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部 第四十九章 錘煉(下) 文 / 最後的游騎兵
. 爆破實驗場一直以來都是高原基地中最荒涼和最詭異的地方,在大威力炸藥的摧殘下,那些被用來檢驗爆破威力的混凝土房屋和水泥柱上都密密麻麻地鑲嵌了各種形態各異的彈片,有的水泥柱甚至成為了超大型號的狼牙棒,混凝土房屋裡也被炸藥的硝煙燻黑,如果不是清楚它們的用途,不少女兵都認為那是個熏制肉類的操作間了
哆嗦著將雷管小心地塞進炸藥裡,再按照導火索燃燒的速度切割下一節至少可以燃燒三分鐘以上的導火索,小心地用防風打火機點燃後立刻尖叫著逃開,有的甚至暈頭轉向地一把抱住站在身後擔任保衛監督的戰士,死活都不放手了
而那些擔任警衛的戰士則是憋著一肚子的笑!按照禿子給的配方製造出來的炸藥,頂多也就是有點小小的響動,外帶冒冒青煙什麼的,根本就沒有什麼殺傷力可言,但天性中對巨大的聲響和煙霧有著恐懼心理的女兵們還是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進行實驗的速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看著那些女兵們穿上厚重的連體防爆服,手腳笨拙地按照操作規程將自己配製出來的炸藥安裝上雷管和導火索,禿子不由得暗自搖頭,按照這種速度,估計一天下來也就能有一半的人能夠嘗試著引爆自己配製的炸藥了吧?
當一個女兵渾身冒著青煙,尖叫著從半弧形的爆破掩體中衝出來的時候,整個爆破訓練場上的混亂達到了極至,所有的女兵開始發出同樣的尖叫四處亂跑,而那些擔任警戒的戰士則吼叫著將她們推回了安全的區域,有的甚至是被扔了回來,禿子一把拉掉了那個女兵身上還冒著青煙的導火索,順手將那一截長長的導火索扔進了爆破掩體中,朝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女兵破口大罵:「你慌什麼?連雷管都沒接上就點燃導火索,還把導火索掛在自己的腰上,在點燃導火索的時候,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如果在實戰中由你來擔任爆破手,那你絕對可以毀掉整個突擊小隊!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們必須在安裝炸藥或拆除爆破裝置的時候絕對集中精神,不允許有任何走神的現象出現,如果你們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那麼記住千萬別拿自己的隊友的生命開玩笑!」
女兵隊伍中傳來了一個細小的聲音:「我們都是新手啊!有這麼吹毛求疵的麼?難道我們願意出紕漏麼?反正是訓練,就算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下一次留神不就是了?拿著雞毛當令箭」
禿子的眼睛猛地瞪了起來,聲音也驟然提高了:「如果你們因為不熟練而出現紕漏,那麼我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教你們,直到你們學會為止,但因為開小差而出現的錯誤是絕對不能容忍的!連個訓練你們都能開小差,還談什麼實戰中出現的狀況?在爆破中,因為一克炸藥安裝上的錯誤導致的慘劇就能摧毀無數條性命,爺娘養你們這麼大,是讓你們來送死的麼?」
在禿子的喝罵和驅趕下磨蹭了好幾個小時,所有的女兵總算是將自己配置的那些不知道算是炸藥還是煙火的東西實驗完畢了,看著那些渾身散發著硝煙味道的女兵們眼裡散發出的濃厚的敵意,禿子用力地揮揮手:「別認為我有閒心思來陪你們放煙火,也別認為我以耍你們來取樂!爆破本來就是軍隊中的高危項目,需要的不僅僅是絕對專業的技術,更必須具備極其良好的心理素質!在某些場合,當一個爆破手成為整個戰場的焦點的時候,你怎麼才能發揮你應有的實力,為你的戰友提供必要的掩護?
試想一下,當你的戰友被火力壓制在空曠的平地上忍受著鋪天蓋地的彈雨襲擊,而你卻因為膽怯和猶豫遲遲不能引爆你安裝的炸藥,你怎麼在戰鬥結束後面對那些無謂犧牲的戰友?當人質身上捆綁的炸藥即將爆炸,而你的手始終顫抖著不敢判斷哪一根才是真正能阻止爆炸發生的電線,即使你可以逃脫爆炸,你將如何面對死者親人的哭泣?如何在夢裡面對那些屈死的冤魂?
難道你還可以對他們說,我們重新來一次?我會在下一次做好?記住我的話:在一個小型的突擊隊裡,不管是處於突擊隊最前列的尖兵或者處於前突位置的第一狙擊手,都比處於隊伍中間的爆破手面臨的危險大得多,爆破手並不是一支突擊隊中絕對重要的大人物,但在需要爆破手發揮威力的時候,爆破手必須要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為整個突擊小隊的核心!絕對的技術、比鋼絲還要堅硬的神經、堅定、自信,還有其他的很多要素都必須集中在一個優秀的爆破手身上,而想要具備這些素質就必須通過無數次的學習和鍛煉,失敗或傷痛!我想,用你們恨我的時間去考慮如何在下一次的實驗中順利完成科目,這才是個明智的選擇吧?」
相比之下,卞和的滲透課成為了女兵們的最愛,坐在潔淨的教室裡,聽著卞和用溫和的語調講述著如何利用自身的優勢進行滲透或情報收集,如何在很短的時間裡將自己的外形做一個完全的轉變,這都是那些愛好化妝的好奇女兵門最樂意接受的知識,尤其是那些琳琅滿目的服裝、化妝品和各種價值不費的香水更是讓那些女兵們露出了嚮往的神情,當卞和宣佈每個人有半小時時間將自己化妝成一個即將參加上流社會舞會,有著顯赫背景的嬌小姐時,有的女兵甚至低聲地歡呼起來!當卞和關上了教室的大門,從卞和身後傳來的第一個聲音竟然是——姐妹們,衝啊
半小時後,當卞和重新推開了教室的大門時,整個教室裡已經站滿了換裝完畢的女兵,空氣中也瀰漫著濃郁的香水味道,卞和輕輕地打了個噴嚏:「按照你們手裡的提示卡站好,讓我們來看看你們是否達到了提示卡上的要求?」
站在隊伍第一位的是一個打扮成舞會女招待的女兵,或許時不滿於自己抽到的這張提示卡上要求的身份,女兵顯得有些鬱悶,只是草草地在穿上了全套的招待服裝,還在身上灑了不少的香水,卞和微微轉過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拿起了了那張提示卡:「你的提示卡上要求你打扮成一個在舞會上刺探情報並隨時準備接應同伴的女招待,而一個稱職的招待絕對不會在自己的耳朵上掛上這麼大的金屬耳環,除非是為了掩飾什麼缺陷,在你身上灑的香水也足夠熏死一頭牛,不會有任何一個客人願意從一個散發著香水味道的招待手上的托盤裡拿取一點食物的,如果你身邊有一兩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或軍人,你存在的時間不會超過十秒鐘!」
不顧第一個女兵那窘迫的表情,卞和拿起了第二個女兵手裡的提示卡:「按照你的打扮,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你是個大使館的二秘!如果僅僅從你的衣著上來說,你挑選得相當得體!但你也挑選了相當吸引人的首飾和一個絕對不會出現在使館人員手上的華麗手袋,從整體上看,你的樣子更能讓人相信你是個故作清純的三流的交際花,而不是一個端莊守禮的使館二秘」
第三個女兵顯然是精心挑選了自己的服裝,從穿著到首飾上都沒有明顯的紕漏,卞和微笑著接過了她手上的提示卡:「你是個懂得修飾自己的女人,可以這樣說,不管在什麼樣的交際場合,你都將是全場的中心和焦點,但你也恰巧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你潛入書房中竊取情報的任務?」
品頭論足中,不少的女兵都開始重新打量自己的衣著,有的女兵甚至有了重新換一套衣服的打算,而卞和也恰到好處地停下了他那略帶譏諷的品論,重新回到了講台上:「從你們的衣著上看,你們都想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體現出來,但你們都忽略了提示卡上要求你們完成的任務!滲透的目的就是完美的隱藏自己,像一滴溶入大海的水一般,讓任何人都無法從人群中分辨出你們,至少是在短時間內確保你們成功地隱藏!簡單的說,一個在垃圾桶邊的乞丐不會有人去仔細觀察,但一個穿著全套晚禮服的人在垃圾桶裡翻找食物,那是多麼的引人注目?
嚴格來說,不是每一個特種兵都有機會利用官方渠道進行滲透,大部分的滲透都是在地下渠道進行或者強行突破,但我還是要你們知道,一個好的特種兵不但要掌握嫻熟的戰術技巧,更要掌握豐富的地理人文知識和繁雜的社交禮儀,這樣才能在變幻莫測的戰鬥中取得勝利!以往的戰例中就曾經有過特種部隊的士兵在某些高層次的社交活動中擔任警戒,並且成功地阻止了一次『自殺』性爆炸,而直到那些特種兵們出手抓人前的一秒鐘,他們還端著香檳杯子和那些財政界或演藝圈的名流們暢談著納斯達克指數或令人感興趣的花邊新聞,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破綻!利用好你們的優勢,你們應該知道,掩藏在鮮花下和匕首才是最有可能刺中敵人心臟的,而如何將自己隱藏在人群中,甚至是隱藏在那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才是滲透的真實意義所在,好好體會一下吧!」
當換下了盛裝的女兵們進入基地餐廳,看著滿桌子的樹皮草根和蠕動著的小蟲子的時候,唯一的一個感覺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面對著一百多個忐忑不安的女兵,李文壽的後來竟然有些發乾,咳嗽了幾聲才開始講解著桌子上那些花費了大力氣從各地運來的樹皮草根的來歷:「現代的戰爭中,後勤補給一直就是重頭戲,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做到完全沒有紕漏的將補給物資送到一線作戰人員的手上,尤其是那些在敵對勢力後方執行偵察或破襲任務的特種兵們,更是要利用一切可以保持自己體能的物品,做好長時間無後勤補給的準備!你們面前的東西將會是你們在今後訓練的時間裡經常接觸到的食物,當然也又一些是有毒的,你們必須時刻保持著清晰的頭腦,從食物中將那些混合在裡面的有毒物品挑選出來!好了,選擇大家拿起你們面前的盤子,我開始教你們怎麼吃毛蟲和甲殼蟲」
看著李文壽將幾張樹葉包裹起來的毛蟲稍作處理便放進了嘴裡,幾乎所有的女兵都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噁心。有幾個脆弱的女兵甚至開始乾嘔起來,而李文壽拿帶著享受的眼神和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嚥更加強了這種催吐的效果,一時間,整個餐廳裡響起了此起彼伏地嘔吐聲
李文壽有滋有味地再次拿起了一些甲殼蟲,像吃黃豆一般地扔進了嘴裡,一邊吱嘎有聲地咀嚼著一邊說道:「從人類地飲食習慣上來說,那些陌生地食物總是受到排斥地,但從生存的角度上考慮,只要是可以確保安全,並且提供熱量和能量的東西就可以當作食物!在文明世界生活得太久,很多動物本能都已經退化,或者被遺忘、摒棄,但一個優秀的特種兵則必須重新嘗試著恢復那些動物本能,並將這些動物本能運用到作戰中!這些小蟲子在世界各地都很容易找到,很有可能成為你們在今後的作戰過程中的主要食糧,你們必須嘗試著讓自己的胃接受它們,把它們轉化成你們需要的能量!吃吧你們別無選擇!」
當第一個女兵顫抖著雙手將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蟲子塞進自己嘴巴後,站在她身邊的幾個女兵都感覺到了自己的胃在劇烈的痙攣,想要嘔吐的**也更加地強烈,可看著李文壽拿帶著挑釁和蔑視的眼神,越來越多的女兵們開始閉著眼睛將那些蠕動著的昆蟲和散發著各種奇異味道的樹皮草根塞進了嘴裡,咬牙切齒地咀嚼起來,不斷有人將咽到喉嚨裡的東西重新吐出來,在稍微喘息了片刻後再繼續重複著剛才的動作,李文壽的聲音夾雜在嘔吐聲中,顯得格外地突兀:「別去想那些蟲子在你們嘴裡掙扎蠕動的樣子,你們可以適當地想像一下,你們在品嚐由名廚烹調的法國昆蟲宴,可以想像一下你們在富麗堂皇的宮廷盛宴中享用著美味的」
一個已經將膽汁都吐出來的女兵猛地將一團包裹著蟲子的樹葉摔到了李文壽的臉上:「你***閉嘴!嘔不用你廢話,我們還非把這蟲子晚飯吃下去了嘔」
正在盡力增添著女兵們噁心感覺的李文壽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地被一大包小蟲子砸了個正著,幾隻小蟲子飛快地鑽進了李文壽的衣服,李文壽條件反射地將手伸進了衣服裡掏摸了起來。看到李文壽那窘迫的樣子,幾乎所有的女兵都忘記了嘴裡還含著那些蠕動著的蟲子,瘋狂地大笑,但沒過多久,嘴裡的小蟲子的蠕動又重新讓所有的女兵們感受到了強烈的噁心和嘔吐的**,不知不覺中,眼淚開始出現在了那些艱難地吞嚥著這種奇特食物的女兵們的臉上
回到宿舍中的女兵們臉上還殘留著眼淚的痕跡,不少人在走進宿舍的一瞬間已經開始了壓抑著的嗚咽,有好幾個宿舍中的女兵甚至一邊哭著一邊低聲咒罵著所有的教官,僅僅一天的訓練已經是如此的殘酷,今後的幾個月將如何度過啊?壓抑著的嗚咽聲彙集到一起,在夜色籠罩下的基地中輕輕地飄蕩著
站在探照燈光的範圍以外,所有的教官們和鬼龍一行人低聲地交談著,總結著一天下來瞭解的情況,也針對那些女兵們在訓練中出現的問題進行一些訓練計劃上的修改,煙頭在黑暗中一明一滅地閃動著,淡淡的煙草味道隨風飄散開來,在寂靜的高原上漸漸淡去
目睹了一整天的訓練,鬼龍的心裡對這些女兵也有了個初步的認識,儘管在第一天的強化訓練中,那些女兵都堅持下來了,但這並不代表在今後的訓練中那些女兵還能保持著旺盛的鬥志!一個被強迫著完成訓練的特種兵也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作戰機器,但絕對不可能成為國家所需要的那種絕對忠誠的戰士!
鬼龍扔掉手中的煙頭,看著剛剛從山下的後勤基地返回的軍需官:「還要辛苦你一趟了,想辦法去找一些歷史資料影片,還有那些紀實戰爭影片,最好能找到以前那些德國人或者美國人在南京拍攝的膠片拷貝,我要讓那些漸漸遺忘了歷史,或者說對那段歷史只有個模糊概念的女兵們重新瞭解中國的過去,瞭解中國的土地上所承受的災難!我要讓所有從這個基地中走出去的軍人都記住一個事實——中國的老百姓需要忠誠勇敢的軍人來保護,而想成為這樣的軍人就要在這個基地裡拿出命來訓練!」
疲憊的軍需官看了看手腕上的軍用手錶,再看看那些緊張搬運著物資的警衛排的戰士:「好吧!搬運完所有的物資還需要半小時,我四十分鐘後出發,爭取再三天內完成任務!」
鬼龍拍拍軍需官的肩膀,幫他拂去了肩膀上的塵泥,在高原上來回奔波幾百公里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尤其是在超過四千米海拔的地方,過多的運動會導致任何人體能上的極度疲勞,嚴重的甚至能導致某些器官的迅速衰竭,而軍需官已經在山路上奔波了好幾個星期了!再看看那些主管後勤的戰士和士官,也都是強撐著拚命勞作來保持基地的正常運轉,而他們不過士一些普通的戰士或軍官,再一兩年後就要回到地方上,靠著自己的身體和技術來換取生存下去的權利,如此的體力透支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兩三年後,當身體上傳來的痛楚清晰地提醒著這些已經不復當年強悍的戰士們面臨的窘境,當那些用自己的辛苦錢支付著治療以往的傷痛所帶來的巨額醫藥費的時候,有人抱怨過什麼嗎?
從來沒有,也不會有!
最多也就是在酒酣耳熱之際,在痛苦的咳嗽過後拍打著胸口,用炫耀的口氣在幾個知己朋友前發發牢騷:「這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想當年老子在高原上的時候,那可是抗上一百來斤的裝備飛跑的」,全然沒想到就是這高原上抗上一百來斤裝備的飛奔才導致了在午夜夢迴時的徹骨疼痛!
最好的戰士總是用那些往昔的容光來裝飾著自己漫長的平淡生活,不張揚、不炫耀,更不會作為任何交換的資本!
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朝著自己那穿著軍裝的老照片看看、笑笑,在夢裡回味著曾經的鼓角爭鳴,戰火硝煙,也就朝著自己的良心說一聲:「我沒白活,我干了我應該干的了!」
夜色籠罩下,也許是從鬼龍那漸漸濕潤的眼睛裡看出了什麼,軍需官憨厚的笑了:「不要緊!我的身體絕對能撐得住的,不就是連續作戰麼?雖然我沒經受過你們這樣的訓練,可好歹也是專門從集團軍裡挑選出來的精英人才啊?就別為我擔心了」
相對於那些商議著下一步訓練計劃的教官們來說,緊鑼密鼓的訓練讓所有的女兵都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尤其是在心理上遭受的反覆衝擊更讓那些自視甚高的女兵們感到了莫名的恐慌!自己原來是這樣的一無是處麼?難道從前的日子裡,都是依靠著父兄的照顧才能一帆風順麼?
那些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的小兵們竟然是那樣的能幹,就是一個普通的戰士也能輕易地完成那些看起來相當艱難的訓練項目,更別提那些成天朝著自己吹鬍子瞪眼的教官了!
還有那幾個從來都不掛軍銜的傢伙,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一個比一個嚴厲,也一個比一個凶狠,從早到晚的折騰起來就沒個完,可憑良心說那些傢伙還真懂得滿多的
不管怎麼說,第一天的強化訓練時折騰下來了,即使所有人的胃裡都絞痛得難受,即使機槍的掃射和炸藥的爆炸聲讓所有人心驚膽戰,可總算是熬過來了,至於明天將要面臨什麼,沒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思考了,極度的疲勞已經深入到了每個女兵的骨髓中,此時此刻,即使是天塌地陷也要先睡一覺了女兵宿舍中猛然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鼾聲,這讓站在宿舍外面的哨兵嚇了一跳,不過是一天的加強訓練,能讓這些女兵們疲勞到這個程度麼?
站在宿舍外的幾個教官心有不忍地看看穿戴整齊地鬼龍,在彼此交換了幾個眼色後,一個擔任射擊訓練地教官走到了鬼龍身邊輕聲說道:「一定要讓她們在今天晚上跑緊急集合麼?今天已經是這些女兵地極限了,再加強訓練的強度,恐怕會出事吧?我聽說以前的一些部隊裡就出過這種情況的,有幾個受不了的都變成了白癡或植物人」
鬼龍看看手腕上的軍用手錶,再仔細聽聽那些此起彼伏的鼾聲,微微地點點頭:「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個部隊,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就是那個部隊出來的!當時的淘汰機制比我們現在使用的訓練方式還要殘酷,從各個集團軍中挑選的偵察精英們集中在一起,用那種聞所未聞的訓練方式進行甄選,每天早晨的點名過後,那些被淘汰的兄弟都是哭著走出訓練基地的大門,原本擁擠的宿舍逐漸變得空蕩蕩的,那種無形的壓力簡直讓人透不過氣來!我們都知道會有人經受不了那樣的訓練,甚至在每天的訓練結束後都懷疑下一個被淘汰的就是自己,可我們還是堅持下來了,而經受了這種訓練也成為了我們引以為傲的經歷,成為了我們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唯一原因!不經歷這樣的錘煉,我們怎麼指望這些女兵在實戰中有出色的表現?怎麼確定她們能從殘酷的戰場上全身而退?當她們因為訓練上的欠缺被對手的槍刺捅進喉嚨的時候,她們的最後一點意識也許就是埋怨我們沒有給她們真正嚴格的訓練了!」
看著幾個教官訕訕地退後,鬼龍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語中的措辭過於強硬了,畢竟這些教官都是有著豐富經驗的老手,而他們的建議也確實有一定的道理,說到底這些女兵也不可能和那些經受了幾年的偵察兵訓練的戰士比較的吧?低聲咳嗽了一下,鬼龍換上了一種語氣:「好吧!讓她們多睡十分鐘,晚上的十公里奔襲路程減半,也不要求她們攜帶重武器了,大家準備吧!」
當尖利的警報聲響起的時候,鬼龍一行人早已站到了隊伍集合的位置前方,晁鋒看著手錶低聲說道:「估計今天的緊急集合又會超時了,那些女兵都睡死了,加上白天的訓練帶來的疲勞,能在一分鐘內爬起來就不錯了」
手錶上的秒針剛剛滑過了一個半圓,晁鋒驚訝地看著全副武裝的女兵們整齊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除了少數的幾個女兵在集合時的碰撞中碰歪了帽子,其他人都是穿戴整齊,簡直找不出一點紕漏。晁鋒猛地回過神來:「這些女兵反應還是滿快的啊這麼快就學會了對付緊急集合了!」
四十五秒,全部隊伍集合完畢,女兵們幾乎是帶著挑釁和炫耀的目光看著隊列前的鬼龍和其他的教官們,哭笑不得的卞和剛想轉頭和李文壽開上一句玩笑,可鬼龍那驟然變得嚴厲的面容讓卞和將到了嘴邊的玩笑話吞進了肚子裡!鬼龍來回在隊列前走動著,就像一頭即將暴怒的獅子,連山谷中呼嘯的風聲也彷彿被鬼龍身上散發出的怒氣所嚇阻,漸漸地停息了下來。
鬼龍在隊列前停下了腳步,雙眼緊緊地盯著那些女兵們,被鬼龍的眼光掃視過的女兵們都沒來由地感覺到了一種慌亂,惶恐地低下了高高昂起的頭顱,鬼龍的聲音也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不錯!很不錯!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訓練,你們學會了觀察身邊的事務,學會了揣摩他人的心思,還學會了示敵以弱,我不得不為你們的活學活用而喝彩,為你們的聰明才智而歡呼!
可你們把本應該用在作戰中的技巧用在了對抗訓練上,用在了揣摩教官的心思上,用在了投機取巧的花哨功夫上!這就是你們想要做到的事情麼?就是你們經受如此艱苦、殘酷的訓練所要達到的目的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你們可以在任何的一個三流投機者身上學到比這更圓滑的方法,比這更卑劣的手段,何必來浪費我們本來就缺少的軍費?
緊急集合訓練的是你們在危機下的反應能力,而不是弄虛作假的手段,既然你們有心情、有精力來擺出這樣一個完美的騙局,那麼你們也同樣應該有精力應付雙倍、甚至是三倍路程的奔襲訓練了,今天晚上的訓練當量加倍,我要你們真正的體會一下什麼叫做體能極限?!什麼叫做機械地完成命令?!什麼叫做劇烈運動後的思維停頓?!馬上出發!!!」
看著那些女兵們在教官的帶領下衝向夜色籠罩下的大山,鬼龍低聲向著站在一邊的醫療主管說道:「準備好大量的急救設備跟上,你們必須在女兵們經過的環行路程中設立醫療點,隨時救護那些消耗完所有體能的女兵,我不想看到有人因為高原反應或者嚴重脫水死在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