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十三章 同體之憂 文 / 天羽
「謝天謝地，你總算是完整無缺的回來了。」
易天才一睜眼，費烈陽那讓人哭笑不得的話語便傳入了耳中，他想都沒想，順手就在費烈陽腦袋上來了一巴掌，笑罵道：「老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希望我缺個胳膊少個腿，你才開心啊？」
「冤枉，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費烈陽抱著腦袋，可憐巴巴地說道：「老天爺啊，我好心好意地問候他的安危，結果卻還要慘遭塗毒，這真是不公平，不公平啊……」
「閉嘴！給我一邊呆著去。」嚴泓源急著追問易天在識海內的情形，哪裡會有耐心讓費烈陽瞎搞下去，邊說邊抓住他的胳膊，隨手就將他扔到了身後的大木椅上，這才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一疊連聲地問道：「易天，那個朱乘風沒把你怎麼樣吧？我看他生前應該是一個絕世高手才對，可他的元神怎麼卻在你的識海裡面？」
嘿嘿，這才只是一點小事，你就對我改了稱呼，這今後要是再弄點事情出來，你只怕真會連金匱神訣都傳給我了。易天見嚴泓源不再稱呼自己為易小子，不禁心懷大暢，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只是和他吵了幾句嘴而已，至於他為什麼會在我的識海內，抱歉得很，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怎麼可能？」剛剛閉嘴的費烈陽又大呼小叫了起來，「以老大你的修為來說，不管是什麼人的元神進入你體內，你都應該知道才對呀。」
「你鬼喊鬼叫幹什麼？」易天沒好氣地說道：「從我出世開始，他便在我體內了，我怎麼會知道他是怎麼來的。」
「啊？」費烈陽大驚小怪道：「這麼說他已經在你體內呆了十多年了？」
「具體呆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易天苦笑著回道：「這個問題別說是我，只怕連我的另一個人格也不會知道。」
一直靜聽不語的凌若煙忽然眉頭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插著說道：「易先生，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凌小姐，我這人最怕拘束，你有什麼問題請儘管提。」易天友好地笑了笑，又道：「咱們現在都是朋友了，太過多禮反而讓人感覺生份。」
凌若煙嫣然一笑，說道：「好，既然你將我當朋友，那有話我就直說了。」
易天笑著點了點頭，凌若煙這才接著說道：「剛才聽老賭鬼說，你的另一個人格－－不色，似乎是個和尚，可據我所知，不色是飛鳴寺雪峰大師的愛徒，自小便在寺院內長大，深受其師和眾多佛門高僧的喜愛；而你，卻是近來才突然在江湖上露面，身份也一直諱莫如深，幾乎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來歷，這樣分析的話，那你應該是從不色體內分裂出來的那個新人格才對，也不知我想得對不對，還望先生有以教我。」
「凌小姐這個總巡察使還真不是白幹的，既然連我和不色這種小人物的信息都留意到了。」易天邊說邊豎了豎大拇指，以示讚賞，又笑著點點頭，極為爽快地說道：「你推斷得沒錯，我的確是從不色體內分裂出來的新人格。呵呵，如果按常理來推斷，我現在的實際年齡還不到一歲呢，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不清楚朱乘風的元神，究竟是什麼時候來到我體內的。」
凌若煙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對易天的這個答覆非常滿意，轉念間，又想起一個非常有趣的問題，「易先生的意思，是說你在人格成形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有了成人的思維和意識了？」
「凌小姐聰慧無比，竟然連這都推斷出來了。」易天又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原來還一直在想，凌小姐如此年輕，怎麼能勝任得了魔門總巡察使一職？現在看來，這個答案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凌若煙被他這話誇得頗為尷尬，俏臉微紅著回道：「易先生誇獎了，若煙愧不敢當，這總巡察一職，我也不過是暫代其位罷了。」稍微頓了頓，又道：「易先生才真讓人敬服呢，短短一年之間，你便煉成巫門失傳已久的秘術，並且成功繼承了門主之位，這若是換了常人，別說去作，只怕連想都不敢想。呵呵，若煙到還真是有點好奇，不知易先生又是如何繼承了巫門法統的。」
好個伶牙利齒的丫頭，竟然拐著彎來套我的話。易天暗暗讚了句厲害，面上卻仍是和顏悅色地說道：「非常抱歉，這個問題事關我巫門隱密，除非是巫門傳人，否則連我巫門弟子都不能知曉，還請凌小姐見諒。」
凌若煙連忙回道：「對不起，若煙一時興奮，竟問出了這種不該問的問題，還請易先生不要往心裡去才好。」
雖然易天的這個答覆讓人頗為失望，可她卻不敢表露出半點不快，畢竟，繼承法統一事在修行者來說，的確是秘而不宣的絕密。像她這樣和易天沒有任何深交，卻直言追問巫門絕密一事的行為，若是換了一個性格不好的人，只怕會當場就給她難堪了。
「凌小姐多慮了。」易天笑著搖了搖頭，極為誠懇地說道：「說真的，你會這麼問，我不但不會生氣，反而很高興，因為這恰好證明，你現在已經將我當成了朋友，而不是象原來那樣，僅僅只是以魔門弟子的身份和我進行交往。呵呵，能和你這樣的大美女作朋友，可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美事，易天對此只會高興，哪裡敢有半點不快呢。」
易天這番話，一開始到還說得極為得體，可到末尾那幾句，簡直就是在調侃人，可惱的是，卻又偏偏讓人無從辯駁。凌若煙此時就算再大方聰明，也不由得被他說得俏臉通紅，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就在凌若煙尷尬不已之時，嚴泓源突然輕咳一聲說道：「喂，你們說夠了沒有？再像你們這麼說下去，只怕就成打情罵俏了，那我老頭子豈不白忙活一場了嘛？」
這話一出，只羞得凌若煙連脖子都紅了，嚴泓源見她面色不快，知道她即將發飆，連忙將話題扯到了正事上，「易天，你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如果那個朱乘風真幫不色對付你，你只怕會凶多吉少，你準備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易天苦苦一笑，又道：「老賭鬼，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說**肯定會守寡了吧？別說是我，即使是我們倆聯手，都不是那朱乘風的對手，**若真和我結婚，到時說不定就便宜不色那小和尚了。」
「嘿嘿，這到還真是有可能喲。」費烈陽怪笑著插道：「即便你沒被朱乘風他們給幹掉，可萬一哪天不色獲得了身體控制權，那老大你只怕就會要戴綠帽子了，哈哈……」
易天猛地一腳將費烈陽踢倒在地，惡狠狠地罵道：「去你的，你小子就指望著我當王八是不？告訴你，老子若當了王八，那你就是二王八，到時我第一個將你老婆給勾搭上床，讓你也嘗嘗戴綠帽子的滋味……」
嚴泓源越聽面色越變得難看，終於忍不住大喝道：「住手！易天，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
「你以為我現在很開心嗎？」易天猛地轉身，憤憤說道：「告訴你，從我成形的那天開始，我便知道只能和不色輪流控制這個身體，這些日子以來，我沒有一天不在為這事頭痛，無時無刻不希望有一天能單獨擁有自己的身體，可這可能嗎？」
他這話說得極為迅速，一雙虎眼中竟首次出現了晶瑩的液體，讓人一看便知道他動了真情，凌若煙和費烈陽直聽得唏噓不已，可那嚴泓源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哼一聲，淡淡說道：「為什麼不可能？只要老夫願意，馬上就能讓你永遠擁有這個身體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