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同伴(祝大家新年快樂) 文 / 不破
－最好的電子綠色∷小說站
這是被囚禁在隔壁的傢伙發出的，雖然最開始不能完全確認，但江一晨很快就發現這是一種類似摩斯密碼的方法，通過長短不一的撞擊聲來傳遞訊息時，他馬上就掌握了溝通的髮式。
雖然在最開始的幾天，他都出於一種癲狂的狀態而無法回應，但隨著江一晨逐漸能夠控制住體內的神性，他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並且逐漸開始交流。
雙方逐漸轉移著敲擊的位置，直到在一個點重合，很快，敲擊聲變的更加急促，神性的本能讓江一晨很快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再給我說說發生的事情吧！」敲擊聲不斷的催促，「如果想要逃走，我們需要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斷的連續敲擊中，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被傳遞了過去，同時對方也把自己的來歷和這座囚籠的故事不停的訴說著，這是一種交換。
很快，劇烈的頭痛又侵襲而來，江一晨只來得及敲下了再見這個詞，就再一次陷入癲狂中，他全身的肌肉和神經都不受控制的痙攣著，這是身體無法承受神性而帶來的後遺症，但隨著神性不斷被逐漸同化，這種症狀會逐漸減輕，直到完全消失。
「今天的時間比昨天長的接近一個小時，看來他的情況應該好轉很多了。」在隔壁囚籠中能照到陽光的一塊很小地區域裡。有一個年輕人正在試圖往身上堆更多的衣物。和江一晨地囚籠不同，他的房間有著非常濃重的寒氣。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只要幾秒鐘就會被凍僵吧，但寒氣碰到他身體表面的時候，馬上被一層淡淡的赤色火焰溶解，避免讓身體受到傷害，但同樣的，這樣也會不斷消耗他的力量，使他始終處於衰弱中。常年沒有洗過地頭髮有著油膩的光。凝結成一團一團的硬塊，而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失去鍛煉和調養的情況下逐漸萎縮，再這樣繼續過下去的話，也許只要幾個月或者幾個星期，就會消耗掉所有的精神力而再也無法壓制住體內地神性，他會失去自我而徹底被神性所吞噬，身心都變成完全不同地生物。並且成為囚禁他的人的食物。
「扣。扣……」年輕人的眼睛有著因為興奮而發出的光芒，他繼續開始敲擊其他一面的牆壁。很快，隨著敲擊聲，他得到了回應，接連不斷的敲擊在龐大的地下迷宮中響起，那是所有還沒有死亡和癲狂人的喜悅。
良久，隨著那一縷微弱地光的消失，囚籠又重新落入了無盡的黑暗，但原本死氣沉沉的氣氛卻已經有了改變。那是充滿了希望的決然。這種氣氛讓看守在最外層地魔物逐漸變得緊張，它們本能地嘶吼咆哮著，發出威脅的吼聲。
巨大地城市中心控制塔內，除了幾個負責維持洛得森正常運轉的核心成員外，空曠的嚇人。幸好這座城市在最初製造時採用了古代大奧術師留下的知識。並不需要太多人就可以讓它運轉正常。
「還真是小氣的神，不過總算避開了。」奎特琳變化而成的哈洛克皺著眉頭。在過去的幾天內，她們主要的工作就是控制整個城市在異空間不斷的轉移，試圖躲避戰爭之神卡度瑪的追蹤。
「那是肯定的，誰叫我們那天借用了太多他的神力，而應該付出的靈魂卻沒有收到。」法爾彌懶洋洋的躺在寬大的椅子中，曲捲著身體，懶懶的就好像一隻貓，「別說是以脾氣火暴著稱的戰爭之神卡度瑪了，只怕是對人類最友善的生命之神艾薇兒都不會放過我們。」
「只能說他蠢，我在兩年前就已經因為信仰的動搖而無法再呼喚神力了，只能想辦法把自己轉換為褻瀆祭祀，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神力的異常流失。」奎特琳淡淡的笑著，「現在既然已經擺脫了他的追蹤，原本想要得到的神性也順利到手，而且只要借用這個新身份，就可以繼續在這裡安全的躲藏下去。雖然不完全，但風暴之狼哈洛克大部分的記憶都還保留了下來，只要小心一點，他這幾百年來積攢下來的東西可以讓我們節省很大的工夫。」
「嗯，我也是這樣想，現在首先要做的是鞏固我們的神性。」薩拉朵臉上有著痛苦，作為一個刺客，她和神性的融合很不好，在經過了幾天的艱難努力後，不得不又捨棄了一部分神性才總算穩定了下來。
正當她們在商量著，巨大的轟鳴突然發生，整座城市都發出咯吱的聲音，不停的震顫搖晃著，一時間就好像天崩地裂一般。
「該死，是地下監獄中困著的那些傢伙，這幾天實在太忙，我竟然忘記了他們可能會異動！」奎特琳臉色急變，獲得了大部分哈洛克記憶的她，當然知道那下面關押的都是些多麼危險的傢伙。
來自城市底部的巨大爆炸，讓原本隱藏在魔法屏障中的城市變得傾斜，雖然馬上被糾正，但就這麼一瞬間，已經引起了在極遠處徘徊尋找的幾道金色光芒的注意，馬上朝這邊急射了過來。
「不妙，我們一旦脫離魔法的屏蔽，馬上就會被那些神罰者追蹤到！」奎特琳提高了聲音，「馬上進行下一次轉移，命令護衛封閉下層監獄的通道，這樣的時刻，一定不能讓他們衝出來，否則麻煩就大了！」
堅固而且雕刻滿了魔法的石門被人用一種異常粗暴的方式一腳踢開，刺目的陽光夾著冰冷的風猛地捲了進來，讓江一晨瞇起了眼睛，全身刺痛。
沒有人管他。甚至連和他說話地人也沒有，那個壯碩的地獄炎魔只是單純地用腳踢開所有囚室的門。然後就隨著蜂擁而出的各種生物一起咆哮著衝了上去，直到被一道淒冷的寒芒斬掉了頭顱，骨碌碌的滾落在江一晨的腳步，接著被後面擠上來的人踩成了肉泥。
這個地下的黑暗堡壘整整關押了接近七百地各類人種和來自不同位面的生物，這些都是哈洛克在幾百年的時間裡搜集到的研究品和珍藏，等到他失去興趣的時候，這些或多或少都有著不同力量的生物就會變成他補充神性的食物。在這幾百年裡，曾經有很多人嘗試過逃跑。但在近乎完美地防護面前，他們地頭顱都被割了下來，用專門的藥材處理後，還帶著最後死亡時的憤怒和恐懼，鑲嵌在牆壁上成為了主人的惡趣味之一。
原本已經絕望的囚徒們，在無窮無盡的折磨中變的頹廢等死，但江一晨這個新人的到來。讓情況發出了變化。就好像投入死水中的一粒石子。他帶來地消息泛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
那個風暴之狼哈洛克竟然死掉了！
這個消息讓還保持清醒的人們震驚，但接下來在幾天之內不斷的空間轉移，證實了江一晨的消息正確性。而奎特琳獲得關於哈洛克地記憶並不完全，原本忠誠哈洛克地看守在清洗中被藉故殺掉，在接連不斷全神控制城市移位的時間裡，她竟然忘記了給那些看守囚犯地魔獸們餵食。在飢餓的本能驅使下，這些狂暴的野獸開始暴動，它們互相攻擊著，強者靠吞噬弱者來生存。只是幾天的時間裡，哈洛克從各個位面搜集來的兇猛魔獸拚命的廝殺著，僅存下來的也渾身傷痕纍纍，根本就無法抵擋有心者的攻擊。
「轟！」巨大的撞擊聲中，堅固的精金大門被幾個白骨魔狠狠的砸開。它們沒有一絲肌肉的白骨軀幹上泛著陰森的磷光。雙手持著的是由死亡巨龍頭骨製成的重錘，失去了魔法禁錮對它們的限制。這些被囚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深淵惡魔們發出狂暴的吼叫聲，將所有看到的活物都砸成肉漿。
江一晨頭昏腦漲的走在街道上，他隨著人群被擠了出來，久違的陽光照在身上，溫暖而刺眼，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感覺很是舒服。隔絕許久的魔法元素在空中跳躍著，隨著呼吸從被囚禁的僵硬的肌肉表層一點點的慢慢滲透進去，就好像被吹大的氣球一樣，他的力量在飛快的恢復著。
周圍都是沖天而起的火焰，還有被虐殺的人們扭曲的面容和呼號的慘叫聲，這些被囚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生物在重新獲得了自由後，已經被鮮血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它們瘋狂的殺戮著，破壞著眼前能夠看到的一切。
「死吧，人類！」一個黑暗精靈已經殺昏了頭，她全身衣物已經破爛的根本無法遮住身體，但卻毫不在意的揮舞著手中不知道在哪裡撿來的兩把菜刀，如同跳舞一樣飛速移動著，將一個試圖阻止她的護衛砍成了數十塊分不清形狀的碎肉。看到獨自遊蕩在街道中間的江一晨，她獰笑著，用舌頭舔了舔菜刀上那還是溫熱的鮮血，飛速衝了上來。
「律令-炸裂！」一聲低沉的悶響，江一晨冷冷的看著飛奔而來的黑暗精靈，普通人根本就無法分辨的速度，在他的眼中緩慢的如同慢鏡頭在移動，雖然還很虛弱，但行動並沒有什麼問題。他伸出手指，輕輕點在黑暗精靈的眉心。就好像被戳破的西紅柿一樣，黑暗精靈化成殘影的身體在空中驟然凝住，然後猛地炸開，彷彿是在陽光中綻放的絢麗花朵一樣沒有。
「這就是我的力量？」江一晨臉上也被濺滿鮮血，他茫然的看著雙手，輕而易舉就這樣殺掉一個成年的黑暗精靈，就算是十級的魔法師也未必能夠做到，而剛才的那一指，他可以清楚的知道，這並不是魔法的力量，而是來源於神性的真言術。
神具備不可思議的力量，而真言術更是作為神能夠使用的強術之一，雖然在神之間的爭鬥並無太大效果，但對於普通的凡間生物來說，這種可以直接通過思想來操縱生物生死狀態地神術。比高階魔法師能夠使用的死亡一指更加強大，相對於死亡一指失敗極高地概率來說。真言術對於力量低於自己的生物來說，是完全無法抵抗的！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發生的一切，下一刻，劇烈的絞痛讓江一晨抱住了頭，痛苦的蹲了下來，這是力量和身體還不能完全適應的後遺症之一。
突然，強烈的危機感再度襲來，幾乎就是本能地反應。江一晨身體表面泛起幽暗的黑色光芒，將所有靠近他身體十厘米之內的物體全部融化成灰燼。
「終於找到你了。」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長袍裡的人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那是一張浮腫而肥大的臉，有著臃腫的身材，「看來你地情況並不太好。」
「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啊。」女人無視那層漆黑地光芒，在江一晨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左手已經用力抓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好像當頭被澆上一盆冰水。已經陷入癲狂狀態的江一晨頓時平靜了下來，原本無法控制的力量逐漸被平復。
「放心，我雖然和你是同類，但我們並不一定就是敵人。」這女人雖然醜陋，但眼睛卻幽深如海，黑色的瞳孔亮的嚇人，好像一把鋒利的長劍，讓人根本不敢於之對視。但只是瞬間，隨著眼睛瞇上。她整個人又陷入極度的平庸之中，屬於那種就算被人看到也會被很快忘記類型。
江一晨靜靜地看著她，在對方的神態和話語中，他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敵意，這是來自同一屬性神性之間的交流。讓他可以感覺到真誠。
「你需要我做什麼？」江一晨突然笑了起來。幾天之內處境變化如此，他有著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算已經兩世為人，還是有些不知所從。
「你看他們這樣胡搞，還能堅持多久？」女人低聲說道。
街道上已經滿是瘡痍，慘死地屍體遍地都是，但隨著高層命令地下達，有組織的抵抗也逐漸開始，這些被囚禁了數百年之久地生物們，或許在以前都有著極其強大的力量，但在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折磨後，他們的身體實際上已經非常衰弱，現在瘋狂的殺戮只是在脫困後本能的發洩而已。
「只怕堅持不了多久，如果是集中力量還好說，不過那些還保持了神智清醒的傢伙們現在想做的並不是報復，而是逃跑吧。」江一晨閉上眼睛感應著空中風的流動，元素傳遞著各種信息，「只靠那些完全喪失神智陷入徹底癲狂的傢伙們，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戰鬥團體，只是分散殺戮的傢伙們，應該很快就會被逐個擊破吧。」
「是的，不過這裡是異空間，那些已經陷入極度衰弱的傢伙們就算想要逃跑，應該也非常困難，而且你注意到沒有？」女人指著城市的天頂，做了個拉緊的手勢，「在短短的幾天之內，這座城市進行了七次空間移動，現在就好像一張被崩到極點的弓弦，只要再加上一點力量，它就可能斷裂！」
「你的意思是？」江一晨皺起了眉頭，他有些明白了。
「我不知道你之前透露的消息中，那幾個殺死哈洛克獲得神性的女人們到底是怎麼樣想的，不過我可不想跟著陪葬。」女人彈了彈手指，「序幕已經拉開，整座空間城崩潰是遲早的事情，我獲得殺戮之神的神力結晶後覺醒的能力主要是空間轉移，但被囚禁了接近四十年，我的力量已經接近枯竭，無法再支撐這樣程度的空間轉移，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原來是這樣，那我最後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會找上我了，其他還保留著力量的傢伙應該也還有幾個吧，你應該和他們更加熟悉才對，而不是找上我這個同樣擁有殺戮之神神力結晶，隨時都可能攻擊你的陌生人？」江一晨思考著，他並不認為自己的魅力大到可以讓一個女人迷惑到神魂顛倒的地步。
「正是因為我們擁有同一類的神性，通過神性的本能，你應該可以發現我到底有沒有撒謊。」女人笑了笑，「在我見過的這麼多同類中，能夠在擁有殺戮之神的神性，同時還能保持自我的意識為主導的人並不多，光憑這一點，我就可以相信你。」
「這樣啊，那我還有一個要求，如果能夠活著逃出去，希望你能夠教導我關於這神性的秘密。」江一晨點了點頭，到了現在的地步，他也只能選擇相信這個女人了，先不談整座空中城市可能崩潰，一旦叛亂被壓制，他不認為還不能完全控制住力量，隨時可能陷入癲狂中的自己可以在戒備森嚴的城市中躲藏下來。爬綠色∷小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