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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爐(十) 文 / 國產坦克

    無可否認,騎兵是冷兵器時代的王者,它的機動力和由速度帶來的衝擊力,對於步兵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惡夢。曾幾何時,匈奴人,突厥人乃至後來的蒙古人無不是依靠著強大的騎兵,在廣闊的亞歐大陸上打敗了無數的民族,消滅了無數的國家,被歐洲人稱為「黃禍」,「上帝之鞭」。無數的歐洲貴族匍匐在那些他們眼裡的野蠻人腳下,嚇得瑟瑟發抖。就連在中世紀時候裝備最現代化,火器普及率最高的的明朝軍隊,也在強大的滿洲八旗騎兵面前慘敗下來,讓中國人從此以後腦袋上都多了一根難看的豬尾巴。更重要的是讓中國已經開始的由封建社會向資本主義社會轉化的進程被完全打斷了。騎兵在戰場上的王者地位開始發生動搖,始於1903年發生在我國東北地區的日俄戰爭。在那次兩個帝國主義強盜為了爭奪我國東北地區控制權的罪惡戰爭裡,沙皇俄國上百年以來賴以馳騁歐洲,東征西討,為沙皇打下大片版圖的哥薩克騎兵在面對依托戰壕防禦,並且裝備了大量的馬克沁機槍的日本陸軍,被殺的落花流水,只能倉皇敗退。在接下來的第一次世界大戰裡,歐洲戰場上騎兵面對裝備了大量火炮和機槍的部隊,基本上已經不再有多少作用了。騎兵也在這次戰爭時候,從戰場上的王者,衝擊陣地的主力,退居到了主要擔負聯絡通信和偵察任務的輔助兵種。但是,騎兵這個已經開始落後於世界軍事發展進程的兵種,在中國戰場上仍然還是有著用武之地的。原因很簡單,中**隊的火力與歐美列強軍隊相比實在太弱,很多情況下,中**隊的步兵根本就無法對騎兵,特別是集群衝鋒的騎兵構成有效的威脅。騎兵轟隆隆的馬蹄聲,再加上遠距離上的馬槍射擊,還有近身的馬刀揮砍。絕對是沒有工事的步兵的惡夢。而且,中**隊的工事相對來說也實在是比較簡陋,在猛烈的炮火面前,和沒有工事差別不大。

    當方師長帶著一個團的部隊,剛剛趕到炮兵陣地前方,尚未來得及佈置陣地。前方行軍隊列裡的官兵就開始驚呼:「不好了,鬼子的騎兵上來了!」

    方師長抬起望遠鏡一看,果真伴隨著那轟隆隆的馬蹄聲,猶如旋風一般席捲而來的正是高頭大馬的鬼子騎兵,速度很快,現在已經衝到了距離部隊不過五百多米的地方。

    主要來自南方各省的士兵們大多沒有和騎兵的戰鬥的經歷,軍官們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蒙了。一時間沒有人想到去指揮部隊做什麼。於是所有的人都只會下意識的衝著直衝過來的鬼子騎兵開槍。

    但是鬼子一個個都是高舉著馬刀,馬刀與身體是一條直線,同馬背形成四十五度夾角。面對中**隊機槍的扇面掃射,還有各式各樣的武器的射擊,他們的主人把馬鐙踏直,吶喊著往前衝。

    來不及多想,方師長劈手奪過身邊警衛手中的mp-18衝鋒鎗,然後就是一聲斷喝:「上刺刀,結成環形陣。所有的機槍給我打!」衝鋒鎗對著已經距離身前不足一百米的鬼子騎兵開始了掃射。

    但是日軍根本就不把我軍的阻擊放在眼裡,勉強結成陣型的官兵們將刺刀成四十五度朝著鬼子衝來的方向突刺,這個時候,鬼子的騎兵竟然敢於將馬頭提起,整個馬身躍過戰士們的頭頂,衝進環形陣內,再把馬刀向左晃一下,然後右劈,就有幾個士兵被砍倒,之後還能破圍而出。只有少數的被刺刀捅穿了腹部的戰馬一聲哀鳴的砸在官兵們的陣型之中,但是同時也造成了官兵們不小的傷亡。

    戰鬥隨著日軍騎兵的逼近迅速的進入到白刃格鬥狀態,這個時候馬上的敵人佔有很大的優勢,他們疾馳如風,鋒利的馬刀或劈或刺,數十米內都是騎兵的控制範圍。而反觀己方全是步兵,騰挪不過兩三步,出槍不過四五米,雖然都是經過整訓後的身強力壯的官兵,與敵騎兵一照面,便被馬刀劈倒在地。看得方師長是嗔目如狂,手中的衝鋒鎗更是對著鬼子的騎兵不停的橫掃。

    但是一切都無濟於事,預備第十師的這個團在一個照面之間就被這個鬼子的騎兵聯隊放倒了超過200人,而鬼子的騎兵不過是傷亡30人不到,失去了主人的戰馬跟在大隊的後面衝了過去,粗粗的掃了一眼身邊的官兵,方師長只覺得欲哭無淚。戰損比竟然達到了驚人的八比一。

    呼嘯而過的鬼子騎兵在沖透了預備第十師的陣型之後在中**隊的身後重新拉住了馬頭,調轉方向準備再次開始衝擊。這個時候方師長才從敵人的人數上大致判斷了鬼子騎兵大概是一個聯隊,不到一千人……

    就是這區區一千人,把方師長親自率領的兩千多人給打了個淅瀝嘩啦,可是偏偏還只能幹生氣使不上勁。

    「奶奶的,鬼子的騎兵,真不能小看了。師長,咱們不能在這裡和鬼子的騎兵硬拚。這騎兵來去如風,遠了可以用槍打,近了四五個步兵都幹不過一個騎兵。唯一的辦法是趕快設置防禦陣地!先打鬼子騎兵的戰馬再說。」

    「對啊,古人說過的,射人先射馬,我怎麼一著急就忘記了呢?」方師長一聽頓時醒悟過來,這射人先射馬,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別人來提醒,平時想起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但是在戰場上,再優秀的指揮官也會犯糊塗,平時發生了什麼情況,總是有時間給人思考,但是這次的打擊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得就像遭受了電擊一般,根本就讓方師長來不及多想。

    但是不管怎麼樣,有了辦法就好,於是口令隨著傳令兵的喝聲,一個個的傳遞了下去。大量的自動武器被集中在正面陣地上,隨身攜帶有工兵鏟的馬上開始挖著戰壕。

    方師長的腦筋一旦回過神來,結束了短路狀態,馬上就開始快速的運作了起來。

    先是抬起頭來粗粗的看了一下前後左右地形,方師長發現其實這個地形雖然是在平原上,但是這種河邊的沖積平原的特點就是土質疏鬆,正好昨天白天喝今天凌晨又下了一場大雨,應該鬼子的騎兵沒有那麼大的活動餘地。

    因為除了部隊現在待的地方是一條簡易的公路,兩側都是水稻田,現在已經是被暴雨澆過整整兩天,不用想也全是爛泥……為了保險起見,方師長還特地跳到路邊的水稻田里踩了一下,發現爛泥主意淹沒腳腕,到了小腿的高度。

    日軍作戰的一貫長處是:決策大膽,進攻十分主動而堅決,行動頑強而又帶有狂熱精神。前方的斥候一發現對面的不是友軍,也不管對面到底有多少敵人,馬上就用猛烈的衝鋒給了方師長一個下馬威。

    剛剛鬼子是用偷襲打了預備第十師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看見對方沒有照預想中的馬上潰散,而是站穩了陣腳,已經將輕重機槍架在了陣地前沿,也就放棄了掉頭追殺潰兵的計劃。而是緩緩的後退,在對面的敵人的機槍火力之外拉住了馬頭,列成了陣勢……

    「聯隊長,敵人好像沒有潰散,現在已經布設好了陣地,我們是否繼續進攻?」

    「強攻的不要,對方好像擁有不下於十挺的輕重機槍,現在衝過去,會給我方的衝鋒的騎兵帶來極大的傷亡,我們這樣辦……」騎兵聯隊長越澤六郎中佐開始對著身邊的幾個大隊長指手畫腳的解釋了起來。

    「哈依!」幾位大隊長連忙點頭答應著,表示自己對於長官的意圖已經心領神會了。

    鬼子的騎兵改變了戰術,不再進行正面衝鋒,而是兩翼包抄,準備從預備第十師的兩翼插上,將兩翼從陣型中切割出來消滅,於是騎兵第6聯隊再度分成了兩部分,開始衝鋒前的準備。

    騎兵聯隊長越澤六郎中佐現在考慮的是怎樣盡量的減少己方的傷亡,因為在他看來,這群步兵不是一群羔羊,而是一群有著牙齒的惡狼。林立的機關鎗還有迫擊炮,會對己方的騎兵造成不小的傷亡,能夠盡量輕鬆的解決戰鬥才是這個追求完美的武士所想要的,於是越澤六郎中佐選擇了在他看來最為妥當的「放血戰術」。

    所謂的「放血戰術」,只是一個形象地比喻,意思就是騎兵不停的從敵方陣地或者陣型的火力薄弱點進行攻擊,每次都將敵方陣型上的一小塊挖下,慢慢的,巨人一般的敵人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被消滅。

    長期以來,越澤六郎中佐都感到有一些鬱鬱不得志。原因是自他被調到第六師團以後,這個師團幾乎都是奉命執行在岳陽一帶的警戒和佔領任務,讓他的騎兵聯隊幾乎無用武之地。這種日子雖然過得比較閒適和遐意,但是對於越澤六郎中佐這樣的出身世襲貴族的軍官來說,簡直就是不可忍受。為了打發時光,他經常帶著部下藉著訓練的名義,到鄉村裡去燒殺搶掠一番,順便滿足一下自己內心裡對血腥的渴望。

    這次的長沙攻擊作戰,越澤六郎中佐的騎兵聯隊又是顯得無所事事。先是在前期的作戰裡部隊進展非常迅速,以至於他的部隊只能擔任一下搜索偵察任務來解解悶。後來在長沙城下的作戰,因為是攻堅戰,騎兵用不上,又只能作壁上觀,眼看著師團的同仁在長沙城下撞得頭破血流,傷亡慘重。直到後來,師團被來自後面和側翼的中**隊不斷的尾追攻擊和側擊,這個時候,騎兵聯隊才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到處搜尋中**隊防禦線的薄弱點,為師團的突圍尋找突破點。可是這樣的任務,在越澤六郎中佐的眼裡是帶有明顯的屈辱性質的。堂堂的大日本皇軍怎麼可以落得在支那軍隊面前倉皇敗逃呢?怎麼著都應該和對方拼上一個玉碎,以展現一下忠於天皇陛下的武士們的大和魂。

    直到現在,越澤六郎中佐才感到自己的部隊終於有了可以大顯身手的機會。平原地形,集群騎兵對步兵,簡直沒有更好的機會了。因此,他決定好好的將自己的得意戰術運用上來。不但要將對面的敵人擊潰,而且要盡量減少自己的損失,只有這樣,自己的勝利才會顯得更輝煌。

    方師長現在也是十分的緊張,因為成功與否,全看敵人的動作了,一旦敵人不顧正面的火力攔阻,強行突破的話,沒有和騎兵作戰經驗的官兵們,頂多只要再被鬼子騎兵衝擊兩次,說不定就會崩潰。現在,部隊還能夠繼續在這裡,沒有炸營,散鴨子,已經是因為自己一直以來嚴格強調軍紀的結果了。

    只要敵人從兩翼攻擊,那麼憑著那些個爛泥,就能夠將鬼子的衝擊速度降下來,這樣自己再發揚火力的優勢,將敵人的戰馬打掉。或許還能成功的逃脫這一劫……

    方師長著急,是急在好像下圍棋一樣,被人佔了先手,只能應招而不能主動攻擊。其實處在先手的鬼子也著急,急什麼,就是方師長開始考慮的地形問題……

    鬼子其實並不是都像大家看的那些個電影電視裡一樣蠢笨無比。他們的軍官基本上都是經過正規的軍事院校培養的,而且有不少都是有很多的戰場經驗的。在中國清朝政府的維新運動,還僅僅停留在仿造洋槍洋炮的階段時,日本就已經開始全面倣傚西方軍隊的制度,建立日本的新式軍隊,這裡面就包括建立近代化的軍事教育體制。1868年明治政府一成立,即實行「強兵為富國之本」的國策,8月3日,京都軍校開學,該校是「陸士」的前身,起初僅收官僚子弟入學。這是完全沿襲了凡事必講等級身份的幕政陳規,因而遭到反對,1870年取消了身份限制,並通令各藩派送學生不論士庶均可。1871年12月10日,兵學寮遷到東京。翌年4月,法國陸軍中校馬立克等15人組成的教官團被聘執教。在德川幕府的末期,日本軍事訓練深受法國影響,「陸士」最初10多年內採用法式體制,並聘法國教官。但日本是帝制國家,故對帝制德國更為欣賞,後來決計在軍事上以德為師。1885年,「陸士」聘來德國麥克爾少校為軍事顧問,遂改取德式體制。

    「陸士」和其他各類軍校的出現,是天皇政府以「強兵」為最高國策的必然結果。執政者認為,強將手下無弱兵,而強將須從軍校中造就,爾後在戰場上練成。《軍人訓誡》強調封建忠君思想為軍人精神之根本。「皇軍」成了「天皇陛下」這個人格神任意驅使的獸群。士官學校實行奴化教育,除了有關軍事課程之外,學校當局竭力向學生灌輸軍國主義毒素,培養武士道精神。為了磨練學生的「意志」和適應任何惡劣環境的能力,學校甚至經常逼學生重裝操練於烈日當空之時,薄衣僵立於寒風刺骨之夜。甲午戰爭中,日軍在旅順製造的屠殺中**民的血案、日俄戰爭中乃木希典發明的「肉彈」戰術等,都是在野蠻的武士道精神的培育下出現的。

    在我國的歷史上,也有過許多人留學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這裡面有許多人都成為了後來的風雲人物,包括吳祿貞,蔡鍔,孫傳芳,唐繼堯,閻錫山,許崇智,蔣方震,張紹增,陳其采,良弼,藍天蔚,傅良佐,何成浚,陳儀,李烈鈞,程潛,楊雨霆,朱紹良,當然還有在台兒莊曾經猶豫不決,不敢從後側攻擊日軍的湯總司令以及已找到機會就要和劉建業所在派系的首領陳長官斗一下的何部長。

    這與當時中**隊裡大量軍官,尤其是中下級軍官出身行伍,幾乎很少接受正規軍事教育的情況差別很大。其實當時日軍的戰術水準和任何一支中**隊相比都是要強上很多的,哪怕是中央軍嫡系部隊也和對手有較大的差距。

    所以並不愚蠢的越澤中佐開始實地觀測起地形來了……

    但是日軍最大的弱點就是驕傲和輕敵。自從中日甲午戰爭,一直到後來的日俄戰爭,再到已經進行了足有三年的全面抗戰,一直以來,日軍基本上在正面戰鬥中都很少吃虧,而且極度的小看中**隊的戰鬥力。由此衍生為不能被挑釁,或者是輕視,按照咱們的說法,就是容易中「激將法」。

    「報告師長,劉軍長把他的野狼部隊的第二小隊派來了。」副官向方師長報告。

    「真的嗎?太好了。我正想著如何激怒鬼子呢。」方師長高興得說。

    「我們怎麼安排他們?」副官問道。

    「讓他們自行尋找目標,自行行動。」方師長放心的說。

    還在長沙城裡的時候,他就聽說過劉建業手裡有一支精銳部隊,人數雖少,但是戰鬥力非常強勁。只是他一直沒有機會見識過他們的能力。這一次,他可是有機會了。

    「注意了,現在第一槍要給老子打准,要把鬼子給激怒了,老子要狗日的鬼子馬上向我們進攻,先打最前面那匹馬,有沒有問題?」第二小隊隊長武沛一旦上了戰場,嘴巴裡面總是不乾不淨,可是手下的那些弟兄們就是喜歡這個調調。要是來一個說話斯文的,說不定大家還會很不習慣。這也難怪,這裡的弟兄們幾乎都是多年的行伍出身,文化不高,心裡面最信任的還是和自己一起摸爬滾打,出生入死的弟兄。

    「沒問題,第一匹。」馬奇志雖然在一瞬間腦袋裡轉過了無數的念頭,但是六百米外射擊一匹馬還是不在話下的,一槍出去,馬上鬼子正面最靠前的那個斥候騎兵就一頭栽在了地下,隨後早就安排好的士兵們開始歡呼了起來:

    「小鬼子,有本事就沖爺爺來啊!」

    「小鬼子,來咬爺爺的鳥啊!」

    「媽的!請你們吃吃老子的機槍!」

    接著就是機槍一陣齊射,陣地前沿好似編織了一排火網……射出的子彈在鬼子騎兵的腦袋上嗖嗖的飛過,迫使鬼子騎兵再次後退了一百米左右。

    打了大約一個連射之後,槍聲停止。但叫罵聲卻是甚囂塵上,越發的激烈了起來,有的士兵甚至將語言攻擊的對象延伸到了對面那些個騎兵的十八代以內的所有女性親屬,以非常關切的口吻關心她們的性生活質量,並提出強烈的集體幫助的意願……

    「太君,我們殺過去吧!中國人侮辱了我們,我們要將他們全部殺光!」

    在中國打了幾年的仗,即便是再笨的人基本上都學會了幾句中國話,何況罵人的話,總是最先被學會的語言,一時間鬼子騎兵們群情激憤,揮舞著馬刀就要向前衝過去,將這些毫無武士尊嚴的對手全部砍成碎片。

    但是越澤中佐看到了對面的密集機槍火力展示,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是激將法,我不能中計,不能正面衝過去,要堅持開始的兩翼包抄,多花一點時間勘察地形不是壞事,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於是堅持自己的想法,繼續往兩翼去看地形……

    沒想到的是,中**隊陣地上的第二槍緊接著就來了。這一槍,準確地說,也就是隨便瞄準了一個目標就開了槍。畢竟,現在已經到了晚間,人的視覺範圍不過幾十米到上百米不等,再遠就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子了,日軍已經退出了機槍的有效射程,距離我方至少有六百米上下,狙擊手的眼睛再瞪得圓也是徒勞無功,沒有夜視瞄準鏡,只用普通的白光瞄準鏡,根本就無法判斷那個才是有價值的目標。只要瞄上一個,就可以了,不能強求太多。

    但是,這一槍很幸運的正好擊中了越澤中佐的副官,緊跟在越澤中佐身後的副官胸部中彈之後,猶如一條破麻袋一般從戰馬上摔下,嘴裡還在發出:「長官,小心!」的微弱呼喊。這一槍還有緊接著到來的對面的歡呼和叫罵徹底的激怒了越澤中佐,於是,整場戰鬥最為關鍵的命令被發出了。

    「兩翼突擊!」站在馬鐙上,越澤中佐高聲地發出了命令。

    所有的日軍騎兵拉動了韁繩,早已隨著主人的心情一起躁動不安的戰馬一旦放開了韁繩,馬上就如離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騎兵們都將馬槍掛在了馬鞍的得勝鉤上,抽出了馬刀,整個身子伏在了馬背上,迎著對面稀稀拉拉的機槍掃射開始衝鋒……

    即便是天時地利都有,仗還是要人來打的,騎兵就算是降低了速度,那只不過是代表敵人的戰鬥力被限制了一點,並不代表鬼子的騎兵一下就變成了兔子了,所以迅速的轉移了機槍陣地,還有調轉了炮口之後,部隊開始對日軍的騎兵開始了攔阻射擊,所有的人嘴巴裡都喊著同一句話:「射人先射馬,打啊!」

    對的,就是射人先射馬,準確選擇了目標的排槍射擊,比開始的盲目射擊有效得多。日軍的戰馬從公路兩邊的硬土衝進了泥濘的水稻田之後,速度一下就下降了不少,還有的戰馬一時無法適應,竟然馬失前蹄,將主人摔了下來。戰鬥才剛開始不到兩分鐘,進入火力範圍的騎兵聯隊就被迎頭打了一棍。

    這個時候看見身邊的騎兵不停的在往地下栽,越澤中佐才從怒火中清醒了過來。可是已經晚了,騎兵一旦開始衝鋒,要是掉頭或者是轉向都是極為困難的,特別是這樣的地形上面。越澤中佐性格中日本民族的那種出自骨子裡的自我虐待傾向一下就湧上了心頭,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夾了一下馬腹,高聲的叫道:「騎兵衝啊!」

    這樣一衝,倒是正好應了中國的一句古話「置之死地而後生」,越澤中佐的騎兵在損失了將近五百騎的戰馬之後,剩餘的四百餘騎兵竟然衝到了陣地前沿五十米。

    「衝鋒鎗,射擊!」早有準備的方師長在陣地的前沿集中了大量的自動火器,包括他的警衛連裝備的一百餘支射速很高的衝鋒鎗。因為衝鋒鎗使用的是手槍子彈,所以,有效射程不高,只有五十米,但是,在眼前這個局面下,恰恰是衝鋒鎗最合適的射擊距離。

    一百餘支衝鋒鎗成扇面掃射,一下子就把騎兵聯隊的進攻路線全部封鎖住了。在密集的自動火力面前,日軍騎兵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騎兵已經落伍了。正像一名英國的軍事觀察員在考察過日俄戰爭以後,在寫給國內的報告裡說得那樣:「當步兵擁有了戰壕和機槍以後,騎兵的任務就只剩下給步兵做飯了。」

    在密如蛛網的交叉火網封鎖下,日軍騎兵接連到底。許多的中國士兵也端著刺刀拚死向前衝向日軍。戰鬥進入白熱化狀態……官兵們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一個想法—拼了。

    終於,越澤中佐的騎兵只剩下了不足百騎,而中國方面的增援部隊仍然不斷從後方湧現。

    「全體轉向,撤退!」感到情勢不妙,再拚殺下去就要把部隊全部報銷掉的越澤中佐終於還是恢復了清醒,含恨下達了撤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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