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六章 莫道前路無知己(二) 文 / 伯爵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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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默默地站在凜冽的寒風中，和很多其他的球迷正在大聲詛咒「叛徒」不同，他就那麼站著，沉默地看著正在慢步走回更衣室的林風。
看著那消失掉的身影，突然一股冷風吹來，卡爾習慣性地扭頭朝自己的左邊座位上瞧去，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正在大聲地說著髒話，他扭回頭，臉上一片悲哀的神色，嘴中默默念叨著什麼……
「爺爺！你在遠方過的好嗎？你知道嗎？你平時最喜歡的林風他也要離開我們了！」
曾幾何時，卡爾總是會在爺爺的帶領下來到塞爾赫斯特為水晶宮來加油，爺爺總會坐在他的左邊，從那時起，他就成為了一名水晶宮的忠實球迷。那時候他還很小，他總會問爺爺這個，問爺爺那個的，滿眼都是新鮮的東西。水晶宮輸了球，他總會很傷心，同樣傷心的爺爺會安慰他，每次都是那麼一句話：
「孩子，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生活總會繼續！」
後來爺爺老了，身體不行了，陪自己看球的成了爸爸，直到現在可以自己來看球了，可是他總會記得，坐在他左邊的爺爺。
去年10月份的一天，他在這裡見到了一個水晶宮的新球員，從此他一場不落地見證了那個黑頭髮的10號一步步成為了水晶宮最偉大的球員和最偉大的射手，自從這個人的到來以後，他再也不用在看著水晶宮被對手羞辱後，心中默念著爺爺曾經安慰自己的那句話，而他也明白，這個和自己同歲的年輕人，將會成為自己終生的偶像，因為那個人給他帶來了自從他成為水晶宮球迷以來最多也是最長久和塌實的快樂。
今年的4月17號，他的爺爺硬是要讓他陪著來塞爾赫斯特，說是要在最重要的時刻和自己的球隊在一起，而且一定要親眼看看那個身披10號的華人小子，在那天，林風進了3個球，上演了帽子戲法，而水晶宮也因此而提前衝超成功，時隔10年後再次成為超級聯賽中的一員，賽後，爺爺哭地像個小孩子，彷彿角色轉變了一樣，他倒反過來哄著淚流不止的爺爺……
老休斯終於離開了，和所有壽終正寢的人一樣，他走的很安詳。不過，令人驚訝的是，在彌留前一周便開始逐漸失去神志的休斯，除了還能認出自己的幾個親人外，居然還能叫出林風的名字，並不斷重複地告訴卡爾，說他走了以後，一定要替他去塞爾赫斯特給自己的flyingboy加油，一定要他代自己看林風參加的每場比賽，然後在第二天祈禱的時候告訴他……
老休斯說他走得沒有任何遺憾，水晶宮有了林風後，絕對可以成為一支偉大的球隊，他感謝這個和自己孫子一樣大的男孩，正是他的出現給自己最後的一段人生路程中增添了不少的快樂……
在爺爺走後，卡爾很忠實地履行著他對爺爺的承諾，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他和爺爺都最喜歡的10號，居然要離開水晶宮了！而且據說還是因為錢才離開的，他不能相信這個事實，他不敢想像，沒有了林風的塞爾赫斯特會是怎樣的情景。
也許他可以接受林風突然的離開，那樣他還不用睹物傷神，但是要他去一場一場看著這個自己最喜愛的球星像現在這樣像一場一場告別一樣的離開，他的心就如同刀割一樣，他也想像別人一樣大聲地咒罵這個讓自己如此傷心的人，甚至不再去看水晶宮的比賽，但是話到嘴邊，他怎麼也做不到，他忘不了這個人給他帶來的那麼多快樂的時光，一想到林風在球場上那瀟灑英姿，他就無法克制住自己跑到這裡來看球的衝動，他心裡依然熱愛著這個自己終身的偶像，但是同時他又憎恨著這個現在讓他如此痛苦的人。他知道，這樣的愛恨交織將在未來的一年半，甚至更長的時間中糾纏著自己，也許，這都是足球惹的禍吧……
「無論發生什麼，生活總會繼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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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終於結束了，英國的寒風讓這些曬慣了太陽的荷蘭人感到很不適應，而且對於他們來說，這更是場奇怪的比賽，聽得懂英語的他們明白，幾乎沒有停息過的噓聲不是在噓他們，而是在噓對面的10號，這讓菲耶諾德的球員感到很奇怪，為什麼水晶宮的球迷會噓自己的核心而且是球隊的隊長，帶著這樣的疑問，他們瑟瑟發抖著走入了球場……
開場後，水晶宮還是採取了整體前壓的打法，試圖早點攻破對方的球門，但是足球比賽往往就是如此，得勢的不一定就是最後的勝利者，彷彿是要映證薩格爾在賽前對他的球員們的告戒：「對方在歐洲賽場上打過的比賽，比水晶宮裡一大半隊員吃的米還要多」一樣，水晶宮的球門率先被攻破了……
下半場剛剛被換上場的費耶諾德前鋒羅密歐.卡斯特倫接到了隊友來自後場的大腳長傳後，利用自己的速度輕鬆突破了同樣被噓聲搞得心浮氣躁的裡查森後直接遠射得手，整個進球從傳球到進球僅僅用時50秒，充分體現出荷蘭人進攻的速度和效率。
塞爾赫斯特現在安靜極了，大部分球迷們剛才還在熱衷於噓「叛徒」，根本對這個快如閃電的丟球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即使在反應過來後，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宣洩自己的情緒，如果噓對手的話，那並不會產生任何的效果，因為在這場比賽中，他們已經製造這樣的聲音超過60分鐘了，如果繼續噓林風，那等於是在給對手鼓勁，2萬3千人同時陷入了和卡爾同樣的困惑中，在一片寂靜後，球場中隨即傳來的是雜亂的議論聲……
林風現在的心裡現在非常難受，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輕鬆面對球迷們的噓聲，以為把比賽當成是客場作戰便可以了，但是事實絕非如此，只有親身體驗過，你才會明白，面對曾經狂熱地熱愛著自己的球迷的噓聲，沒有一個人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很明顯，林風還是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這嚴重影響了他的發揮，與其說是宋鍾國防住了林風，還不如說是水晶宮的球迷防住了林風……
打進一球後的費耶諾德隊現在打得更加得心應手，面對實力上並不足以完全壓倒自己的水晶宮，他們開始利用起對手急於扳平比分的心理，大膽地在反擊上投入更多的兵力，基拉利把守的球門已經又出現了幾次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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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扭頭看了看左邊那個剛才還在全力詛咒林風的年輕人，對方現在比剛才安靜了許多，1：0落後與對手的打擊讓他徹底閉上了嘴，類似的情形迅速蔓延了到了整個球場，剛才還喧鬧著的塞爾赫斯特現在又一次陷入了沉靜，不過和剛才不同的是，這次是長時間的安靜，靜得連場上球員的每次觸球發出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彷彿雙方在打一場封閉的教學比賽。
「林風啊！你在哪裡？水晶宮真的需要你！」卡爾在心中默默的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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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咱們交叉一下吧！我去對付那個小個子！右邊的那個傢伙留給你了！」約翰遜本場比賽狀態其實不錯，但是沒有了林風的有力支援，他還是顯得有點孤掌難鳴，現在他跑到了搭檔的身邊，輕聲地說道。
「哦！好的！就這樣辦吧！」林風的回答多少有點心不在焉，不過0：1的被動局面和已經安靜下來的球場多少還是讓他清醒了一點，他也意識到該加把勁了，不能就這麼看著球隊失敗。
「林！別去管那些球迷了！現在我們都需要你！我會給你傳球的！別告訴我，你tmd是個女人！」約翰遜突然重重地搗了林風一拳，然後嚴肅地說道，看到對方在被打後，明顯一震的神情，約翰遜覺得效果不錯，獨自跑開了。
「好疼啊！這小子下手還真黑啊！」林風看著隊友地身影，自言自語道。
……
水晶宮在隨後的比賽中變化了自己的進攻策略，宋鍾國很快發現，對方的進攻現在都不直接把球傳給自己防守的10號，而是由那個矮小的8號和技術優秀地有點恐怖的20號來直接突破，而對方選擇的突破點也明確，就是朝自己來的。就像2000年歐洲杯決賽最後階段的翻版一樣，宋鍾國變成了卡納瓦羅，而張堯和約翰遜變成了皮雷和特雷則蓋……
同時面對兩個在歐洲頂級聯賽中以盤球見長的球員的有默契的輪番進攻，宋鍾國這個在亞洲出類拔萃的球員明顯感到了壓力，況且他也不是卡納瓦羅，他也許可以靠韓國人號稱世界上最出色的跑動能力來跟上對方，但是接下來的局面卻不是他能控制的，很快費耶諾德隊的左路被水晶宮的二鬼拍門給鬧了個天翻地覆，而大範圍扯動到右路後的林風，正機敏地埋伏在禁區中，等待著隊友的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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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l！」現場解說充滿激情的聲音響徹了全場。
面對著林風那個勢大力沉的頭球得分，沒有人可以無動於衷，在那一瞬間，所有人一起又看見了那個無所不能的flyingboy，那個讓無數人為之瘋狂的10號，許多人情不自禁地發出了壓抑許久的吼聲，不知道是慶祝，還是在發洩心中的苦悶，複雜的心情籠罩著每個人，球場在短暫地沸騰後，重歸平靜……
林風進球後沒有任何的慶祝，他不知道該慶祝什麼，慶祝自己進球？還是在球迷面前證明了自己？證明了又如何，在大家心中，他只是一個可恥的叛徒，他埋頭跑向本方的半場，在寒風中留下了搖曳著的孤寂的身影……
在這場雙方的「戰爭」中，永遠沒有勝利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