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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重生 第二十七章 天鵝之歌 文 / 李小梨

    第二十七章天鵝之歌

    當現實生活比噩夢還要噩夢時,人就會發現其實做噩夢是件挺幸福的事。因為做噩夢了,你只要睜開眼醒過來,夢魘就隨之消失。而可比噩夢的現實,卻是你怎麼去掙扎怎麼去甦醒都難以擺脫的夢魘。雷破關就在那樣的夢魘裡生活了一年,以致現在再做噩夢,他已經能處之泰然了。

    這天上午,他就是從噩夢中平靜的醒過來的。很奇怪,他在這場平淡的噩夢裡夢到了周佳,夢到了周佳那雙靈秀的宛若兩灣月亮湖的大眼睛。

    他夢到那雙大眼睛始終無神的望著他,就像兩個沒有盡頭的宇宙黑洞,又像兩扇從無間地獄裡敞開的幽黯大門,那種凝望的感覺簡直比直面一個恐怖的四階喪屍還要讓人不寒而慄,被那樣盯著,他實在沒法再繼續睡下去了,只能平靜的醒了過來。

    這時才是早上九點多,身邊的蔣大成和賴亦誠都在熟睡。

    雷破關從軟硬適度的沙發上坐起來,舒展舒展身子,看向窗外。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依舊很陰沉。

    來到窗邊,他往樓下望去。商業大街上又有零星的喪屍們在活動了。黎明時,軍隊雖打死了許多喪屍,但仍舊有大批的喪屍因為在大樓裡跑不出去,並沒有被打死。這時它們終於憑藉著簡單的思維從樓宇裡走出來了。看到地上成片的同伴屍體,它們本能的發出了怒吼,拚命的亂翻亂找,以期能找到活人撕咬報仇。

    看著那些落單的喪屍,雷破關手心有點癢癢。胡兵和維多利亞的出走不知道會對未來造成怎樣的影響,他現在急需快速升級強化自己,並且累積起初始財富。

    他很清楚,在未來的世界裡,高階的喪屍腦核固然稀有無價,但一階的喪屍腦核也同樣彌足珍貴。

    普通人要想通過腦核來升級自己,必須循序漸進的從一階腦核開始吃,不能一上來就吃二階或者三階的喪屍腦核。那些高階的喪屍腦核裡包涵的生化病毒都是進化過的強力病毒,普通人的免疫系統根本沒法抵抗,跳級吃腦核的結果就是瞬間變成喪屍。

    而在幾個月後,當生存下來的人們都意識到需要一階喪屍腦核時,世界上的喪屍大多都已經進化到二階了。那些因為身體條件差,致使進化速度變慢的一階喪屍,就會顯得彌足珍貴。它們的腦核價值也會直線上升。

    雷破關記得災難爆發半年後,英國北方的市價行情是5把mp7衝鋒鎗或者30顆二階敏捷型腦核才能換到1顆一階敏捷型腦核。

    二階敏捷型喪屍的戰鬥力比和平年代裡世界上最強大的格鬥家或黑拳手還要厲害一些,要想殺死30個二階喪屍取得腦核,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如此之難,才能換到一顆一階喪屍腦核,足以說明一階腦核的價值有多高!

    想到那巨大的腦核財富以及那財富背後所蘊藏的權利,雷破關已經蠢蠢欲動了。時間,為什麼走的這麼慢呢?--以前他也常發出這樣的感慨,但那時他嘴角邊掛的往往是苦笑。而現在,他嘴角邊吟的已經是自信而迫切的微笑了。

    見大家都還沒起床,他去廁所洗漱了一番,然後準備去健身房練練身體。路過娛樂室時,他瞥到了娛樂室裡陳放的鋼琴。

    見到鋼琴,雷破關自然的想到了他的父親。他父親是北京音樂學院的副院長,主要研修的就是鋼琴。他從小就受父親的熏陶和培養,對鋼琴有著很特別的情懷。

    走進娛樂室,來到鋼琴前,他把蓋著鋼琴的紅布揭開了,一台造型古樸高雅的黑色鋼琴出現了在他面前,這是一台由德國盧堡出產的平台式鋼琴。

    雷破關對眼前這台鋼琴非常熟悉,他知道這台純手工打造的鋼琴是德國鋼琴名廠奧古斯特-福斯特公司出品的。這家鋼琴工廠雖然不是鋼琴廠家中的執牛耳者,但絕對能穩穩的排進前五名,其製作的鋼琴最出名的地方就是低沉渾厚的低音,以及清晰不俗的高音。

    雷破關在北京的家裡就有一台立式的福斯特牌鋼琴,記得小時候他父親總是在那台鋼琴上給他彈奏舒曼的《夢幻曲》。回想著兒時那優美婉轉的旋律,他真是感慨萬千。

    坐到鋼琴前,他把雙手輕輕的撫摸上了象牙般的白色琴鍵,很想立即就回味一下兒時熟悉的旋律。但這時他忽的想起了上次他彈琴的情景。

    那還是幾個月前剛剛發生生化危機不久的事呢。

    當時他們一群人逃到了利物浦北郊的一個貴族莊園裡。進門後,他發現那大廳裡擺有鋼琴,便和一起逃難的本地女警員凱莉-奈特一人彈鋼琴一人拉小提琴,給恐懼中的人們演奏起了舒伯特的《小夜曲》。

    那是一首無比優美抒情的夜曲,兩人配合的很流暢,他們本想用優美的旋律讓逃難的人們放鬆心情,卻沒想到漂浮在夜空裡的音符意外的引來了莊園後院的大批喪屍。

    一群人頓時就陷入了險境。

    當時要不是凱莉-奈特捨身把他以及其他躲難的人給救了,他就交代在那兒了。

    回想著因為勇敢而分外美麗的凱莉-奈特引爆手雷前把莊園大門給鎖上和喪屍們同歸於盡的場景,雷破關在心中感慨:這世間還真是有很多事都是早在冥冥中就已經注定好了的。

    在舒伯特的故鄉維也納,當地人都傳說天鵝在臨之前會發出它一生當中最淒美的叫聲,也許是因為它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所以要把握這最後的時光,將它最美好的一面毫不保留地完全表現出來。

    舒伯特作的《小夜曲》就收在他人生中最後的一個套曲裡,這個套曲的名字即《天鵝之歌》。

    演奏過《小夜曲》的凱莉-奈特,那晚也在她人生的最後一瞬間,釋放出了她最美好也是最永恆的一面,宛若那天鵝的絕唱。

    回憶著凱莉-奈特關門前那抹淒美而驚鴻的眼神,雷破關閉上了眼,十根纖長的手指就像漣漪一樣在雪白的琴鍵上優美而流暢的動了起來,一連串清澈如流水般的音符,像柔美的月光那樣從他指尖處流了出來。

    凱莉-奈特曾和他說過,她最喜歡的鋼琴曲是德彪西的《月光》。

    他現在彈的,正是德彪西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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