。
俞帆看了上去,一眼就認出立在黑旗下的葉青,龍馬,黑甲,深沉而無所畏懼神色,讓人一眼就心折。
一陣冷風襲來,俞帆打了個寒顫,一年前,自己看見,雖還是剛強,卻一眼可以看出裡面還是空架子,但現在卻隱隱帶著貴格,已真正可以和自己分庭抗禮。
只見葉青上前,一揖,說著:「俞年兄,久違了,你我並肩作戰,擊破敵營,實是可喜可賀」
俞帆臉上毫無表情,在十米前站住了腳,凝視著葉青的面孔,良久,才歎的說著:「在這裡看見你,實出於我意外」
葉青淡淡一笑,說:「這只能算是巧合,我已擊破一個部落,殺五百人,俘五百人,奪數千牛羊,你可知道?」
「原來是這樣」俞帆陰沉沉一笑:「那今日之局,如何了結?」
「這有什麼不好了結?」葉青冷笑,拔出長刀,對著空氣一斬:「一刀兩斷,各分一半」
俞帆身上一顫,沉吟良久,突一笑,點頭說著:「真痛快,我同意了,就把營帳東西一劃,以前面那營為中間線,牛羊也是一半處理」
說罷,不等葉青答話,就轉身離開,轉眼之間,率著二十騎奔馳而去。
葉青見此,卻不言聲,只是出神。
「主公」江晨探過身來問著,葉青把手一擺,輕聲說著:「夜深了,趕快按照這章程,來清點,具體有些差異,就不要爭了,免得真的起了衝突」
江晨會意,起身發號施令,眾人遂不斷忙碌起來。
葉青凝視著遠處,瞇起了眼,俞帆的決斷,讓他有些微驚,並且剛才一見面,見著俞帆滾滾黃氣,還有一些淡青,論起了根基,葉青還是遜色於俞帆——這還是俞帆沒有繼承家主位置的運數。
「就算步步搶先,此人實力還高出我三分,並且兩分勝利成果,俞帆扣掉折損,還是有著大賺,針對此人預測的機緣,現在基本上用完了,日後怕是更難對付」
「這次怕是結的仇恨更深,再難化解,唯一可喜的是,雖機緣沒有了,但先機還在,一步先,步步先」
想到這裡,拍額深深歎息一聲:「可惜的是,自己還沒有實力收取此人,要是我現在已是應州之主,必招攬此人……現在這算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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