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商隊 文 / 不破
初春的時節，和煦的暖風悠悠的吹著，捲起在小路上行走的駝獸長毛，讓它們不停的搖著尾巴，試圖把那些隨著氣溫回升而一起跟過來的，始終糾纏不清的小飛蟲趕走。
「卡文少爺，把這個穿上吧。」商隊的老嚮導多納爾瞇著眼睛，他用手在口裡沾了點唾沫，伸直了中指豎在風中，只是短短的時間，就已經根據經驗判斷出了接下來的天氣，開始吩咐隊伍中的人準備換裝。
「多納爾老爹，快要接近凍土之地了嗎？」卡文接過老多納爾丟過來的厚毛長襖，一股濃重的腥麝味猛地傳來，讓這個一直養尊處優的少年不由得皺了皺眉，打了個噴嚏。但基於對老嚮導的信任，他還是在僕人的服侍下穿上了這件幾乎將整個人都包進去的衣服裡面，額頭上頓時有細微的汗珠滲出。
「是的，卡文少爺，翻過這個山頭，就算正式踏入凍土之地了，和那相比，我們之前走過的那些雪山就好像開了暖爐的房間一樣舒服了。」老嚮導年紀已經很大了，這是一個多雷族人，雖然枯瘦乾癟，因為太老了的緣故，四隻複眼開合間不停有淚水流出，但卻精通數十種土著語言和風俗習慣。想要順利通過凍土之地的商家，往往都願意花費高價僱用他來帶路。
卡文臉上有著憧憬和喜悅，作為家族中下一代的繼承人。他很小就已經開始跟著父輩一起走南闖北了。但凍土之地還是第一次去。這次他地商隊一共攜帶了五十頭駝獸地貨物，都是凍土之地不出產的穀物和鐵塊等，根據預先打聽到的行情，只要能夠順利脫手的話，就算扣除路上的損耗和消費，也可以獲得接近一倍的利潤。更重要的是可以為家族打通一條豐厚的商路，這才是最重要地。
半天後，在落日消失之前。連綿數百米的隊伍終於翻過了山頭的小路，站在岩石上居高臨下的看去，白黑色的泥土裹著積年不化的寒冰構成了無邊無際的顏色，沉沉的壓在人的心上。隨著奴隸們粗重地呼吸，凜冽的寒風頓時如利刃一般掠過，割的沒有及時穿上皮襖地人臉上生痛。
「卡文少爺，根據慣例，我們可以選擇兩條路穿過凍土之地到達黑石堡。」多納爾用手指著山下的一處由巨石建築而成的小型城堡，「如果你願意付出貨物的十分之一作為酬金。就可以獲得領主的保護，由專門的隊伍沿途護送，並且獲得允許走在專門修建的大路上。他們稱這為養路費。」
他看著卡文有些肉痛的表情，頓了頓接著說道，「當然如果你要是不願意支付這樣地酬金，也不會受到刁難，領主的護衛和軍隊一樣會對在領地範圍內行動的商隊提供保護，但就沒那麼安全和方便了，也不能允許在大路上行走。」
「喔？」卡文有些好奇的看著山下的石堡，隨著隊伍逐漸朝下行動。原本還有些模糊的遠景變得越來越清晰，遠處那些行動的黑點也看地真切起來。整座石堡外大約有著數百人在活動，除了人類，竟然還有體格粗壯，相貌猙獰地獸人和皮膚粗糙矮小的地精，他們用還不怎麼嫻熟地通用語和前面的一群人交談著，隔的遠了。也不知道究竟在說些什麼。
山路連綿而下。雖然有著專門修建的扶手和階梯，但近八十頭駝獸和數百人也耗費了不少的時間才能經過。雖然極盡小心，但還是有駝獸掙扎著從山崖邊跌落谷底，在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之後摔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存在。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腳之下，馬上有人上來銜接，在詢問了他們的目的地和人員構成後，很快就予以了登記，並且由一個有著綠黑色皮膚的地精帶領他們前往石堡內進行整休，只需要付出少量的金錢，就可以獲得休息的床鋪、食物以及醫療。
卡文跟在多納爾的身後，好奇的從厚重的斗篷裡張望著四周，在他的眼中看來，這座由黑色的巨大岩塊壘成的城堡雖然略顯粗糙，但卻有著蓬勃的活力，除了少量的人類外，基本是由凍土之地的土著構成，差不多八成的生物都是獸人和地精，也有著少量的精靈背著長弓在城牆上巡邏。
在進行了必要的手續後，卡文選擇了繳納十分之一的貨物作為養路費來換取領主的保護和使用平坦大路的權力，畢竟和將要獲得的利益相比，這樣的損失本來就是在允許的範圍之內，何況同其他地方的領主相比，只是這樣的支出已經算的上很仁慈了。
「庫巴多，肯瑪！」負責登記和銜接的是一個年紀已經很老的獸人，他有著滿頭的灰白的長髮，就好像利針般根根豎起，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刀疤，就算是微笑著的時候，也有著一股森然的猙獰，讓人不寒而慄，這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勇者，就算他現在沒有握緊長刀。
一個強壯，背後有著兩把打磨的雪亮長斧的女獸人和一個跛腿的地精出現在門口，他們恭敬的彎腰行禮，表達著服從。
「你們兩個，帶上一個小隊，負責將這個商隊護送到主人的城堡去，並且和他們一起回來！」老獸人舉起手裡的銅章，在火中烤的滾燙之後，用力的壓在由動物皮製成的契約上，焦臭的味道傳來，一個雙頭龍和百合糾纏在一起的徽記浮現在契約文書的底部，代表得到了領主的確認。
「那麼就出發吧。」女獸人身後是十五個同樣強壯，全身重要關節都包裹在鐵甲中的戰士，而那個地精所帶領的，是十個騎著雪地灰狼的地精騎士，雖然單體的戰鬥等級並不算很高，但他們眼中都有著森然和嗜血的光芒，那是只有長期在殺戮中才能形成的，讓人無法忽視的強大。
而在隊伍的中間，是三個由半人馬和草原精靈組成的弓箭手小隊，但最讓卡爾吃驚的，這個隊伍中竟然還有一個牧師和魔法師，看他們長袍胸口的標記，雖然只是二級，但在關鍵時刻卻可以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看來這是一支職業搭配合理，戰鬥經驗異常豐富的小隊，得到這樣的保護，只需要付出貨物的十分之一，已經算得上很合適了。
等到他踏上那由黑色岩石打磨鋪設而成的大路上時，心中不由又是一驚，在這樣的路上行走，速度何止可以加快一倍，而且也不用擔心會陷入泥沼和土著們設置的陷阱中去，而且每隔上十幾里，就有一個簡單的驛站，他們除了提供食水外，也有專人負責清理損壞的路面，不時的修補完善，同時卡爾還注意到，每個驛站的屋頂，都有著一個圓錐形的東西，裡面堆放的似乎是動物乾透的糞便，也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麼用的，而在大路之上，不停的有穿戴整齊的領民在巡邏著，看到路過的商隊後，只是稍一核實身份，馬上就予以放行。
不過這個答案他很快就知道了，在走了大約兩天後，遠處的大路邊突然有沖天而起的灰色煙柱升騰，就算是在這樣狂亂的暴風中，煙柱也沒有被吹散，筆直的凝結成一條在空中不停的浮動。
「所有人原地警戒！」女獸人庫巴多飛快的取下背後的雙斧，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等到確定並無危險後留下了一半的人守護著用駝獸結成圓陣的商隊，那十個地精騎士猛地踢了胯下的雪狼一腳，飛快的朝前方冒煙的地方衝了過去。
「怎麼了，多納爾老爹！」卡爾有些驚慌的看著呼嘯而去的獸人和地精們，聲音有些顫抖，他自小就在外行走，但獨立面對這樣的事情畢竟是第一次，雖然強自鎮定，但說話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沒事的，卡爾少爺，這只是路上的驛站受到了土著民的攻擊，他們發出了求救的信號，根據領主的規定，所有看到這狼煙的領民，都有著救援的義務。」多納爾在詢問了幾個護衛得到實情後，馬上轉過來回報，好讓卡爾寬心。
只是須臾的功夫，呼嘯而去的那些獸人和地精騎士們就返了回來，和去時不一樣，幾乎所有人腰間都有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仔細看去，除了一些人類外，儘是些獸人、地精、半人馬之內的。他們也不和商隊的人交談，只是把頭顱在牧師那裡登記得到確認後，就很隨意的解下丟在了路邊。
「這些護衛殺人都會由隨行的牧師進行考核和記錄，他們的晉陞和獲得的獎勵也都由牧師來確定，看這情形，似乎就是剛才那些攻擊驛站的土著民的頭顱。」多納爾瞇著眼睛，偷偷的和卡爾說著，眼中有著驚懼，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看那些護衛丟下的頭顱，幾乎有三十多顆，只是短短的時間就殺掉了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這些護衛的地精和獸人實力確實驚人。
此後一路行來，這樣的情況又碰到了一次，不過被攻擊的目標並非那些驛站，而是不願意繳納養路費，選擇在雪地小道上行進的商隊，沒有石堡的護送，那只早他們一些時候出發的商隊除了還剩下的幾個活口外，其他人都倒在了冰冷的地下，貨物也被搶奪乾淨。
看到他們，卡爾不禁慶幸自己選擇的正確，之前看起來猙獰凶暴的那些獸人和地精也順眼了許多。
ps：回來了，正常更新。
媽媽手術後完全沒有好轉，現在只能靠打人血白蛋白來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