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二九章 交錯的戰場（五） 文 / 死亡喪歌

    之前還宛如天堂使者般讓人無法生出絲毫反抗念頭的傳教福音·馬可，竟是被突如其來的毀滅性力量徹底抹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非但讓在場諸人都徹底愣住了，甚至就連福音聖使背後的耶穌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其整個人碎裂成的微光顆粒即將徹底消散時，由純白，銀色與白金交織而成的璀璨光輝才從雲端墜落，將其包裹在了其中。

    「本還以為神的聖使有什麼特殊真的不可侵犯，原來也只不過是仗著強橫的力量強行壓制罷了，這種欺世盜名的虛偽之輩居然膽敢將膽敢在余壓制至斯，簡直罪不容赦！」

    紅衣少女尼祿冷聲說道，雖然她的黃金劇場也被奎托斯徹底粉碎，但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滿，只覺得週身如山般沉重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不見，然後隨後湧上心頭的就是一種彷彿被愚弄了的羞辱。

    很顯然，馬可之前所說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宣揚教義編織出的阿諛之詞，他真正擁有的就是這股扭曲並且壓制對方心靈意志的福音。

    如果說真正的強大是力量統治者們手中染血的權柄，是以勇武，智慧與鮮血捍衛的榮耀，那麼這種完全由他人施捨饋贈而來的力量，則是出賣榮耀喊去的富貴榮華。

    她，尼祿·克勞狄烏斯，曾經羅馬帝國的皇帝，敗在這些英雄與勇士手中也就罷了，如今居然被這種只懂得討好別人如小丑般的存在壓制，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而那些被徹底壓制的連手都不敢動的英靈們就更不用提了，憎恨與暴怒就像是森林大火般在他們心中急劇擴散，將僅存的理智焚燒一空……

    「現實的界限之中，所謂的神是人們對於神秘的敬畏，渴望與恐懼，而當踏入超現實的界限之中後，神仍舊是來自心靈的寄托，不論是否信仰，這枚名為敬畏的種子早已深深扎根在心中，來自於神的饋贈與威能，只不過是讓這顆種子發芽澆灌的水與養分罷了，如果認識不到這一點，那神就如你所想像的那般高高在上難以觸及，不過一旦認識到了這一點，其實所謂的神就如同空中樓閣般虛妄脆弱…………」

    一種英靈們耳旁莫名的聲音，就如火油般讓他們心中的怒火燃燒的愈發熾烈，來自光芒之中的聲聲頌讚與禱逐步化作了含義不明的呢喃，繼而轉化成了刺耳尖銳的咆哮，如一把把銳利的碎片般將他們的腦子絞的痛苦不堪，褻瀆罪痕已經在他們體內侵蝕，擴散……

    罪痕不同於詛咒，信仰甚至是任何病毒疫病，傳播途徑並不需要任何實質性的途徑，只是憑藉著虛妄意志擴散的媒介，凡是心懷惡念或是**強烈的生物，皆有可能通過罪惡意志的感染獲得罪痕，力量與權勢的象徵，也是危險的印記，這種邪惡的力量既是惡魔的**，也是罪惡的號召，使暴力、征服欲、恐懼充斥著整個心靈，激發心中最原始的**，不知不覺中就會為之瘋狂、顫抖，一旦獲得，就會使得擁有者逐漸**，而褻瀆更是其中最接近穢惡的一項，這一點自然無法逃過耶穌的雙眼。

    「哎……」

    當有光芒構成的階梯從雲端之上灑落，耶穌的身影也悄然出現在了上方，如果馬可的光芒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那麼這名擁有救世主職介的神之子就如太陽般耀眼奪目，只是一聲歎息，一種英靈們就覺得如山嶽般凝重，又像如海洋般廣闊的意志一浪浪向他們襲來。

    如果換做之前，那麼如此磅礡且無窮無盡的意志根本不是這些英靈們能夠抵擋的，哪怕在黃金大劇場之中獲得加持的尼祿也不例外，但眼下名為褻瀆的罪痕已然將他們心中的敬畏焚燒一空，轉化成了純粹的敵意與抗拒。失去了這顆孕育信仰的種子作為寄托之後，幾乎所有會對於心靈意志造成影響的信息都被屏蔽了，能夠被他們感知到的唯有其中最純粹的壓迫。

    「這就是耶穌，所謂的救世主，看似無比強大的外殼之中包裹著的不過是他虛妄的本質……」

    一道魅惑而又溫柔的女聲也伴隨著之前的聲音再一種英靈們耳畔響起，一名淺金色秀髮身著白衣的女子傲然站立在虛空之中，寶藍色的長裙在風中獵獵作響，被黑絲包裹著的美腿在其中若隱若現，只是原本溫柔如水的眸子如今卻如夜空般沉寂。

    不同於幾乎擁有最強寶具的耶穌，或是力量最為強橫的奎托斯，莉莉絲這個幾乎如地獄之母般的存在在這方面擁有無與倫比的權限，只要任何英靈與惡魔，地獄或是吸血鬼有可以說是她的僕從，在強如奎托斯或是耶穌都在位面迷宮之中摸索時，這名夜之魔女已然將自己的眼線擴散了出去，天堂的至高聖子從頭至尾都沒有掏出過她的耳目。

    「看來所謂的耶穌基督也不過如此，蠱惑心靈失敗之後就換成威脅壓迫了麼，這麼粗鄙不堪的伎倆就不要在余面前賣弄了。」

    尼祿起先還覺得耶穌那龐大的意志是如此勢不可擋，僅僅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漣漪就足以將自己打的粉身碎骨，但逐步卻感覺到似乎也不過如此而已，並沒有那麼可怕。

    「任憑怒濤狂風如何肆虐，船艦依舊會完成自己的遠航，唯有自由的意志才是永恆的風向標，黃金鹿與暴風夜，以壓倒性的火力殲滅敵人吧！」

    在弗朗西斯·德雷克豪邁的笑聲中，那擊敗了西班牙無敵艦隊的船隊再度重返世間，在聲聲炮響中通過爆裂與衝擊將眼前的光芒暫時性的掩蓋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堂意志的奴僕，你慣用的伎倆似乎失去了效果阿，還不快展現神跡將你虔誠的信徒復活，讓這些迷途的羔羊見識到你神的光輝。」

    奎托斯見的有趣，開口說道。

    作為救世主，耶穌職介的特性就是神跡，跨越空間與時間的治療，踏海而行，平息風浪以及超越死亡的救贖，哪怕在世界意志的壓制之下，僅僅憑借這一條也已經可以全面凌駕在了聖盃之上，別說是救人了，舉手之間逆轉生死都不在話下，但他此時面對的卻

    是一個特例，奧林匹斯神域破壞與毀滅的源泉，攜帶者潘多拉災厄與罪孽的奎托斯。

    想要拯救馬可並不是沒有可能，但首先需要將來自奎托斯的災厄與毀滅氣息洗滌淨化，之後才能通過神跡重新塑造其存在的痕跡，否則哪怕令其再度降臨也會因為無法維持當前形態而崩潰，只不過眼前這個毀滅者顯然不會坐視他完成這一切的，所以能夠選擇的就只有一個。

    伴隨著耶穌左手緩緩舉起，一顆顆微光顆粒就如乳燕投林般向他湧了過去，原本極其微弱的華光在繁複重疊匯聚之下再度顯得璀璨奪目，然而這只不過是毀滅之前最後的閃耀罷了，來自聖使馬可的福音片段竟是從其中被抽離了出來，並且在半空中激起了一道道波紋。

    起初這只是如水波漣漪般輕微的震盪，但隨著不斷擴散卻如蝴蝶效應一般在臨近的位面之中引了發滔天巨浪，讓這些混亂無序的位面迷宮之中感染上了來自天堂的痕跡，逐步變得有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