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已黃昏,但車輿抵達內城大殿,頓時細樂聲起,上百人執儀仗前導而行,引著太后拾級上階青帝。
早見百官又迎候在殿前,荀高喝一聲:「太后駕到——請上殿」
殿前樂聲大作,各按方位,編鐘銅磬相伴,太后聽得認真,進了大殿,果見有著一個正座。
葉青向前一步,請著入座。
就見以葉青為首,武百官再次叩拜:「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禮和剛才不同,這是豫州系統的正式承認。
儘管這事早知道了,但在這樣大殿,群臣行禮時,冥冥中一聲響,這一瞬間,豫州和半個荊地氣運蔓延過來,太后頂上本來支離破碎的鳳凰,突發出了一聲清吟。
遠遠的芊芊心中一動,睜眼看這太后,就見隱隱一隻鳳凰盤旋,絲絲凝聚恢復,烈火重生一樣,姿態華麗。
表面看去,太后更顯榮光,增了不少風華。
芊芊抿著唇,只暗暗用道法傳音告訴了葉青,又歎著:「就算一朝太后,免不了受著氣運局限起起落落……或只有天上仙人,才能免之?」
葉青想了想,暗暗傳聲說:「我現在不知道,或許將來知道,但我怕仙人都未必免俗」
不過在這大殿前,當不可能繼續說話。
叩拜完成,隨著司禮官抑揚頓挫的唱禮,又有著太后賜下聖旨,只是一眼看去,怎變成了二道?
還沒有來得及想,就聽著禮官說著:「豫州刺吏聽宣」
「臣在」葉青士應聲而出,行跪拜禮,這禮官就打開聖旨,朗聲讀著:「詔曰:漢室宗室劉備(葉青)實心盡職,晉豫州牧和荊州牧,欽此」
這旨意非常簡單,宣讀完畢,就見著葉青和百官叩拜:「臣等受命」
話一落,這一瞬間,本來豫州和半個荊地氣運凝聚而來,這時向著葉青湧來,滾滾注入。
只見兩州此時還有紅色氣運,絲絲垂下,葉青頂上一條赤蛟,頓時角又長大了些,爪子又長出二個,頓時露出了威嚴。
才接了這旨,又見著禮官拿出第二份聖旨:「……封劉備(葉青)定侯,位列列侯,食笆千戶,欽此」
這道旨意並沒有多少氣數,只聽一聲「轟」,卻有一物凝聚出來,是一個小鼎,在雲氣旋轉著。
葉青頓時座前行禮,半晌才說著:「太后遠來,勞累了,請太后回宮罷
「是」頓時就有人請駕,在眾人擁戴中,太后進入後面,舉步時,她望一眼葉青,就知這一段旅程在心中留下烙印深深,再無法忘卻。
自己真的還活著。
太后行去,自殿門出,向南而行,沿走廊向前,就抵達一處,芊芊就笑著指點說著:「這裡原是花園,夫君特加以修飾」
太后而望,果見宮牆裡花卉精美,這時無心細看,沿著走廊直趨一處,一路上並沒有見到太監,都是丫鬟。
抵達了一處,這並不算大,但走廊、閣樓、小殿都有,並且松、楊、杉、柳,都千姿百態,優玲瓏,顯是用了心了,一排排宮女都上前行禮,說著:「奴婢拜見太后。」
聽到這久違的聲音,她捏著手指,感覺到一點痛意,感覺這座城池陌生氣息,暗想:「這或就是自己的新家了。」
往後半輩子估計都不會離開。
至於小糜夫人安慰過能返回洛陽……
或許,這劉備確實有些異相,或真能掃平亂世,三興漢室。
「但群雄環伺,何其不易,花上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可能。」她看了遠處一眼:「這人和自己一樣歲數,不知能不能辦到」
這一段路上有些莫名的情愫感觸,被她深深藏在心中,再不會有半點痕跡
「母后,我們不走了嗎?」這時,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思考,太后低下身去,抱住了女兒:「恩,以後這裡就是寧姬和母后的家了。」
大殿
「我剛才已經閱了,你們在許昌辦的不錯」葉青溫合的說著:「上來的件沒有空話,就事論事,都能抓住要點,我心裡很歡喜」
荀躬身說著:「這些都有主公設下章程,我們不過是照辦而已」
「照辦能辦得好就很容易了,其實這裡滋味,不是個外人能體味得了,歷代都有章程,幾人能兢兢業業不避嫌怨把事辦好呢?」
「太后既到許昌,我又受了州牧,就名正言順了,我當擴軍並且整飭軍紀,你們卻要準備糧草柴炭蔬菜。」
「是」荀頓了一下,說著:「這是我們的本分」
葉青默默點頭,說:「今日已很繁忙——晚上還有宴,你們先下去準備罷
「是」群臣退出。
葉青回到了裡面,侍衛和丫鬟個個靜聲,為葉青更衣,端來瓜果吃了一小塊,又用毛巾揩臉,用水漱口,葉青才覺得輕鬆些。
「蟬兒傳來的消息怎麼樣?」
「董卓對內搜刮,潛逃長安肯定了,對外欲行挑撥之計,這是蟬姑娘自三條線上確證過的消息。」曹白靜說著,給了訊件:「還有一條未經確實的傳聞,懷疑是西涼軍有意釋放,夫君請看」
「豫州牧孫堅?哈,讓俞帆來爭我這個豫州牧麼?」葉青笑了笑,搖搖首:「一山不容二虎,這董卓真有意思,知道太后落到我手裡,天子六璽又失去,就準備濫發官爵了?」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
「這只是董卓一廂情願,俞帆未必會答應。」
「也未必不會答應,甚至是他自己請表的呢?」葉青笑意不減,踱步思量片刻,目光冷靜:「看他怎麼選,他要打,那就打」
遠處一郡
天氣下著雨,總督在一處廳內見了幾個官員。
總督雖略顯疲乏,卻神采奕奕,笑看著幾個官員行了禮,請著坐了,說:「罷了吧,方釋,你掌訊盤信息,就直說消息罷」
方釋仔細打量,知道總督這一陣過的很舒服,知道總督在地上,已是老朽之年了,許多事力不從心,到了這裡卻正當盛年,心裡暗笑,忙躬身,口中卻說著:「是,根據消息,太后的確已經到了許昌,還帶了天子六璽,並且封了這葉青豫、荊兩州州牧,還封了定侯」
「哼,定侯,他也配」一人怒吼著。
定侯,這意思非常明顯,就是太后期許葉青這個漢家宗室平定亂世。
「張大人」方釋略一欠身說:「這葉青雖是沽名釣譽,但的確下的棋很狠很準,趁獻帝之死劫了太后出來,還帶著天子六璽」
「此方史籍我讀了,留心就看出來了,之前就有光武中興,有這例子,這葉青先掌了豫州,又有著荊州名分,荊州這時無人,怕難以阻擋了——有著兩州精華之地,這定侯還真能當著。」
方釋當場這樣說,張祥不禁一怔,臉上有些掛不住,立時弄得人人都有些不自在,正要想說,卻聽總督說:「論讀書,你們差得遠,我們也只有方大人才讀這些土著的史書——還有什麼情報?」
「回總督的話,葉青有太后封,我們也有洛陽封,總督您被授了兗州牧,俞帆被授豫州牧,袁術被授揚州牧……」方釋這話還沒有落,眾人都笑了起來,這策略這些人一看就知道。
方釋瞥一眼眾人,又一躬身說:「這挑撥離間雖簡單,卻百試百靈,聽聞洛陽還要封葉青大將軍,這是掛在火上烤的意思了,看來就算是土著,現在董賊對葉青最是忌恨了。」
「就這些?」總督似有點意外,立起身來,踱著步,有些不勝感慨,說著:「想那葉青,本是寒門出身,當時就和螢火蟲一樣,不想連連中舉,一路青雲直到天人。」
「接著又是屢次用兵,都給他取勝,這還罷了,現在到了下土世界,才看見了此人真顏色——這治政老成,怕是不遜色我們封疆老吏了。」
張祥這時立刻站起身來說:「是個人才,但是正因為這樣,才是我們面前的攔路石,故不得不要剷除。」
方釋見了不言聲,心裡冷笑,也不和他爭。
「嗯……」總督看看方釋和張祥,口氣越發緩和:「那有什麼章程?」
張祥就遞了上紙,總督看了看,沉默良久,問著:「這是你們幾家都定的主意?」
「是」幾人都是應著。
「哎,雖是可惜,卻不得不而為之吶」總督喟然說著,頓了一頓,說:「就按照這個罷」
方釋退下,回到了府中,卻見剛才幾人中的一個,叫高湯的人跟著過來,方釋不禁微笑:「這麼急來,有什麼大事麼?」
高湯跟著方釋進府,在廳裡坐了,就直接說:「大事沒有,只是有點不安,想和三哥你聊聊。」
「上茶」方釋吩咐了一聲,見上了茶,又退出去,才笑著:「這是什麼事呢?」
高湯沉著臉喝了一口,問:「剛才張祥,你聽聽他說了什麼話,都把功勞斂到了自己身上了——你為什麼沒有反駁?」
方釋沉思著聽完,笑著:「原來是這事,此人只會這點伎倆,上不了檯面——再說,有他出面,就免了我們直接出面,只要不直接出面,日後就還有些變化的餘地」
這話一落,高湯一驚,壓低了聲音:「你不看好總督這次行動?」
方釋沒有說話,許久才說著:「這似是太促了些,再說總督頂在前面,又有此人當替罪羊,不管有沒有事,我們都有退路,現在還談不上看不看好」
這確是老成之言,高湯不自禁點頭。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