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633章 來者蹊蹺 文 / 魅男
第633章來者蹊蹺
秦刺一聽,就知道閻摩佈置的這個陣法肯定不簡單,否則以百巧老祖對陣法一道,浸*了上千年的精湛功底,不可能會把話說的這麼謹慎。這不由讓他回想起前不久親眼所見的那具,被人活活抽了精神氣和意識的乾屍,他隱約覺得,此事應當和閻摩所佈置的這個陣法有關。
「麒麟,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狴永生不知道秦刺正在和百巧老祖交流,見秦刺久久不語,以為是在思索著什麼,不由開口詢問道。
秦刺這才回過神來,看到狴永生正望著自己,稍一沉吟,開口道:「這裡有可能被佈置了一個陣法。」
秦刺此言一出,包括狴永生在內的各脈族長,皆是一怔,他們之中也有對陣法稍有鑽研之人,立刻就有人搖頭反駁道:「不可能,陣法講究蘊合天地氣機,再高明的陣法,也不可能隱藏的絲毫不漏。可是我剛剛已經探查過了,這地方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所以不可能存在陣法。」
說話的是較少發言的天馬一脈族長,駿越影。此君據傳已是八十高齡,但看上去,卻不過四五十歲的模樣。身材不算高大,相貌卻頗為俊逸,擁有培嬰成神大圓滿的境界,在十二脈族長當中,算是修為較高者。
秦刺雖然早就見過駿越影,但因為他甚少和其他族脈來往交流,所以對此君也不甚瞭解。
但論起淵源,秦刺和此君之間,卻有些瓜葛。
蓋因當初,秦刺為了爺爺的復活所需要的天馬七鱗草,不得不在修為低下的情況下,扮作天豬一脈族人,冒險潛入到了天馬一脈,後來被當成色豬,受到羞辱。不過最終,羞辱秦刺的人,命喪在萬馬奔騰之下,而秦刺也趁亂洗劫了天馬一脈的藥材園,更絕的是,神鼠居然還順手牽羊,吞噬了天馬一脈的族中至寶,聖肖神馬,此後便化為啼風神靴,一直陪伴秦刺至今。
不過這一切,駿越影並不知道,否則他恐怕早就找秦刺拚命了。
「喲,沒看出來,駿族長什麼時候對陣法一道如此精通了?看來有時間,我得找駿族長討教一下。」說話的是天豬一脈的族長朱重八,此君大部分時間都彷彿沒睡醒似的,說話也比較平和,甚少有這種不陰不陽的語氣。
「朱族長要討教,那我肯定會用心點撥的,不過陣法講究資質和悟性,想來這些朱族長應該是不缺的,呵呵。」駿越影淡淡的一笑,但語氣裡潛伏的暗諷之意,卻是誰都聽的出來。
如此一來,兩人唇槍舌劍的火藥味,就有些明顯了。但對其他各脈的族長來說,他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唯有對這些族長們恩恩怨怨不太清楚的秦刺,頗有些詫異的看了這倆人一眼。
其實秦刺又哪裡知道,這倆人的恩怨,若論起根源,跟他有著很大的關係。
原本一開始,天豬一脈和天馬一脈的關係相當不錯,兩族的族長也是交情不淺,兩族的弟子也時常會在私底下走動,特別是到了每年交換草藥的時間,兩族都會派出弟子進行交接的。
可是幾年前,卻出了一樁事情,讓這兩個本來關係不錯的族脈,開始變得水火不容,斷絕了來往。
事情說起來也簡單,就是因為秦刺殺了天豬一脈那兩個原本要前往天馬一脈交接草藥的弟子。而後又冒充天豬一脈的族人,潛入天馬義賣,洗劫了藥草園,並被神鼠吞噬了生肖神馬。
事後,兩幫人都不知道還有秦刺這樣一個人在從中作梗,自然是相互問罪。天豬一脈要求天馬一脈交出他們的那兩個族人弟子,而天馬一脈則指責天豬一脈盜走了他們的生肖神獸。
此事鬧的很大,差點大動干戈,雖然最後沒有真的動起手,但雙方的友好往來關係損失宣告破裂。
而兩位族長之間,也開始互相看不對眼,一方說話,另一方總得針對說幾句歪話,反正就是尿不到一壺去。
正在這駿越影和朱重八唇槍舌劍之時,龍骸眉頭一軒,點頭道:「麒麟說的不錯,此地應該是存在著一個陣法。」
前輩發話,而且還是太上長老的身份,朱重八和駿越影立刻事實的止住了爭執。但駿越影卻是有些不服氣的開口道:「龍骸長老,您是我們大家的前輩,我們都信服您,但是這陣法一道,晚輩也有所鑽研,我剛剛用探陣之術,查看過四周,確實不曾發現什麼陣法,不知道龍骸長老何以見得此處存在著陣法呢?」
這話說的有點唐突,狴永生頓時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而朱重八則是在一旁冷笑幾聲。倒是龍骸似乎並不以為意,點點頭道:「陣法一道博大精深,我雖然也有所鑽研,但也談不上精通。不過早些年,我曾偶爾得到一本上古修士所著的陣法之書,上面記載了一些不常見的探陣之術。
我剛剛聽了麒麟這小輩的話後,便用此術探查了一下,發現這附近確實有陣法佈置的跡象。但是這個陣法非常的奇怪,似乎和我等所知的陣法,佈置手段乃至運轉法則,完全不同。」
「這個小傢伙倒是有些見識,那個什麼駿族長就是不懂裝懂的草包了。」百巧老祖的聲音在秦刺的心頭響起。
秦刺聽百巧老祖居然稱這一大把年紀的龍骸長老為小傢伙,不由失聲而笑,但仔細一想,以百巧老祖上千年的歲月,稱呼龍骸長老為小傢伙,都算便宜他了。
駿越影聽龍骸如此一說,雖然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服,但也不敢真的冒犯了這位修為達到神陰轉陽大圓滿層次的前輩,便將話鋒一轉,看向秦刺說道:「倒是沒想到,你這小輩也對陣法頗有鑽研,不過我等修行之人還是得以修行為主,其他門道若是鑽研過多,未免浪費了時間壽元,耽誤了修行。」
秦刺眉頭一皺,從這句話中,他不難看出這駿越影面向飄逸,但心胸卻十分狹窄,他的意思顯然是嫉妒秦刺比他瞭解的還要多,卻又以壽元一說,暗諷龍骸長老。對此,秦刺自然不會忍,他淡淡的說道:「不勞駿族長費心,我還浪費得起時間和壽元。」
「哈哈……」
朱重八登時笑了起來,而那駿越影卻是面色漲紅。
「麒麟你這小輩不錯,小小年紀已經達到了培嬰成神大圓滿的地步,就算是我們這些族長也望塵莫及啊。以你的年紀,卻是浪費的起時間,不過有些人嘛,恐怕就時日無多嘍。」朱重八瞄了駿越影一眼,譏諷之意一目瞭然。
「好了好了。」
狴永生揮揮手,打斷又要起爭執的朱重八和駿越影倆人,恭敬的朝龍骸請教道:「龍骸長老,此地既然暗藏陣法,而且又十分詭異,那您看,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退一步,計議對策之後再做行動?」
龍骸擺擺手道:「你才是族長,不用徵求我的意見,該怎麼做,你自己拿決定好了,不過謹慎一些總是不會錯的。雖然這九菊一脈論實力並不算強大,但是往往敗就敗在,輕視了自己的對手。」
狴永生一聽,就有些猶豫了。
恰在這時,那唬蠻又橫插了一槓子,不陰不陽的開口道:「狴族長這是打算撤退了麼?呵呵,不過一個小小的九菊一脈就嚇住了狴族長你。不是我說,狴族長你這膽量,恐怕不足以領導我們十二脈啊。」
「你……」
狴永生冷目一掃,剛欲說話,卻被那唬蠻強行打斷。
唬蠻自得的說道:「來都已經來了,就算你狴族長撤退,我們天虎一脈也不會撤退的。狴族長怕了,我唬蠻可不怕,就算他們九菊一脈有三頭六臂,我們天虎一脈照樣有信心將它拿下。」
「誰說我怕了。」
狴永生冷冷的一笑。
「那還等什麼,繼續趕路吧。在磨蹭下去,天都黑了,呵呵,解決一個小小的安倍家族,何須顧忌那麼多。」唬蠻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就轉過身去,回到了他們天虎義賣的行列之中。
狴永生按捺住心頭的怒火,揮揮手道:「大家繼續開拔吧。」
豈料,就在各脈打算繼續前行開路時,龍骸長老忽然間又是一聲疑呼:「不好,有人來了。」
這一次,各脈族人都沒有疑惑,因為來人並沒有可以遮掩什麼,他們一瞬間就感覺到四周有數量不少的人圍攏了過來。僅僅是片刻間,這些人就顯露出了身形,周圍人影綽綽,竟然不下於數百人。
「安倍家族?」
狴永生驚呼一聲,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安倍家族,實際上,不僅僅是他,十二脈的人馬,也都將這些人當成了安倍家族的人馬。但是等到這些人顯露出來了身形,再一細看,他們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來的並非什麼安倍家族的人馬,而是和十二脈互為死敵的巫教煉體一脈之人。
一時間,十二脈所有的人都警惕起來。
蓋因這些巫教之人出現的太過蹊蹺,而且事先沒有任何風聲,也完全出乎了十二脈這些人的意料之外。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巫教的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而且看模樣,顯然是早有準備,目標直指他們十二脈而來。
「怎麼可能?這些巫教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時間,類似的疑惑聲,此起彼伏的在十二脈的人群中傳播開來。但無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瞬間做好了戰鬥準備,因為五角和十二脈,不遇則罷,一旦遇到,那絕對是不死不休。
但也並非十二脈中,所有的人都抱著同樣的對敵心態,至少,秦刺和他們的反應,就截然不同。
看到巫教人馬出現的時候,秦刺先是愕然,緊接著就是疑惑。而疑惑的還不僅僅是秦刺,知道秦刺底細的狴玲瓏和蘇小柔,乃至兔婀娜都是如此。所以,除了原先就在秦刺身旁的狴玲瓏,分列在其他族脈行列中的蘇小柔和兔婀娜都快步走到了秦刺的身旁。
「小刺,這是怎麼回事?」蘇小柔低聲詢問道。
「對呀,麒麟哥,你不是巫教教主麼?怎麼這些巫教人突然圍攻過來,你卻不知道呢?」狴玲瓏也詫異的看著秦刺。
倒是兔婀娜目光一閃道:「會不會是巫教的陰謀,但直接將麒麟族兄排除在外了?」
秦刺皺眉道:「我雖然是巫教教主,但是已經很久沒有回到教中露面,也一直不曾和巫教直接聯繫過。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這些的確是巫教之人沒錯,而且顯然是早有謀劃,針對十二脈而來。」
「呀!」狴玲瓏忽然驚呼一聲道:「糟了,麒麟哥,你現在可是在我十二脈當中,若是被那些巫教之人認出了你的身份,那可不就要出大事了?」
狴玲瓏一說,蘇小柔和兔婀娜也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三個姑娘都一臉擔憂的看向秦刺。
「就算暴露了身份,也沒什麼。只是巫教這些人的出現,有些蹊蹺,我覺得這中間肯定有什麼隱藏的齷齪。」秦刺對暴露身份之事倒是一點都不在乎,但是巫教的行動這麼有針對性,而他一直都在十二脈當中,卻從未覺察到什麼不妥之處,以他巫教教主的身份,和對巫教的瞭解,這完全是不應該的。
所以,秦刺隱約覺得,這中間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觸目望去,出現的這些巫教之人,都是巫教的精銳弟子,暫時還沒有見到較高級別的人物出現,所以秦刺一時間還看不出什麼,只能將疑惑按捺下來。
「狴族長……」
十二脈的幾位族長已經走到了一起,幾個族長同時朝狴永生發問,自然是搶了口,最後禮讓了一下,剩下天兔一脈的族長嫦擊月開口道:「狴族長,這是怎麼回事?巫教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狴永生皺眉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按理說,這次我們十二脈的行動,都是在暗地裡進行,而巫教早已經遷往到外域,和我華夏不搭界,他們怎麼會將我們的動作掌握的這麼清楚,而且還如此有目的性的選擇這裡,對我們動手,這確實叫人有些費解。」
天雞一脈族長凰別離沉吟道:「巫教出現的雖然蹊蹺,但是肯定早有預謀,我等十二脈之人遠赴***作戰,等於斷了後援。他們選擇在這裡截住我們,確實要比在華夏對我們動手來的方便。看來,他們大概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消滅了我們這些十二脈的精銳核心,他們巫教返回華夏,就絲毫沒有阻礙了。」
凰別離一番話,讓眾位族長皆是深以為然。
唬蠻忽然冷笑道:「我看這事,八成是除了內奸。否則,我們十二脈的行動,怎麼會被巫教掌握的這麼清楚。而且能如此精準的,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內奸!」
各脈族長頓時一怔,但隨即都點點頭。
唬蠻森然道:「等揪出了這個內奸,定要他好好嘗嘗我唬蠻的手段。」
在面對巫教的問題上,不管十二脈的各位族長之間有什麼恩怨,大家都能保持一致對外的態度。
……
嵐山高處,教廷的人馬,潛伏於上,領頭的正是教廷最高掌權者的教皇。而在他的身旁所立的,正是閻摩。
「哈哈哈哈……」閻摩通過那黑色圓環中央的鏡面,將山腰間發生的情況探查的一清二楚,不由發出陣陣大笑。幸好,他們所立的乃是嵐山山頂之處,距離山腰極遠,否則,這些人的氣息,還有著閻摩的狂笑聲,恐怕早就驚動了山腰間的人馬。
「雅正先生,何事讓你如此開心。」教皇疑惑的看向身旁的閻摩,而他身後的那些教廷人馬,也都不解的望著這個癲狂的人。
閻摩將手中的圓環一拋,順手打入一道黑光之後,圓環頓時浮騰在空中,驟然變大,轉眼間,已經大若一扇門。而圓環中央的鏡面在擴大之後,也將山腰間的景象,清晰瞭然的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教皇先生,看到了麼,他們就要開始狗咬狗了,這可是大好機會,等他們拼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我等出手的最好時機了。看來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這些巫教人馬也會橫插一槓子,這一次,他們想不死都不行了。」閻摩得意的說了一段,又癲狂的大笑起來。
「巫教?」
教皇皺了皺眉頭,他雖然知道巫教,但卻並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巫教居然也出動了人馬,一時間有些迷惑。
「對,巫教。」閻摩笑看教皇一眼,道:「教皇先生,對這巫教想必應該不陌生吧?」
教皇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當然不陌生,聽格瑞姆斯說,當初雅正先生就是扮作巫教教主救下他們的。」
閻摩哈哈一笑道:「不錯,當初我的確是扮作巫教教主的身份,不過那也只是個遮掩。想必教皇先生還不知道這十二脈和巫教同為華夏最大的勢力,但兩者之間卻是水火不容吧?」
「哦,這一點我倒是不太清楚,我們教廷的勢力一直無法滲透到華夏,所以這邊的情況,我們知道的比較少。」教皇點頭道。
閻摩聞言,陰笑著將巫教和十二脈的恩怨大致描述了一遍。教皇何等聰慧之人,立時就明白過來,笑道:「看來雅正先生當初扮作巫教教主,恐怕也是有撩撥這兩邊矛盾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