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馬賊 文 / 不破

    這個世界交通並不發達，信息的傳遞在官方朝廷主要依靠的是驛站和兵站，但出於保密的原因，並不會被普通人說知道，違規透露者輕則流配，總則問斬。所以民眾們的消息來源，就是這樣來往各地販賣商品的小販和車伕們，雖然不一定準確和翔實，但只要綜合分析，還是可以得到一些想要的東西的。

    秋風微起，捲起地下的煙塵四處飛散，不過只是一座中等規模的山城而已，自然無法把所有裸露的地方都鋪上青石板，因為燥土乾裂的久了，就算沒有風，也漂的到處都是。

    無數的人聲在耳邊如潮水般流過，江一晨慢慢的吃著面，在他身體周圍三十厘米的地方，有著一層無形的氣場，這就是這個身體成為修行者之後風屬性體質帶來的天賦之一，可以本能的操縱風的力量，不但可以讓他聽的更遠，也可以隔絕那些不願意接觸的東西，如果等到以後力量增強後，甚至可以抵禦利劍和飛矢的攻擊。

    等到滷麵吃完，他也得到了一些資料，就和之前根據各種跡象推斷出來的結果一樣，這裡很快就不會在這樣安定了。

    三月前，北方的蠻族開始通過商人不斷的囤積食鹽和粗茶，雖然做的很隱秘，但還是被他觀察了出來，這可不是一個好的跡象。

    因為長期在冰荒草原的關係，導致蠻人生存力極強，成年的蠻人凶悍異常，只是一人就可以和中原地帶的幾個戰兵抗衡。長期以來，中原的帝王都只是採取和親的方式來安撫，幸好荒原雖然食物來源豐厚，但卻缺少食鹽和疏通腸胃的粗茶，這兩項出產長期被中原王朝所壟斷，用來鉗制蠻族的發展，但王朝建國五百年。內部官僚派系早已經腐朽，逐利者眾多，當初的禁止令早已經被拋到了腦後，為了暴利不斷走私著，蠻族生命和繁殖力驚人，在獲得了充足的食鹽和粗茶後。只是短短七十年的時間已經成了氣候，自然不甘心只困守在貧瘠困苦之地，雙方之間地衝突近年來不斷升級，蠻人南下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觀小而知全局，蠻人若要南下，在國家大義和威脅之下，原本的走私商路肯定會被斷絕，除非能夠攻下邊境重鎮，否則一旦掐斷食鹽和粗茶的攻擊。荒原多瘴氣疾病，只怕不過半年，蠻人部落人數就會大減。蠻族雖然悍勇凶殘。但高層自然也有著智力卓絕之士，所以在三年前，食鹽和粗茶的輸入就在悄無聲息的開始囤積，直到將要南下之前，才驟然加大了購入地數量，但其實早已經準備好了。這其實只是一種信號和試探，看看中原王朝的態度，甚至可以作為借口而南下，得到不少勢力的同情和中立。減少進軍的阻力。

    江一晨靜靜的思考著，這座小城雖然不大，但卻是蠻族南下的重要關口之一，在戰火中被毀減只是遲早的事情，他還有一段時間來準備離開的事情，但現在他說關心的並非這個，而是如何在此事中獲取最大地利益。

    人生在世，只要還活著，有著**。那就必定會有著**和需求。而這一切，當然離不開金錢的支持，之前賭玉所得到的銀兩，已經在鑄造魂器和調養身體中花了不少，剩下地並不足以支撐他接下來的目的所需。

    這樣思考的時間並不需要太久，很快，他就有了笑容。果然，只要用心去觀察和聆聽，再加上綜合的推斷和計劃。金錢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並不算太難獲得的事情。

    十五日後。城外的一塊荒蕪的莊園內，江一晨騎馬疾奔。猛烈強勁地馬蹄聲如巨鼓震撼著大地，雖然只是十三騎狂飆，但卻彷彿有著驚天動地的感覺，讓站在走廊後旁觀的柳詩雅臉色不禁發白，嘴唇都被咬的出了血痕。

    「好！」

    江一晨翻身下馬。滿意地拍了拍跑地滿是汗水地馬脖子。這種蠻族部落馴養地雜交野馬實在是不錯。不但性格忠誠。而且個頭高大。光是馬蹄子都有成年男人半個腦袋大小。再加上耐力持久。和地球上那些馬匹比起來。確實勝過了太多。

    「大哥。這批馬確實很好。也是多虧才加入地一個兄弟是蠻人。因為有著這樣地關係。才用這樣地價錢就換來了九十匹。」

    老牛恭敬地在旁邊說著。因為有著心靈法術地潛移默化。他雖然沒有失去神智。但忠誠卻是可以得到保證。加上他之前地身份。所以許多事情都由他出面辦理。目前來看。確實做地還算不錯。

    他打了個呼哨。邊上就有一個半裸著上身地粗壯男子走了過來。枯黃地頭髮被剃了大半。剩下被結成了六根辮子披在腦後。臉上滿是湛藍地刺青。眼睛雖然不大。但卻不時閃動著凶光。顯然不是善類。

    「大哥。這是申屠亡。原來是個馬賊。也算是難得一見地勇士。」老牛這樣介紹著。他示意蠻人上前行禮。

    兩人目光對視，申屠亡眼神彪悍不遜，顯然對看上去有些病弱地江一晨不是很服氣，在勉強行了個禮後，他嘟嚕著蠻族語言轉身離開。

    「蠻子就是蠻子，果然不知道什麼禮儀和尊卑。」

    老牛臉上有些掛不住，他低頭看了看江一晨的臉色，不禁罵了起來，「大哥，讓我去教訓他一頓，這些蠻子欺軟怕硬，叫人揍上他幾頓就知道厲害了。」

    「哼哼，這到是不必，只要他不是公然頂撞，就算不了什麼。」

    江一晨眼光一瞥，看到周圍十來人地臉色，心中已經有了底，看來這些人到底都是由老牛找來，自然不清楚自己的底細和厲害，加上本身都是些驍勇凶悍之輩，當然不會輕易懾服。

    一個團隊集體，在初建時，必定要通過血與火的澆灌，才能夠篩選和凝練出紀律及服從，他突然空降到已經在一起配合了三個月之久的這個小隊伍中，當然需要做出些事情來立威才能夠保證令行禁止。

    看了看那些人的臉色和神情，江一晨嘴角有著一絲冷笑，這些傢伙只要有老牛壓制著，就不敢公然反抗，但肯定會搞一些小動作，相信等會的接風宴上就會看到了。

    在這些人裡面，他明顯的感覺到了力量強大的存在，這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修士並非虛無縹緲的存在，而是切實的生活在世間，就和地球上開辦武功道場一樣，很多人因此也會通過各種方式學習到相關的技能，但只是混成這樣的程度，資質上明顯就是不足了。

    五百兩白銀，全部換成了食鹽和粗茶磚，然後進入到荒原深處的部落之中換取了這些馬匹，雖然因為路途遙遠和疫病瘴氣的緣故，馬匹死掉了差不多六分之一，但就算剩下的這些脫手後，也可以賺到近一千五百白銀，接近三倍的利潤，看來走私確實是暴利，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開闢出來了一條新的路線，只要小心和打點，馬匹就會源源不斷的被運送過來。

    他們辛辛苦苦走出來的路線，現在卻要服從和交給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有著怨氣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平心靜氣反而不正常了。

    坐在酒樓之中，江一晨摟著懷裡的酒娘，慢慢喝著碗中的酒液。邊陲小城，雖然距離中原地帶偏遠，但只要有著大筆的金錢，自然就可以獲得上好的美酒。

    旁邊不斷有人上來敬酒，江一晨來人就干，只是一仰頭，整碗酒就被喝乾，開始還有人上來鬥酒，到了後來滿地是喝的腿軟醉倒的人，除了還有幾個人勉強保持著清醒外，其他人都是臉色通紅，不停胡言亂語中。

    這些刀口舔血的漢子，雖然桀驁不馴，但卻也是簡單直接，見江一晨如此豪爽，原本有些輕視的臉色也有著不少的改變，待到最後一個上來鬥酒的漢子搖晃著退下後，不禁大聲叫起好來。

    喝到午夜，一行人搖搖晃晃的朝住宿的地方走去，等到路過野外的一塊松林時，有個男子叫了起來。

    「哎呀，我有些內急，你們先走吧，我等會就追上來。」

    「馬三，你注意快點！」

    老牛點了點頭，他喝的並不算多，還保持著清醒，扶著一個滿臉酒氣的手下踉蹌的走著，腳下一淺一

    剛走到松林中間，原本並沒有說話的江一晨突然停了下來，他伸手攔住了幾個醉的迷迷糊糊的漢子。

    「怎麼了，大當家的！」

    酒氣上頭，這幾個傢伙也不是那麼客氣，就這樣直直的吼著。

    「這裡有些不對…….」

    江一晨皺了皺眉，在風中，他已經感知到前方的樹影黑暗處埋伏著二十多人，雖然極力克制著，但還是可以感覺到那壓制的殺意。

    「哪裡會有什麼不對，在這裡誰會吃飽了沒事來惹我們！」

    兩個漢子大聲笑著扒開了江一晨的手，他們跌跌撞撞的朝前走了過去，顯然並沒有把江一晨的警告當回事。

    悄無聲息中，地面突然裂開，在發出了兩聲淒厲的慘叫後，走在前面的那兩個漢子已經掉入了預先設好的陷阱中，被削的尖細的竹竿插的滿身是洞，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