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十章 請君入甕 文 / 天羽
易天剛走進客廳,正和凌若煙閒聊的費烈陽,立刻三兩步趕到他身邊,急不可耐地問道:「老大,**是什麼意見?」
易天有氣無力的回道:「她答應老賭鬼的條件了。」
「什麼?」費烈陽聽得兩眼一瞪,脫口說道:「那就是說你們真的要結婚了?」
「你這麼激動幹嘛?」易天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道:「該不會是你小子看上她了吧。」
「你別亂說。」費烈陽雙手連搖著說道:「我近來對女人沒什麼興趣,更何況**大師還是佛門中人……」
「佛門中人怎麼了?」費烈陽話沒說完,嚴泓源的聲音卻突然從他身後響了起來,費烈陽嚇得差點沒跳起來,易天卻是毫無異容,只是微微一笑,很顯然,嚴泓源來得雖快,卻沒能瞞過他的耳目。
「老賭鬼,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響?」費烈陽拍拍胸口,抱怨道:「人嚇人可會嚇死人的,你該不是看我不順眼,想故意嚇死我吧?」
「別廢話,老夫可沒工夫和你瞎磨茹。」印象中平日極為好說話的嚴泓源,今天起突然對費烈陽板起了臉,面色不悅的說道:「小陽子,我可告訴你,佛門中人也是人,還俗後照樣能結婚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你小子可別給我瞎說,不然我饒不了你。」
「喲,還真擺出神醫架子了呀。」凌若煙陡然起身,卻慢悠悠地走過去,陰陽怪氣地給費烈陽幫起了腔,「我說嚴大神醫,現在易天和**都在你的『淫』威之下稱臣了,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凌丫頭,你亂嚷什麼?」嚴泓源皺了皺眉,對如這從小便被自己寵壞了的凌若煙,他還真是沒有辦法,輕咳一聲說道:「老夫讓他們結婚,可是為了他們好,絕沒有任何壞心思。」
凌若湮沒好氣地回道:「這麼說他們還得謝謝你了?」
「該不該謝,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哼,我到希望到時你不要被別人給罵死才好。」凌若煙冷冷回道。
嚴泓源聽得面色一沉,狠聲說道:「誰敢管老夫的閒事,那他是活膩了。」
「老賭鬼,你先別發狠。」一直冷眼旁觀的易天,突然嘿嘿一笑,說道:「你剛才說讓我和**結婚是為了我們好,那你可知道,你這麼作其實是害了**?哼,我不妨告訴你,如果我真和**結婚,那用不了多久,她就得成寡婦。」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嚴泓源緊盯著易天的雙眼,語氣不善地問道:「難道你活得不耐煩,想用『自殺』來了此殘生?」
「易天身為男兒,絕不會幹那種儒夫行徑。」易天輕蔑地瞄了嚴泓源一眼,搖搖頭,又不無譏諷地說道:「虧你還號稱神醫,竟然連我身懷絕症都看不出來。唉,也不知道你這身醫術跟誰學的,你這簡直是在給你師父丟臉。」
「易先生!」凌若煙聽得臉色一變,老賭鬼平日雖然不拘禮節,但卻最是尊師重道,易天這話一出,肯定會讓他大發雷霆。
「閉嘴!」
果然,凌若煙提醒的話語才一出口,隨著這聲大喝響起,嚴泓源已是怒不可遏地朝易天吼了起來:「小子,你若不為剛才的話給我個說法,老夫這就廢了你。」
「你吼什麼,難道說真話也有罪?」易天根本就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冷冷一笑,毫無懼色地說道:「你若真是神醫,應該能看出我身懷異病才對,可我和你在一起呆了這麼久,卻從沒見你有過任何提示,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嚴泓源聽得一愣,憑良心說,他還真沒有看出易天身懷必死之症,此刻聽易天說得如此斬釘截鐵,似乎真有其事,他到也不敢全然不信,只好強忍怒氣,盯著易天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過了一會,嚴泓源似乎看出了些什麼,但又不敢確定地說道:「小子,你這病確實很怪,看上去象癲狂症,可我卻又沒看到你身上有幻想、幻聽、狂燥不安這些癲狂症的典型症狀,這到還真是怪了。」
「老賭鬼,你沒搞錯吧?」凌若煙既像提醒,又像責問似的說道:「易先生一切正常,怎麼可能會有精神病?」
這是凌若煙有生以來,首次對嚴泓源的診斷產生懷疑,她對醫術到也頗有涉獵,知道嚴泓源所說的癲狂症,就是西醫稱之為人格分裂症的精神疾病。可正因為這樣,她才不敢相信言行舉止一切如常的易天,會如嚴泓源所說,患有精神病。與之相反,她到認為易天實在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對,我大哥身強體健,神清氣爽,怎麼可能得精神病?」費烈陽也大呼小叫了起來,「老賭鬼,你一定是看錯了,你再仔細看看,千萬別誤診啊,不然你一世英名,可就要毀如一旦了。」
「烈陽,你安靜點。」易天極為冷靜的揮了揮手,示意費烈陽不要激動,可心裡卻也是吃驚不小,自從由潛意識分裂、演變成獨立人格以來,這還是他首次被人看出自身的問題,這讓他不得不對嚴泓源的本事大為佩服。
「嘿嘿,看來老夫沒有看錯,你小子還真得了精神病。」嚴泓源從易天的神色中判斷出自己應該沒有猜錯,不禁大為得意,示威似的瞄了凌若煙一眼,這才抓著下巴上那幾根老鼠胡,搖頭晃腦地解釋道:「凌丫頭,你的修為還是太淺了點,如果你能有我這樣的修為,自然能發現易小子那看似強大的神識下面,其實還隱藏著另外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神識。想必你也知道,正常情況下,每個人身上都只會有一個神識存在,可易小子現在卻偏偏有兩個神識同時共存,而這種情況,正是人格分裂的症狀之一。嘿嘿,我就說這小子怎麼會突然亂說話呢,原來是得了精神病,這到是不能怪他了,哈哈……」
「老賭鬼,你高興得太早了。」易天冷冷說道:「你雖然看出了一點門道,不過我這病可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
「對,你這病的確怪異,剛才如果不是得到你的提醒,只怕我也不能及時察覺出來。」嚴泓源又抓了抓鬍子,語意輕鬆地說道:「不過,你小子也別危言聳聽,癲狂證雖然不可小視,可也不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恐怖,更不可能會要了你的小命。放心,有我在,你很快就會恢復如常,**也絕不會落到半路守寡的地步。」
「那只怕不一定!」易天淡淡說道:「這些日子以來,如果不是我極力苦撐,只怕這世上早就沒有易天的存在了。」
「哦?」嚴泓源微感意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喧賓奪主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實話和你說,自從我的人格分裂為雙重人格以後,這些年來,我體內的另一個人格無時無該不在想取我而代之,若不是我的意志力還算堅定,只怕早已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目前我雖然還能勉強抵擋住他的侵略,可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會在爭鬥中敗下陣來,到時如果被他徹底壓制住,那只怕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你想想,一個沒有能力控制自己身軀的人格,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易天的語音十分淡寞,似乎在聊別人的事似的,沒有半點激情,可聽起來卻越發讓人倍感淒苦。
嚴泓源直聽得眉頭越皺越緊,凌若煙和費烈陽倆人卻是聽得大感怪異,他們雖然聽說過人格分裂這種事,知道分裂出來的兩個人格會不斷的交叉獲得身體的控制權,卻從來沒有聽說,分裂出來的兩個人格竟然會要鬥個你死我活,徹底壓制住對方不可的奇事。
「如果你的病情真發展到這種地步,那還真麻煩了?」思索良久之後,嚴泓源不無憂慮地說道:「據我所知,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人出現過你這種情況,一般來說,不論是本體原有的人格,還是分裂出來的人格,都沒有辦法獨自將對方壓制住。你這種情況實在是太怪異了,我想一定是你體內的那個人格,得到了外力的幫助,不然不可能變成這樣。」
「你猜對了。」易天苦笑著說道:「的確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力量在幫助他,不然我就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來了。」
「對方是什麼人?連你都說他非常強大,那他一定非同小可。」嚴泓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易天沒有出聲,只是伸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在你識海裡?」嚴泓源大感意外,剛才他運用金匱神訣對易天進行了全方位的探查,除了發現他體內潛藏著另一個神識之外,並沒有察覺出別的異常。
「你又說對了。」易天點了點頭,說道:「那股力量一直潛藏在我的識海深處,你若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最好能用神識進入我的識海,親自去探查一下。」
嚴泓源聽得一愣,問道:「你真的願意讓我進入你的識海?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我在你的識海內亂來一氣,你說不定會變成白癡喲。」
易天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說道:「老賭鬼,你太高估自己了,我的神識雖然沒有你的強大,但我識海內的那個存在,卻遠比你要強大得多,你若是亂來,到時只怕會自討苦吃。」
「哦,那股力量真有你說的那麼強大?」
「絕對比你只強不弱。」易天朝嚴泓源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不無調侃地說道:「怎麼樣,你現在是不是有點怕了?」
「哼,老夫這一生縱橫天下,還從來沒有怕過誰。」嚴泓源自詡修為高超,哪裡受得了易天這一激,猛地一挺胸膛,大聲說道:「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去和他接觸一下,我到要看看,能被你如此看重的,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這個麼……」易天露出一絲不易被人覺察的詭笑,慢吞吞地說道:「你進去後就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