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顧 堅：青 果 文 / 茅盾文學獎
蘇北裡下河農村青年趙金龍高考落榜，復讀一年，再度失意。當初中教師的父親要要繼續復讀，必須考中，以跳出農門，擁有「國家戶口」，從而獲得富貴，光宗耀祖。個性剛強的金龍卻萌厭學之心，欲從此走上社會，憑藉個人努力獲得另外意義上的成功。他選擇了學習駕駛。家人苦勸不下，只得認可了他的人生職業選擇，到處籌集上駕校的二千四百元學費，卻到處碰壁，根本無法借齊，一家人陷入空前的苦惱之中。
此時趙家莊還有兩位類似金龍情景的落榜生，一位叫華兵，一位叫寶根。寶根更是屢試不中者，直到考到超齡。三個人同病相憐，日裡夜裡相聚在村莊一隅，躲避著家人的抱怨和莊人的冷眼譏諷，惺惺相惜，彼此溫暖，同病相憐，結成一個特別的「三人幫」。
三個人結伴到楊家莊看電影時，金龍打抱不平，參與了村莊間的麥場比武，以超人的武功戰勝地痞斜頭，觀眾喝彩如雷。同伴的議論讓他萌生了闖蕩江湖的朦朧想法。
最終，金龍和寶根頂不住來自家庭和社會的雙重壓力，決定結伴離家出走。他們合騎一輛金龍偷的父親的自行車，花一天工夫，騎了三百里路，到達他們夢想中的城市——揚州。
他們投奔了在揚州刻章為生的青年春生。在春生的幫助下，金龍暫時到電池廠打了一份臨時工，寶根則跟在春生後面學刻章。
金龍在電池廠勤勉工作，贏得了車間職工的喜愛，車間主任替他謀了一份家教的兼職。學生叫朱琴，是個十五歲的初三學生，聰明活潑，成績卻不如意，媽媽姓苗，是電池廠勤雜工，爸爸開水果店，夫妻倆沒有文化，都是善良百姓，愛女如命，把未來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金龍和這家人相處十分默契。不久由於金龍舉報了本廠盜竊團伙，遭到報復，為了安全，他離開本廠宿舍，住進了朱老闆為他找的一間麥粉廠的空房子裡。
寶根學習刻章進步很快，不久便能單獨做生意掙錢，對未來重新充滿激情。他回鄉找到同樣落榜的高中女友張春英，兩人訂了婚，一起回到揚州，春英做起了小百貨生意。春英生意忙時金龍偶爾去幫忙，漸漸對練攤做生意產生了興趣。
臘月裡工廠放假早，半賦閒的金龍在寶根的建議下批發年畫來賣，居然收穫頗豐；臘月二十六，春英跟寶根回鄉準備結婚，把小百貨留給金龍賣，利潤歸他。幾天時間，加上賣年畫的收入，竟掙了六七百塊，頂幾個月的工資！他為家人分別買了過年禮物。回家之後，俱各歡喜。就在春節期間，金龍終於接受父母的意見：上半年繼續在揚州，下半年到縣城復讀，一定要圓大學夢。
寶根和春英結婚，金龍做陪郎，見證了水鄉人結婚的全部過程，認識了春英娘家兩個活潑可愛的女孩曉霞和慧蘭，萌生了別樣的情緒。
春節後返揚，金龍辭去了臨時工，在邵莊新村租了屬於自己的小屋子，晚上做朱琴的家教，白天全力以赴做生意。房東小夫妻因生活窘迫經常吵架，卻不影響他們相處；新來風塵女小夏搬來後，一樣結成純潔樸素的鄰居關係。獨處的金龍一天天在成長。
煙花三月，他在菜場附近設攤時，意外地邂逅上了小時候青梅竹馬以後又一直同學到初中畢業的同村女孩銀鳳，一來二去，成了一對情投意合的戀人。
雙方家長得知消息後，反應各各不同。銀鳳家人讚成，金龍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們認為兩個孩子結婚後，完全可以在揚州搏得美滿的生活，而金龍的父母卻極力反對，理由是金龍下半年要參加復讀，考上大學才是人生的正途，如果現在戀愛訂婚，勢必影響復讀心情，而考上大學後也難保兩人關係不發生變數，從而對雙方都產生被動。兩方爭執不下，一度劍拔駑張。然而吃飯時銀鳳無意暴露出來的妊娠反應，讓雙方神奇地化干戈為玉帛。金龍的父母認可了這門親事。
在趙家莊，雙方父母私下又進行了一次較量。金龍父母要銀鳳打掉孩子，讓金龍下半年能夠順利復讀，而銀鳳父母不答應打掉孩子，要求金龍不參加復讀，就走經商道路，其實也是怕銀鳳人流後如果金龍復讀考取成功，如果生了毀親變故，無疑會陷銀鳳萬劫不復之境地。由於銀鳳腹中孩子這張王牌，金龍父母最終無奈地讓步了，答應春節讓兩個孩子結婚。
有情人終成眷屬。來年婚後，兩人結婚後，金龍回到揚州，銀鳳留在家裡待產。新婚夫妻，竟天各一方，金龍十分想念，好在有寶根兩口子和一幫同鄉關心呵護，領受了不少慰藉。
同時金龍也自我找方法來豐滿生活，積極調整情緒。他租來大量文藝書籍，以閱讀來充實自己；他恢復武術鍛煉，把自己練得身手矯健，體壯如牛。
農曆三月下旬，銀鳳產下一對龍鳳胎，雙方家庭為之歡欣鼓舞，所有怨懟一掃而空，染紅蛋煮糖粥全莊發送，以示慶祝。
陪伴銀鳳生養後，金龍仍孤單單地回到了揚州。他重新選擇了做生意的地方——揚州西門。在這裡，他結識了武林前輩和一幫賣西瓜的道上朋友，竟相處得十分融洽。他被考上大學的華兵邀到大學裡玩，憑借他了色的籃球技術征服了很多大學生，從而也引發了內心的惆悵。他到南京夫子廟進貨，因為暈車反應在車上被指認為猥褻女孩的流氓。……在沒有銀鳳在身邊的日子裡，金龍在揚州獨自品嚐酸甜苦辣，上演了一幕幕匪夷所思的人間情景劇。
終於，銀鳳回到了揚州。兩個孩子擺在家裡，雙方父母來帶。小兩口抖擻精神，全力配合，從小百貨做到服裝，把生意做得有聲有色，成為揚州西門自發市場的大戶；甚至連當時帶領金龍入門的「師傅」春英也跟隨他們，做起了服裝生意。
四月裡，趙家莊在上海刻章的青年高愛兵來到了揚州西門，跟金龍相處甚歡，甚至於教會了金龍刻章的手藝。由於西門自發市場越來越興旺，招惹了社會上不良青年的覬覦，企圖在此收保護費，屢屢尋釁滋事，最後發展到毆打高愛兵的程度，金龍挺身而出，運用多年練就的武功痛打歹徒，維護了西門市場的安寧，同時為自己建立了江湖上的威名和尊重。
由於金龍的悉心家教，朱琴考取了衛生學校，她的父母喜不自禁，對金龍千恩萬謝。
春節回家，兩個孩子跟跑能說，聰明伶俐，金龍和銀鳳滿心幸福，感激雙方父母對自己的支持……
回揚州後，夫妻倆馬上加入了趕廟會（又稱「春季物資交流會」）的行列中。一夥本村莊組成的趕集小分隊日夜驅馳在蘇中大地上，含辛茹苦，同時收穫豐厚：收穫金錢，也收穫寶貴的人生體驗。在春季趕完最後一個廟會時，夜歸的他們遇上了車禍，年青的寶根受傷不治，撒手人寰。金龍春生高愛兵等一幫人挾同悲傷欲絕的春英連夜送寶根屍體回鄉，噩耗把整個村莊都驚動了，寶根的老父老母幾度昏厥。對於年輕喪夫的春英，村莊群眾猜測她的未來，認為她會走「招夫養子」這條道。
寶根安葬後，金龍和銀鳳去向銀鳳告別，卻意外地發現春生跟慧蘭坐在一起。慧蘭是娘家派來陪伴春英的。在這悲情的特殊時刻，新的愛情正在萌生，這讓金龍唏噓不已。坐在開揚州的客車上，經過寶根墓地時，兩人情不能抑，淚飛如雨，心裡對寶根呼喚，要他安心，他的理想讓活著的人去努力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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