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卷 山河如夢 第五章 江山社稷 文 / 碧落黃泉

.    回到自己的屋子，流天暗依然覺得腦子中一片混亂。兩位老者撞向禁制圈而形神俱滅的模樣，不知不覺中就變成了天劍門滅派之時各位前輩們在入侵者飛劍法寶之下喪命的情景。

    「暗，你帶著秘傳玉簡先逃走吧，為師和門派中的長老還能支撐一會！」

    「不不不，師父您叫大家一起突圍吧，天劍門多留下一個人就是一個人啊！」

    火光之中，流天暗的師尊突然笑了一下，笑容帶著許多滄桑和感慨，用手摸了一下流天暗的腦袋後說道：「當初為師在天芑山下揀到你的時候，你還只有幾個月大。眨眼就是這麼多年過去，咱們師徒的緣分也就到這裡了。徒兒，你記住，秘傳玉簡裡面的秘密如果被你發現了，那麼學到了當初修真界傳說強者練雲生的本事再出來做一番事情。如果不能參悟得透，安穩的躲在世俗界過日子也未嘗不好。這個世道啊，做修真太難……去吧，為師和長老們要和天劍門共存亡，你是天劍門最有資質的弟子，你要是也死在天芑山上，天劍門從此就只能在書籍記載中存在了。快去！不要讓大家的犧牲毫無價值！」

    流天暗清楚的記得那一刻的點點滴滴，後來從天芑山的排污水道中跌跌撞撞的逃下山去，轉身只看到天芑山上門派建築已經在大片的烈火之中。天空中五彩的光線來回盤旋，御用修真和前來搶奪秘傳玉簡的一些修真界中人開始了混戰。那一夜，星光都帶著血色。

    流天暗倒在床上，覺得眼眶漲熱得厲害。彷彿只要稍微觸動一下，眼淚就再也不能控制。用被子把頭蓋住，流天暗現在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只是希望自己醒來之後站在天芑山上，師尊會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惡夢。流天暗不必去承受這巨大的疼痛和仇恨，依然可以過和從前那樣快活的日子。

    在流下眼淚之前，流天暗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床很軟，被子的熏香味道也很好，不知不覺間好像進入了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渾身完全放鬆，愜意的感覺從肌膚上不斷的湧來。沙沙的草葉搖晃，床上的紗帳也在微風中輕輕擺動。不遠處，彷彿還有潺潺流水之聲……

    流天暗夢的一掀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床依然還是那張床，但是此刻擺放的位置明顯有些不對。床下是延伸到遠處的碧綠草地，生機勃勃的在風中搖擺。遠處的群山雲遮霧罩，輕紗般的霧靄在群山之間緩慢的移動，空氣中帶著清涼的水氣，感覺很舒服。

    流天暗難以置信的從床上下來，腳踩到了柔軟濕潤的土地上。轉頭向著不遠處望去，那條小河正在歡快的流淌，夾雜著細碎的波光奔向遠處。

    流天暗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疼痛的感覺很真實。原本煩躁無比的心情此時猛然爆發，手中積蓄了全部的真元之後一拳擊在草地上，硬是砸出一個半米深的坑來，泥巴碎草葉什麼的撒了他滿頭滿臉。

    「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給老子出來！」

    流天暗話音剛落，就聽到背後有一個小孩的聲音輕輕說道：「夠了……夠了……這次總算夠了……」

    流天暗立即轉身，只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小孩。這個小孩粗眉大眼，但是臉卻圓嘟嘟的，黑色長髮作個雙角髻盤在頭上，看起來很是秀氣可愛。不過有點詭異的是，這個小孩此刻正單腳站在一株小草上面，彷彿沒有任何重量一般！

    「……小朋友，你一個人在這裡幹嘛？你家裡大人呢？這裡是不是你家的地方啊？」流天暗心中已經警惕了起來，畢竟這裡處處透著邪門，搞不好是什麼修真門派或者世家得地盤也說不定。當下不管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先對這個小孩表示友好先再講。

    「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姓練嗎？」小孩不但沒有回答流天暗的問題，反倒是歪著腦袋打量起流天暗來。

    流天暗頓時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練？我怎麼可能姓練！」

    小孩眼睛裡彷彿隱隱有什麼光彩閃動一般，但是仔細看的時候卻又完全沒有跡象。流天暗被小孩打量得渾身不自在，用手想去拍一下小孩的腦袋。沒想到這個小孩姿勢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卻平平的從草葉上滑開，眨眼功夫就滑到了五米開外的距離。

    「你不是姓練，為什麼會練雲生獨創的劍道合一修煉之法……沒錯啊，上次你一靠近江山社稷圖我就感應到了，你身上這種命元和真元的奇怪混合，肯定是來自練雲生玉簡的劍道合一之法！」小孩閃亮的目光緊緊的盯在流天暗身上，說話的語氣很肯定。

    流天暗狠狠的吃了一驚，自己修煉秘傳玉簡這樣的事情全世界應該沒有什麼人會知道，這個小孩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一眼就看穿了這點？

    雙手已經開始悄悄的運勁，同時流天暗的目光也開始注意周圍的動靜。剛才這個小鬼從草葉上滑動的動作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明顯的沒有借助任何的飛劍或者法寶甚至是仙術道具之類的東西，作出這樣的動作明顯就是有問題。現在這個小鬼竟然知道自己的秘密，那麼沒準還會有什麼別人在周圍窺探。只要情況不對，流天暗馬上決定先抓住這個小鬼做個人質。

    小孩看了流天暗一會，眼睛在流天暗雙手瞟了一眼之後笑著說道：「想抓我？來試試看啊。」說完，胖乎乎的小手指還向流天暗勾了幾下，神情還相當的輕蔑。

    流天暗一肚子窩火，縱身撲過去的時候口中還叫道：「死小孩，你給我過來，叔叔今天是第一次打小孩……該死，你怎麼能在草面上滑這麼快！」

    流天暗渾身的命元和真元都強化在腳下，才堪堪能夠跟上那小孩在草葉上滑行的速度。不過濕潤的泥土還有茂密的青草對流天暗多少有些阻礙，最後甚至還被一跺草給絆了一下，在草地上摔了個老遠。

    「有意思，難得有人陪我玩玩。年輕人，來呀！」小孩躲了這麼一陣，到像是玩興起來了，朝著流天暗摔倒的地方響亮的大笑起來。流天暗雙手撐地，向後一個空翻再次撲向了小孩。小孩腳尖在草葉上輕輕一點，馬上如同在冰面上一樣向後退去。不過這次流天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雙腳落地後一用力，速度頓時增加了一倍，眨眼之間就閃到了小孩的面前。

    原來剛才流天暗在摔倒的瞬間，就從儲物手鐲裡面弄出了神行消聲靴，藉著草地的掩護穿在了腳上。現在突然之間加速，那個小孩明顯是沒有料到，臉上錯愕的神情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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