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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800章 孽子自爆 文 / 魅男

    第800章孽子自爆

    看到這一幕,秦刺放下心來,他原本還擔心郎昆是不是趁機溜走了,但現在看來,顯然是佈置在城堡四周的第一道戰線阻截了他,至於郎志遠親手教訓郎昆,這在秦刺看來,並不意外。

    郎昆雖然黑衣黑袍,但此時卻已經沒做任何遮掩,他的身份自然也就瞞不住對他極為熟識的巫教人馬。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郎昆和郎志遠這對父子間的戰鬥,並沒有其他人加入,只是從旁圍觀。

    「咦,怎麼會是他?」

    隨同秦刺一起出堡的日宗宗主常薄田和星宗宗主易尋,還並不知道闖入巫教挾持唐雨菲和林詩琪兩位姑娘的那頭血族,就是郎昆,所以當他們從互鬥的兩道身影中,辨識出了郎昆的容貌,頓時大為驚訝。

    「郎昆不是在當初剿滅九菊一脈的時候就失蹤了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常薄田疑惑的盯著交斗中的郎昆。而他身旁的易尋卻是眉頭緊皺道:「老常,看出來了麼,這孩子變成血族了。」

    「咦,怎麼會這樣?」巴克巴發明的快速識別血族的方法,常薄田也不陌生,所以當他聽到易尋的話,仔細的將郎志遠打量了一番後,立刻就發現了郎昆現在的血族身份,這讓更加驚訝起來。

    「老常,之前我們不都是挺懷疑單槍匹馬闖入我巫教的那頭血族,為何對我巫教之事掌握的一清二楚麼?你看看這郎昆現在的身份,而且又出現在這裡,還有他這身打扮幾乎和教內弟子對那頭血族的描述一致……」易尋欲言又止,但話裡話外就差沒指名道姓的說郎昆就是那頭血族了。

    秦刺和郎志遠對血族入侵巫教與郎昆有關係的推測,只是私下裡的討論,並沒有傳揚出去,畢竟郎昆是郎志遠的兒子,郎志遠顯然不想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就給自己臉上抹黑,而秦刺為了照顧郎志遠的面子,也不方面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就亂下結論,所以教內的其他高層並不知道這樣的揣測。

    但現在隨著郎昆的曝光,就無法不讓人去懷疑郎昆和這件事的關係了,甚至,稍稍動動腦筋,就不難看出,郎昆就是那頭闖入巫教又對巫教無比瞭解的血族。是以,常薄田聽易尋這麼一說,也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看向打的正歡的那對父子,目光不免就複雜起來,半晌歎道:「郎先生這是家門不幸啊。」

    其實類似常薄田和易尋這樣的討論,在周圍的那些巫教人馬之間也悄悄的傳播著,從郎昆出現,到辨識出他血族的身份開始,這樣的討論就沒有停止過,但對於大部分普通弟子而言,顯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喧嘩。

    秦刺的目光一直放在場中交斗的這對父子身上,以他的眼力,不難看出,郎志遠並沒有對自己的兒子痛下殺手,否則這場戰鬥早就結束了,當然,其中的原因,秦刺也能理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真到了大義滅親的時候,不可能完全的鐵血,多多少少還得惦念一下骨肉之情。

    當然,對秦刺來說,這必須要有個了結,即便他要照顧郎志遠的情緒,但是對於郎昆,他已經有了必殺之心。他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威脅藏身在暗處,雖然他不懼,但是他不想自己身邊的人,再遭遇和雨菲詩琪一樣的危險,在秦刺的性格裡,動他沒有關係,但是動他身邊的人,就絕對不可饒恕。

    更重要的是,在確定了郎昆背後依靠的確實是類血族以後,秦刺就不得不將這股危險的苗頭扼殺在萌芽狀態。否則任由郎昆發展下去,指不准他會借助類血族弄出多大的混亂來,到時候再要去斬殺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澎……」

    重重的一拳精準的擊在了郎昆的胸口,狂暴的勁力撕扯著他的身體歪歪斜斜的跌落在地上。

    郎志遠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兒子,目光中有憤恨,有心痛,也有恨鐵不成鋼,但是他緊握的拳頭在擰緊如鐵之後,卻又慢慢的鬆懈了下來,並沒有趁著機會,上去給予郎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父親。」

    郎昆捂著胸口望著郎志遠,目光刻意帶上了點柔弱的味道,想要博取同情。但是他的心裡卻正惱火不已,本來他借三枚血雷符之力,攻擊秦刺必救的兩位姑娘,好不容易逃離了密室,誰知道潛出城堡以後,卻遭遇了外圍的阻截,並且在被認出來之後,由他的父親郎志遠親自出手來對付他。

    不提現在郎昆和郎志遠之間的實力差距,單是自小養成的對父親的那種敬畏,就讓郎昆在戰鬥中不自覺的產生了心理上的畏懼。再加上他如今的實力,確實還不足以和郎志遠交手,所以落敗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只是落敗以後的後果,卻不是郎昆所能承受的,他知道秦刺不會放過他,所以不甘心就這麼命喪於此。

    「不要叫我父親,我沒你這樣的兒子。」郎志遠冷冰冰的說著,但是觸及兒子那柔弱的目光,心頭還是難免一軟。不過心軟並不能掩蓋郎昆的斑斑劣跡,想到這孽子的種種行為,郎志遠又是怒從心頭起。

    「父親,您可以不認我這個兒子,我卻不能不認你這個父親。」郎昆將表演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的保持了一個犯錯的兒子對父親的依戀。其實,這時候他已經想明白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想要保得自己的性命,只有從郎志遠的身上突破,只有父子這層關係可以利用。

    聽到郎昆的話,郎志遠的心頭又是一顫,慢慢的閉上了眼,閉的很用力。畢竟是親生骨肉,血脈之情不是因為憤怒就可以阻斷的。顫動的心,讓他的態度有些搖擺,儘管他早已經抱定了大義滅親的想法,但是真的面對自己兒子的時候,他還是發現自己有些手軟,下不去手真的將兒子就這麼斬殺了。

    「志遠動搖了。」抱著兩個姑娘嬌軟軀體的秦刺,看到郎志遠這幅模樣,不由在心裡微微一歎。

    場上零星的戰鬥都已經結束了,四周都靜謐了下來,目光不約而同的集中在郎昆和郎志遠這倆父子的身上。

    驀地!

    郎志遠猛然睜開眼來,雙眸一片血紅,冷冷的看著郎昆,斷喝道:「孽子,我問你,你為何要這麼做?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模樣,人不人鬼不鬼,難道我郎志遠的兒子是個讓人不齒的血族麼?」

    「父親,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郎昆毫不退卻的對視著郎志遠。

    「住口。」

    「不,我要說下去。」郎昆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秦刺,冷笑道:「父親,教主之位本來應該是你的。他秦刺憑什麼?不過就是機緣巧合坐上了教主的位子,從來都不曾打理過巫教事務,一直都是你在忙裡忙外,他有什麼資格說他是巫教教主,說句誅心的話,真正的教主,應該是父親你才對。」

    這話當著巫教人馬的面說出來,可謂是誅心之至,常薄田和易尋不由自主的看了看秦刺的臉色,見秦刺無動於衷,這才悄悄的收住了想要發力的手。他們二人當初都是秦刺提拔上來的,對秦刺是忠心耿耿。

    「畜生!」

    郎志遠凌空一掌抽去,郎昆的半張臉都腫脹了起來。

    但郎昆卻沒有因此而結束,反而依舊侃侃而談道:「父親,難道我說的有錯麼?你問問在場的人,我是不是說錯了?他秦刺有什麼資格坐上教主的位置?既然父親你顧忌流言蜚語,愛惜羽毛,那惡人的面孔,兒子就幫你扮演,在兒子的眼裡,只有父親你,才是最有資格坐上教主位子的人。」

    郎志遠氣的渾身發抖,心裡更是冰涼一片。他本來對郎昆很難下手,甚至剛剛閉上眼的剎那間,動過繞了郎昆的心思,哪怕是貼上自己這張老臉,舍下面子向教主求情。但是郎昆的這番話,卻把他到了絕境。

    在巫教眾人的面前,大言不慚這樣的誅心之語,就算他再怎麼心軟,也不能無動於衷,否則就等於默認了郎昆的話,對教主之位圖謀不軌。如果他真有這番心思也就罷了,但是他並沒有,而且他對秦刺是發自心底的恭敬,所以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兒子,誅心之至的把自己架到火上去烤。

    「孽子,死不悔改,我郎志遠容不下你。」

    憤怒已極的郎志遠猛然出拳,自創的朗氏戰技蓄勢待發,但是當他看到郎昆閉上眼,似乎要默默承受這一擊的時候,他的心裡又搖擺了一下。就在這時候,秦刺忽然開口了:「志遠,等一下。」

    「教主!」

    郎志遠回頭看向秦刺,面色複雜的收手。

    秦刺抱著兩個姑娘,緩步走了過去,目光從郎志遠的身上掠過,落在郎昆的身上,淡淡的笑道:「郎昆,你我認識是在我成為巫教教主之前,說起來,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本來我覺得你雖然心機頗重,但也不失為一個人才,若是加以引導,未來也大有可能成為我巫教棟樑,但是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太失望了。」

    「哼,假仁假義。」郎昆冷哼一聲。

    「孽子,你……」

    郎志遠含憤之下又要出手,卻被秦刺攔住。秦刺看著郎昆淡淡的說道:「有些事,你說的不錯,我秦刺坐上教主之位,確實有一定的運氣。但運氣這東西雖然不可捉摸,卻也是冥冥中不可違背的定律。換言之,我能坐上教主之位,並且能安然的做到現在,那就說明,我有這個資格坐在這個位子上,否則,相同的氣運早就被別人所竊取,也輪不上我來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看到郎昆嘴唇蠕動又要說話,秦刺揮手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覺得志遠比我更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不錯,其實我也和你有相同的想法。甚至我不怕告訴你,我本就打算在我之後,就將位置傳給志遠。」

    「教主,您……」郎志遠聽到秦刺這麼一說,頓時面色一變,而郎昆也是皺起了眉頭,迷惑起來。

    秦刺擺擺手對郎志遠笑道:「我記得同樣的話,似乎對你說起過,不過有些記不太清了,不過是不是說過沒關係,今天,我就再把這話說一遍,志遠,你完全有資格也有能力,坐上教主之位。」

    「教主,屬下實在不敢妄想,在屬下的眼中,您才是教主的不二人選,旁人我都不服,我只服你。」

    郎志遠一臉誠摯的說道。

    秦刺搖搖頭:「志遠,我不可能做一輩子的教主,事實上,我這個教主的位子也做不久了,我不說,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修為已經進入了破碎虛空的層次,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破空而去了。我離開之後,巫教總不能再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必須要有人挑起大梁,而這個人,就是你。」

    說著,秦刺不等郎志遠有所回應,就把目光轉向了在場的所有巫教之人:「諸位,你們都是我巫教精英,是我巫教的棟樑,我們巫教之所以能稱之為『教』,便是因為有你們這一群人聚攏在一起。

    巫教曾經經歷過無數的變化,起起伏伏,甚至四分五裂,但是這並不能我們每個人的巫教之心。或許有一天,你們會像郎昆一樣,因為位子而嫉妒而惱恨而不甘,但是我想告訴你們,對於一個有著巫教烙印的修行者而言,巫教是根本,修行則次之,位子根本不重要,因為這個世界是以實力來決定說話的資格。

    我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或許在有些人眼裡,我這個巫教教主當的並不是那麼名副其實,甚至我有大半的時間都不在巫教露面。但是我想說,我就是巫教教主,這一點無人可以動搖。為什麼?因為實力。如果沒有實力,我這個教主的位子,早就坐不下去了,相信你們也不會讓一個弱者坐在教主這樣的位子上。

    我不求在這個位子上,做出多大的貢獻,但是我想讓巫教真真正正站起來,而不是在勾心鬥角中四分五裂,在四分五裂中倍受打壓。這一點,我如今做到了,巫教在我手中統一,巫教在我的手中發展和壯大了起來,而下一步,我們就要返回我們的故土,返回我們曾經不得不背離的華夏,我為此感到榮耀,你們呢?」

    一番話,讓秦刺強大的自信籠罩了場中每一個巫教之人,所有人都受到這股自信的感染,熱血沸騰,在秦刺話音落下時,他們情不自禁的高呼起榮耀二字,隨之不約而同的單膝點滴,行禮高呼:「我等誓死追隨教主。」

    秦刺滿意的點點頭,揮手讓眾人起身,隨即將目光轉向有些呆滯的郎昆身上,淡淡的說道:「郎昆,現在,你還覺得你是對的麼?」

    郎昆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是沒有吐出半個字。

    秦刺見狀,緩緩的說道:「其實我本來不想殺你,畢竟你是志遠的兒子,不看你的面子,我也必須要照顧志遠的情緒。但是你的行為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你可以直接對付我,但是我不容許任何人對身邊人帶來不利。」

    郎志遠的神色一動,複雜的看了看郎昆,拱手對秦刺說道:「教主,我這孽子罪無可恕,您殺他,我絕無怨言。」

    「不!」

    秦刺擺手道:「殺他是我之前的想法,但是現在我不打算這麼做」

    「教主,您……」

    郎志遠聽到這話,就知道秦刺這是在照顧他的面子,才放下了殺心,一時間感動的雙膝跪地,雙目通紅。

    「秦刺,你別賣弄你的假仁假義了,告訴你,我是不會屈服的,別以為這樣,我就對你感恩戴德。」郎昆看到父親跪地謝恩,心裡頭又湧起不快之意,如瘋狗般的叫囂起來。但可惜的是,如果說之前他的話,他的態度,還能讓周圍的巫教之人有所惻隱的話,但在秦刺的一番話之後,這郎昆的面目就變得可憎起來,甚至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死不悔改的跳樑小丑,不值得饒恕。

    「我不需要你感恩戴德,我說過,我不殺你,但是不代表就沒有懲罰,你的行為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侵犯了我巫教的利益,不對你做出懲罰,無法服眾。所以郎昆你死罪可免,但必須廢去全身能力,終身囚禁在巫教,若再有反抗,定斬不饒。」秦刺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多謝教主寬宏大量。」郎志遠連連謝恩。

    但郎昆卻無動於衷,反倒是如瘋魔狀的哈哈大笑起來:「想囚禁我,折磨我一輩子,真是笑話,我郎昆就算是死,也不會受這番屈辱。」話音一落,郎昆早已經扣在手中僅剩下的七枚血雷符猛然射出,於此同時,他一指點碎胸膛,血族生命之源的一顆精核浮現出來,猛然爆開。

    自爆!

    在秦刺赦免其死罪的情況下,郎昆選擇了自保。

    血雷符和精核雙雙爆開的威力遠比想像的要強大,原因就是血族晶核本來就是血族的血氣本源,而血雷符又是善於吸收精血產生連番爆炸的威力,所以雙方一結合,狂暴的爆裂氣浪頓時翻滾不已,連綿不絕,就算是秦刺郎志遠等一眾修為高明的巫教高層,也在不提防之下,不得不作出防護。

    當然,場中實力最高的秦刺,本來有機會阻止或是直接擒住郎昆,但是他手中還抱著兩個姑娘,為了護住兩個姑娘不受到傷害,他不得不退卻開來,避開這連番爆裂的威力和詭異的氣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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