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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百八十二章 推心置腹 文 / 中國神鷹

    陳際帆的確忍不住,因為歷史上的真實是,再有兩個多月,1941年的1月,皖南事變就要發生了,新四軍不僅會有9000餘人全軍覆沒的慘劇,還會損失葉挺(被俘)、項英、袁國平、周子昆等高級幹部。別忘記了收藏本小說章節,方便下次訪問。jlgcyy。這不僅是中國**的巨大損失,更是中國國防力量的巨大損失。他必須趁這個機會提醒即將去皖南的周先生,一定要重視起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陳際帆主要從軍事上向周恩來和李克農說明新四軍所處的危險,指出,如果不按軍委會命令的路線和時間北渡,則很可能在政治上被安上叛亂的罪名,這樣不僅吃了虧還輸了理。

    陳際帆的話周恩來如何不明白,可是項英一定要堅持先往南繞過日軍重兵佈防的蕪湖地區,可這樣一來就是一頭扎進了國民黨第三戰區的腹地,又沒有經過軍事委員會同意,只要遇到阻擊必然招致大禍。

    「恕我冒昧,」陳際帆接著說,「新四軍前段時間在江北黃橋對韓德勤部的作戰並不是一招好棋,戰術上雖缺的了勝利,但戰略上卻輸了。因為它更加堅定了老蔣藉機剿除新四軍的決心。這一次如果新四軍能果斷北渡,也許能轉危為安,但是局面還是會很困難的。」

    周恩來只有沉默。因為這牽扯到黨內的戰略問題,根本不可能拿來和這個政治傾向尚不明確的**將領探討。

    見周、李二位沒有說話,陳際帆又說道:「我們部隊成立晚,根基淺,不能過早地捲入到國共糾紛中,但是我個人儘管對貴黨和新四軍都心存好感,還是對新四軍在蘇北攻擊友軍持不同看法。在華東地區,我們和新四軍相鄰,我們被困南京也承蒙新四軍鼎力相救。之前我以為新四軍對日作戰之所以規模小,戰績不大,一是和他們落後的裝備有關,二也是和貴黨提出的游擊戰略有關。可是後來的黃橋戰役,葉飛的江北第一縱隊的裝備、火力,不僅超過了他對面的江蘇地方部隊,也超過了我師的一個團。然而可惜的是,這幾年下來新四軍消滅的日寇實在有限,這讓我很失望。」

    陳際帆以前就是黨員,對黨是絕對忠誠的,可是到了這個時代他才知道,新四軍雖不是老將宣傳的假抗日,但是抗日不夠積極是有的。這兩年,日寇在蘇北和山東的駐軍並不多,以新四軍江北部隊幾千人的力量,打個把鬼子中隊,收復個把縣城是沒問題的,可是陳際帆卻沒有看到。

    他對周恩來說:「作為新四軍的鄰居,說實話我是有看法的。」

    「您的想法我們能理解,就理論上而言,既然國家有危難,中國境內任何武裝力量都應該暫時捐棄前嫌,團結一致共同抗日。這也是我黨歷來一貫堅持的主張,可是現實不允許啊。自抗戰以來,國民政府先是執行片面抗戰路線,在正面戰場喪師失地。而我黨在敵後發動群眾,建立抗日根據地,並且執行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不僅牽制了日軍大量兵力,支持了正面戰場的抗戰,而且使日軍以戰養戰的方針徹底破產。可是蔣委員長不願意看到我黨發展壯大,便千方百計搞小動作,甚至還有與日本單獨媾和的危險,在這種前提下,新四軍的首先任務是生存,是如何在日、偽、頑的夾縫中求得生存,然後才能談得上抗日。有時候我個人也很羨慕你們啊,沒有歷史包袱,可以專心為民族、為國家做點事情。好了,一口氣說這麼多,我必須嚴肅聲明的是,新四軍的抗日決心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變!」周恩來的口氣越發激動。

    「周先生請別激動,我只是就事論事。大革命時期,貴黨放棄了武裝力量的領導權,最後被國民黨血腥屠殺,不得不走武裝割據的道路和政府相抗衡,所以此後吸取教訓,合作時保持獨立。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如果讓鬼子在中國的土地上多呆一天,我們就會有更多的同胞被屠殺,就會有更多的資源被掠奪,將來無論是哪個黨來執政都會有很多的歷史包袱制約。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也不是我的戰友們願意看到的。」

    「將來無論是誰執政?」周恩來說,「莫非陳將軍以為將來國民政府不是執政黨?」

    「是不是執政黨,不由我說了算,如果國民政府執政,不思進取,不奮發圖強,一味縱容**貪污,一味激化階級矛盾。那麼即使是他能領導全民族獲得抗戰勝利,也將會被歷史所拋棄。中國歷史上這樣的例子還少嗎?」陳際帆顧不得禁忌了。

    「如果我黨執政,我是說如果,陳將軍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周恩來看了李克農一眼又追問道。話說到這個份上,作為**的高級幹部,周恩來很想知道這位手握重兵、威望高漲的黨外人士內心的真實想法。

    「周先生,我只是個年輕軍官,對政治幼稚得很,靠的只有一腔熱血才得到大家的認可。如果說我對貴黨執政還有什麼建議的話,我就說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有不當之處,二位別往心裡去,特別是不要上升到進步與反動的高度,周先生意下如何?」

    周恩來現在對陳際帆是越來越好奇了,這個三十出頭的年輕軍人,怎麼對我黨如此瞭解,難道他家裡有什麼人曾經參加過**?周先生一邊掏出紙筆一邊說:「但說無妨,正確與否交給歷史來評判吧。」

    「貴黨是在中華民族最危難的歷史關頭成立,肩上擔負著沉重的擔子,又是在血雨腥風的階級鬥爭中漸漸成熟起來的,在鬥爭過程中形成的理論、方針和政策已經根深蒂固,可是一旦執政,全黨就必須完成革命黨到執政黨的轉變。()」

    「革命黨?執政黨?這個對比很有心意,陳將軍說說看他們的區別是什麼?」周恩來決定好好研討一番。

    「作為革命黨,貴黨做得很出色。作為執政黨,我個人以為決不能再以階級鬥爭為綱領,因為那樣會造成新的社會矛盾,尤其是在法制不健全的時候,更容易造成全社會的混亂,對社會生產力會造成極大破壞,也容易給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以可趁之機。」陳際帆講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因為他看到周先生提起筆陷入了深思。

    「哦,請接著講!」周先生回過神來。

    「其二,貴黨一直視蘇聯為第二故鄉,從意識形態的角度看這並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周先生想必更清楚,這個世界上,國與國之間講的還是利益,利益才是政治家們行為的準則,而不是意識形態。作為中華民族的執政者,他心裡想的,他所服務的對象,應該是全體中華民族。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的完整應該成為每一個執政者的最高行為準則,而保護人民的安全是他們的神聖天職,離開這些去談什麼意識形態,我以為有本末倒置之嫌。」

    陳際帆的話像重錘一樣扎扎實實地記在兩位中國**的領導人耳裡。但是陳際帆好像還意猶未盡,又繼續說道:「貴黨經歷過最殘酷的鬥爭,所以黨內的整頓也極其殘酷,由於是非常時期,又缺乏必要的司法調查程序,所以造成的冤假錯案不少,甚至有的人對自己的同志比對敵人更加殘忍,如果是執政以後全黨不能有基本的法制觀念,那麼這樣的事情只怕會更多。我想我說的這些並非是道聽途說吧。」

    周、李二人沒有表態。

    陳際帆覺得話說得太直接了,他轉了個口氣問道:「周先生、李先生,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你們和所有的**員為什麼目標而革命?」

    「這還用說,最高目標是實現**理想,現實目標是建立一個富強、民主的新中國。」李克農搶先答道。

    「可如果有一天,執政的很多**官員也和今天的國民黨一樣,甚至比他們更加**,更加墮落,你們會做何感想?」

    「這不可能!」李克農大聲回答。

    「聽陳將軍把話說完嘛,」周先生比較冷靜,「陳將軍請接著說。」

    「沒有什麼不可能!如果以後國家富裕了,遠離了戰爭的硝煙,經濟發展成了執政的主旋律,國家會像盛世漢唐一樣以開放的眼光來面對世界,那時候面對金錢、美色、權力的誘惑,缺乏有效監督的官員們有幾人能夠抵禦這種誘惑呢?如果中國的司法不能獨立,言論受到限制,公民的權益被公權恣意踐踏,又靠什麼來爭取民心呢?難道還像古代那樣期待出現青天大老爺嗎?」

    陳際帆站了起來:「不止這些,國家要富強,科學技術理應走在前列,但如果教育系統不能有獨立自由的空氣,則不出五十年,中國將不會有大師。中國的教育也將會在自我陶醉中漸漸落伍,一個民族,如果沒有自己的思想家,沒有一套鼓勵創新的體制,很難想像這個民族的前途。」

    「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請周先生替我向**轉達我個人和我的六個戰友最真摯的問候。」

    「可以,莫非這最後一條和**有關?」周先生這回可真是有些驚訝了。

    「是的,**其實是我們這些年輕的中**人最崇拜的偶像,從某種意義上,他是我中華民族不屈不撓的象徵。他不僅有一個睿智的頭腦,更有一種不信邪的精神,比之蔣委員長處處看帝國主義的臉色,強敵入侵還在患得患失的樣子不知要強多少倍。他和您這樣的千千萬萬**人一心一意為大眾謀福祉,這一點有目共睹,**和周總,嗯周先生是上天送給我中華最好的禮物。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大多數勞苦大眾所熱愛。可是,如果**本人漸漸喪失了警惕性,以個人的意志代替法律,甚至凌駕於集體領導之上,而如果黨內沒有一種糾錯機制,在一團和氣的煙塵籠罩下,缺乏敢於說真話的黨員,全黨漸漸缺乏民主自由的空氣,那麼貴黨的悲劇就會上演,如果恰好是貴黨執政,那中華民族的悲劇就會發生。所以,我想請周先生將我們的問候和建議一併轉給主席。」

    陳際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就像一個孩子對著自己的家長在傾訴一樣。陳際帆內心多想告訴周總理,他們的革命理想不久就會成功,由他們親自締造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雖然走了一些彎路,但正在民族復興的道路上昂首前行。可是,由於國共兩黨在二戰結束後的內戰,也留下歷史包袱。國家分裂、領土流失(蒙古、琉球、藏南),民族的血仇沒有能夠得到清算,強盜還在叫囂。他們這些軍人連光明正大出境打擊分裂勢力的機會都沒有。

    在陳際帆旁若無人的發言過程,周恩來的臉色先是疑惑、不信,又轉為驚訝,最後又變回微笑。等陳際帆說完後,周恩來和李克農兩人站立起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走到陳際帆跟前恭恭敬敬地準備鞠躬。

    「哎呀使不得,周先生、李先生,可不敢這樣,我當不起,當不起啊。」陳際帆哪敢接受這個禮啊。

    「不!您當得起,您也是上天送給我們**最好的禮物,」周先生學著陳際帆傷亡口氣誠懇的說道,「起初我以為您只是一個愛國的熱血青年,抱著交朋友的心態來會會您這位軍界明星,也想探探你您的政治態度。可是我們完全錯了,連主席都錯了,您比這個時代任何人都瞭解我們**,您不但能客觀地評價我們,而且還委婉地向我們提出了希望和要求;您不但對我們**人充滿信心,而且能一陣見血地指出我們的缺點,儘管這些缺點目前我們還不能找到,但是正因為這樣,您的這些意見才更顯得彌足珍貴。朋友就是一面鏡子,中國**有您這樣一位朋友,一定會避免走很多彎路。這個躬,是代表我黨所有黨員鞠的,是對您敢於直言的感謝,所以您一定要受。」

    陳際帆無可奈何尷尬而又勉強地接受了這個禮,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他的話給周先生造成了多麼大的震撼,「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這個有著獨特眼光的年輕人說得一點也沒錯。

    「看我這主人當得,光顧著說話,竟沒有問問幾位吃過飯沒有?我還有六位戰友,他們和我一樣對周先生,對**都是仰慕已久,只是軍務纏身,今天無論如何要請周先生、李先生住下,待我將他們叫過來認識一下,順便大家也好一起吃個飯。」

    「不了,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在這裡呆久了對您的處境十分不利,軍統的鼻子可是靈得很。我們還要趕過江去,到涇縣解決新四軍的問題,等此事一過,咱們再商談合作之事,君子之交淡如水,陳將軍不必拘禮。」

    陳際帆苦苦挽留,但周先生去意已決,臨走時周先生囑咐道:「政治鬥爭遠比軍事鬥爭殘酷,你們深處敵後,又隸屬國民黨政府,事事小心,要學會保護自己!」

    「是!」得到這位未來最親切的總理關心,陳際帆感到全身一陣溫暖。

    「陳將軍,」李克農走過來輕聲耳語,「貴部應該再加強反諜報工作,最近日本人在您這裡猖狂得很啊,要注意有什麼陰謀。」

    目送周先生一行靜悄悄地從他的視線裡消失,陳際帆悵然若失。這是他們來到這個時代後,與組織最近的一次接觸,可他竟然還要扮演一個黨外人士的角色,想想很不是滋味。要是老鍾他們知道自己把總理放跑了,沒讓他們見上一面,這幫傢伙非要自己好看不可。

    陳際帆的戰友會不會給他好看不好說,但是在江對岸的南京,中國派遣軍司令部內,喪心病狂的鬼子真的準備要給陳際帆和他的「神鷹」獨立師一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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