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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凌 力:北方佳人 文 / 茅盾文學獎

    在我國歷史上,元帝國疆域廣大,稱雄一時。然而,「朱明亡元,元帝北奔」。他們奔到了哪裡?長篇歷史小說《北方佳人》第一次將筆觸深入北元歷史階段的草原生活,敷演出歷史長河中一段被悄然湮沒的滄桑往事,寫活了清孝莊太后之前二百年身處蒙古政治漩渦的兩位絕代佳人,描繪出一個古老而偉大的民族稱霸之後的苦難與悲愴。

    明朝的征討追殺和蒙古各部落間的混戰殺掠,使得北遁的蒙古汗庭及其直接控制的蒙古本部勢力急劇衰弱。額勒伯克大汗派胞弟哈爾古楚克前往強大部族進行政治聯姻。哈爾古楚克卻與絕世美女洪高娃一見鍾情,放棄聯姻,躲避在外。大汗的女兒薩木兒公主在追獵中闖入了叔叔的穹帳,遇到了新婚的嬸嬸洪高娃。美麗高貴的薩木兒與洪高娃一見如故,從此開始了她們終生不渝的友誼。

    大汗垂涎洪高娃的美貌,與出身瓦剌蒙古的寵臣浩海達裕定下一箭雙鵰的毒計,害死了哈爾古楚克,名正言順地「收繼」了身懷有孕的洪高娃。

    大汗對洪高娃寵愛異常,將傳國玉璽交到她手中。洪高娃卻始終不能忘卻與哈爾古楚克的不世情愛。得知丈夫遇害的真相後,她借大汗之手除去了浩海達裕。大汗迫不得已將她軟禁。

    大汗將薩木兒公主下嫁浩海達裕的兒子巴圖拉,命他們回領地統領瓦剌四部。薩木兒特地去和禁中的洪高娃告別。仇殺絲毫沒有影響兩人的情誼,相約互相扶助。

    與巴圖拉傾心相愛的薩木兒在領地驚聞:不願臣服巴圖拉的瓦剌大頭領烏格齊率兵攻破都城和林,額勒伯克大汗被殺。

    皇太子、薩木兒的哥哥本失雅裡倉皇逃來薩木兒處,告知妹妹,母親囑他帶著傳國玉璽遠遁後自殺,洪高娃已被烏格齊佔有。兄妹抱頭痛哭,依依惜別,本失雅裡遠投他邦。

    為爭奪洪高娃,烏格齊殺死新汗自立。洪高娃生下哈爾古楚克的遺腹子脫脫不花王子。本失雅裡攜玉璽返回。因其黃金家族合法繼承人的身份,部屬逼死烏格齊,迎立本失雅裡為蒙古大汗。洪高娃母子被迫遠走,投奔明朝。逐漸長大的脫脫不花王子身上流淌著黃金家族的血液,胸懷重建蒙古大帝國的志向。

    羽翼豐滿的巴圖拉取得了蒙古別部——瓦剌蒙古盟主的地位,積極交好明朝,準備與蒙古本部本失雅裡政權一決高下。雄才大略的永樂帝朱棣大力扶植相對弱小的瓦剌,共同對付蒙古本部。

    驕橫的本失雅裡不顧兄妹之情,襲擊了巴圖拉的馬場,殺人掠馬。薩木兒的兒子脫歡僥倖脫險,女兒小薩木兒卻被掠走,不知下落。趕來的部屬悲憤地狂呼復仇。薩木兒痛罵哥哥的絕情,巴圖拉卻告訴她,換了自己是本失雅裡,也會這樣做。一直以黃金家族血統為驕傲,仰慕祖先成吉思汗霸業的薩木兒第一次深深感到,男人們爭霸的殺伐大業,帶給人們的創痛和傷害離自己是這樣近……

    瓦剌蒙古大軍打敗本失雅裡汗庭的軍隊,攻佔和林。本失雅裡被裹挾出逃,在途中擊潰明朝十萬大軍。永樂皇帝大怒,毅然在第二年御駕親征。擊潰汗庭軍隊後,永樂帝即罷兵凱旋。他絕不遂瓦剌之意乘勝追擊,而是要維持草原上的均勢。

    薩木兒終於奪回了女兒。聽到窮途末路的本失雅裡來投奔的消息,她還是趕回和林,願意原諒哥哥。誰知,本失雅裡已被暗殺,尚不知兇手是誰。巴圖拉把傳國玉璽交到薩木兒手中保管。夜晚,可怕的夢境似乎告訴了薩木兒本失雅裡之死的真相——她自己也不願相信的真相。

    只有黃金家族的後代才能成為全蒙古的大汗,這條成吉思汗的諭令,還深為草原上的人們信守。薩木兒力主迎立黃金家族血胤的脫脫不花為大汗。巴圖拉果然上書明朝,表達迎接脫脫不花回來正位的意願。聽到明朝傳來的消息,雄心萬丈的脫脫不花興高采烈,洪高娃母子在明軍護送下返回和林。

    瓦剌從未有過的強盛,巴圖拉的威望到達頂峰。黃金家族的另一支系——答裡巴和他的母親薩仁到來。薩仁迷住了巴圖拉。二人密謀,派人喬裝在半路劫殺洪高娃母子車隊,把二人掠為奴隸。被蒙在鼓裡的薩木兒苦等洪高娃母子不至,只得聽任丈夫立答裡巴為大汗。但她明確聲稱,得不到脫脫不花的消息,絕不交出傳國玉璽。

    薩木兒得知丈夫巴圖拉的姦情,在痛苦和憤恨中爆發了。脫歡偶然結識了為奴的脫脫不花,非常喜愛這個新朋友,並與來查看洪高娃母子現狀的巴圖拉、薩仁太后相遇。洪高娃突然間猜出了遇襲、為奴的原委,意識到母子倆處於極度危險之中。她決定冒險向薩木兒求救。這時,巴圖拉派人來活埋脫脫不花。千鈞一髮之際,脫歡正巧來到,救下了他。脫脫不花見到了堂姐薩木兒公主,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驚喜交加的薩木兒和身陷絕境的洪高娃重聚。時間的流逝和境遇的迥異改變不了少女時代建立起的關愛傾慕之心。巴圖拉主動來到薩木兒的營盤,賠罪和好。當他得知薩木兒放走了洪高娃時,卻辱罵了妻子,拂袖而去。薩木兒明白了一切,心裡有什麼東西碎了,只祈願洪高娃母子走得越遠越好……

    九死一生逃回娘家部落的洪高娃,精神近於崩潰。在堅強、智慧的母親的開導下,洪高娃終於重新站起來了,如重生的鳳凰一樣容光煥發。

    洪高娃的部族首領阿魯台臣服明朝,結好近鄰。為了與瓦剌蒙古擁立的答裡巴汗對抗,阿魯台決定擁立出身白銀家族的阿岱為大汗,並讓阿岱立兩任大汗的正妻洪高娃為大哈屯(皇后),立黃金血胤的脫脫不花為汗位繼承人,以彌補其出身不足。盛大的即位典禮和婚禮在成吉思汗靈前同時隆重舉行。

    瓦剌蒙古的強盛更激發了巴圖拉的野心,也引起永樂帝的警惕,雙方大戰不可避免。在雄壯的出征儀式上,薩木兒苦苦哀求丈夫罷兵言和。巴圖拉不理,指揮千軍萬馬奔赴戰場。然而,明軍先進的神機火炮戰勝了剽悍的瓦剌騎兵,巴圖拉、答裡巴汗受重傷,瓦剌大敗。薩木兒毅然到戰場上找尋丈夫和兒子。面對失意的親人,薩木兒極盡溫柔撫慰,夫妻重新找回了昔日的柔情和愛戀。答裡巴汗傷重不治,薩仁太后喪失了精神支柱。她向薩木兒表達了自己的傾慕之心,告訴了她自己的秘密。望著瀕死的情敵,薩木兒震驚之餘百感交集。

    一敗塗地的巴圖拉不願苟活人間,縱馬躍入山谷。瓦剌蒙古又陷入殺戮和苦難之中,薩木兒母子三人被俘。為得到傳國玉璽,惱羞成怒的阿岱汗瘋狂地蹂躪了薩木兒。洪高娃救下奄奄一息的好友,兩人重溫昔日溫暖的友情。洪高娃放走薩木兒母子三人。看夠了草原上你爭我奪、打殺流血的兩位高貴女人含淚惜別,盼望脫脫不花和脫歡長大成人後念及幼時情義,永息戰火,蒙古本部和瓦剌蒙古仍成一家。

    薩木兒母子出逃,在阿岱汗庭引起軒然大波,脫脫不花被驅逐。洪高娃母子帶領部屬再次投明。明朝再施慣技,扶助勢力衰落的脫歡以維持均勢。歷盡劫難的兩家人在明朝都城相遇,臨別時脫歡和脫脫不花相約,一定要殺了阿岱汗。

    脫歡終於重新統一了瓦剌。脫脫不花任職於明朝的衛所,洪高娃老來的男伴被他殺死。而阿岱汗汗庭驚變,向洪高娃求救。洪高娃悄然離脫脫不花而去。

    在汗庭,洪高娃重新正位大哈屯,風光無限。小妃的家人來投親,帶來的男孩叫哈爾古楚克——他爺爺年輕時的名字。孩子的父親拿出一件東西給洪高娃,說是孩子的爺爺要他交給大哈屯,看見這件東西,大哈屯就會收留他們。洪高娃頭暈目眩:竟是自己在哈爾古楚克被送往墳場前放入他口中的護身符。原來,哈爾古楚克沒有死,娶妻生子,卻未給她一點音訊,只在臨死前把兒孫托付給她。她心中供奉了一世的偶像轟然倒塌,不久病逝。

    從洪高娃去世當年起,脫歡開始猛攻東蒙古阿岱汗。脫脫不花也來投奔脫歡,兩人聯手,終於統一了全蒙古。脫脫不花即大汗位,脫歡成為太師。薩木兒親手把傳國玉璽交到脫脫不花手中,小薩木兒被立為大哈屯。薩木兒感到心滿意足。

    脫歡病故,其子也先即位,開始了瘋狂的征戰和殺戮,並致脫脫不花於死地。也先的外孫女其其格懷有黃金家族的血脈,也先嚴令,一旦生下男孩就殺死。薩木兒冒險保護了黃金家族的最後血脈。她知道,殘暴的也先不會放過她,她早已想好了自己的歸宿——美麗寧靜的賽木裡湖。

    部族混戰中,也先被殺死。苦難深重的草原,還是沒有寧靜的日子……

    著名歷史小說家凌力歷時八載,廣集史料,潛心鉤沉,並親赴塞外考察,數易其稿,完成了這部規制恢弘、氣象萬千的長篇力作。本書延續了作者一貫的學者型作家的創作風格,達到歷史小說中思想深度和美學高度的新境界。小說以洪高娃和薩木兒公主的傳奇經歷及其終生不渝的友情為線索,既描繪出蒙古本部和蒙古別部兩大汗庭間錯綜複雜、殘酷血腥的政治、軍事、外交鬥爭,他們與明朝政權時友時敵、相互利用又相互攻伐的兵道、詭道,又反映了草原人民割不斷的血脈親情和他們對和平、安寧生活的強烈渴望。

    小說背景宏闊壯麗,情節精妙跌宕,人物繁多、性格鮮明,都令人歎為觀止、讚賞不已。作者對蒙古族的民族性格和歷史命運,對不同凡響的女性意識都進行了深入的探究、精彩的描摹,給人以強烈的藝術震撼和歷史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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