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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網友上傳章節 第九卷 血雨天哭 第三章 原罪 文 / 碧落黃泉

.    大約在一個星期之後,失蹤的保鏢竟然被抓獲了。當時正在辦公室裡面研究過去修真案件記錄的流天暗愣了一下,然後有點煩惱的揉了揉太陽穴。雖然明知道在封神聯盟的大陸通緝令下,很少有人可以逃得了多久,但是這個敢向龐大民下手的傢伙竟然沒撐過一個星期,多少令他有那麼一點點失望。

    當然,案發地既然是在天璉城,初步審訊工作自然是修真犯罪科進行負責。流天暗的失望,多少也是因為對這個看起來簡單其實有很多糾葛需要小心的案子不得不出面辦理了。

    第一次看到被抓捕的疑犯時,流天暗發現這個人並非一臉窮凶極惡的模樣。寸許長的短髮,略微消瘦的面頰還有一雙清澈有神的眼睛,讓疑犯顯示出令人難以抑止的好感。如果不知道這個人是修真,那麼乍一看之下,會以為這是一個在學校裡很受學生歡迎的老師。

    在審訊室裡面,流天暗親自主持了審訊工作。按照封神聯盟的修真特別法,修真的犯罪行為的處罰是相當嚴厲的。比如同樣是盜竊了價值五百芾銀的東西,世俗界中人所受到的制裁,大約是十年的有期徒刑。而如果是修真,那麼很可能就是翻上一倍。雖然修真的生命比普通人要長許多,但是在禁元大牢這種沒有天地元氣的地方關上二十年。就算是修真,不死也會脫一層皮。

    至於謀殺,那麼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從來就沒有死刑之外的選擇。

    有鑒於此,流天暗原本以為這個疑犯會想盡辦法脫罪,但是流天暗還沒有在凳子上坐熱,疑犯就招供了。

    「是的,人是我殺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疑犯相當的平靜,彷彿就在跟流天暗閒扯家常,然後說一句「今天吃過飯了。」

    看到疑犯如此合作。一些原本準備的審訊手段看來全都落了空。流天暗看了一下桌面上的材料,一番例行公事的名字出身等審問後,開始進入正題。

    「疑犯銓危,你為什麼要殺死龐大民?」

    問完,流天暗的視線停留在銓危地雙眼上。一個人如果猶豫或者想措辭狡辯的時候,雙眼的眼神大多會流露出他們內心隱藏的一些想法。不過這次顯然流天暗沒有從這雙清澈的眼睛中得到太多的信息。

    銓危依然是很平靜的回答:「因為他該死。」

    流天暗從銓危的資料中也大致明白這個回答地原因,只是有一個疑點流天暗還不太瞭解。雖然按照一般的審訊常識,這樣的問題應該在經過一定引導之後才拋出來。但是常識這種東西只是給有心的人帶來參考價值。

    「既然作案成功,為什麼你還不逃出縈飛國,竟然還留在天璉城內?當時你好像正在準備什麼危及世俗界中人的行動,在你臨時躲藏的地方,搜出了一些用仙石作為材料的爆破裝置。銓危,你想做什麼,目地又是什麼?」

    從送來的材料上。流天暗已經知道了銓危被抓的經過。所以這次看到疑犯配合,他乾脆就單刀直入,懶得去繞那些彎子。

    流天暗話音剛落,銓危那原本淡定的眼神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絲狂熱的感覺。從直覺上來講,流天暗覺得銓危下面要說地是真話。

    「我要爆破一個學校。龐大民的後代有好幾個在那裡上學。光是殺了龐大民還不夠,我要讓他的後代也受到懲罰。」

    流天暗心中打了個冷戰,為了報復,竟然連危及無辜的孩子都不顧。偏偏這樣的話說出來,銓危還是那種心安理得的樣子,並非有什麼喪心病狂的特徵。

    對此,流天暗稍微提起了一些興趣。身子稍微靠前一些問:「銓危,你作為一個修真,應該知道以仙石為原料地爆破裝置威力有多麼恐怖。你知道你作為目標的學校,裡面有一千多個年紀才十三到十五歲的孩子嗎?你這樣報復,那些無辜的人有多少要陪葬?」銓危第一次正視流天暗,如同凝視什麼罕見的東西一般。半分鐘後,銓危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淡淡的,但是卻透露出一定程度的開心。

    「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事情報復吧?」

    流天暗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搭話。從這個銓危的資料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出身雲州。有苗民血統的人。龐大民名義上是雲州的第一代開發者領導,但是檯面下地血腥鎮壓是不會被拿出來宣傳的。任何一個雲州的苗民要殺龐大民,流天暗都覺得作案動機很充分。

    銓危笑著說:「既然知道,那麼還有什麼好問的呢?無辜?在我看來。縈飛國就是所有地人都死光了。也不會有誰是無辜地。」

    何等瘋狂的理論!流天暗雖然自問不是什麼正氣凜然地人,但是這種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來的喪心病狂的話。還是令他感到有一絲憤怒。試想如果不是因為銓危在採購仙石的時候被人發現,那麼現在搞不好那所學校的學生就要減少三分之一。

    幾百個無辜的孩子就這麼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這個數字和事實不能不令人感到一點點驚恐。

    流天暗皺起了眉頭,加強了語調的嚴肅問:「這些孩子跟龐大民毫無瓜葛,他們難道還不夠無辜?銓危,你也有親人朋友吧。他們如果因為毫不相干的人被牽連殺害,你能夠認為他們並非無辜嗎?」

    銓危大笑,笑聲有些刺耳。在他身後監督的兩個御用修真早就忍了很久,現在看到疑犯有「異動」,馬上狠狠的就是兩棍打下。清晰的骨裂聲在審訊室裡面響起,流天暗急忙喝退了兩個御用修真。

    帶上了特殊的手銬和腳鐐之後,銓危已經沒有可能施展什麼手段。流天暗看到銓危嘴角流下了鮮血,搖了搖頭之後示意他可以繼續說。

    帶著血沫,銓危此時看起來倒有些猙獰。不過接下來他說的話,卻令流天暗感到一些無力。

    「蠻荒嶺的仙石礦脈,幫助縈飛國的國力迅速的提升。不過是短短的百年時間,縈飛國就成為了炎黃大陸上國力僅次於雲起國地第二大國。但是。這些都是以蠻荒嶺的苗民的犧牲所換來的。」

    用肩膀蹭了一下嘴角,銓危繼續說:「仙石礦脈的過渡開採,讓大山裡面的異獸還有一些植物系法寶的原株發生了變異。那是苗民們世世代代居住和繁衍的大山啊,在這麼短地時間內就面目全非了。異獸出沒,甚至襲擊路人還有吃掉外出玩耍的小孩。一些植物因為天地元氣的異變,竟然釋放出了毒素污染水源。最慘的山寨,竟然有半數人因為這些原因而死掉。」

    流天暗知道銓危所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因為這樣就對所有的縈飛國人懷有殺機。也實在是瘋狂得有些過頭。

    「生來就該死!」銓危帶著手銬的雙手在身前晃了幾下,然後自顧自地說著:「這些人生來就享受著國家的照顧,他們的醫療條件、他們的居住條件還有學習條件,這些都比苗疆的孩子優越很多。但是這些東西,靠地是他們的祖輩在蠻荒嶺這裡吸苗民的血換來的。享受著這些優越的條件並且覺得理所當然的縈飛國人,從出生就帶著他們祖輩留下的罪惡,死不足惜!」

    流天暗在這個時候。猛然想起了曾經在戈登那裡學習到地聖教廷聖典。人生來就有原罪,需要經過不斷的懺悔才能得到聖父的原諒。沒想到這個「原罪」理論,在這個銓危手中倒是發揚光大了。

    眼看著今天的審訊繼續下去,就要變成悖逆言論總匯。流天暗示意兩個御用修真將銓危帶走,然後思考著善後的問題。只是在他低頭沉思的時候。沒有發現在臨出門前,銓危轉頭望向他時所帶的那一絲怪異的笑容。

    因為疑犯供認不諱,所以結案的事情早早的提到了檯面上來。但是因為銓危所出身地門派,讓案子的處理增加了更多令流天暗煩惱的因素。

    按照慣例,如果哪個註冊的門派之中,有其門派等級名單上地弟子在外犯事,那麼按照犯案情節地嚴重程度。會對該註冊門派進行一定的處罰。最低地是扣除門派積分,最高的則是取消門派註冊資格。按照銓危的情況來說,他原先的門派自然逃不掉干係。但是因為銓危早有準備,兩年前就已經脫離了跟門派的關係成為一個單人註冊的散修,所以處理起來就有些手續上的麻煩。

    當然,這種為了逃脫干係而臨時脫離門派的行為,在處理的彈性上有著豐富的變化……小說網電腦站,.cn。如果要敲這個門派一個狠狠的竹槓,自然是要抓住這點大做文章。而如果想息事寧人,那麼就一板一眼的按照規章處理算是完事。

    以流天暗現在自顧不暇的情況來說,敲竹槓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沒什麼想頭。但是從封神聯盟高層發來的一封紅色封皮的信件。卻讓他感到哭笑不得。

    原來,這封標注著機密要函的信件,是匡禁給他發來的。信件中告訴流天暗,銓危出身的苗疆門派辛蠱門是一個對蠱很有研究的門派。根據匡禁收集的資料。這個門派的鎮派之寶也許能夠有克制黑紋蠱的作用。

    「竹槓要狠狠的敲!敲出這個鎮派之寶來,興許你的小命還能多留幾天。」

    看完了信的結尾。流天暗迅速的將其燒掉。雖然敲竹槓這樣的事情不太體面,但是現在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的狀態,流天暗不管怎麼說都只能在這上面賭上一把。

    從鏡子裡面看著胸口上的黑色條紋,流天暗歎著氣決定親自去雲州走上一趟。

    自然,在出發之前,柳貴和錢正這些狐朋狗友喧鬧著又擺了一桌餞行酒宴。他們以為流天暗只是例行的去敲打一下這些雲州的道修門派,敲竹槓敲得梆梆響那自然是好事。只是流天暗有苦說不出,陪著笑臉跟大家灌了許多紅酒之後才搖搖晃晃的回家。

    雖然案發地在天璉城,但是雲州的修真們派畢竟歸當地的修真管理局負責。流天暗出發之前特地申請了縈飛國封神聯盟分部的調查許可證,這樣封神聯盟分部級別的特派身份,讓流天暗可以以高出地方修真管理局的身份行動。

    最關鍵地是,這樣可以避免在敲門派竹槓的時候。地方修真管理局分一杯羹的時候要求太多。但是雁過拔毛,這還是免不去的。

    帶上了使喚起來最順手的李小能和周螟繁,流天暗乘坐封神聯盟專用的仙術飛車,第二次來到了雲州。回想起幾年前第一次來雲州,當時發生的幾件事情依然歷歷在目。

    「對了,怎麼差點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流天暗突然一身冷汗都冒了出來。死草地味道,這個鬼味道流天暗現在是怎麼聞也聞不出來。但是那種叫做癩皮貂的動物,依然對這種味道非常的敏感。當初在旒溯飛空島上潛入仙石倉庫的時候,那幾個道修的癩皮貂就發現了流天暗身上死草的味道。

    有這麼一層原因在裡面,流天暗自然不敢這麼拿著調查許可證大刺刺的上門去。要是這個門派裡面養著癩皮貂,到時候可真是有嘴說不清。

    因為天璉城地修真管理局事先已經打過招呼,所以雲州當地的修真管理局有派人來接待流天暗等三人。所以剛剛下車,馬上有一個乾癟消瘦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

    「請問是流天暗先生吧?我是雲州修真管理局的外事科科長趙北年。負責這次調查的協調還有協助工作。」

    說完,趙北年伸出手,準備跟這個天璉城修真管理局地特派調查員握手。不過看到對方一臉尷尬,趙北年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周螟繁望向流天暗的方向,然後告訴趙北年:「這個才是封神聯盟縈飛國分部的特派調查員。我是他的助手。」

    趙北年轉頭的望向流天暗,並且為這個特派員的年輕感到吃驚。不過趙北年雖然只是一個地方修真管理局的科長,而且一直碌碌無為地混不上去。但是論到見識,卻不見得比別人差。

    這種年紀輕輕就能夠擔任封神聯盟分部特派員,肯定是家世顯赫。趙北年自己也是御用修真出身,能夠感應到流天暗的修為確實不低。當下笑容也越發恭敬起來,一個勁的向流天暗陪著不是。

    流天暗想著自己的事情。自然沒有把趙北年的小小冒犯放在心上。叫來了李小能,流天暗問:「小能,你有沒有養過寵物?」

    「寵物?」李小能不知道流天暗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頓時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流天暗不得不解釋詳細一些,說:「嗯,就是如同小貓小狗這樣的動物。」

    李小能吃吃的笑了一會,然後告訴流天暗:「有啊有啊,我家的貓寶寶好乖好乖的喔!」

    「那麼這些小動物有什麼味道是不喜歡的嗎?或者說,聞到了會覺得很難受?」

    李小能想了一下,然後說:「大概會對一些香水覺得不喜歡吧。比如我上次買地一種光明大陸的名牌香水,我家貓寶寶嗅到了就過敏了好幾天,一直留鼻涕,真是好可憐。」

    流天暗想起了當初在戈登的香料專賣店打工時候的事情。心中馬上有了計較。招呼了趙北年一聲之後。流天暗讓他先帶自己去雲州地香料店還有商業街區走走。

    雖然這個決定好像跟調查工作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流天暗都不著急。趙北年更是無所謂。反正要調查地門派又不會跑,等上幾天也不打緊。只是這個特派調查員一到雲州就想去逛逛商業街區,是否其中有什麼暗示?

    趙北年負責接待工作不少年頭,頭頭腦腦的見過不少。所以在帶著流天暗一行去商業街地時候,心中就開始使勁的揣測流天暗的用意。只是這次,任他想破了頭,也不會知道流天暗的目的。

    晚上,雲州修真管理局的領導親自出馬,在雲州最高級的紫金大酒店給流天暗接風洗塵。雖然雲州地處邊陲,早年的仙石採礦行業隨著仙石礦脈地衰竭而進入了沒落時期,但是上百年發展的底子還在。紫金大酒店作為雲州最大檔次最高的酒店。實際上就是雲州修真管理局的掛靠企業。

    依靠封神聯盟的撥款固然日子已經不錯,但是作為雲州開發署的遺留產物,雲州修真管理局在當地還是有著根深蒂固的影響。接著這些影響進行一些商業上的活動,在封神聯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情況下,自然也就如火如荼的展開。

    既然是接待上面的特派調查員,而且還關係到敲地方門派竹槓的事情,雲州修真管理局的領導層在接待流天暗的時候顯示出了巨大的熱情。

    陳局長一邊向流天暗勸酒,一拍著胸口擔保被調查地門派會服服帖帖的跟特派員進行合作。劉副局長則表示查閱檔案資料等工作。地方的修真管理局會全力配合並且可以一定程度的代勞。至於另外一個副局長,則願意先當馬前卒,藉著跟要調查的門派掌門有點關係,勸他們「識像」「懂做」一點。

    按照他們地想法,這種已經脫離了門派的修真犯案,對其原來門派的處理自然是可大可小。具體是大還是小,就要看這個門派懂不懂該拿出多少好處了。

    流天暗笑著應酒。然後連說在這種場合說公事真是太見外了。看到特派調查員如此好說話,劉副局長就被推到台前來,對銓危原來的門派——綬蠱門的竹竿如何敲打的事情進行商榷。

    「暗特派員既然如此看得起咱們,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劉副局長因為幾杯紅酒下肚,冒著紅光和熱氣的臉上一團笑意地說:「綬蠱門在雲州的歷史相當悠久。甚至雲州地方志上都沒有詳細的綬蠱門建立時間。不過在雲州修真管理局登記註冊之後,表現一直中規中距,沒有什麼小辮子可以捏。」

    流天暗點頭,示意心領神會。對於地方的修真管理局來說,「門派沒有小辮子可以捏」,就意味著沒有外快可以撈。這就如同一個地區沒有任何違法亂紀的現象,那麼治安部門除了拿死工資之外就沒有別的想法一樣。

    雲州修真管理局稍微好一點。可以有一些掛靠企業作為主營業務之外的收入。但是掛靠企業終究不是局長們口袋裡的東西,帳面上的金額來往做手腳是具有很高風險的行為。畢竟修真法不僅對修真界地修真們適用,也對御用修真有約束力。

    敲打門派,收取一些好處,這樣的事情整個炎黃大陸上面都有。因為都是屬於「彈性處理」中的旁支末節,所以就算嚴格來說,也不怎麼違規。

    陳局長記得,自從有雲州修真管理局以來,綬蠱門就表現得比較老實。歷任的局長雖然因為管理不錯,得到了一定地陞遷。但是具體地實惠。還真沒有從綬蠱門上撈到什麼。這次的案子,幾個局長一看到封神聯盟高層地通告,全都心花怒放,齊贊「天助我也」。

    想到綬蠱門歷史悠久。也不知道囤積了多少好東西。幾個局長已經有點躍躍欲試了。不過工作如何展開,終究是流天暗說了算。使用了各種暗示並且隱晦的手法進行交流後。雙方總算達成一致。

    流天暗需要的,僅僅是綬蠱門的鎮派之寶。而順手敲打出來的邊角料,就隨這些地方大佬瓜分就是了。

    事情拿下,接風宴自然是賓主盡歡。一時間,席上杯來盞往,好不熱鬧。

    晚上,流天暗等人自然就順勢住進了紫金大酒店。雖然封神聯盟對於出差公幹的餐飲住宿標準費用,並不足以讓他們住紫金大酒店這樣的高檔旅館,但是雲州修真管理局的局長們怎麼會讓流天暗他們住別的地方。差額上,自然是雲州修真管理局補齊。

    雖然三個人分住三個房間,但是周螟繁向著李小能打著眼色,傳遞一些曖昧的信息。流天暗知道這兩人的辦公室戀情,也懶得去管他們。去到自己房間之後,他確認了沒有什麼問題,才從儲物手鐲裡面拿出了江山社稷圖來。

    在酒店裡面沒有那種特殊的冰水沐浴裝置,流天暗為了控制身上黑紋蠱的發作,只得向江山社稷圖裡面的練雲生求助。

    「情況怎麼樣了?」

    剛剛進入江山社稷圖,流天暗就看到練雲生蹲在荒蕪的沙地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想想也真是夠可憐的,因為江山社稷圖跟流天暗體內的帶毒異種真元產生共鳴,所以現在的江山社稷圖裡已經沒有那種山水夢幻般的景物。

    赤紅的閃電在陰雲中出沒,帶著腐臭味道的狂風不時的揚起地面上的沙土。練雲生就這樣蹲在地上,白髮在風中沾上了沙子,看起來真是一個可憐的老人。

    流天暗手一揮,所有的風全都停止。原本「呼呼」風聲大作的空間中,瞬間安靜下來的情景顯得相當的詭異。

    來到練雲生面前,流天暗蹲下之後歎了一口氣,說:「還有一條命在,不算太差了。得,你老人家也別給我裝可憐樣。在這個法寶裡面,你對空間的控制力還在我之上。」

    練雲生眼睛眨了幾下,拍了拍頭上的沙子後有些不滿的嘟嚷:「看到可憐的老人也不表示一下愛心,真是過分。」

    練雲生話音剛落,周圍的風再次揚起。不過跟原來那種飛砂走石的狂風不同,暖暖的風如同從初夏的夜而來,帶著令人感到溫馨的味道。

    坐在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張安樂椅,練雲生舒服的躺上去,然後笑著說:「你身上的黑紋蠱控制的還可以吧,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

    流天暗不得不將這段時間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重點將匡禁讓自己去找綬蠱門弄他們的鎮派之寶出來。聽到匡禁的事情,練雲生明顯的有著強烈的興趣。彷彿追問了一些細節之後,練雲生靠在椅子上,好像在使勁忍笑的樣子。

    流天暗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都快要沒命了,練雲生這老頭子還在樂和個什麼?現在靠在安樂椅上的老頭,真的是有讓人暫時放下尊老愛幼的覺悟,使勁痛扁一頓的衝動。

    練雲生突然說了一句:「你放心,按照匡禁說的話做,準沒錯。」

    流天暗一時無語,不知道這個從來都沒有離開江山社稷圖的死老頭,為什麼會如此相信匡禁。

    練雲生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但是心中卻暗暗的說:這是一條被注定的道路,可憐的孩子……

    有了練雲生的幫助,流天暗順利的在江山社稷圖中凝結出了一大塊厚實的冰層,將自己包裹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練雲生有意為之,冰層中的流天暗只覺得一陣陣通徹骨髓的冰寒襲來,好幾次幾乎要暈倒過去。

    但是如同使用真元來御寒,那麼冰凍壓制黑紋蠱的效果就會大大的減弱。當下流天暗只有讓命元護住丹田和心脈,苦苦的支撐上一段時間。雖然冰凍的感覺很難受,而且因為無法呼吸也令人痛苦,但是這種程度的痛苦,比起沒命總歸要強上許多。

    「希望那個什麼綬蠱門的鎮派之寶,真的能夠處理掉這個黑紋蠱。不過話說回來,鎮派之寶也不是這麼好敲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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