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十一章 人間地獄 文 / 草草

    這是人間的地獄，修羅的天堂！

    總理第一時間趕到s市，幾乎被眼前的一片屍體驚暈了過去。經過一陣無序的慌亂和忙碌，數萬全副武裝的軍隊已經坐列車迅速的南下，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十二個小時之後終於完成了對整個死亡地區的封鎖。

    軍區的許林許中將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緊急調派過來。參加過越南戰爭的許林雖然也見過不少鮮血淋淋的殺戮場景，有烈火把大人小孩燒成一堆扭曲的焦炭，也有開膛破肚腦漿崩出，但是沒有任何一種情景能比現在他所看到的靜默中的密密麻麻的死人更讓人震撼。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聲無息的殺死如此多的人。一想到自己的敵人擁有這樣強大的武器，如果投放在戰場上，數百萬的精銳軍隊可能就此悄無聲息的死掉，這是怎樣可怕的場景？

    整個國家的中央幾乎全部聚集到了s市這個曾經繁榮的城市。許林中將在這些大人物中間並不是非常的起眼。但同時也沒有人會忽視他所代表的力量。許林的父親是開國元勳，他們兄弟三人，全部位列中將，手握實權。加上已經去世的父親遺留下來的資本，可以說他們家對軍隊有著相當強大的影響力。這也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許林能夠站在這裡的原因了。

    在經過複雜的輻射監測和細菌病毒檢測，部隊終於被命令開始進入死亡區。此時天色已暗，緊急修復的路燈被開到了最大，工程和電力人員沿著公路架設了無數的高亮探照燈，把充滿了死人的城市照射的猶如白晝。

    軍隊的前行非常緩慢，機動車輛根本無法在佈滿死人和車輛殘骸的道路上前行。一輛輛的卡車開來，士兵們流著淚水忍住嘔吐的衝動默默的把一具具屍體從街道上，從兩邊的房屋裡搬出。已經死去的僵硬的屍體顯得異常的沉重，幾乎需要兩個強壯的士兵才能勉強抬動。一輛輛空載的卡車開來，然後滿載著屍體開往火化廠，在那裡他們將被拍照，收檢遺物，然後迅速的被火化。國家已經承載不了一場天災之後的瘟疫了。

    一股悲慼和憤怒的情緒在軍隊之中蔓延，每一個軍人的眼睛都是通紅的，怒睜著彷彿眼角也要裂開。不斷的有人神經失常狂性大發，端著手中的槍向他臆想中的敵人掃射。因此，槍械不得不被臨時收繳，一個接著一個精神緊張的接近崩潰的士兵被送了出去，又一個接著一個的士兵睜著紅眼睛走到死亡區中。

    每一個人都在心中疑問：是什麼造成了這樣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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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於軍隊的緩慢前進，張仲言和菲洛米娜在無人的半邊城市裡到處亂竄。一團團的大火被他點燃，城市沿著海岸被燒成了一片白灰。

    「軍隊無法下令燒城，那麼就由我來燒吧。」張仲言的眼中滿是瘋狂。依靠幾萬或者幾十萬的軍隊和武警，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清除密佈在整個城市中的死者。而瘟疫的陰影無時無刻籠罩在s市所有人的心頭。更何況張仲言和菲洛米娜心理更加的清楚——艾米的孢子並沒有結束，它們隱藏在這些死者的身體內繁衍，在48個小時，又或者是72個小時之後，那些孢子會幾何倍數的被釋放出來，可以想像出那將是多麼恐怖的場景。幸運的是這些二次產生的孢子並沒有在母體中的那種威力。接觸到它們的人類並不會立刻死去，而是會像sars一樣隱藏起來逐漸的發作。發作後的死亡率沒有恐怖的100％，卻也超過了10％，即便是10％也是恐怖的數據，這意味著人口密度最大的整個南方地區可能會死掉數千萬人。

    至此，孢子會徹底的失去傳染能力，消失在殘忍的世界上。但它帶來的災難，在百年甚至千年之後依然會留存在人們的心中。

    民族不亡，它便不會消退。

    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心中崇拜了悲慟和憤怒的士兵。貪婪和暴虐同樣隱藏在鋼筋水泥的森林之中。就像是偷食森林裡腐爛屍體的蟲子，一批又一批的人獰笑著突破了軍隊的封鎖在黑夜中的城市裡瘋狂的洗劫。

    迷茫與憤怒中的張仲言沒有放過這些可恥的蟲子，他迅速的控制了他們，給他們下命令在整個死亡區肆意的放火焚燒。直到他們自己也被熊熊大火燒成灰燼。

    這個世界卑微蟲子實在是太多了，張仲言和菲洛米娜都耗費掉了他們最後的精神。雙雙癱倒在街頭。

    此時的半個死亡區已經完全的成為了火海。一部分軍隊被迫迅速突入，但火勢太大，沒有消防車，這些士兵又能幹些什麼。於是大火在一些心中暗暗慶幸的政府官員的眼皮子底下越著越大。

    「上百年的建設成就，也許這一天就被我們化為了烏有。我發現異能者對建設沒多大作用，可論破壞，現代的武器可能還真沒我們厲害。這一大片城區就事飛機一天到晚的轟炸，沒有一兩個月也不可能完全炸乾淨吧。」張仲言躺在地上感歎道。

    「有時候我也在想，上天造就了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目的是什麼？」菲洛米娜望著漫天的紅，愣愣的有些出神。這樣的天空真的很美。殘忍的美。

    「有個異能者對我說，他們存在是為了等待我。你能相信這種說法嗎？真可笑。」

    「等待戈多？反正要等待某個人，為什麼就不能是你呢？」菲洛米娜扭了扭頭，「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跟我回歐洲？我想秘法團裡面的人肯定很矛盾，一方面你是預言裡面的人物，另一方面你是個殘忍的兇手。」

    「暫時不去歐洲。估計他們應該以為我死了。嘿嘿，你說這樣大的災難，把黑鍋推給誰好呢？」

    「黑鍋？」

    「是啊，黑鍋給哪我們就去哪。殺死了這麼多人，怎麼也要去做點貢獻吧。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