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弒魑 第623章 蓄勢 文 / 冷空一劍
第623章蓄勢
一顆人頭，血淋淋的人頭，赫然正是玄機門的掌門，林振。
他雖然早已死去，但眼睛依舊大大張開著，眼球中佈滿了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絲，眼神裡充滿著空洞的恐懼，似乎是死不瞑目。
林青龍正抓著林振的頭髮，拎著他的人頭，面對著數百位正道弟子，嘴角上微微上揚而笑著，他平靜的像是一個局外人。
眼睛掃過炸開了鍋似的正道弟子，有人驚恐，有人疑惑，諸多表情，紛紛落入林青龍的鬼眼之中。他忽的一笑，甩開膀子，突然將林振的人頭朝著正道弟子的人群中投擲了過去。
「你們且看看清楚，這人頭是不是你們的掌門林振？」
這一聲大喝，吼聲如同洪水猛獸一樣，直灌入正道弟子的耳膜中，頃刻之間，又有幾位修為不濟的正道弟子被林青龍的吼聲震傷內臟，「哇哇」慘叫幾聲，七竅流血而亡。
妖星峽谷，崇山峻嶺，重巒疊嶂，一座座的高山猶如擎天之柱，直插雲霄。在林青龍的吼聲之下，無數岩石頓時佈滿裂痕，發出「咯啦啦的」破裂聲。從高高的山峰上，正有不少細小的碎石紛紛嘩啦啦的滾落下來，劈頭蓋臉的散落下來，像是下了一場石雨。
「你們的掌門林振……」
「掌門林振……」
「林振……」
林青龍的吼音在妖星峽谷中，長久的迴盪著，迴盪著，像是一聲歇斯底里的吶喊，經久不息。
這一刻，聽著自己的回音，就連林青龍自己都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林振的人頭，骨碌碌從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一位正道弟子的手裡，血污頓時染上了他的手，他的身體像是觸電一般微微一顫，猛然站了起來。
其他尚且活著的正道弟子們紛紛擁擠過來，抻著脖子，踮著腳尖，以人頭為中心，圍成黑壓壓的一片。他們竊竊私語的議論著，討論著這顆人頭的真實性。
很多人一口咬定這顆人頭一定是假的，因為林振身為玄機門的掌門，絕對不會被殺。有些人面色凝重，不發一語，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神情異常複雜。
這顆人頭的模樣確實是林振的相貌，但林振是威震二十年的正道領袖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千萬修道者的期望。
如果這樣的一位精神領袖，被面前這個神秘的青年人生生割下頭顱，信手拋來，棄之如敝履，簡直令正道弟子們丟盡了臉面、尊嚴被踐踏、甚至會摧毀他們追求大道的執著。
……
……
邪道中人，數百位修道者，他們聽了林青龍的吼聲，亦是炸開了鍋，一時間議論紛紛，大伙將信將疑，說什麼的都有。
但沒有人會真的徹底相信這位陌生青年人的話——儘管他是「龍威將軍」的兒子。
因為，在他這個年紀，殺掉正道領袖林振，在他們看來是一件絕對不可能的事。
「這怎麼可能？那可是林振啊！」
「生生闖入玄機門，然後殺掉掌門？簡直在胡說八道嘛！」
「林振若真的這麼好殺，老子早就被他殺了。」
對於夜叉王等人殺掉林振這件事，不但正道弟子不太相信，就連邪道弟子也懷疑起來。
山坤方才聽了林青龍的話，頓時虎軀一震，表情變幻，緊緊盯著場中那位背對著自己的青年人，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公冶乾在一旁低聲問道：「將軍，你說，他說的是真的嗎？」
沉默了片刻，山坤闔上雙目，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面色凝重，深深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山坤歎了口氣，他突然發現他並不瞭解他的兒子，從來，都不曾瞭解過。
「我覺得他們完全可以殺掉林振，這其實是明擺著的事情，只是大家在以往時一直都被玄機門『林振』的名頭給鎮住了，他是正道修者的領袖，大家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此刻才會不信。」
公冶乾突然嘴角輕笑，開口說道：「雖然我的眼睛現在看不見，可是心裡比誰都敞亮，如果您的公子是鬼仙，他的朋友也是鬼仙，他的妻子是一位地仙，那他們聯手殺掉一個只有渡劫期後期的林振簡直易如反掌，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眾人聽了公冶乾的話，一個一個，紛紛露出癡癡傻傻的表情。在他們的意識中，根本無法理解什麼是鬼仙，什麼是地仙，亦是無法理解仙級高手的真正實力。
不過，公冶乾說出這番話之後，邪道弟子中懷疑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公冶乾是殺手之王，他是威名遠揚的「驚蟄」，他親口說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
山坤望著他，怔了怔，忽的問道：「你說，他們真的能夠殺掉『雲公子』嗎？」
公冶乾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我看不透『雲公子』的修為。」
……
……
在邪道弟子們身後的一處陰影中，血衣老人與心月公主正靜靜的站在角落裡。他們二人，悄然無聲，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
林青龍讓心月公主暫且留在這裡，直到「雲公子」出現之後再現身。一來，是一次突然襲擊，興許可以重創「雲公子」。二來，心月公主不在場上，不會成為「雲公子」的第一個攻擊目標，從側面可以保護心月公主的安全。
此時此刻，心月公主正望著場中林青龍的身影，水眸中有些閃爍，十指糾結的纏在一起，心裡很是擔憂，她輕輕的問道：「血衣老人，你說，我們真的能夠殺掉『雲公子』嗎？」
「當然可以。」血衣老人想了想，說道：「但如果連你們都不能殺掉『雲公子』，那麼『雲公子』就要天下無敵了，他若是今天會殺了你們，明日就會殺了我。如果你們死了，邪道弟子們的性命亦不會長久了。」
「呵呵，你的說法跟我夫君說的幾乎一模一樣，他總跟我說，『我不殺人，人便殺我。』『若想活下去，就要殺光所有對自己有威脅的修道者』。」
心月公主搖了搖頭，青絲微動，她垂下眼簾，黯然的說：「我想不通修道者們為什麼總是殺來殺去的，但是既然我的夫君要殺他，我便就要殺他。我是可以殺人的，這件事總會有一個了結。」
血衣老人定定的望著身邊這位美艷無雙的女子，眼中露出錯愕的神情來，似乎對她所說的話有些意外。心月公主的這番話異常傷感，讓人聽了，揪心的痛。
他低下頭，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
……
「讓你們的『雲公子』出來一戰，若是他不肯出來，我就殺光你們。」
林青龍冷笑著，豎起了一根手指，朗聲說道：「我從一數到三，若是你們正道中的那位傳奇人物不肯出現，我就把在場的正道弟子全部殺光！」
說到這裡，鮫開始摩肩擦掌，準備就緒，等林青龍一聲令下，他就要把面前的這些正道弟子活活吃掉。
夜叉王與陳疆亦是準備好吸收掉這些死人的。
鮫負責吞吃屍體，他們二人負責吸收死氣，算是分工明確。
「一！」
林青龍開始數道。
正道之人，邪道之人，都寂靜了下來。
場中安靜如死，一種莫名的恐慌，滲入所有修道者的頭皮之中，場中的氣氛愈發詭異莫測起來。
「二！」
……
「三！」
……
「且慢！」
一聲嘶啞爆喝，突然破空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