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 磐涅 第463章 賀禮 文 / 冷空一劍
第463章賀禮
經過這一次「以劍養劍」，林青龍的斬仙劍小有所成，心情愉悅的從夢境空間裡甦醒過來。
他跳下床，推門出去，心裡盤算著，也該到了離開唐屍國的時候了。
忽而他又想起一件事：「徐老頭已經死了，現在這『千滋百味』的老闆一定換了人。依照虛無子的謹慎，掌櫃一定是他的心腹，我且下去瞧瞧，新來了什麼人。」
此刻還是清晨，酒樓裡沒有什麼客人，樓上樓下都很安靜。
林青龍無聲無息的飄了出去，悄然無息的落在大廳裡的房梁之上，朝下望去，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大廳裡前後的忙活著，清掃地面，整理桌椅。
那人身法靈動，腰腿間極有力量，顯然是一位修道者。
只見他身形在地上一掃，片刻之後，大廳便變得整潔如新。那人又來到櫃檯，翻開賬本，撥開算盤，精打細算。
「是周清！」
林青龍心中一動，心想，原來現在周清是「千滋百味」酒樓的掌櫃。周清狂熱的崇拜虛無子，對於虛無子而言，他的確是一個可靠的人。現在虛無子已經收周清為徒，二人關係更加緊密。
林青龍見到故人，正要飛下去跟他打招呼。
但此刻傳來一聲女人的大笑：「周大哥，今天這麼忙，最近的活兒特別多，你怎麼不讓我來幫你？」
這女子的聲音也是非常熟悉，聲音剛落，一道蝴蝶一般的花影就掠了進來，竟是許久不見的公春枝。公春枝笑起來面如桃花，見了周清，那眼神變得萬般嬌媚。
林青龍心中驀然一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止住自己的身形，繼續藏身在房樑上。
周清笑道：「我醒來時，見你還在熟睡中，就不忍打擾你。怎麼樣，昨晚睡的怎麼樣？」
「有你陪伴，我睡的自然極好。」
公春枝咯咯一笑，飄落在周清的面前，用手細心的為他整理衣領，就像是妻子對待夫君一樣，她道：「周大哥，我能嫁給你這麼好的男人，真是我一輩子的福分。我這輩子，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男人對我這麼好了。」
聽了他們的對話，林青龍腦中轟隆一響，腦中頓時一陣空白！
他萬萬沒有想到，曾經公春枝與周清見面就吵，根本合不來，可是現在他們竟已經成婚！
林青龍知道自己已經永遠的失去公春枝了，或許就在他把她趕走的時候，就徹底的失去了她，儘管是林青龍把公春枝趕走，可是他現在看著公春枝嫁作人婦，心裡卻很不是滋味。煉服斬仙劍的愉悅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就在那驚異的一刻，林青龍沒有收斂住自己的氣息，那一股冰寒之氣頓時瀰漫出來，整個大廳一下子如入冰窖，房梁木櫞受凍之後，發出吱呀作響之聲。
就連四壁與地面，也迅速的生出一層薄冰！
周清與公春枝便立刻發現了房梁之上躲著人，一齊抬起頭來。
「來人是誰？別鬼鬼祟祟的，既然都是修道者，就出來見人！」
周清一聲大喝，他氣勢陡然乍起，週身狂風急舞，周圍的桌椅「嘩啦啦」的朝著另外一邊翻到而去。
公春枝立在周清側位，亦是橫眉冷對，緊緊的盯著房梁之後的人。
「哼。」
林青龍冷哼一聲，翻身從房梁落下，他一腳將地面踩成稀爛，堅硬的大理石板龜裂開來，碎石朝四周飛濺而去。
公春枝見了林青龍，眼中露出驚異神色，「林青龍，是你？」她心中一冷，望著陌生的林青龍，她覺得從未相識。
「二弟？你終於醒了過來。」
周清見了林青龍，哈哈一笑，興高采烈，走上前去。
可他剛行三步，便感覺到林青龍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冰寒徹骨，令他無所適從，周清微微一怔，盯著林青龍看，卻見林青龍臉上毫無表情，深不可測。
周清腳下駐足，猶豫躊躇，不敢上前。
他突然覺得，這林青龍再也不是當年他認識的林青龍了。
「好，好！沒想到你們已經成親了，作為最親密的朋友兄弟，我是不是該送一些賀禮給你們？」
林青龍寒聲說道，眼低怒火燃燒，一股殺機從心底生出。
他的口鼻中，已經隱隱朝外散發著死氣。
「二弟，你怎麼了？」
周清擋在公春枝的身前，他感覺到林青龍的情緒變化，林青龍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寒氣息令他心底害怕，但是無論如何，絕不能讓他的嬌妻受傷。
「夜叉王！」
隨著一聲召喚，巨大的夜叉王立刻出現在林青龍的身後，青面獠牙，張著巨大黑色羽翼。
「夜叉王，你送他們一些法寶，就當作咱們的賀禮了！」
夜叉王身上有唐鈺死後留下來的儲物手鐲，那手鐲裡有很多上乘的法寶，都是唐鈺多年收集而來，多不勝數。
夜叉王從中取出兩隻上乘飛劍，那飛劍通體流光四射，氣勢非凡，一看之下，便知道是靈器，他口中森然道：「我知道你們都沒有飛劍，這兩柄飛劍送給你們，當作你們新婚的賀禮，祝福你們，早得貴子！」
周清與公春枝一臉驚異，不由自主的接過飛劍，那兩把飛劍出自唐鈺的遺物，定然是上乘法寶。二人一見之下，先是震驚，而後大喜，先前的隔膜立刻消失。
正當二人準備感謝一番時，一抬頭，卻見林青龍與夜叉王已經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虛無子的小院，永遠都是那麼清淨優雅。
「小林子，你剛才是動了殺機了，是嗎？你真想殺了他們？」
虛無子給林青龍倒了一杯茶，笑瞇瞇的遞上前去。
林青龍接過茶，低著頭，心中並不開心。
「我把殺機強忍了下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已經早就跟公春枝沒有任何關係了，可是我發現她嫁給了別人，心裡還是很難受。」
「實不相瞞，當年我也是如此。一旦進入渡劫期，你的人性會越來越少。」
虛無子歎了口氣，盯著樹上悠悠飄下的落葉，若有所思。
「人性？」
林青龍抬起頭來，驚訝的神色在眼中閃過，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虛無子。
虛無子點了點頭，眼中精光閃爍。
「當你面臨成仙之時，你心裡的人性會隨之減少，只有磨滅了人性，才能成仙。這時就會有弊端發生，一旦缺少了人性的束縛，你就變得嗜殺，無情，冷血，連你自己都無法控制你自己。」
林青龍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虛無子此言不虛，便問：「有什麼法子可以解決嗎？」
「有兩種方法，不過依照你的性格，我猜你不會喜歡這兩種方法。」
「說來聽聽。」
虛無子啜了口茶，倚身在籐椅上。
「第一種方法，是用『遺血分身之術』把你的不快情緒分離出去，從此清心寡慾；第二種方法，是通過服用『造化丹』『絕情丹』封閉自己的情感，幫助自己順利渡劫，成為仙人。」
聽了虛無子的話，林青龍捏著一片落葉，凝視片刻，把那落葉碾成粉碎，他淡淡一笑，道：「不錯，這兩種方法我都不喜歡。」
就在這一天，林青龍決定離開唐屍國，離開周清和公春枝。
他擔心萬一哪天自己按捺不住胸中的殺意，將那二人殺了。一個是過去的戀人，一個是過去的兄弟，如果殺了他們，那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的。
於是他腳踏斬仙劍，乘著風，飛上九天，朝著虛無城的方向飛去。
一面飛行，一面心裡想著：「在夢境空間時，心月公主在我沉睡十六年的時候才背叛我；而唐屍國的公春枝卻在我沉睡後的一年之內就與周清成婚。女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
想到這裡，心中忿忿起來，忽而又想起蘇媚兒，林青龍心中一動，喃喃自語道：「媚兒，媚兒一定不會背叛我的。」
雖然這般說著，但是他心裡也無法篤定，越發焦躁起來。
不多時，忽而背後遙遙有人喊道：「林供奉，請留步！」
那聲音陌生的很，林青龍從未聽過那聲音。
林青龍回頭一看，只見有一片雲朝著他飛了過來，迷霧濛濛，什麼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