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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鬼差 第6章 陰陽爻術 文 / 冷空一劍

    第6章陰陽爻術()

    林青龍聯想起這兩日發生之事,突然醒悟道:「你才是真正的青山三霸,是也不是?」

    那人身長兩米有餘,乃是少見的壯漢,巨錘分明已經舉了起來,聽了這話,反而停了手,瞇眼笑道:「有點兒意思了,這麼說來你竟猜出了我們的計劃?」

    青山位於任烏城與贛城邊界,隴酒河下游,本是青山綠水好地方,卻人煙稀少,尋常百姓萬萬不敢接近,只因青山乃是一處賊窩,殘忍見長,平日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這青山三霸乃是青山的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名諱分別為魏卯、柳長穎、殷許,青山之上賊人雖多,卻都是無賴草莽,只有這三人是名門正派出的叛徒,在修道之上小有造詣,其中大當家一個月前抵達「相知期」另兩位當家均是稍遜「胎息期」卻是在林青龍這入門者之上了。

    這三人中魏卯擅長使巨型溜金錘,殷許擅長暗器,柳長影用慣了一柄開天闢地斧。

    前些日子潛入崑崙派盜秘籍未遂,只殺了一名崑崙派弟子。崑崙派乃御國境內第一大派,地位極好,就算是皇帝也不敢惹,這下青山三霸豈不是觸了崑崙派的逆鱗?

    崑崙派門下高手即刻殺光了青山上所有賊人,即使老幼婦孺也放不過,青山三霸猶如喪家之犬,一直在北方漂泊。

    後來三人聽聞千王城山族長老山智林正招兵買馬,又聽說山智林用人只講究內家子功夫,既不顧用人平日裡素來的名聲,也不管那人是好是壞,只要能辦事便成。

    三人自忖武功尚可,黑白兩道朋友都有,有什麼事不好做?便往千王城碰碰運氣,那山智林果然將這三人收在府中,以備後用。

    話說山智林野心勃勃,窺山族宗主一位已久,早就想取山坤而代之。其嫡孫山鳴被林青龍破了相,更是怒不可遏,發毒誓要殺了林青龍一雪恥辱。又料到山坤會派人保護林青龍周全,不易下手,便使了一計。

    那日裡進犯千王府三人,只有那使暗器的殷許是本人,另外兩人只是派來充數而已。也因為柳長穎是修道之人,才能在重傷之下逃離王府。他在離開時依照山智林吩咐,毒殺了那兩個冒牌貨,生怕走漏了風聲。

    此戰之後,千王府的人放鬆警惕。孰不知林青龍時時刻刻都在山智林的監視之中!

    得知林青龍隨紀澤炎離開千王城,那其餘二霸尾隨在後,一路跟來,為了支開紀澤炎,那三當家殷許使了一招調虎離山之計,終有給魏卯可趁之機!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是山智林下的死命令。

    聽林青龍揭穿他們的詭計,魏卯倒也不以為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這少年,不愧是山坤之子,今日便有這等見識,將來為官做相又有何難?不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即使你沒有傷了山鳴少爺,終究也是難逃一死,那位大人謀略驚人,亦是一隻猛虎。俗語常道:『一山難容二虎』,千王城亦是如此。」

    林青龍暗忖道:「這魏卯雖然落草,難得也曾是名門正派的弟子,言談神態非是尋常賊人可比,可越是這樣的人,便越難對付,此番我定然要拖住時間,只待紀老先生回來,便千刀萬剮了他!」

    他既有這般打算,當下笑道:「魏大哥言之有理,小弟乃是小輩,理應把人頭雙手奉上才是,只是……今日來小弟沉迷修道,又素聞魏大哥在仙道上頗有造詣,不妨先讓小弟露兩手教魏大哥瞧瞧,若是魏大哥不吝指點一二,那便是小弟造化,死也瞑目了。」

    雖然知道這只是林青龍的花言巧語,魏卯仍覺很是受用,哈哈大笑:「你這小子倒是有趣,罷了,你便出手教我瞧上一瞧。」大馬金刀似的雙手叉腰,竟不招架。

    見魏卯輕敵如此,林青龍心中喜怒參半,暗忖:「殺了這廝才好!」

    他身子倏晃,魏卯竟沒看清他如何抬足,便已掠過丈許,伸手在他肩頭一扳,魏卯只覺一道大力痛入骨髓,身不由己退出三步,心頭暗凜,挑起拇指笑道:「不愧是小王爺,這招是點蒼派的五行接引掌,暗含金木水火土五種力道,這招難練的緊,即使是點蒼派門徒也未必深諳此招,沒想到小王爺卻使得這般順手,倒是魏某小瞧了閣下,從今日起,我這條膀子怕是要疼上三天了。」

    林青龍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右手,只見五指分呈五色,依次為金黃,草青,水藍,火赤,土黃,往常他用這招,只是平平無奇罷了,沒想到今日竟有這等威力!

    其實是他這幾日修煉,內力大大增強,縱然只是一拳一腳,也與往日截然不同,這正是修道者與常人之間鴻溝。這便要多謝紀澤炎的靈丹妙藥了。

    林青龍信心倍增,暗想:「若是我一股腦攻下去,未必不是他的對手!」大笑道:「多謝魏兄指點!再瞧瞧這招何妨?」

    林青龍雙手合十,只須臾間,驀然花瓣漫天,恍如天女散花一般,這死寂的客棧頓時容光煥發,充盈著盎然春意。

    魏卯冷哼道:「萬花情劫?你竟然會使這忘情峰上道姑子的法術,這招雖然氣勢不凡,不過自是女子的護身法術,男子用這招,未免失了陽剛之氣。」

    言語中雖是不屑,但方纔因輕敵吃了暗虧,這次哪能再犯?

    他知道那漫天花瓣,每一片都是真元凝結的利器,急忙高舉那溜金錘,只片刻間,那巨錘長了十倍,遮天蔽日般朝林青龍砸了過來,招數間樸實無華,力道卻是十分沉穩,只這一招,便教漫天花瓣色彩全無。

    林青龍手腕一勾,花瓣急旋不止,紛紛迎了那巨錘去,哪知這下好似飛蛾撲火一般,花瓣撞了巨錘,紛紛爆裂開來,狂亂的氣息四處奔流,將堂中桌椅器皿一齊毀去。

    轟然聲響!

    溜金巨錘已然砸了一個寬十丈的大坑,整個客棧為之一晃。

    林青龍退縮在角落兀自心驚不已,幸好方才片刻自己身手敏捷,倘若慢了一分,後果便不堪設想,八成就得到閻王處報到了!

    林青龍瞧得那地板上十餘丈的大坑暗暗咋舌:「他的勁道比我高出數倍,一錘下去,這天地都要晃一晃,我只消得吃他一招,便必死無疑了!到底是逃還是繼續同他拚鬥,應當立即做了決斷才是!」

    「大半夜的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一青衣漢子從樓上探頭怒道,顯然是客棧裡的客人,被方纔那巨響吵醒的,極為不滿,這才出來看看。

    林青龍心叫不好,這漢子不該這時出來,遠遠瞧見魏卯目露殺機,急忙喊道:「要我命儘管來拿,與旁人卻不想幹,你休傷旁人性命!」

    魏卯一聲冷笑:「我要殺他,關你何事?有本事你救活他。」

    只聽一聲慘叫,那青衣漢子頭顱竟瞬間離了身子,朝魏卯飛來,穩穩當當落在魏卯手中,魏卯笑道:「看罷,我便殺他,你能奈我何?我魏卯殺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就滿手血腥,也不差這一個。」說罷大手一合,那頭顱頓時被捏了粉碎,乳白的腦漿四濺!朝林青龍笑道:「怎麼?怕了嗎?哼哼,老子是不會放過你的,馬上就輪到你死了!」

    林青龍心中一陣痙攣,從角落站起身來,冷冷道:「是我不會放過你!」攥緊拳頭,骨骼卡卡作響,他已經決定死戰不退!

    「哈哈哈……」魏卯大笑不止,好像聽到這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你這開光期的毛頭小子誇下如此海口,不怕人笑掉大牙嗎?哈哈哈……」正大笑間,忽然耳後生風,他側身躲過一拳,笑道:「你以為靠拳頭就能打倒我麼?真是癡人說夢!」

    正狂笑間,忽聽「匡」一聲,卻被一重拳打了個結實,魏卯左臉頰立刻微微腫起,正驚異間,「咚」一聲,後腦又挨了一拳。

    「這是……」

    黑暗之中,千萬拳影一齊朝他打來,每一拳都隱隱暗含罡氣,拳影重重,教魏卯避無可避,只聽辟里啪啦一通亂響,魏卯慘哼一聲,一縷鮮血從嘴角流出,眼中透著幾分迷茫幾分驚訝:「這是大明寺的悲歡離合拳,乃是佛教密宗功法,絕不外傳的,你怎麼會使?」

    正驚異間,一股冷風灌入口鼻,寒入五臟六腑,往後兩個踉蹌,險些跌倒,驚道:「這是華陽仙府的絕學,殘柳回天術,你,你是如何偷學的!」

    林青龍自幼擁有與孤魂野鬼溝通的陰陽眼,那些孤魂野鬼中難免有幾個懂武功的,林青龍為他們了結臨終遺言,他們為表感激,便傳了林青龍幾招。

    這些孤魂野鬼有崑崙派門下,有不老峰弟子,有華陽仙府門生,林青龍武功駁雜,正因為如此。

    林青龍學了這些招數,便去招惹落霞院的同窗,伺機打鬥,但因此內力不濟,這些本來威力十足的絕學竟一分威力也使不出來,每次反而給天生神力的山族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孰知今時今日使出這些絕學,卻另有一番模樣?

    林青龍每出手一次,便藏身桌下椅後,稍作休息再使出十分力道,再度攻擊。

    連番使了三種絕學,林青龍漸漸感覺內力不濟,呼吸加重,暗忖道:「不成,只傷了這廝許些皮毛,這般下去,他卻無事,我倒是先活活累死了。若想殺掉比自己強出數倍的勁敵,必須有非常之法。既然這些招數不成,只好使那招『陰爻術』了!」

    二爻術乃是玄機門掌門從《易經》中悟出,創成玄術。二爻術又分為「陽爻術」與「陰爻術」應了陰陽兩極,相生相剋的道。

    「陽爻術」專門應付陰柔路數,而「陰爻術」則克陽剛的功法,魏卯的打法大開大闔,自然應了「陽極」二字,「陰爻術」正好克制,即便魏卯功力高過林青龍,亦會被「陰爻術」擾亂真氣,倘若不及時回氣療傷,就算僥倖不死,也會走火入魔。

    雖然林青龍的陰陽眼暗含了陰陽妙法,興許在陰陽之間的控制超越常人,但他使用「陰爻術」也是冒了極大風險,一來此術是高級玄術,林青龍初次使用,未必運用自如,一旦出來紕漏,走火入魔的不是魏卯,而是他林青龍了;二來此術乃是你死我活的玄術,此招一旦出手,定然有一方重傷,換句話說,倘若魏卯躲過此招或是有了應對的法子,那此術定會反噬其主,死的依舊是他林青龍。

    雖然風險極大,他仍想試上一試。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又想起紀澤炎送的「捨本丸」忙取了一顆塞入口中,四肢百骸中頓時生出新的力量,內力也充盈許多,更添了林青龍的自信。

    「來吧,你這身陷修羅道的魑魅魍魎,為禍人間的蠢物,既然老天不滅你,就教我來替天行道!」

    林青龍身軀挺拔,佇立原地,月光掃過他冷峻堅毅的臉龐,越發見得他大義所至,正氣凜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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