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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六十、道是無情卻有情 文 / 祈水

    六十、道是無情卻有情

    五個人將話題放到了土蕃。

    要說這五個人裡,屬景國公李道宗對土蕃瞭解最多,因為他在土蕃整整呆了兩年。而如其他人,包括李治,都是紙上談兵。

    「松贊干布新崩,其孫幾位暫普,但政堂權利皆決與祿東贊,祿東贊是個人才,近年來土蕃得以一統,皆賴與他。」

    幾人看李道宗一臉鄭重的樣子,知道他所言不虛。

    李治笑道:「國公,土蕃雖得以一統,但畢竟其內部羌、氏等都是表面心服而已。國公又不是不知?」

    李道宗有些偷偷的瞥了一眼另外幾個人,還好看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去土蕃的真是目的。

    「土蕃不若突厥,雖然看似性不喜侵略。但以朕來看,土蕃陳兵,本身就是有染指中原之意。哼,祿東贊朕也見過,這個人,大奸似大忠。」

    「皇上說的是。」契苾何力道,他對於祿東贊,有一定的瞭解,因為他和土蕃也曾經發生過一些衝突,只不過兩國正處在和平時期,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那個時候,他也知道了土蕃有祿東讚這麼一個人,從與他對陣的將領中那種對祿東贊相的崇拜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應該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皇上,即使如今,恐怕我大唐如今也是有心無力。」張行成道。

    「非也。張大人說的不對,不是我大唐有心無力,是有力而不能發。土蕃雖然威脅尤甚,但以我看來,還是要先把高句麗的問題解決了之後才能轉手來對付土蕃。」李道宗道。

    李道宗隨太宗征高句麗無果而歸,心中自然忿忿,早就想著如何將高句麗捏在手心裡,前些日子皇上明確的告訴他要讓他主征高句麗之後,李道宗就夜不能寐,連續幾天晚上都自己在心裡琢磨該如何下手,他對別的方面很遲鈍,但對軍事韜略,卻是大唐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是李治第一次在這麼幾位大臣的面前透露出自己要打高句麗的想法,即使是沒有李道宗的話,李治也會在後面說,這幾位大人,是李治在朝堂上用以穩定江山的支柱,兵者,凶也,若要動兵,自然不能少了大將,但也絕對少不了主管後勤的文官,而這裡,就以張行成最被李治看好。

    幾個人又相互商量了一下,基本上接受了李治的觀點。都認為先高句麗,后土蕃,而突厥,仍以互市為主。而高張兩人也並不反對戰爭,兩個人是從戰亂時期開始入仕,自然明白戰爭對一個國家的意義何在。

    「今天就到這,明天高大人,張大人還要在來,另外叫上——算了,就兩位大人來。」

    高季輔和張行成心知肚明,必定是皇帝要和他們商量戰前準備的問題,本來讓兩個人參與,就是讓他們幹這個的。

    就這樣,不到一個時辰的小小的高層會晤,就定下了大唐未來幾年的戰爭計劃,李治是個狂人,他有更加遠大的目標,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將大唐養個十年八年的,在有所動作。不過此時對外戰爭,要遠遠困難與歷史上的唐高宗征高句麗的時候,軟硬件都比不上那個那時的唐高宗時期的大唐。但李治不能等到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再說世上哪有十全十美、萬無一失的事情呢。

    自從上次豐樂之變之後,梁建方就很不爽。

    上次梁建方趕來救駕,沒有想到連皇上的一面都沒有見到,當時還被斥責說是擅離職守,違抗聖旨。說若不是看著他忠心為國的份上,早就砍了他的腦袋了。

    「老子辛辛苦苦的打拼為了什麼,一個小小的和尚,哼,真是可笑。大唐不是宦官當道,反而是和尚入宮。」

    「大人,你醉了。」一旁的小廝忙扶起差點摔倒的梁建方,又四外看了看,幸虧附近這條街道晚上的人少,若是被別人聽見,即使是醉話,少不得要有一番是非了。

    梁建方一把推開小廝,歪歪斜斜的繼續走。

    「老子沒醉,他恰紅樓的姑娘,還真是細皮嫩肉的。嘖嘖。」

    小廝權當沒有聽見,又上前扶著梁建方,兩個人歪歪斜斜的走進了胡同。

    「哎呀。」

    胡同裡漆黑一片,一不留神,兩個人撲通一聲摔倒了。

    梁建方還待罵,猛然直感覺脖子上冰冷的架了一鋼刀,當時酒就醒了。渾身一個激靈,隱約只見長長的慘白刀光在眼前直晃。

    「他媽的,劉三,快來扶我。」

    梁建方假做醉態,手腳亂動。可能是那人以為他真醉了,稍稍把刀放遠了些。

    梁建方感覺刀離開了頸子,毫不猶豫的就地一滾,在一竄,一下子出了胡同,上了主街道。

    剛見到光亮,梁建方還未笑出聲,就聽到破空之聲,他一個激靈,一個懶驢打滾,只聽的啪啪的打在地上的聲音。

    也是梁建方運氣不錯,剛好有個打更的敲著更鼓經過,見到這邊突然竄出一個身影,大叫了起來。而對方顯然不願意引起別人的注意,並沒有在追殺出來。

    「老子的,逛個窯子也不順溜。」梁建方嘴上還在嘮叨,腿腳卻不敢慢下來。一路瘋跑,臨跑還不忘將那暗器揣進懷裡,他知道這附近就是唐臨的府邸。到那裡應該就安全了。

    也虧得長安的晚上總有那麼一兩隊的人巡夜,梁建方有驚無險的跑到了唐府。

    哪裡還有時間敲門,也顧不得面子了,梁建方蹭蹭上了圍牆外的一棵也不知是什麼樹,之後砰的一聲跳進了內院。

    唐臨還沒有休息,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是他還在為一個案子揪心。長安是天子腳下,這治安自然就是皇帝眼中對大理寺的評價。可最近的長安明顯不太平靜,只三天,就有十三人無緣無故的被殺。這十三人絲毫無任何關聯,也沒有明顯的仇家,有的還只是孩子,但都是在黑夜裡被人殺死在晚上少有人走動的胡同裡。有的是被暗器射中頸部而致命,有的是被暗器上的毒致死。不過唯一的一個特徵就是凶器似乎都是短小精悍的暗器。

    「梁將軍,為何這般模樣?」

    聽家人稟報說有人擅闖唐府,唐臨就感到很奇怪。在大唐,私闖民宅也是罪過。在一聽管家說是自稱梁建方,唐臨就知道,這人肯定真的就是梁建方了。

    兩個人沒有什麼交情,但總算同朝為官,自然能見上幾次面。梁建方為人驕傲自大,少與人說話,所以唐臨對這個駐京的將軍也不太瞭解。

    看梁建方全身的衣服都破了,還沾了許多土了樹葉,披頭散髮的,唐臨驚訝的問道。

    「也不知道老子惹了什麼人,今天晚上竟然差點被人幹掉了。」

    梁建方氣呼呼的坐到椅子上,謾罵道。

    唐臨笑著叫管家趕快去倒茶,奇聞道:「怎麼,還有人敢在將軍的頭上動土?」

    梁建方氣惱道:「唐臨,休要嘲弄,老子只是一個將軍,上馬拼戰,老子誰都不怕,可那些個鼠輩,就喜歡在暗地裡下手,那麼深的胡同子,老子——」

    「等等——」唐臨本來沒有當回事兒,但當梁建方一說胡同子,他立刻就聯想到了他那個案子。

    「你把經過仔細說說。」

    唐臨嚴肅道。

    梁建方一愣,還待說兩聲老子,看唐臨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在說自己的安危現在在人家的手裡,只能簡簡單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暗器拿來我看。」

    梁建方訕笑了兩聲,不知怎麼,似乎有些害怕,乖乖的將暗器交到了唐臨的手上。

    「這應該不是我大唐所有之物。」

    梁建方又補充了一句。

    唐臨眼裡看著暗器,心裡回憶著死者的傷口,他雖然不是專職仵作,但還是懂得一些基本的常識。他在心裡對比了一下,應該就是這種暗器所傷。

    唐臨也沒有時間在和這在他眼中傻頭傻腦的人混時間了,出了這事,他還怎麼能睡覺。死了十多個老百姓,他還能鎮定的辦案。可今天要是梁建方也死了,那可就鬧大了。

    「看來,還得進宮去找一些我朝兵器的資料才好,也只有從兵器入手了。」

    唐臨喃喃道。

    「什麼,竟然沒有抓到。哼,我可是給了你們百兩黃金,你們竟然就這麼回復我。」

    昏黃的燈光下,站在下面的人臉上的汗珠一清二楚。

    他心裡清楚,眼前的這位可真是殺人不眨眼,但自己自從那次被他們弄進來以後,就再也不敢背叛了,即使是說寫敷衍的話,也都不敢。

    「他太狡猾,下次我們一定成功。」他肯定的道。

    「成功?」上面站著的人冷笑了一聲,像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道:「不用了,想你這樣的蠢貨,留著何用。給你一個剖腹謝罪的機會。」那人說完。噹啷一聲從一旁的刀架上抽出長刀,扔到那人腳下。

    「不,我不是東——人。」

    那人大驚,回頭就跑,卻不料突然從身後走出一人,一刀劈在面上,話也沒有說完就栽倒了。

    上面的人沒有管那人臨死的掙扎,冷冷的對突然出來的人道:「怎麼,這次的計劃有變?」

    看那人無聲的點點頭,又道:「看來這次要很麻煩。」不過這次是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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