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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694章 月寒之氣 文 / 魅男

    第694章月寒之氣

    「萬佛大陣?」

    秦刺微微一怔,當他再將目光投向窗外時,赫然發現,先前那些凌亂飄揚的金色光帶,已經交織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泛著金光的半透明光罩,彷彿鍋蓋般,倒扣在了整個赤身一族聚居地的上空。

    月光透過這一層光罩,鋪灑進來,也難免染上了幾分金色,鍍在被籠罩的那些民宅建築物上,好似佛光普照一般。

    秦刺被眼前這奇異的景象吸引住了心神,待他細細的觀察之下,發現原先的那些金色光帶,竟然是來源於每一棟民宅屋頂上的羅漢雕像。這個發現,讓秦刺對那些不起眼的羅漢雕像產生了興趣。

    「如果此陣的基礎就是這些數不盡的羅漢雕像,那這個萬佛大陣的名字,倒也其的貼切。」

    秦刺暗暗思索著,本有心探出神識,仔細的查探一下那些羅漢雕像,究竟有何玄妙之處,卻冷不防他身後的袈裟女子悠悠的開口道:「萬佛大陣是當年創造這個世界的人,留下來的陣法,日落月升之時,就會自動開啟。秦先生初來乍到,或許不知曉,等到在這裡定居以後,就會習以為常了。」

    「哦?」

    秦刺眉頭一抖,轉身道:「如此說來,莫非這個陣法還有什麼值得說道的地方?否則創造這個世界的那個人,為何要在此布下這樣一座大陣?又為何會選擇在日昇月落之時,自動開啟呢?」

    「當然。」

    袈裟女子媚笑著點點頭道:「此陣的來歷,和我們赤身一族息息相關,不過此事說來話長,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若是秦先生不嫌棄的話,不如隨我坐下來,我讓人準備幾個小菜,咱們邊吃邊聊如何?」

    「長聊可以,酒菜就不必了。」秦刺搖搖頭,隨即便走自桌邊坐了下來。待那袈裟女子也落座之後,秦刺便開口道:「說說吧。」

    袈裟女子笑道:「秦先生還記得我之前說過,這個被創造出來的世界,原本是一個囚奴之地麼?」

    秦刺點點頭。

    袈裟女子悠悠的一笑,緩緩道:「實際上,我們這些赤身族的祖先們,都是當年被囚禁於此處的人。」

    「哦?」

    秦刺眉頭一皺:「是誰將你們囚禁於此?」

    袈裟女子笑看了秦刺一眼,道:「秦先生不妨猜猜看。」

    秦刺沉吟道:「莫非是創造這個世界的人,將你們囚禁在了此處?」

    袈裟女子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創造這個世界人的,他的本意,就是為了將此處打造成一個奠基之地,同時也作為一個囚禁之所。不過他也只來得及創造出這個世界,就不見了蹤影了,據說是超脫而去。

    而我們赤身族的祖先們,之所以被囚禁於此,卻是因為那個人的後輩。是他的後輩們延續了他的意志,將我等祖先困在了這個地方,永生永世無法離開。」

    秦刺眉頭一動,道:「你說的這個人,以及他的後輩們,是出自一個叫做歡喜禪宗的門派麼?」

    「不錯,正是歡喜禪宗。」

    袈裟女子點點頭,或許是此事為赤身族所忿,此女終於收斂了笑意,露出幾許不豫之色,緩緩的說道:「此宗擅用歡喜之法,並以此為修行的手段,而這歡喜之法需要大量的爐鼎來做輔助。於是,我們的祖先就成了被他們擄掠的對象。因為我們赤身族的祖先們,都是體質特殊,適合作為爐鼎的人。」

    「原來是這樣。」秦刺點點頭,暗忖道:「原來這個赤身族的前身,竟然就是被歡喜禪宗捉來的爐鼎。」

    袈裟女子微微一歎道:「我們赤身族的祖先們,一直飽受歡喜禪宗的欺凌,被他們囚禁於此處,隨時供他們用作修煉的對象。許多人,因為不堪承受那些人無***的壓搾,最終體衰而亡。」

    「那你們的祖先們,沒有想過如何離開這裡麼?」秦刺問道。

    「離開?」

    袈裟女子搖頭一笑道:「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早已經為此處限定了規矩,除了他們歡喜禪宗的人通過令牌可以隨意進出以外,咱們這些人,根本無法離開,一旦進入到這裡就被困死了。」

    「哦?還有令牌,何處可以尋到令牌?」秦刺目光一亮道。

    「沒有了。」

    袈裟女子歎道:「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整個歡喜禪宗都沒落了,而進出此處的令牌,也全部被毀掉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秦刺不由來了興趣,其實,他一直都很好奇,這個本應該枝繁葉茂的歡喜禪宗,為何會逐漸衰落。

    袈裟女子道:「事情說起來,其實也很簡單,在萬年前,我們赤身族的祖先中有人偷學了歡喜禪宗的修行秘法,並以此帶動我們的祖先,一起反抗歡喜禪宗。雙方戰的如火如荼,各自都損傷慘重。

    後來,歡喜禪宗退出了這個世界,為了懲罰我們,他們將所有的通行令牌都銷毀了,讓此處成了一個有來無回的地方。再後來,我們的祖先們就長存於此處繁衍了下來,最終形成了現在的赤身族。

    而如今,我赤身族的許多習俗,也和當初充作爐鼎不無關係。譬如說,我們赤身族不喜著衣,便是因為當年歡喜禪宗不讓爐鼎身著衣物的緣故。還有我赤身族人心態歡樂,也是得自歡喜禪宗的歡喜二字。至於,行事自然隨性,甚至不以隨歡為恥,也都是在那時留下的習俗。」

    秦刺點點頭,算是明白了這赤身族的來歷,還有種種奇怪之舉的源頭。但是對於此女所說的,這赤身一族的祖先,居然能夠抗衡歡喜禪宗,他有了極大的疑惑,於是皺眉道:「你們的祖先擁有和歡喜禪宗抗衡的實力?」

    袈裟女子搖頭道:「要是放在歡喜禪宗的全盛時期,我們赤身族的祖先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對抗得了歡喜禪宗的那些高手。但是在萬年前,歡喜禪宗本就已經開始走入了下坡路。

    具體的原因,則是由於外界擁有特殊體質可以充作爐鼎的人越來越少,沒了這些爐鼎,歡喜禪宗的修行之法就無法展開,所以,他們的修煉速度就越來越慢,而修行的人數也就越來越少。

    我們的祖先便是把握住了這樣的時機,趁著歡喜禪宗日漸衰落,才群起反抗,想要一舉扭轉彼此的地位。」

    秦刺恍然點頭。

    其實這樣的原因,他也曾猜想過。

    在先民時代,由於天地元氣充足,擁有特殊體質可以充當爐鼎的人很多,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天地元氣逐漸轉為稀薄,擁有特殊體質可以充作爐鼎的人,也就自然越來越少。而歡喜禪宗的修行法門,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爐鼎的基礎上。一旦斷掉了爐鼎,他們的修行必然就會受到***,逐漸沒落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明白了這些典故,秦刺心裡的疑惑也少了許多,至少,他已經明確了這個赤身族和歡喜禪宗之間的關係,同時也知道這個世界形成的緣故,更明白了歡喜禪宗沒落的緣故。當然,秦刺也不是隨聽隨信之人,雖然這個赤身族看起來無害,但秦刺仍舊存有幾分警惕,是以,對方的話,秦刺也只是取有用又可信的姑且聽之。

    不過,即便是知曉了這些,但值得他困惑的地方還是剩下不少。於是,他開口問道:「那這些通行令牌被毀,就真的沒有辦法出去了麼?」

    袈裟女子搖頭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方法,歷年來,進入到這裡的修行者不少,但他們無一不是被困在此處,終身未曾離開。」

    秦刺眉頭一皺,雖然這樣的答案,他已經聽過幾遍,但始終未曾動搖過他離開這裡的信念。

    不過這方面,顯然無法從對方的口中得到答案了,秦刺便換了個話題問道:「那這萬佛大陣,又是怎麼會事?」

    袈裟女子看了窗外的光罩一樣,笑了笑說:「此陣說起來,也是當初創造這個世界的那個人的傑作。原本的用意,是為了讓我等赤身族的祖先們鎖於這片地帶,不得外出,但後來,在我等祖先的鑽研下,漸漸掌握了此陣的一些門道,將其開啟的時間壓縮了一半,變成只有在日落月升時才會開啟,在日昇月落時會自動關閉。

    當然,被壓縮成這樣的時段,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為了化解掉此處的月寒之氣。」

    「月寒之氣?」

    秦刺微微一怔,問道:「何謂月寒之氣?」

    袈裟女子解釋道:「月寒之氣乃是這個世界的特色。秦先生是否覺得,這個世界一片安詳,毫無任何危險威脅可言?」

    秦刺想了想,點頭說:「確實給我這樣的感覺,我今日一路行來,甚至連動物都不曾看到。」

    袈裟女子笑道:「其實,原本這個世界裡,是有動物存在的,不過都是些沒有什麼攻擊力的小動物。但後來,因為月寒之氣肆虐,造成了所有的動物在一夕之間,統統死絕,只剩下不受影響的植物繁茂的生長著。

    這些月寒之氣是萬年前,那些歡喜禪宗的人離開此結界以後,為了懲罰我們赤身族人所開啟的禁制。每當月亮升起的時候,就會擴散出一***月寒之氣,此氣具有極端的寒性,人或動物一旦被其沾染,立刻就會凍成碎粉。唯獨植物不受其影響。

    原本,我赤身族的祖先們也逃不過這些月寒之氣的凍殺。但也算是我赤身族命不該絕,這個原本用來***我族的萬佛大陣,卻意外的起到了隔絕那些月寒之氣的作用,讓我赤身族得以殘存下來。

    是以,到如今,我赤身族人,白日可以***行走,但是到了夜間,卻不得不居於此處,不敢外出。不過有此陣在,倒也省卻了許多心思,至少若是我族遇到什麼大危難之時,便可以通過此陣來守護,也算是當初那個創造這個世界的人,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吧。」

    「原來是這樣。」秦刺點點頭,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透過窗外看向那光幕之外的夜空中高懸的明月。

    此時看起來,月亮與外界無異,而那透過光幕照射進來的月光也似乎無害。但他卻沒想到,此月之華居然擁有如此的殺傷力。

    「月寒之氣,聽起來倒是頗有些厲害。也不知道我如今這身修為,能否抗衡的了這股寒氣。」秦刺暗暗的想道。

    「秦先生是不是想嘗試一下這月寒之氣?」袈裟女子察覺到秦刺的眼神,笑著問道。

    秦刺點頭道:「確實有些好奇之心。」

    袈裟女子搖頭道:「我勸秦先生最好打消這樣的想法,歷年來,進入到這裡的修行者雖然不多,但也不少。這些人中,也有不少,對於這些月寒之氣存有好奇或是不服之心,但最終,都吃到了極大的苦頭,不是丟了性命,就是受了重傷。所以,秦先生最好不要妄動這樣的念頭。」

    秦刺淡淡的一笑,說道:「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說起來,這陣法的基礎似乎是那些羅漢雕像,不知道這些雕像可有什麼講究的地方?」

    袈裟女子笑道:「秦先生的觀察很仔細,這萬佛大陣的基礎就是那些羅漢雕像。至於講究的地方,我可就說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這些雕像就是以那創造這個世界的人的原貌所打造的,也是那個人的手筆。」

    秦刺點點頭,稍思片刻,便說道:「叨煩族長到現在,如今我心頭的迷惑之處,已經解開的差不多了,就不打擾族長的休息時間了。」

    袈裟女子聽出了秦刺的逐客之意,卻似不願離去般說道:「無妨,反正我的時間很多,我們赤身族並無什麼重要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大把的空餘時間。況且,這麼久沒有外面的人進來,我也很想和秦先生聊聊,好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模樣呢。」

    秦刺見其不願離去,微有些不豫,卻也不好直接送客,只好耐住性子道:「不知道族長想知道一些什麼?」

    袈裟女子笑道:「倒是不是特意想知道什麼,秦先生有什麼便說什麼吧,在我這兒,精通多種語言的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阿卡摩長老了,秦先生若是想找人交流,也就只有和我們二人。阿卡摩長老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唯有我空閒著,可以和秦先生好好聊聊的。」

    秦刺一怔,隨即道:「對了,你們的語言,似乎有些古怪。」

    袈裟女子點頭道:「我們的祖先都是來自不同區域和時段的先民,他們的語言多有不同,但是這些語言在我們這裡都保留了下來,並且逐漸匯聚成如今我赤身族所使用的獨特語言。至於秦先生的語言,我也是學自千年前某位進入到此處的修行者傳承下來的。」

    秦刺點點頭,狀若隨意的問道:「你們這裡,既然曾來過那麼多的修行之人,而且你們的祖先也曾學過歡喜禪宗的修行之法,為何我今日見到你們的族人,卻不曾看到過有人修行?」

    袈裟女子媚笑道:「修行有什麼用,在我們這裡,無論你修為再高也無法離開的,倒不如把時間留下來,及時行樂。除非,能夠修煉到超越創造這個世界的那個人,得以打破這個空間,否則,修行對於這個世界裡的人來說,毫無意義。」

    「是麼?」

    秦刺目中精光一閃,大有深意的看了袈裟女子一眼,說道:「我倒是覺得族長你的身上,卻有著不俗的修行!」

    袈裟女子微微一怔,隨即咯咯笑道:「秦先生說的不錯,我確實算得上是修行之人,不過也是小打小鬧罷了,畢竟,我可沒有信心,修煉到打破這個世界的高度。倒是秦先生的修行,可是遠遠高於我啊。」

    秦刺見對方居然絲毫沒有隱瞞,不由微微有些詫異。但他也沒有深想,搖頭道:「族長務虛謙虛,單從我看不穿族長的修行而言,我就遠遠不如族長。」

    袈裟女子媚笑道:「秦先生太客氣了,我不過是靠這身歡喜袈裟擋住了秦先生的一次試探罷了,可經不住秦先生這般的誇讚。」

    「歡喜袈裟。」秦刺本就有意將話題繞到這件袈裟上來,眼見此女終於說到了此處,他便順勢問道:「這件袈裟來歷不凡吧。」

    袈裟女子點頭道:「此物正是創造這個世界的那個人留下來的,原本一直在歡喜禪宗的那些人手中。但因為萬年前的那一戰,此物落入到了我族的手中,後來便一直成了象徵著族長身份的傳承之物。」

    秦刺點點頭,卻沒有深問下去。直接打探對方法寶的底細,在修行界中,乃是大忌。除非是特別相熟之人,或是遇到特殊情況,否則一般人不會直接詢問,只會以神識試探。當然,即便是問,別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底透露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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