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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172章 九圖難尋 文 / 魅男

    第172章九圖難尋

    林詩琪扶著身軀驚顫個不停的奶奶,這一撥撥的轉變,叫她這個向來處變不驚的姑娘,也難免生出幾許訝異。目光隨著秦刺攤開掌心而飄落過去,照片山的那個年輕姑娘,可不正是奶奶年輕時候的模樣。

    「送給我的愛人秦漢生。」

    這娟秀的鋼筆字,熟悉的筆跡,讓林詩琪一瞬間就認出這是出自奶奶的手筆。以她的智慧,不難猜出這中間的因果關係,下一刻,看像秦刺的目光就帶上了點複雜的意味。

    「漢生……」老夫人嘴裡癡癡的念著,慢慢的伸出手去,動作緩慢而顫抖,彷彿全身的每一塊肉都在跳躍,讓她日漸腐朽的身軀難以支撐。

    待觸碰到那張照片時,老夫人的動作忽然凝固了起來,是的,好像這一眨眼的功夫,老夫人的身軀就從驚顫,惶恐,喜悅,等種種情緒間掙脫了出來,屬於她的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

    當她的指尖觸碰到這張照片時,她的思維彷彿跨越了幾十年,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外侵內亂的時代。

    那個天躁蟬鳴的午後,雕木窗欞前的書桌旁,一個年輕的姑娘,握著鋼筆,懷春的心思在她的筆尖凝固。她在想,該為送他的照片上寫點什麼才好,最終她滿含羞意的提上了愛人這兩個字眼。這是一個女孩兒最大限度的拋棄了自己的矜持,幾乎赤果果的肯定了兩人的情意。在那個封建與改革矛盾的年代,這樣的做法不能算另類,但也絕對屬於平常人不能接受的偏激了。

    「愛人!」

    還記得自己落下這兩個字眼時,臉上那掩飾不住的羞態。可這一抹羞態彷彿已經成了腦海中永遠的記憶,永遠也無法再找回來。

    他絕情的離開,一去不返。那座城市被日軍包圍屠殺,年輕的姑娘多麼想留下,等著她回來,因為她怕和家人輾轉遷移,他就再也找不著她了。在那個年代,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男女愛情。最終,她還是離開了,日軍屠城了,她不得不隨著家人一起遠離。後來,國民黨撤退,因為父母家人與國民黨高層有所牽扯,便隨之遷往寶島定居。

    這一走,就是幾十年,當年的姑娘已經成垂垂老矣的老太婆。紅顏已逝,芳華不在,可是她還在等,等著那只有在夢裡才能相見的男子,等著他真真實實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她終身不嫁。

    她等到了麼?

    是的,她等到了。

    在她費盡力氣卻得不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能與他相見時,他終於等到了那個人的消息。

    可惜等來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孫子。

    老夫人終於捻住了那張泛黃的老照片,輕輕的摩挲著,淚水劃過那即便是精緻的保養,依舊難掩老態的臉龐,一滴滴的掉落在照片上。再抬頭時,看著這個既陌生卻又叫她熟悉的年輕人,她依稀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想到這麼些年他竟然已經結婚生子,都已經有了孫子。她不禁心裡百味橫呈。

    是啊,都過去這麼些年。當年他走的那麼決然,如今,怕是早已經忘了自己這個曾經在他的生命裡沒留下絲毫痕跡的女子吧?

    可是,為何他的孫子還保留著自己的照片呢?

    一時間,老夫人的心完全亂了,她不在是個在同行間讓人仰止的強大軍火商人,更不是一個看淡一切的老人,而是一個心亂的女人。

    「你爺爺他……他還好麼?」思緒翻飛間,老夫人終於顫巍巍地問出了這句話。

    但秦刺的身子卻僵住了,他知道爺爺對這位老夫人的感情,更明白對方與爺爺的感情,對方一瞬間流露出的神態,還有床頭所懸掛的那巨幅合影照片,還不能說明麼?

    可正是因為這樣,秦刺卻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爺爺的死,他固然悲痛,但是他可以預見,眼前這個老夫人,也就是爺爺曾經的戀人,怕是知道了結果,她的悲痛絕不會在自己之下。

    痛苦的滋味,嘗過的人都不願意再觸碰,何況是這種喪親之痛。

    看著眼前這個鶴髮童顏的老人,那面上混雜著驚喜與悲切的複雜情緒,他不知道,自己說出了真相,這個老人會不會承受的住。

    爺爺的戀人,那就是自己的奶奶。雖然爺爺跟她沒有正式的關係,但是從爺爺至死還放不下這件心事,他就知道,在爺爺的心中,這個在他危難之時,給予他幫助的姑娘,在他的心裡佔據著怎樣的份量。

    「林奶奶……」秦刺的傷感已經趨於平靜,哽咽的腔調也稍稍恢復了正常,但這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秦刺的吞吐卻被老夫人誤解了,她苦歎著點點頭說:「想必應該不錯的,子孫滿堂,不知道你的奶奶和父母,他們現在都住在大陸麼?有時間,我想去看看他們。」

    秦刺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林奶奶,爺爺終身未娶。我是爺爺撿來收養的棄嬰。」

    「啊!」這一聲驚呼是出自林詩琪的口,她倒是沒想到兩人不僅性子相盡,而且同樣博學識廣有著許多共同的話題,就連身世也是一樣。林詩琪就是被老夫人收養的棄嬰,而秦刺竟然也同樣如此。

    但隨即,林詩琪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奶奶終身未嫁,而小刺的爺爺終身未娶,顯然彼此之間還忘不了對方,那若是……

    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林詩琪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老夫人的目光瞬間就是一亮,亮的彷彿看見了多年未見的他,她終身不嫁,為了什麼?為的不就是那個人還會回來麼?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她還是在癡癡的等。在看到秦刺的那一刻,聽到他口中所說的爺爺,老夫人儘管興奮於得知他的消息,心中不免傷感,以為他早已經遺忘了自己的存在,結婚生子,子孫滿堂了。

    但現在秦刺口述的終身不娶,這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老夫人更清楚了。

    「原來……原來漢生還在等著我……」一瞬間,老夫人激動的剛平息了些的淚水,再次熱淚盈眶。

    但下一刻,她就生出再也無法遏制的念頭,她要去見漢生,無論是誰也無法阻止,相隔了半個多世紀的愛情,終於要在夕陽西下時,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但這個世界上,悲劇總是比喜劇要多一些,就算是善於演出喜劇的演員,生活中也不見得就是喜劇。

    老夫人的苦苦期盼,癡癡等待,換來的,卻仍舊不過是天人永別。

    「你爺爺他在哪裡,我要去見他……」老夫人激動的說著,那臉上瞬間綻放的光彩,彷彿讓她年輕是幾十歲,回到了那個少女的時代。

    「爺爺他……爺爺他……」秦刺反覆咀嚼著這三個字,終於一咬牙,說道:「林奶奶,我爺爺他已經去世了。」

    「什麼?」老夫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不管不顧的上前緊緊的抓住秦刺的肩膀搖晃道:「你說什麼?」

    「我說爺爺已經去世了。」秦刺黯淡的重複道。

    「去世?」老夫人的眼睛睜得更大,轉而如同魔怔了一般,搖著頭自言自語的說著:「不可能,不可能,漢生怎麼可能走,我還在等著他呢,他怎麼能離我而去。不可能的,你一定是騙我的,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

    老夫人的手將秦刺的肩膀緊緊的揪著,那力度甚至已經穿過了秦刺的衣服,透進了他的皮肉。很難想像,一個老人竟然會爆發出如此力量來。

    然而,下一刻,如秦刺預料的後果出現了。

    老夫人昏了過去。

    「奶奶。」

    林詩琪扶著昏倒在她懷裡的,一時間驚惶失措的喊著。秦刺立刻上前,與她一起將老夫人扶到床上躺好,接著秦刺探了探老夫人的脈象,對林詩琪說:「林奶奶是因為悲傷過度,郁氣沖心,才會昏迷過去。沒什麼大礙,我替她針灸調理一下,便沒事了。」

    林詩琪點點頭,雖然奶奶因為秦刺的話而昏迷了,但她卻生不出責怪秦刺的意思。當然,她也為奶奶擔心,不過聽到秦刺說奶奶沒什麼大礙,她也放下了心來。

    秦刺的針灸手法很快,林詩琪也注意到了秦刺神出鬼沒的手段,雖然不明白秦刺是如何取出那木盒,又如何將它變不見的,但他卻沒有細問,而是站起身說道:「我要在這裡陪著奶奶,我讓狄管家安排你回房休息吧。」

    秦刺點點頭,看了看床上的老夫人,微微一歎,出了門。

    一輛銀色的寶馬車行駛在彰化公路上,秦刺的目光沒有落在縱著方向盤的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身上,而是盯著前方平坦的道路,有些出神。

    「奶奶今天的情緒很差,連我都不讓陪著,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林詩琪忽然開了口,但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擔心。

    秦刺點點頭,卻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詩琪見狀,也沒有持續這個話題。對奶奶的擔心,她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的。但如今奶奶的情緒不佳,她也不便打擾。只希望,奶奶自身能想明白,畢竟人死不能復生。當然,她也能明白奶奶的心情,苦等了半個多世紀,等來的卻是那個終身未娶的人,突然就撒手人寰了。

    誰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又能不崩潰?

    「你應該多陪陪林奶奶,不應該陪我出來這一趟的。」秦刺開口道。

    林詩琪苦笑道:「我也想陪著奶奶,可是奶奶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不過這樣也好,有些事情,總歸還是要靠自己才能想明白的。」

    秦刺點點頭,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老一輩的感情不是他們這些小輩可以摻和的。他倒也不後悔跟林奶奶說了事情的真想,畢竟這樣的事情也是無法掩飾的。他指著前面的方向說:「前面就進了彰化縣東邊的八卦山脈了吧?」

    林詩琪點點頭說:「你要找的葫蘆山就在這八卦山脈裡邊兒,不過只是當地人取的土名兒,打聽了當地的人,才知道這麼一處地方呢。」

    葫蘆山確實不能和名山靠攏,就山體規模來說,要小了許多,也遠遠沒有太多的遊人,更沒有什麼出色的景觀。

    車在山腳地帶停了下來,山腳下有一間生意蕭條的飯店,倆人便將車停在了這裡,順便讓店家準備了一些吃的東西。這期間,秦刺稍微跟店老闆打聽了一下,對這葫蘆山的地形概況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結合照片上的地形,他已經大致知道了該如何走。

    林詩琪雖然生的美貌如花,卻絕對不是花一般的嬌嫩,葫蘆山雖然山體不大,但終歸是山,對於一個弱女子來說,這樣的攀爬足以叫她們香汗淋漓半途而廢。但林詩琪的表現卻顯得極為輕鬆,似乎爬山對她來說,並非是什麼艱難的事情。

    「你的體力不錯。」秦刺看著身邊的林詩琪,笑著讚道。他原本不想帶林詩琪上山的,打算讓她在飯店歇息一下,等自己回來。但是林詩琪卻堅持要與他一起上山,秦刺也就沒有再婉拒。

    反正他來尋找的地方究竟是不是第三幅圖還不能確定,就算確實找對了地方,他不說,別人也不可能知道他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林詩琪揚眉間略有一絲淡淡的得意,與那淡然若仙子的常態相比,此刻倒是多了幾分人間女子的煙火氣。

    「閒暇時,我經常攀巖。」

    秦刺微微一愣,轉而笑道:「攀巖可是一項具有挑戰性的運動,很難想像,你居然會喜歡這個。」

    「有挑戰,才刺激。」林詩琪淡笑著答道。

    結果注定是讓秦刺失望的。從照片上來看,葫蘆山的這處地形確實和獸皮上的第三幅圖極為相似,但等秦刺真的來了這裡,他才發現,這裡與獸皮上所勾畫的山水圖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別的不說,光說那塊石碑就不是這一回事。這塊石碑好像是清朝留下來的,上面是文人留下的筆墨被小心翼翼的雕刻保存了下來,算是這葫蘆山上唯一的一處景觀,一切的一切,都證明這裡並非是秦刺獸皮上所描述的第三幅圖。

    搖搖頭,秦刺滿臉的失望。

    林詩琪隨著秦刺身邊,雖然不知道秦刺要找些什麼,但是看他的面色也知道秦刺並沒有找到。

    「要不要再去別處看看?」林詩琪看向秦刺。

    秦刺搖搖頭:「不用了,看來是弄錯了。」想到自己奔波了這麼長時間,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秦刺難免有些鬱結。

    不過這也是片刻的時間,想想,若非來了這裡,又怎會遇見林奶奶。

    「回去吧。」秦刺輕輕的說道。

    林詩琪點了點頭。

    豪華別墅莊園內,秦刺臥身在林詩琪特別交代給自己準備的豪華客房內,默默的打量著手中的獸皮。那九副山水圖依舊栩栩如生,但至今,秦刺都難以解開其中的謎團,甚至連其所落之處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這九副圖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呢?」秦刺目光閃爍,良久還是放棄了。翻過獸皮,看到正面上那最後的數幅人物圖,秦刺難免心動,獸皮上說此乃戰技。若真是戰技,那就代表他未來的修煉完全可以拜託一般煉體者的桎梏,成為煉體者當中唯一一個精通戰技的存在。

    煉氣之人的攻擊手段複雜多變,最常用的就是各種層出不窮的法寶,這些法寶在他們的縱下,放射出強大的威力,甚至威力都遠遠超過他們自身的實力,換句話來說,法寶就是有增幅的作用。

    而且不同的法寶,攻擊手段和攻擊力度都不一樣。不管如何,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煉體之人在面對練氣者時,攻擊和防守都極為單調。但單調並不代表就無法取勝,可是在失去戰技的情況下,煉體者卻是極難對抗練氣者的法寶。對方的一次重擊,或許就能完全消耗掉煉體者的體力,新力未生舊力耗空的時候,就是煉體者最為薄弱的時候,追擊一次,便會徹底失敗或者死亡。

    「淬髓篇要開始了。」

    秦刺沉吟著自言自語。

    他在每個階段大圓滿之後,都會做一段的修養和調整。其實這對煉體者來說,可有可無,但秦刺練氣時,爺爺便是如此交代他的。每個階段的修養和調整可以穩固自己的實力,同時也能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進入到新一輪的衝刺當中。所以,秦刺將這個習慣也帶到了煉體當中。

    他的鍛筋篇早已經徹底進入大圓滿的狀態,但一來最近遇到了不少的事情,這些事情雖然與練功無關,但與他本身卻有著息息相關的聯繫。二來也需要鞏固調整。所以他最近並沒有著手淬髓篇的修煉,不過現在想想,倒是可以著手下一個階段的修煉了。

    「等把林奶奶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回白蓮教,開始進行苦修。」在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不由想到了練彩霞和墨青衫,以及他們的摸金派。恐怕他們更想自己回摸金派吧?可是秦刺注定無法長留在那裡,即便那裡同樣可以修煉,但秦刺更想融入到煉體者當中,加速提高自己。何況,與練彩霞以及墨青衫的關係,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調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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