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奴隸 文 / 不破
這已經是解決掉的第六批跟蹤者了，殺掉這些傢伙，是他給對方的一個警告，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如果想要觸及他的利益，就要準備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並沒有進去那棟小樓，因為作為十四級高階魔法師的感知可以清楚的發現，埋伏在小樓裡的至少有八個九級的戰士和一些弓箭手及刺客，應該是被奪取了利益的那些傢伙們僱用的殺手，也真是難為他們了，能夠追查到這樣的程度，並且搶先佈置好陷阱，應該花費了不少的功夫吧。
「那女人出來了，還帶著老頭和那個少女，怎麼辦？」負責警戒的男人舔了舔乾枯的嘴唇，他們已經在這裡埋伏了差不多半天了，但還沒有發現目標的蹤跡。
「跟上去，他們肯定是去見目標的。」帶頭的隊長是個獨眼的十二級戰士，他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命令著，「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一旦他和傭兵行會的那批傢伙們匯合，我們就再也無法擊殺他！」
希雅沿著城牆不斷的走著，在拐過幾條小巷後，四周越來越偏僻，這裡原本是準備拆遷的一片貧民區，因為發生了大火災死了很多人，所以也就閒置著，除了一些野狗和流浪者，根本就不會有人過來。
「隊長，羅德和柯莫沒有跟上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有人看著隊伍，低聲問著那獨眼戰士。
「不用管他們兩個，只是六級的盜賊而已，可能是剛才沒有看到撤退的信號。」獨眼戰士看了看其他人，眼中閃過一絲冷厲，馬上回答道，「這次的任務絕對不允許失敗，對方不過只是兩個人而已，不會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對手！」
作為隊長，他知道的消息遠比其他人多。自然知道其他幾支隊伍突然失蹤的事情，但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要稍有遲疑，馬上就會對士氣造成影響。而失去了埋伏的地利，在這如同死亡一樣的寂靜中，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詳地預兆！
「轟！」就在他心生警惕的瞬間，地上突然有著赤色的光芒閃爍，就在眾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地面突然劇烈的震動著。四個銀白色的召喚門在四周依次被開啟。
來自不同位面的召喚生物爭先恐後的從召喚門裡面爬了出來，最開始只是一些屍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火龍蜥和屍骸魔這樣的高階魔物也不斷出現。雖然拚命地反抗。但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原本的獵人變成了獵物，不斷在淒厲的叫聲中被殺死，然後被吞噬。直到最後地獨眼戰士轟然倒地，整場戰鬥徹底宣告結束。
這個隊伍的實力並不弱，職業搭配也很合理。近身的戰士和盜賊。遠程攻擊的弓箭手，甚至還有魔法師，而且都是長期配合，很有默契。如果是埋伏好了偷襲江一晨地話，就算他現在已經有了十四級魔法師的實力，也會應付的非常狼狽，但相應地。敵人一旦落入他地埋伏。情況就完全顛倒過來了，一個十四級的高階魔法師如果有了充分的時間進行準備。那可怕的破壞力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好了，走吧。」江一晨拍了拍手，召喚門馬上和那些召喚生物一起消失，為了確保留在瓦倫亞德莉的安全，他只帶了迪莉婭兩人前往落日城，就和他預想的一樣，那些被他地新鮮玩意弄地損失了不少金錢的傢伙們果然都派出了狙殺自己地死士，這一路上被殺掉的都是屬於他們家族中的精英，相信經過這樣的事情之後，短期內無法再形成什麼有效的力量了。雖然也可能會僱用刺客或傭兵，但這樣就要冒著事情洩密的危險，就算能夠殺的了他，但萬一被人發現刺殺貴族的秘密，也會有著很大的麻煩。
看著滿臉激動的希雅，江一晨笑著拍了拍她的臉，只是稍一凝視，當初下在她身上的魔法禁制並沒有失去效果，這就證明這個少女是值得信任的。不過因為迪莉婭的關係，他並沒有叫少女伺候，只是溫言安慰了幾句，就讓他們退下。
「爵爺，泰克林的消息過來了，他已經集合了一批分散在外地的族人，在前往北地的小鎮克爾滿等候我們。之前在傭兵行會內的要求也有了回應，有十二個不錯的戰士願意接受我們的僱用。」從外面回來的迪莉婭低聲說著，她看到江一晨身邊並沒有那個少女在伺候，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有壓制不住的喜悅在眼中閃過。
「嗯，你辦的很好。」江一晨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心思，但只是笑笑，「夜深了，我們也休息吧。」
清晨，在瓦倫亞的奴隸市場上，眾多還沒睡醒的奴隸們在主人的咒罵和怒吼聲中畏縮的抱著頭爬了起來。和那些男性奴隸不同，一些身材姣好，長的很是甜美的女奴隸們有著特殊的待遇，她們可以獲得一小杯用來涮洗的水，好讓她們盡可能的保持青春的美麗，吸引那些前來購買奴隸男人們的注意力。
這裡就是瓦倫亞的奴隸市場，同時也是大陸上最著名的三座奴隸市場之一，無數在戰亂中被抓獲的俘虜和一些因為重重原因自願賣掉自己的自由民，還有各地的奴隸商人從不同的位面長途販運過來的各類生物，都被如同狗一樣的驅趕到路邊，赤裸著身體，張開嘴巴，露出裡面的牙齒，讓人如同貨物一樣挑選著。當然這裡最多的，還是女人，那些來自不同國度，充滿了異國情調的女人，有的憂鬱，有的蒼白而恐懼，有的熱情如火，但她們都盡可能的打起精神躺在皮質的軟墊上，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但眼中卻是對未來的一片茫然，只是單純的看著經過地沒一個主顧，期望盡可能的在下山之前把自己賣出去，否則那些奴隸商人的憤怒會讓她們享受到更淒慘的遭遇。
「大爺。大爺，買我吧，我可以為你工作的！」還有著力氣的奴隸都拚命的展示著自己的肌肉和僅剩的活力，在這裡，智慧生物沒有任何的尊嚴，他們只是單純地貨物而已，在那些有著各種方法折磨人的奴隸商人面前，再凶悍的獸人和再高傲的精靈也只能老老實實聽話，他們唯一地希望就是盡可能快的離開這個喧鬧嘈雜，遍佈了臭氣和體味的地方。
「我再說一遍。我們爵爺要的不是這些用來消遣地花瓶，他要的是強壯的戰士和精通各種手藝地工匠！」迪莉婭有些慶幸地看著那個因為放跑了一個大主顧而被不斷鞭打的美麗少女，那奴隸商人鞭子落的非常有技巧，蘸了鹽水的鞭梢就好像兇猛的毒蛇一樣狠狠的抽在不被人注意的私處。雖然並不是太用力，但卻已經讓那個嬌柔地少女痛地全身痙攣。
如果不是碰到爵爺的話，自己地命運應該比這些奴隸更加淒慘吧，這樣想著的她。把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些，把這個想法在心中再一次的重複了一遍，然後用尊敬的目光看著走在最前面的少年貴族。
「是的。我要你們這裡最好的戰士和工匠。最好是有家庭的，至於種族無所謂。」江一晨點了點頭，他來的時機並不算太好，最近各國之間的邊境衝突並不太多，所以掠奪和俘虜的奴隸相應的也少了很多，現在這裡剩下更多的，只是一些供貴族們享樂。充當門面使用的女人和已經被馴養的低階魔獸。讓他對身邊這個由落日城商會介紹的奴隸商人肯多爾有些不滿。
「爵爺，爵爺。請您放心，我一定會讓您滿意的！」胖的和皮球一樣圓滾滾的奴隸商人肯多爾緊張擦著額頭不斷滴落的汗水，現在馬上就要進入寒冬，在早晨的寒風中天氣已經很冷，但只穿了一件外套的他內衣還是全部汗濕了。商人之間有著屬於自己的訊息流通渠道，雖然並不一定十分詳細，但肯多爾卻知道就是面前這個看似平凡的貴族少年在悄無聲息中幹掉了瓦倫亞幾家大商會的家族勢力，如果讓這樣的人不高興的話，也許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個目標，想到這裡，才搞定第四個小情人的他頭上的汗珠又多了不少。「老爺，肯多爾老爺……」有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那是很早就已經開始跟隨著他的侍從，是最忠心得力的手下。
「托馬，你有什麼辦法沒有！」他稍微落後一步，緊張的看著對方，生怕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東西。
「海莫船長的船已經靠岸了，他從羅德蒙公國帶來了整整一船的奴隸，都是些新鮮貨色，要不帶他們過去看看？」這個叫托馬的矮個子滿臉的精明，一雙眼睛就好像時刻也閒不下來，就算是和自己的老闆說話，也到處打量著。
「可是，這些奴隸還沒有被調教過啊。」肯多爾猶豫著，按照奴隸市場的規定，為了避免有些桀驁不馴和充滿野性的奴隸對買主造成傷害，所有的奴隸在賣出去之前都會經歷一個訓練的過程，從半個月到三個月不等，讓他們懂得服從和尊卑的分別，就好像拔去老虎的利爪一樣的過程。而且那位海姆船長每次販運過來的奴隸都是從極西的一些古怪地方弄來的蠻族，訓練起來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甚至有過寧願『自殺』也不肯屈服的先例。
「這位爵爺好像並不怎麼喜歡已經被馴服的奴隸，也許他要的就是海姆船長帶來的那些傢伙。」托馬撇了撇嘴巴，「我已經打聽過了，這位爵爺可是要去北方的凍土之地的，那樣可以冷死人的地方，也只有海姆船長帶來的那些蠻子才受得了。」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你先過去通知一下海姆，讓他管束好那些臭烘烘的傢伙，可別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來。」肯多爾隨手丟給他一袋金幣，「先把貨給我定下來，我帶爵爺看完這裡馬上就會過去。」
落日城的奴隸市場差不多有四千畝大小，兩條交叉的主幹道將整個市場平均分成了四個區域，按照販賣奴隸的性質不同，分別有著不同的奴隸。現在江一晨走過去的北區，就是那些因為種種原因而淪為奴隸的自由民，和其他三個區相比，他們大多都是人類。而且具備一定的知識和技能，性格也比較軟弱，管理起來就相對簡單，很多貴族挑選傭人和家僕的時候都喜歡來這邊。
「爸爸，我餓…….」地上一個病怏怏地男孩子躺在母親的懷裡，有氣無力的說著，他的父親，也就是這個四口之家的決定者猶豫了一下，從懷裡小心的掏出一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餅子，小心的咬下來一小塊遞了過去。
「莫納多。你要堅持住啊，只要有人買了我們，就有吃的了，也可以有錢給你治病。」伯納德將餅子遞給了老婆。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艱難地嚥了下去，眼中禁不住有淚水流下來。
人的一生隨時會遇到許多看似毫不起眼的事情，雖然非常微小，但卻能夠在不經意間改變一個人畢生的命運。
伯納德原本只是個普通地農戶。每天只是守著父母留下的幾畝地辛苦勞作，老老實實過著緊巴巴的日子，雖然苦點。也算是勉強過得去。隨著一對兒女慢慢長大，也算是多少看到一些希望。
可兒子突然得病讓這個家庭背上了沉重的負擔，在耗盡了僅有地一點積蓄後，他不得找當地的貴族老爺借下了高利貸，但就算是這樣，兒子的病情在使用了各種辦法後，還是沒有得到絲毫地好轉。
但欠下地高利貸卻不能不還。他被逼無奈之下只能選擇變賣祖傳的田產。但那天卻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他和貴族老爺派下來催款的管家起了爭執。在憤怒之下竟然掄起鋤頭給了那個看起來就非常討厭的傢伙一下，在心情短暫的爽快之後，他也為了打傷管家的賠償的問題又欠下了一筆新地債款，在賣掉所有地田產和東西也無法補償的情況下，只能把自己全家也被賣作了奴隸。
伯納德雖然才差不多四十歲，但多年地操勞已經讓他看起來衰老的厲害，滿是厚繭的手上有著很多裂口，在寒風中滲著點滴的鮮血，很快就被凍結，而且兩條腿在爭鬥中也被打瘸，看起來很是淒慘，好在他的老婆和女兒長的還算不錯，有不少的主顧過來詢問，但聽到必須四人一起買下來的時候，都搖了搖頭走開，畢竟沒有誰願意花錢買兩個浪費糧食的廢物。
他只是個很普通的男人，對於這一切的不幸，他沒有什麼解釋，只能不斷的向信仰的神所乞求，但原本還算是虔誠的信仰在妻子幽怨的目光中也開始變的逐漸微弱起來。
和其他三個區域的奴隸不同，作為自由民的他們可以有權選擇買自己的主人，但相應的，奴隸商人們也不會管他們的食宿，就連給這樣一個小小的地方，每天也會收取一定的費用，如果實在交不出來，就會在買賣成功後，從交易的金錢中扣除。
在這裡十天被人當作地裡的土豆一樣被挑來挑去，然後再被無情拒絕的經歷，已經讓伯納德差不多快要絕望了。
遠處有個穿著普通的少年緩步而行，在他的身邊，幾個奴隸商人滿臉堆著笑容陪著，伯納德認得其中的一個，那是連自己曾經的貴族老爺也要小心應付的大商人，但此刻這個胖的和肉球一樣的男人就好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跟在後面，就連大氣也不敢出。
「這個，還有這個，我都要了。」江一晨看著奴隸商人手上的名冊和介紹，仔細的挑選著，他要買的奴隸大多是具備一技之長的，至於種族並不限制，不管是巨魔還是人類，就算是精靈也早買無誤，和其他三個區相比，淪為奴隸的自由民雖然不是合格的戰士，但大多都有著各種謀生的技能，而且很多都是一個家庭一起被賣，管理起來也很方便，只是短短的時間，他已經挑選出了六十多人，讓那個胖胖的奴隸商人肯多爾臉上笑的如同綻放了的花朵一樣燦爛。
隨著他的命令，跟在後面的傭兵馬上就衝上前去，仔細檢查著被挑選到的奴隸身體，凡是有病或殘疾的都放在一邊，只留下身體健康壯碩的推到最前面，排成了長長一列。
「我知道你們都不願意和家人分離，沒有問題，我等會請醫師來治療他們。」江一晨慢慢的看著前面的男子，所有被他眼睛看到的，都不由自主的低頭不敢對視，「因為你們是自由民，所以我會告訴你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北方的凍土之地，如果有不願意去的，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一旦打上我的家徽，任何的逃跑和反抗行為都會被視同為叛亂，就算殺了你們，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隊伍一陣騷動，那些自由民有些知道凍土之地情況的，都小聲的討論著，很快就有幾家決定退出，江一晨也不理會，只是靜靜的看著，偶爾詢問肯多爾一些事情。
「老爺，老爺，請你買下我們一家吧！」伯納德看著少年好像要站起來，他拖著已經殘疾的雙腿爬了出來，心裡突然有著的一絲觸動，讓他無視奴隸商人的怒吼，拚命在江一晨面前跪下磕頭。
「滾開，滾開，賤民！」站在江一晨身後的胖子心頭一陣火起，拳打腳踢著伯納德，這可是個難得的大主顧，他可不想讓這個殘疾的瘸子破壞了客人的好心情。
「等等。」
江一晨看了地下額頭已經磕出血來的男人，剛要轉身離開，但瞬間，身上的神性有著淡淡的波動，讓他心中不禁微微一動，在神性已經逐漸融合的現在，他已經獲得了部分能力，其中一種就是發現，這種能力可以讓他敏銳的感知到身邊五米內有著特殊能力或潛力的生物和一些有力量的魔法晶具。
「你都會些什麼？」江一晨瞇著眼睛，很快，他就發現到這種觸動來自於這個男子身後的那個看起來才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女，雖然非常微弱，但那是蘊含了無限可能的潛力，而她身上那用神性可以隱約察覺到的金色光芒，應該是屬於不知道什麼神祇遺傳下來的後裔，只是血脈中的傳承已經非常薄弱了。
「老爺，我會種地和打獵，我的女兒和老婆都會紡織，她們烹飪的食物也是很鮮美的。」伯納德急忙說著，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是改變命運唯一的依靠，「老爺，你買下我們吧，我們一定會好好做事的！」
他的妻子和女兒也跪下在地下不停的磕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但眼中的哀求卻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
「迪莉婭，我們已經買了多少奴隸了？」江一晨想了想，轉頭問著跟隨在自己身後的迪莉婭，按照原定的計劃，在去往北方的凍土之地之前，除了僱用一些已經熟悉的傭兵外，也會購買大量的奴隸作為充實領地的基礎，不過第一批更多的只是帶著試探的性質，所以並不會購買太多，以免遭受太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