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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結局(下) 文 / Deathstate

    虎牢城破

    西面七十里的鞏縣東面,是大片依然茂盛但已有些微枯黃的原始森林青帝。

    此縣可謂山青水秀,東面、南面都是嵩山幾一支餘脈,隱在崇山峻嶺間是一座座烽火台,每隔一千米到一千三百米就有一座,自虎牢一帶串連至此,又在平原上夯土搭建,一直向西串向洛陽。

    西北面是廣闊二百里的洛陽小平原,清澈柔和的洛水繞過縣城、山脈北端山腳,自此北上匯入浩蕩黃河,良好的水利條件讓這沿河一帶不至饑寒……若無**的話。

    金色晨曦從東面群山間落下來,山嶺間烽火台同珍珠項鏈一樣瑩光美麗,蜿蜒的洛水水面上更是波光粼粼,不知名的水鳥盤旋著縣城東面的碼頭,漁家的炊煙從一些水中央泊駐的漁舟上裊裊升起。

    但南岸邊的一座小村莊裡卻沒有了人氣,一個百人隊西涼兵持弩執刀監視下,千餘百姓闔家老小推車搬運著行李,含淚離開故園,被無情驅趕著的向西面的長安遷移。

    和這時洛陽二百里方圓的各處郡縣道路情形一樣,洛水畔的這條官道上也擠滿了鄉人,拎著大包小包,攜兒帶女的,都是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被步騎刀槍逼迫著遷移。

    人為憑空造成了巨大流民潮……

    田里的莊稼沒有收割怎麼辦?他們到了長安如何生活?有沒有足夠水利田畝安排?甚至盛夏本就是青黃不接之時,路上就吃盡了存糧怎麼活?

    還是說……根本就沒考慮讓他們存活下去。

    遷移路上,多數婦人都都被夫兄家人們緊緊保護在中間,姿色青春姣好的小婦人少女故意以灰塗臉避開窺伺,但總有少許寡婦無人護持,又或著人流雜亂下與家人失散的女子,就被西涼兵拉拉扯扯,放肆調笑,若非這是白日間領著軍務說不定會於出什麼事來。

    但就算這樣,到晚上紮營時也多半逃不過被污辱……有些青壯鄉人們想到這一節,目光裡都閃動著怒火,不由握緊了刀,有了衝冠而起的殺意。

    稍遠帶隊警備的校尉和手下幾個親信做了眼色,示意記住這幾人,握緊手中大黃弩,冷笑,暗暗示意。

    「太師有命令,還是要遷移到長安去。」

    「路上要是不反抗,我們怎能快活,就要逼著你們反了,我們才能名正言順佔取你等牛羊、財物……和女人」

    「太師和軍中高層有他們發財的路,占的都是皇宮裡讓人眼饞的美女,我們這些小兵難得撈一回,能不跟著弄些湯水喝?」

    「就當你們去長安的賣路錢好了……」

    「待會兒和前後幾支友軍驅趕的隊伍彙集,等入夜後……就可……嘿……

    這時正密議間,聽到水聲響動,近日來虎牢關這面風聲日緊,眾士卒都不由警覺回首看去。

    第一眼並無什麼,都是失笑搖首:「劉大耳雖兇惡,想十日破關並且抵達這裡,哪有這容易。」

    「就是,過了這幾天,爺爺撈也撈了,爽也爽了,早就……那是什麼」

    一支赤色的螭龍船首穿出了山側的陰影,展現出了猙獰。

    山北水南曰陰,緊貼著山脈和原始森林陰影,一支遠來的龐大船隊自下游御偏風而來,許多漁舟躲避著以免被捲入浪中傾翻,而高聳的旗艦已在水畔碼頭徐徐落帆、靠岸、下錨,船首一道火紅雄壯的閃電等不及躍下,終踏地面讓它發出歡喜的嘶鳴……

    關羽安撫著馬頸鬃毛,昨日水師故意向黃河上游作出襲向洛陽城北孟津港的勢態,卻在夜間關閉燈火只以術師聯繫急下洛水,雖成功騙過了靠近洛水這一段烽火台,但夜航對於人馬士卒來說也著實吃力。

    緊隨它之後,踏板一塊塊放下,許多騎兵自甲板上牽馬下船,奔湧著緊隨而上,一切都寂寂無聲,也是為了急襲鞏縣城而規避隔山的烽火台注意。

    「鞏縣城就在前面繞過一座山,不到五里,等等……將軍看那裡」有洛陽出身的偏將指點前方那伙西涼軍。

    他武功不錯,隔著百步就聽到校尉和親信私語謀劃,不由就驚怒……

    關羽聽到了,陰沉著揮手:「你們去殺光,別讓他們逃出去通風報信。」

    這偏將聽了,頓時大喜:「是」

    立刻率一支騎兵撲了上去。

    「不好,快逃」這一小隊西涼兵加快驅趕民眾,有的甚至直接砍殺百姓,製造混亂,試圖阻隔道路。

    為首校尉持弩搭箭,跑著急喊著:「躲避騎兵快跑到山道去通知山上烽火台的人……」

    「嗯?」關羽目光一凝,赤兔馬瞬間提速,幾息過後就直面了這人的驚恐臉色,青龍偃月刀疾揮間『噗,一下將這人連弩帶人斬成兩斷,血泉噴湧。

    「殺」偏將見此,更不容情,騎兵蜂擁而上,將這些西涼兵連連斬殺,不消片刻,血光染紅了盛夏的這個清晨。

    有孩童嗚的哭起來,被母親又或家裡的姐姐捂上嘴,前先侮辱的幾個女子也是悲泣,卻不管不顧地盈盈拜下:「妾等拜謝將軍大恩……」

    「過去罷」關羽陰沉著看著這些,說著。

    這只是個民用小碼頭,許多吃水淺的小船就不去和大船爭搶泊位,於脆靠在了官道附近的岸側,五千騎兵整隊出發,人擁馬塞的就有些擠了。

    過路行人紛紛驅趕牛車到道旁避讓騎隊,一些青壯防備地握緊了手中柴刀,緊盯著這伙不知哪裡來的軍隊。

    當首幾名老人持杖出來,則打量著碼頭上徐徐呈現的劉字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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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號,意識到難以置信的東西,相視一眼後出聲:「可是劉使君的兵?」

    劉家軍的兵源構成及其複雜,天南地北都有,經過一隊騎兵將士恰有幾個洛陽良家子出身,這時哈哈笑著,用同樣的洛陽口音回應了:「我等是漢家兵奉太后和劉使君之命來救援洛陽。」

    兵荒馬亂時站在自己方面的軍人總給人以安全感,有少女一斂裙裾,直接大膽上前攀問:「郎君是洛陽何處人?」

    「劉使君親至?」一鄉老踮腳張望後面,不見州牧帥旗,又瞅前面早已奔遠的關羽:「這紅臉將軍不是……兩年前東郊設難民營,小老兒去接逃荒的從弟一戶人家時還見過劉使君,說過兩句話……」

    「馬上就到了。」

    有個相貌儒的軍官於脆答著,其實剛剛結束夜航管制,離虎牢七十里需要兩次訊盤中轉,軍中還沒得到虎牢關消息,但這種光明正大的宣傳也是一種政治攻勢。

    他也不管鄉人們信不信,又說:「諸位暫時不要回歸故園以免遭遇後來潰兵,先去鞏縣城裡一避……」

    這一說倒讓人信了大半,只見數以千計的騎軍席捲而過,向著不遠的縣城狂奔而去,留下一眾搬遷的鄉人停避在路邊,議論紛紛:「不是聽說剛集兵會盟麼?這麼快就打破虎牢了?」

    「可能沒破,這支是水運過來的……」

    有些青年眼睛閃亮,圍著鄉老問:「您真見過劉使君?他長什麼樣?是不是傳說身高八尺,腰圍八尺,真命天子蟠龍印紋在胸口……」

    鄉老拿手杖砰的一下敲了這兒侄:「胡說什麼那是火德龍氣不是紋身,讓你們少聽些伎人說書,多去聽聽先生講學……以前和你們說還不信,劉使君可是面白方耳,挺溫和謙虛一個後生,嗯,那時年紀不過二十七八,現在該是三十而立了……而立好啊」

    鄉老隨即住了聲,擦眼睛看著碼頭上新的變化。

    碼頭上在甲板騎兵過後,又有大批弓步卒從艙底、小船甚至牽引的羊皮筏子上湧至岸上,整列出一個龐大的戰鬥集群,偃旗息鼓,沿水畔官道徐徐推進,就算保持臨戰靜默,也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

    這是軍紀嚴格的展現,讓見到的人們都觸動不已,京畿有多久沒見到這樣嚴整軍隊了?

    「這是王師矣……」

    「董賊死期已至……」

    「太后她老人家一定要讓劉使君做天子啊……」

    「那是一定的,昔年光武帝也是三十歲取洛陽而定都,現在劉使君也是,所以說三十而立……這就是天命」

    鄉人視線的遠方,一道閃電似的赤影已當先越過了山腳彎道,有些青年想了想,毅然將包裹往爹娘或兄長那裡一塞,追了前去:「我要去投軍」

    山的另一邊,悶雷般的震響使一批絡繹搬遷的行人紛紛躲避官道旁,只見赤影轉過山腳,迅猛突進到僅距離縣城一里,城牆上警備巡邏西涼守兵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個望著瞪大了眼睛……

    「赤……赤兔……」有個黑甲偏將喃喃出聲認出這赤影,隨即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這絕世寶馬早已不是少將軍,取代的是在虎牢鏖戰兩年震懾關中的人物——關雲長

    「關城門敵襲……」

    「轟——」刀芒炸現,一記劈斬在徐徐合緊的兩扇城門,赤兔咆哮著發力,生生頂著裡面十幾人推阻衝進打開的間隙,細長冰冷的眼眸,圓月般的刀光升起來,轉眼絞起血紅一片。

    凶威赫赫

    黑甲偏將心中大驚,一眼看見遠處山腳初現的煙塵,知是有騎兵飛速趕來,昨日時就有命令下達防備關羽水軍,城裡聚集了兩千步騎,可怎想到會來如此之速,甚至連關城門時間都沒有?

    「將軍怎麼辦?」有親信急喊,城門兵百人一下被斬殺二三十人,已到崩潰邊緣了

    黑甲偏將一咬牙引親兵衝下城頭,呼喝著彙集起幾百名兵卒:「他只一個人圍殺——」

    「噗」的一下,人頭飛了起來。

    黑甲偏將只覺天地旋轉,一道赤影從無頭身驅邊突過,難以置信……剛才不是還在三十步外,前面擋著的兵都哪裡去了?

    「我等願降——」這些城門兵大片跪喊著,卻又被斬殺十餘人後崩潰,關羽理也不理這些,只把持城門口,鳳目微張掃視可疑之敵,忽的盯向街角出現的十名太平道道士:「賊道」

    這是……武道真人……關羽

    帶隊的道士震怖,一揮手就有道光閃過,轉眼不見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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