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百六十五章 新兵初戰 文 / 中國神鷹
在大竹支隊向全椒等地進發的時候，日軍獨立混成14旅團駐廬江獨立步兵62、63兩個大隊傾巢出動，妄圖一舉攻佔「神鷹」的糧倉—白湖農場。而駐桐城的獨立步兵64大隊也開始向東北方向運動，向巢湖邊上的陡崗鎮等地攻擊前進，駐樅陽境內的116師團130旅團的133步兵聯隊和野炮兵122聯隊、工兵116聯隊一部，輜重兵116聯隊一部共計八千多人開始從樅陽附近出發，向東北經橫埠鎮後轉向北，沿樅陽至廬江的土路向廬江東南面進發。
鬼子的戰略意圖很簡單，在東線大竹支隊拖住「神鷹」主力之時，廬江的兩個步兵大隊從正面向東直接攻擊警衛團所在的胡家院一帶地區，南面的116師團一部向北攻擊妄圖切斷警衛團回撤巢湖的後路。桐城的一個獨立步兵大隊切斷警衛團從湖上撤退的路線。簡單地說，鬼子想通過三面包圍，一舉消滅「神鷹」在廬江地區唯一的武裝力量，再將白湖農場收入囊中！
而此時，守衛在白湖農場的只有宋關虎的警衛團，其中兩個營為m1半自動步槍，另兩個營全部日式裝備，加上團直屬的幾個連，共有2400多人。在白湖農場，編有一個2000人的補充團，但嚴重缺乏槍支，子彈更是少得可憐。就連宋關虎的兩個營子彈也不富裕，平均到每支步槍就五、六個彈倉，二十挺m1919a4重機槍每槍可保證到四百發子彈左右。警衛團沒有任何重炮，甚至連擲彈筒都無法裝備到班，平均每排只有五具擲彈筒，榴彈總共四百餘枚。
警衛團長宋關虎現在可不是當初一衝動就帶人上山落草的小排長了，經過那麼多次大戰，他已經被錘煉得無比堅韌和成熟。師長把白湖農場交給他，又讓他這個當初的第一主力團團長來幹警衛團，可說是對他最大的信任，白湖農場的莊稼長得多好啊，決不能落在鬼子手裡！
鬼子各部隊調動以後，宋關虎也得到了情報，他一方面將情報向師長匯報，另一方面決定當機立斷，擊破正面來襲的兩個大隊，然後等待援軍。
但廬江的日軍似乎對他有些忌憚，從廬江出來以後並沒有衝著他來，而是從南邊一條小路直取白湖鎮，企圖從這裡打開通向白湖農場的缺口。
白湖鎮是農場的中樞所在，這裡不但是白湖開發隊辦公地所在地，也是當時廬江地區最大的集市，由於縣城被鬼子佔據，百業凋零，商人、手工業者便紛紛湧到了這個並不起眼的小鎮上來，這裡有幾十萬參加開發的移民，吃穿用等都要靠交換，市場很大而且稅率極低，白湖鎮已經成為廬江、樅陽、無為等地的物資集散市場。
這個一個市場不但大大豐富了戰爭期間的物資交流，而且給皖東行政督察區帶來穩定的稅源。不敢想像，這裡一旦被鬼子洗劫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間地獄。
負責這一段防務的警衛團自然壓力倍增。警衛團主力駐紮在廬江城東北約五公里的胡家院一帶，但廬江的鬼子避實就虛，將兵鋒直指縣城東南面十一公里處的白湖鎮，更毒的還在後頭，兩個獨立步兵大隊還各抽出一個步兵中隊和一個重機槍中隊（四挺九二式）前出廬江東北方向構築防禦工事，阻止警衛團主力威脅廬江。
鬼子一出手就給警衛團除了個難題，白湖鎮只有一個裝備日械的新兵營，平時只負責維持白湖鎮周邊的治安，防止匪患，沒有任何對付鬼子的野戰經驗。
宋關虎心裡這個急啊，本來他計劃給鬼子來個「圍魏救趙」，趁鬼子主力出城的機會，傾全團主力攻擊兵力空虛的廬江縣城，逼鬼子回援，然後在路上以逸待勞，一舉將這兩個獨立步兵大隊殲滅，最後順理成章光復廬江。
對於殲滅這伙鬼子，宋關虎還是信心的。鬼子貓在縣城不好打，如今竟跑到野外來撒野，那就沒什麼客氣的了。論實力，警衛團全團2400多人，而鬼子一個獨立步兵大隊800人都不到。
可現在出了變數，如果全團再按原計劃攻打廬江城，那麼首先要過鬼子兩個步兵中隊和兩個機槍中隊這一關，吃掉這點鬼子自然不在話下，可那樣的話恐怕白湖鎮早就被鬼子血洗了。
宋關虎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地圖上白湖鎮和胡家院之間的大片空白地帶，這一帶沒有什麼人煙，卻橫著一個叫傅家嶺的高地，上面全是茂密的樹林，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從這裡增援困難很大。
「困難再大也要上！」宋關虎終於下定了決心，主力全部經傅家嶺南下增援白湖鎮。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在白湖鎮擔任防守的這個新兵營能否堅持兩到三個小時。
這個新兵營長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武漢稅警總團傷兵營裡的劉二娃，當時他是一個班長，八十多人跟著蘇靖威參加「神鷹」後，在多次戰鬥中不但活了下來，還因功得到晉陞，半年前蘇靖威特地推薦他到軍政大學學習，師長一聲令下他們就提前畢業分到白湖農場來和老上級蘇靖威一道訓練新兵。
後來蘇靖威受命組建特務團，剩下的新兵就交給了劉二娃，經師部批准後正式編為一個營，歸建警衛團。團長認為他們訓練時間短，就讓他們單獨在白湖鎮駐紮。
這些新兵的訓練水平確實不高，但士氣很旺，因為他們中不但有從淮南煤礦上解救的礦工，還有當地被鬼子禍害了家人的農民，和鬼子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由於白湖鎮這裡物資相對寬裕，所以部隊的伙食還是很不錯的，戰士們的身體也是壯得很。
這樣的部隊，所欠缺的就是戰鬥經驗，如果他們能夠經歷一場殘酷的戰鬥洗禮，那部隊將從此脫胎換骨。當然，脫胎換骨也是要付出代價的，許多戰士也許是第一次上戰場，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劉二娃最高興的還是他們營手裡的傢伙，一水的三八大蓋，子彈也很富裕，還有一挺重機槍和二十八挺九六式輕機槍，聽說這是因為團長的面子大才爭取到的。團長說主力部隊打得好，他這個新兵營才能輪的上是這麼好的槍。小鬼子的三八大蓋特別適合他手裡這幾百號新兵。雖然大家的射擊技術不能說是精湛，但在一百米之內能打中目標還是不成問題的。
戰場上，成不成問題不由自己說了算，得看敵人的。劉二娃聽到團長在電話裡的命令後，二話沒說集合隊伍開上陣地，準備迎接鬼子給他出的第一道難題。
新兵們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挖工事可有的是力氣，一上陣地就拚命挖掩體，拚命加固前面的土，排長、班長們正在戰壕裡不厭其煩地講解戰術要領，個別老兵趁這當口給新兵們吹噓一下自己過去的豐功偉績。
廬江百姓已經在地方動委會的組織下向後撤離了，只有少數人願意留下來幫助照看傷員、運送彈藥。
戰士們明白，戰鬥離他們已經不遠了。
是不遠了，日軍獨立步兵62、63兩個大隊成四路縱隊正在往白湖鎮方向緩慢行進著。
「小川君，」獨立步兵62大隊大隊長前田敏行少佐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的同窗，63步兵大隊長小川誠正少佐，「前面就快到支那『神鷹』的防區了，還是讓部隊做好戰鬥準備吧！」
「前田君還是那樣謹慎啊，放心，這次我們去的地方是支那軍的軟肋，只有一個沒什麼戰鬥力的營，我們兩個大隊的帝國勇士將踩著他們的屍體進入白湖鎮，那裡可是好地方，我們可以充分補充給養，士兵們也可以盡情享受作戰之後的快樂，哈哈！」小川誠正並不是很擔心。
「小川君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樂觀，不過這裡是支那，而且是『神鷹』的佔領區，這可不是一支可以小看的部隊，據說軍部已經把『神鷹』獨立師列為同八路軍、新四軍一各級別的敵人，我們絕不能大意！」
「好吧，就依前田君，但是等仗打完了你要陪我喝酒！」
天上淫雨霏霏，警衛營的新兵們緊張地躲在掩體後面望著鬼子來犯的方向，一點也沒有察覺他們新領的軍裝已經被泥水染得一塌糊塗。大概是戰前動員做得好，面對即將到來的戰鬥，興奮而緊張的新兵們開始將手榴彈擰開蓋，一顆顆地排在面前，另一些人不停地拉開槍栓，想看看裡面的子彈還在不在……。
剛剛升任營長的劉二娃也有些緊張，不是他沒打過鬼子，事實上死在他手裡的鬼子應該也上百了，他緊張是因為肩上的擔子很重，這裡他就是最高長官，一切都得自己拿主意。團長的命令是讓他堅守四個小時，能不能他心裡沒底，但是剛才他已經給部隊放出狠話，只要一個人在，鬼子就休想過去！
小川很想過去，所以他的部隊剛到警衛營陣地前面連宿營地都沒來得及搭建，他就迫不及待地將一個中隊調上去進行試探性攻擊。
旁邊不遠處，謹慎的前田正在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對面的陣地，他的眉頭漸漸深鎖起來，因為這些工事修得很完善，就憑這一點，前田就覺得對面的支那部隊不可小看，儘管情報上說他們都是一群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可前田敏行知道，他的指揮官一定不是善茬，他開始為小川大隊的這個中隊擔憂起來。
前田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次他們兩個步兵大隊沒有攜帶步兵炮，就連重機槍中隊都留在了廬江附近，進攻支那人的陣地只能盡可能利用擲彈筒進行炮火準備。
擲彈筒是曲射火力，威力和精度都遠不如直射的步兵炮，所以炮火準備的效果自然不會好到哪兒去，然而小川很性急，五分鐘的擲彈筒打過，他就迫不及待地命令攻擊。
「老兵怕槍，新兵怕炮」，這話在此時最合適不過了，隨著第一聲爆炸在新兵們的後面響起，已經開始有人瑟瑟地抖起來，還有的使勁把頭埋在地裡。
「瞧你們這副慫包樣，這是鬼子的擲彈筒，就是手榴彈，怕個吊毛啊，真要等到鬼子的大炮來了，我看你們直接回家抱孩子去算了。」一個老兵排長對這些不爭氣的兵罵道。
排長的話起了作用，躲在掩體裡的戰士們把腦袋露了出來，但真正起作用的是營長傳下來的話：「你們要不好好打，就等著讓鬼子衝進你們家，殺光你們家的親人，糟蹋你們的媳婦、姐妹，再搶光你們所有的糧食和家什，最後一把火燒了完事，他們會挑著你們的腦袋大搖大擺地回到廬江！」
鬼子禽獸不如的凶殘新兵們是見識過的，誰身上沒有血債？「怕他個球，就當是打豺狼，打死這幫狗日的！」戰士們的血性終於開始顯露，鬼子的噩夢也將從此開始。
大隊長小川漫不經心的態度直接影響到了部隊，擔任進攻的這個中隊似乎也沒有將他們的敵人放在眼裡，根本沒有任何充分的偵察就攻了過去。
如果他們能看見掩體後面那一雙雙充滿仇恨的目光，如果他們知道這是凝聚了「神鷹」軍魂的部隊，可能他們會謹慎一些。
但是晚了，194人的整個中隊全部進入新兵營射程時，步槍齊刷刷地打出了第一顆子彈，隨後數量不多的機槍在各連長的直接指揮下開始對鬼子進行壓制射擊。儘管新兵們的槍法因為緊張而有些走樣，但600多支步槍衝著一個大目標，擊中的概率還是蠻高的。
鬼子很快就倒下四十幾個，不過他們沒有亂，馬上臥倒就地還擊。十幾個興奮的戰士被打中犧牲，戰友的犧牲激起了活著的戰士們更大的仇恨，大家顧不上悲痛，壓上子彈又開始第二輪射擊。
但是經驗老到的鬼子開始使用擲彈筒，對有威脅的火力進行逐個清除，又有二十多個戰士被擲彈筒無情地炸死。
劉二娃大急，這樣打下去別說頂四個小時，一個小時都用不了一個營就得全部交待在這。他馬上命令所有機槍封鎖住鬼子的擲彈筒，連長們也是心急火燎，大喊：「注意隱蔽，打手榴彈！」
說實在的，現在根本不是打手榴彈的時候，因為鬼子最近的還有60來米，手榴彈根本沒能在鬼子的隊列中爆炸，不過卻讓囂張的鬼子停止了片刻的射擊。就是這片刻時間，對於新兵們來說也是相當寶貴的，在排長、班長等的不斷囑咐下，新兵們當初緊張的情緒慢慢緩解下來，戰場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僅僅過了兩三分鐘，已經試出深淺的鬼子中隊像吃了興奮劑一般拚命往上衝，全然忘記了他們的對手仍然還有600人，還有和他們一樣的機槍步槍。
吃了點虧的警衛營新兵們沒有再開槍，他們忠實地執行了「等鬼子走近了再開槍」的命令，一個個在暗處瞄著這些狂妄的鬼子。
狂妄永遠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在鬼子進一步到達手榴彈投擲範圍內時，幾百顆手榴彈同時從陣地上飛出，就像麻雀一樣奔著鬼子直飛過去。鬼子們忽然看見這些要命的東東，臉都變色了，一個個全部趴下。可惜，手榴彈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有的戰士一口氣接連扔出了三顆，這麼高密度的手榴彈相繼在鬼子的身邊爆炸，無論是站著的、蹲著的還是趴著的，都被炸得面目全非。
這一下鬼子真的是傷亡慘重了，參與攻擊的194個鬼子連帶軍曹、曹長、小隊長在內被炸死炸傷近80多人，加上被第一輪射擊打死的，傷亡達到驚人的120多個，也就是說，一個中隊連人家的面都沒見著就喪失了三分之二的戰鬥力。
小川少佐在望遠鏡裡看見自己中隊的慘樣，驕傲的臉上變得非常難看，他只得下命令讓這個中隊撤回來，這樣下去只能是送死。
鬼子撤了！新兵們士氣大振，歡呼著，喊叫著。營長劉二娃可不敢有這份心情，這才剛剛開始，更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