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一九章：『草根聯盟』（四） 文 / 紫雨涵

.    雖然還沒有進行越改越窮的醫改，但無疑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花費也是巨大的，畢竟這個時候的醫藥企業還很少，這樣價格就比較貴，貨比三家都沒得弄，至於回扣，算了吧，這是自進入商品經濟就再也改不掉的道德和利益悲劇。

    紫緣雖然每天都硬撐著，可是她非常的累，除了身體上的疲憊更多的是心靈的疲憊，她知道自家的情況，如果這個時候她輟學的話那她以後就是個文盲，以前父親為她分析過將來中國的趨勢，必然是精英人士的天下，否則就只能成為受人欺負的對象。況且父親的這個病顯然是一輩子的問題，如果將來不能賺很多錢的話怎麼醫治父親呢。

    今天是父親趙維均出院的日子，看著原本靈氣逼人的父親變成現在這牙膏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紫緣心理格外難受，還好，鄧書記答應的車還是弄了過來，不過從車上下來的鄧叔叔臉上還有幾道很明顯的抓痕以及難掩的尷尬和疲憊。

    「紫緣，叔叔能做的也就這些呢，只是1500塊錢，你留著給你和爸爸買點吃的，廠裡還有錢不過那是國家的，叔叔不能動。」看見紫緣對這自己的臉一個勁的瞧，鄧立木臉上有些發燒，本來這錢有2000的，可是自己剛掏出500元家裡的積蓄就被那個母老虎知道了，要死要活的，自己拼了命也才弄出了100元，這可真是做男人的悲哀啊。

    「謝謝鄧叔叔。」紫緣這玲瓏心思又如何猜不到事情的大概呢，蘭質蕙心的她只是自嘲的笑笑。現在這樣能幫助她就已經非常不錯了，人情冷暖誰人知啊。

    回到家的紫緣又開始了一天的辛勤勞作，但她不知道的是正有一雙巨大的魔手伸向她，正是這雙魔手改變了她的一生。

    向延輝這個花花大少其實一直關注著趙紫緣，畢竟在他看來紫緣已經是他地盤中餐了，他可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前些天他沒下手是因為一則紫緣精神狀態非常差，這樣會讓他有遺憾，畢竟一個女人沒有將她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對於他這種追求完美的人是絕對不允許的。還有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是。延輝大少有點心裡變態，他喜歡在人家的親人面前禍害人家地妻兒，這能讓他得到巨大的心理快感。

    現在紫緣終於落窩了，那延輝大少的魔爪終於可以行動了，這天，帶著一絲輕佻的向延輝敲響了趙家的門。由於是白天，雖然謹慎，紫緣還是被向大少的甜言蜜語騙開了門，畢竟像向延輝這樣的傢伙一般都是有個好賣相的，而紫緣這樣年紀的小女生無論其心智如何成熟接觸到地人和事畢竟有限，所以一朵純潔的花朵終於還是逃不過惡魔的蹂躪。

    中間地過程就不必詳述，紫緣抱著被子靠在牆角默默的流淚，父親仍然在傻笑，他還不知道自己最愛的囡囡已經被人侮辱了。看著延輝帶著滿足的笑容離去，帶著滿身的屈辱，帶著一身的傷痕。紫緣瞬間長大。

    「老闆，好像長城換廠長了呢，圈子內都在流傳說原來的廠長趙維均得罪了人這會兒被整瘋了呢。」剛剛過來匯報工作的任正飛皺著眉頭，有意無意的給張國棟提起了最近中關村流傳地一個消息，咋聽到這個消息他是不信和震驚的，可是在龍騰已經見過太多不公和社會黑暗的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剛剛從部隊出來的熱血青年了，這會兒他更多了一份成熟的理智。

    「什麼？瘋了？你說趙維均瘋了？」這幾天張國棟一直和公司的科學家在一起討論幾個通信方面的問題，現在竟然得出了這麼個消息，趙維均張國棟當然是認識的。畢竟當時龍騰科技剛成立時去買286電腦時趙維均接見過他，趙維均給張國棟的印象很不錯，十個務實地人，想不到，竟然，「你剛剛說是得罪了人被整瘋掉了？」

    「是啊。打聽來地消息說是好像他在瘋掉前被免除了廠長職務而且還面臨國安地調查。」

    「那有沒有具體打探到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得罪了什麼人？」張國棟這會兒覺得有點不對勁。竟然能夠輕易地調動國安。那得罪地人來頭不小啊。國安畢竟不是公安啊。

    「沒有。長城地知情人都三緘其口。可能已經得到了什麼警告。打探不出具體地消息。但是我們有一點知道。長城地黨委書記鄧立木應該知道具體情況。」雖然平常大家是競爭對手。但是對於製造出了中國第一台高端286電腦地長城任正飛也是很佩服地。想不多趙維均竟然落得這麼個下場。真是悲哀啊。

    「那要不我們去看望看望趙維均吧。他家裡情況怎樣？」既然能夠調動國安。那一點點地封口也不是什麼有難度地事情。張國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趙維均地妻子兩年前患癌症死了。有個十三歲地女兒。叫趙紫緣。在北京四中讀書。現在生活地重擔都壓在她一個小姑娘身上了。真是可憐啊。」

    「哦。那這樣吧。中午你去百貨商店買點東西。米啊。油什麼地都買一點。畢竟小姑娘一個人肯定不方便。下午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還在唸書吧？」

    「念，小姑娘的成績挺好的，不過這樣下去肯定念不長久。今天週六，他們正好下午不上課，我們去應該能見到人。」任正飛也贊成去看看，其實他是前兩天就想去了。

    中午張國棟等人在國營百貨商店買了300多塊錢的米油以及其他生活用品，搞得那售貨員看張國棟和任正飛兩人的眼神怪怪的，任正飛可能是早已經習慣了，可張國棟畢竟沒有經歷過多少這種陣仗，竟出現了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來到長城的集體宿舍區，由於趙維均以前是廠長，所以他們家分得的是5樓上的一個單間，這也是小紫緣遭受不幸時沒有鄰居發現的原因。

    可能是已經對陌生人產生了強烈的抗拒心理，也可能是張國棟這傢伙長得有害，反正任憑張國棟磨破了嘴皮子小紫緣就是不開門。搞得張國棟是尷尬不已，最後還是任正飛靈機一動，舉起手中地油瓶和地上的米。透出門孔看到這一切覺得壞人也不可能帶著這些東西才給兩人開門。

    屋內瀰漫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煤氣灶上面一個藥罐子正冒著熱氣，80年代的廚房還沒有什麼排氣扇，80年代的房子裝了空調的也很少。加上現在正是夏天，所以屋內地氣溫非常高，這讓張國棟這個深圳人還真有點不習慣，不過好在體格特殊，簡單的調整後便適應了過來。

    小紫緣悄悄的坐在張國棟對面的椅子上，張國棟一直在暗中打量她，這個小姑娘漲得真好，雖然現在還略顯稚嫩，但是那清純的模子已經凸顯魅惑眾生的樣子了。

    「呃」畢竟還是年齡大一些。任正飛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見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後，任正飛開口說到。「我們打聽到你是叫紫緣，對吧，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龍騰科技的老闆張國棟張先生，我是龍騰科技地總經理任正飛，今天我們過來是聽說了趙廠長的不幸後過來看望看望趙廠長的。」

    「張哥哥好，任叔叔好。」小紫緣一開口就把任正飛一臉逼得通紅，暈，自己有那麼老么。任正飛心裡哀嚎一聲。他又如何看不出張國棟那挪耶地眼神呢。不過他還是趕緊說到，「不必叫叔叔，叫哥哥，叫哥哥。」

    「謝謝張哥哥和任哥哥過來看我和爸爸。」如果是以前見到自己最希望進入的公司的老闆和經理紫緣一定會歡樂的撲上去，可是短期內經歷了生活巨變的她已經本能的對社會抱著否定的態度了，今後陌生人要想走入她的世界必須花費巨大的代價才有可能。

    「紫緣妹妹不用客氣」見任正飛還有點尷尬地張國棟說到，「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們看看趙廠長呢？」

    「爸爸睡覺了，他難得的安靜下來睡一會兒，張哥哥能等等麼？」或許是張國棟笑容有著親切感。又或許真的是緣分，總之小紫緣雖然沒有完全相信張國棟，但至少心中的那種警惕心已經降低了很多，而且她這樣請求也是想要暫時釋放心靈的疲憊，畢竟這個家除了那個惡魔已經很少有人來了。

    任正飛可能有些神經大條，度過了短期的尷尬他便開始四處打量這個房子，房子牆上裱著很多趙維均以前工作的東西，還有一些模仿的名家手跡，可張國棟卻從紫緣那輕微的顫音以及眼中流露出地剎那間的憂傷中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女孩子現在非常需要幫助。或許她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所以張國棟略微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好啊。沒問題。」

    「老闆，我們下午」任正飛剛想開口拒絕的，見張國棟竟然答應了下來，以為張國棟忘記了下午還有工作沒處理完馬上開口提醒他。

    「沒事兒，任總，要不這樣吧，你先回去，我留下來陪小紫緣說說話。」張國棟既然已經決定了任正飛也只好同意，於是只留下張國棟一個人，紫緣開始還有些恐懼，不過見到張國棟那一臉無害的笑容，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這個張哥哥應該不是那個惡少一類的人吧。想起那惡少淫穢的語言，以及透露出來的信息，紫緣只感到一陣來自靈魂深處地恐懼和絕望。

    (寫這章時我自己是帶著一絲絕望地情緒的，社會地不公造成了很多底層人員的痛苦和絕望，作為曾經經歷過這種絕望的人，我希望能透出紫緣那張天真爛漫的臉向社會表示強烈的控訴！什麼時候才不會再有70碼之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