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淨化 文 / 不破
火堆邊的傭兵和土著們合著衣服胡亂睡在地上,冰冷的夜風吹拂著火焰,讓他們在夢中也發出哼哼的聲音。江一晨閉上眼睛,他把意志慢慢在空中延伸出去,很快,五十米外負責警戒的護衛在說話的聲音他也可以很清楚的聽到。在稍微停留後,他將意識繼續延伸,就好像神遊一樣,他可以看見和聽到意識掠過每一寸沙漠的一切動靜,這種彷彿可以把所有都掌握在手裡的感覺,讓他開始沉醉,直到和另外一個意識碰撞到一起。
那是無邊的黑暗和痛苦,就好像被囚禁了無數歲月靈魂發出的悲鳴,比黑夜更濃重的黑暗如霧一樣瀰漫著,讓人無法看清楚裡面究竟是什麼生物。江一晨試探著和它進行交流,但傳遞過來的信息完全是雜亂無章的狂暴,甚至想要反過來吞噬和控制他的意識,這不是神性的力量,但同樣非常強大。
但下一刻,突然有綠色的光明撕裂了所有的黑暗,那是一個揮舞著兩把半弧形月刃的男性精靈,在他的身後,還有著幾個其他的人類和精靈,他們胸口的聖徽和穿著表明,這是生命女神艾薇兒的信徒。
他們詠唱著魔法和神術進行輔助攻擊,那黑霧雖然濃重,但在生命女神艾薇兒的力量下,也被不斷的破除,直到露出了裡面的原形,那是一隻外表猙獰的怪物,獅子一樣的兩個頭上有著蛇一樣的長髮,龐大的身體非常靈活的躲避著男精靈的攻擊,就算以一敵四也並不落下風。而在遠處的地下,有許多當地的土著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場搏殺。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只是瞬間,江一晨就突然明白了,這是爭鬥信仰之力的戰鬥。這黑霧中地怪物並非神祇,而應該是一種當地部落原始崇拜中因信仰和虔誠而生的圖騰靈獸,其實這也應該算是神祇的雛形。看它的模樣,應該已經具備了智慧,只要再獲得神性就馬上可以點燃神火而封神,而它身上凝聚了如此之多的信仰之力,就算不能馬上取得神職,也應該可以支撐很久。不過這幾個生命女神艾薇兒的使者顯然不準備讓它繼續成長下去。
「吼!」獅頭怪獸嘶吼咆哮著,它剛才奮力一爪撕裂了那個男精靈的半邊身體,但對方拼著受傷,也斬斷了它的一隻前爪,而在女神牧師的高階神術作用下。男精靈身上的傷口迅速癒合。與此同時,在後面地那個高階魔法師手中各種詛咒不斷被使用了出來,衰弱、遲緩、疲憊不斷的疊加,讓這個靈獸的力量飛快的下降。
圖騰獸地信仰之力來源很顯然被某種神術割斷了。它只能不斷的消耗著儲存的力量,而敵人卻可以獲得源源不斷的支持,只要沒有當場被殺死,就可以馬上被救治回來。這就是生命女神艾薇兒神術地可怕之處了。
這樣經過一段時間後,圖騰獸再也無法堅持,在猛地大吼一聲後。它的身體突然炸裂開來。分解成了十來塊黑霧朝四面逃散,但這些黑霧都無一例外的被祭祀牽引下來地神力閃電擊中而掉落地面,直到最後,所有地黑霧彷彿無意識的凝結成一團,變成了一個雕像,那就是圖騰獸的本體了。
江一晨看著那雕像的形狀,心中突然一動。這東西和他上次偶然得到的那個雕像到是非常類似。結合那層淡到極點的若有若無的信仰之力地感覺,他可以清晰地確定。自己得到的應該也是一隻由當地土著信仰而成地靈獸本體。
「淨化!」遠處的戰鬥還在繼續,扶起圖騰獸的本體後,馬上有牧師上前施展神術。
土著多數都未開化,他們的乞求和信仰也非常單純和虔誠,那雖然只是一個幾百人的小部落,但長年累月積聚下來的信仰之力也非常可觀。而看那黑暗的氣息和圖騰獸的形狀,顯然他們信仰的並非善類,應該是屬於殺戮和暴虐一類禱告,這也難怪,在這樣嚴酷的環境中能夠生存下來的,大多都是靠殺減了許多其他部落掠奪的。
綠色的光明在空中彷彿凝聚成實質一樣慢慢的朝下覆蓋,圖騰獸本體上也有黑霧冒出,雖然被消減了形成的意識體,但還是可以本能的進行反抗。兩者不斷在空中僵持,遠處觀看的那些土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了一些騷動,精靈男子皺了皺眉,突然用月刃割開了左手腕,鮮血和綠色光明融合,光芒頓時大盛,直直的壓了下去。
很快,黑霧就被清楚乾淨,而那一人多高的圖騰獸本體形狀也在不斷的改變,變成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女神模樣,正是屬於生命女神艾薇兒的聖像。而那些原本積聚的信仰之力也全部被轉換為神力,隨著牧師滿臉的激動和喜悅,代表這場戰鬥的徹底勝利,然後他開始使用另外一個神術,光芒圍繞在聖像周圍閃耀,地面不斷被升起,沙土被轉換成白色的巨大岩石,短短的時間之後,一座屬於女神的祭壇就已經製造完成。
遠處的土著們被一個年級較大,看起來是族長的老人帶領著上前,開始還有些猶豫和茫然,但在牧師使用神術治療了幾個病人之後,絕大多數人都跪在地上跟著牧師念誦著讚美女神的禱告詞。
因為是意識出遊,而且同樣擁有神性,所以江一晨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土著們身上的信仰之線被牽引到女神的聖像上,根據虔誠度不同,那些線的光亮和粗細不同。而其他不願意信仰女神的人則被放逐出部落,不過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中,失去族人的庇護,只能很快的就悲慘死去。
只是短短的時間,幾百人的信仰就被改變,凡人的信仰就是如此脆弱而善變。江一晨凝神思考著,和那些存在了無數歲月的神祇相比,不管在哪個方面,他都弱小的如同嬰兒一樣,但這樣的爭鬥,還是讓他清楚的看到了神祇之間爭鬥殘酷地一面。勝生敗死,沒有任何其他可能,就算是生命女神艾薇兒這樣仁慈的神,也不會留下不信仰自己的人來作為隱患。
他慢慢收回意識,等到完全離去後。一直坐在地下休息的男性精靈突然朝他離去的方向看去。
「加西奧閣下,怎麼了?」在一邊忙碌的女牧師敏銳的發現了他的表情,她朝這個方向看了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沒什麼,可能是我的錯覺,剛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窺探著我們一樣。不過現在又不見了。」加西奧站了起來,他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精靈,雖然經過這樣激烈地戰鬥,但儀表還是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作為女神的選民,他也擁有著一縷神性,所以才可能有所察覺。
「可能是其他部落的邪靈在觀察我們地行動吧。」女牧師笑著說道,她只是個沐浴了神恩的普通人。雖然有神力的補充,但在完成這些事情後還是感覺到疲勞,不過這是女神第一個獲得的信仰之地。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了。她強打著精神,笑著把從空間袋裡面取出來地麵粉和食鹽分發下去。對於她來說,把這些陷入愚昧和困苦中的土著解救出來,是正義而光明的事情。
「也許吧。」加西奧點了點頭,他將插在地上地長劍收回劍鞘中,「我已經通知其他人了,馬上就會有神殿地戰士來接應你們。那我就再去尋找下一個部落了。」
瓦倫亞城中。城西北郊的一處獨立的小樓,雖然看起來毫不起眼。但若是走近,就可以發現潛伏在暗處的護衛和低階被馴服的風狼獸,同時在內牆還有不少隱蔽的魔法陷阱。這樣森嚴的守衛,就算是十五級地盜賊大師也很難輕易闖入。
在江一晨賺得大量地金錢後,這裡已經進行了改建,雖然地面建築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在地下數十米地深處卻用魔法中的化泥術和岩石硬化術建造了幾個獨立的地下室房間。分別是冥想室、魔藥室、儲藏室和戰鬥室,每個房間差不多都有一百五十個平方左右,牆壁全部是由九級的岩石硬化術形成的花崗岩,質地非常堅硬耐磨,如果有人想要挖掘地道進入的話,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所以這樣大費周折,是因為裡面存放了非常多的魔法材料和配置好的魔法藥劑,還有一些試製成功的魔法晶具。當然作為儲藏室,除了這些價值不菲的魔法物品外,還有大量通過地下走私渠道採購來的軍用弩弓、魔晶炮和一些制式的武器,雖然外表看上去有些陳舊破損,但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樣的東西是非常難以弄到手的,就算是舊貨,在黑市是上很值錢,而且只要保養維護一下的話,使用起來並沒有任何問題。
「給,已經辦好了。」德莉穿著一身純黑色的晚禮服,胸口開的很低,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胸脯,配著脖子上那串炫目的藍水晶項鏈,看起來格外迷人。
「嗯,不錯,柯瑞斯雖然貪財,但辦事效率確實很迅速。」江一晨展開那繡著金絲的卷軸,裡面是關於他付出了三萬金幣後的新爵位,「現在很多貴族都已經沒落了啊,只要付的起價錢,爵位和封地都可以轉讓。」
通過德莉的運作,江一晨已經由男爵變成了子爵,而且領地也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了接近五倍,這樣的話,差不多就可以滿足預定的目標了。
「糧食和其他各類必需品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一旦你啟程出發後,東西就會源源不斷的運送過去,但這樣的事情不可能太頻繁,否則可能會引起有些人的不滿,你需要盡快把領地建設好。」德莉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瓶子,打開輕輕嗅了嗅,「不錯的味道,似乎還有有些魅惑術的影子在裡面,你用上次找到的那些果實做出來的?」
「嗯,效果很不錯,只可惜材料太麻煩,也不容易搜集,我只製出來了不到兩百瓶。」江一晨指著牆角的一個木架,「都擺在裡面了,怎麼使用,都由你來決定,不過你真的不和我一起過去了嗎?」
「我暫時不過去,瓦倫亞這裡信息來源非常廣泛,有著獨特的渠道,對於我們掌握大陸神祇和世俗之間勢力的分佈有很大的幫助,我需要在這裡弄清楚這一切再說。」德莉搖了搖頭,「把你那個魔法傀儡留給我就行了,我看你前段時間又花了不少金幣在進行改裝,看起來似乎厲害了很多。」
「這樣也好,瓦倫亞是幾個國家交界的中轉站,我們製造出來的東西在這裡可以賣到一個很好的價錢,北邊的凍土之地我還沒去看過,但最起碼半年之內還需要這邊的物質資源,得留一個信得過的人。」江一晨手指微微彈動,林格馬上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在經過接連不斷的修改和調整後,他現在已經基本和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實力上卻增加了許多,就算不考慮他那強大的自愈能力,但憑武力也已經相當於十一級的戰士了,只是作為保鏢的話,還是足夠了。
「我和你之間的靈魂契約,可以讓你也能輕鬆的控制他,另外我在傭兵工會也簽訂了契約,他們會派出最好的人手來保護你的安全。」江一晨笑著拍了拍德莉的肩膀,從空間袋中取出了一個東西,「現在就剩下這個了,你對我的計劃有什麼異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