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陸明的杯子就摔了下去,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葉青,似是不能相信自己聽見的話青帝。
「你別這樣表情,我還沒有這樣愚,這是名正言順的事。」葉青帶著冷峻笑意,眼睛幽幽的光,說:「不是水府,是天庭……由於圍剿魔巢有功,天庭封我南廉福地將軍,嚴慎元請我出兵可以,但我的出徵費和大陣損耗費,他不給也得給」
「你……」陸明聽得又驚又是無語,南廉福地將軍
州里敢欠南廉伯的錢,絕不敢欠福地將軍的錢,這就是不同體系的規矩。
官僚的本能,頓時讓陸明有一種受背叛的感覺,可想起葉青本是天庭進士,又從沒有正式領有朝廷官職,再想著這一路過來,陸明心中縱湧起千般話語,偏又說不出口。
葉青見他的表情,並不驚訝,任何體制都是祈並者,並無區別。
陸明和自己關係再好,但是自己脫離朝廷體制到天庭體制,作為體系一員的陸明,就自然產生一種背叛感和憤怒。
當下平靜笑了笑:「明府大人是否覺得說不出口?那不妨我來說。」
「進士本是給天庭而非朝廷,這是基本立場」
「翰林官,是天庭進士的基本待遇,並非是朝廷加恩」
「朝廷給過我幾個爵位,我對此不否認,但這是我對山賊、草原、邪魔浴血征伐的結果。」
「至於某些便利……是我向譽郡王提供鐵業改革成套方案換來。」
陸明聽得一怔:「帝都鐵業大洗牌,是出自你的手?」
陸家有五座造船廠,每年消耗鉚釘都是大數目,對鐵業突飛猛進的變化,自是有明確的感覺。
這時見葉青點首,陸明無語了:「榜眼公,你真是厲害,怎麼哪裡都能參合上一腳?」
沉吟良久,體制祈並者的本能漸漸消去,再說,天庭本是朝廷的上級,還可以接受,想了想,陸明苦笑。
「烈酒上獻,又是一項,郡內倚仗此業經濟有所好轉,預計明年對草原傾銷能達到七百萬兩,烈酒在寒漠是必需的民生物資,朝廷可算掌握了北魏的一大要害。」
「就算縣裡的治政,葉家的確是最配合默契的一家,酒業、琉璃、山薯這一條產業鏈帶動,盤活全縣經濟,道路已修好,銀錢和銅錢兌價已壓到正常比例,而過去山賊之患更不用提。」
陸明一一說著,苦笑:「我能在郡裡積功得到上上考評,圓滿完成職責,是多虧有你了。」
葉青不否認這功勞,神情自若:「平心而論,我對朝廷並無虧欠,就連和譽郡王的情分都早就還了。」
對政客這種生物而言從只存在交換,不存在感恩,「情分」更是視相互地位來標價,譽郡王身居高位而從不賴帳,算得上品性公道了。
「這是譽郡王他自己的損失。」陸明感慨著,非是情分,是投資潛力。
他熟悉為官之道,也知道正常組織權力的體系內,一切都按權力的法則運行,而人才實際上處於相對低的位置。
不過陸明親眼看著葉青從無到有成長起來,州里裡除了俞帆,就屬他對葉青的潛力感觸最深:「這次既是這樣,我就不多說了,但你還掛著南廉伯的爵位,現在局面動盪,可別忘記這一縣一郡的百姓。」
「這是自然。」葉青聽出一點味道,看他一眼:「你這是要走了?」
「任期就快到了,我再給你撐一個月,等你這輪自下土回來,我就不得不離開了,會順勢調任州南,我們陸家根基不在南滄郡。」
「多謝。」
陸明佯怒,轉身站起:「你我兩家相交,說什麼謝」
「是我用詞不當,改日陸兄卸下縣令,我一定上門拜會。」葉青哈哈一笑,不再送出:「陸兄還是回去,說不定你的獎賞已到縣衙裡了。」
陸明滿意笑起來,不枉費自己連夜趕來這一趟,卸任後不需避諱,就可直接葉陸兩家結盟了。
同時有些期待,轉身離開:「告辭。」
到了院子,聽得葉青在後面喊一聲:「陸大人慢走,朝廷報銷下來,記著還給我四十萬。」
陸明一個踉蹌:「不是欠第二次大陣耗用費三十萬麼?這筆錢官方來出可以,怎麼又漲到四十萬了,你這漲錢速度太快了吧」
「水府徵召費,水府徵召費……」葉青唸經一樣說,見陸明臉色越來越黑,不再給他壓力:「既是合謀算計總督,見者有份,給我三十五萬吧,留給你十五萬作縣裡資用,百姓人財損失、縣衙和大陣修復總不能讓你來倒貼。」
「這還是人話」陸明揮手認可了分配,牛車行遠。
算計總督,陸明只當沒有聽到,葉青是跳出去了,自己可還在朝廷體制內
其實陸明對能否要到八十萬兩還是半信半疑,可私掏給葉青的三十萬兩不說,後來往縣裡補貼進去的五萬兩都是他私人掏出來。
整整三十五萬兩,純粹的流動資金
這在應州南方相對富裕的郡望都不是小數目,弄得族老都有了微詞——別人做官是往家裡撈,你做官怎是往外掏?
陸明心裡憋屈著一股氣,也發了恨,非得借此機會向州城討帳到底……都是同進士出身,真鬧到皇帝那裡,你嚴慎元也得臉面難看
看著陸明遠去,葉青笑容變淡,一揮手:「去會議廳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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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聲命令下,頓時有資格議事的人都接到了召喚。
隨著葉家的擴大,會議廳重新修茸,規制比以前自是宏偉,左右種著一片桃林,只是片刻,二十個人左右,都鵠立在至兩側,眾人見葉青進來,都是齊作了揖。
「麻煩眾位了。」葉青看看人都到齊了,壁爐裡火燒著,覺得心溫暖了不少,含笑說著:「都請坐吧,上茶」
於是眾人紛紛入座,葉青安座後,就對著呂尚靜說著:「你把事情說一下
「是」呂尚靜就站了起來,把事情一一說了。
眾人都看見了仙臨,這是一件大喜事,可沒有想到官職並不兼容,聽的都是面面相覷。
一片沉默後,葉子凡見幾個族人都望著自己,不由一歎,起身說著:「莫非沒有和緩餘地?」
心裡對五品翰林,還是很不捨。
「這裡面關係還是不容兼容。」呂尚靜見主公沒有說話,就說著:「我家現在有騎兵三百,步兵和弓手五百,已有八百之數。」
「虛封伯爵以上可養府兵,但不過一百之數,加上團練限額不過三百,總計四百是合法,其實現在總督就可治我家僭越擅建兵甲之罪。」
聽了這話,葉子凡臉色有點蒼白,說著:「諸多郡望世家,多有私甲。」
不過這話說著說著就愈來愈低。
呂尚靜就一笑:「諸多郡望世家的確多有私甲,並且多是擅建,但是這只是官府不追究,追究起來,按律行事,這就是僭越擅建兵甲之罪。」
「按照本朝律條,僭越擅建兵甲五百,可處於絞刑,僭越擅建兵甲一千,以謀反論,誅滅滿門。」
「總督之所以沒有發作,只是現在處於戰爭狀態,這點小小僭越怕不能致命,故在觀望,等待我家進一步擴大後,一舉雷霆而決。」
「這是種禍於深沉。」呂尚靜說到這裡,提高了聲音:「本家實是危在旦夕之間,現在幸有福地將軍之職,不但名正言順,而且還獨立於朝廷和應州。
「雖也有弊端,就是本家一旦受命,就很難自朝廷裡獲得物資支持,可本家自發展到現在,何有求得朝廷之事?」
「故受此天職,有益無弊,還請主公留意。」呂尚靜一口氣說完,向著大家點了點首,就坐了下去。
葉青一笑,啜了一口茶:「呂先生說的是,各位還有什麼意見?」
見葉青態度,諸人哪有什麼意見,再說,的確是有理,就連連點首,見大家都同意,葉青就說著:「那我就上折辭去朝廷官職。」
一揮手,就有人呈上了筆墨。
葉青微歎一聲,一手提筆,略一沉思,就握管疾書,才一落筆,就見著氣運溪流上動盪,五品翰林和權觀察使的紅黃之氣,就開始疏遠。
待得最後一個字落下,就自斷開,還只有一線連接著。
葉青取來看了,吹了吹,若有所思,眾人都是一聲不吭,就見著葉青吩咐:「來人,就將此折轉向州中,再進入吏部。」
「是」有人立刻應著,才一應聲,這最後一絲氣運就此斷絕了。
要知道天庭進士,只在於態度,既有折子上去,並無需要朝廷批准,就已經形成了事實,所以才立刻斷絕了這二股氣運。
葉青不慌不忙,再起身,到庭院,對天行禮:「臣葉青受職,謝恩」
同樣話一落,一絲絲赤氣下降,瞬間就正式受了南廉福地將軍之職,話說天庭和朝廷的職司區別不大,這還是七品之氣運。
只是這股氣運量雖不大,卻古老而威嚴,與朝廷七品之氣,甚有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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