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永遠的輝煌 二八二、細雨 文 / 祈水
二八二、細雨
朝堂之上,氣氛有些沉重,但沒有了太多的壓抑,畢竟現在,說話的並非皇上,除了皇上之外,就算是長孫無忌,也沒有在瞬間掌握生死的權力,所以大臣們也都不那麼擔心了,畢竟只要皇帝不發飆,那什麼都好說。
唐臨知道,能在朝堂上第一個發言,主要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畢竟大理寺卿雖然不是什麼位高權重的官,但怎麼也算是長安的衣食父母,按理說,即便是皇城內的供給,也是自己一手操辦的,可以說,即使是皇上,也是他供養著,所以他當然有說話的權力。
只不過皇上讓他從承天門的事件說起,讓他心中有些忐忑,當然,他並不害怕自己會怎麼樣,自己與李恪並沒有任何的瓜葛,對於如今的皇帝,也是忠心耿耿。但這事件的敏感程度,遠遠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一旁的梁建方,甚至是程知節等人,都在側耳,準備聽他怎麼說,這樣的壓力,著實不小。
但唐臨被皇上叫了出來,自然不能後退。
清了清嗓子,唐臨知道,自己這次,也許真的最後一次在大唐的風雲歷史上露臉了,不管這次的結果怎麼樣,自己都肯定不會在涉及這樣的權力漩渦了,實際上他也明白,即便是他想進,恐怕最後也會想長孫無忌一樣,被皇上徹底的打壓了事吧。
憑著自己這些年的功績,就算是皇上想拿自己殺雞儆猴,恐怕也是有限度的,唉,反正這樣的替罪羊,自己已經當了一次不是嗎,怎麼還會怕呢。
想到這裡,唐臨的膽氣,也壯了起來,有什麼不能說的,再說了,長安嘛,與這些人,也插不上關係才對。
「那就從貞觀二十三年說起,在承天門事件之後,長安城,因為要經歷新舊君主的更替,所以人心浮動,臣當時唯有穩定市價,實行了比較嚴厲的刑法,在那一年,長安因為犯罪而被處死的人,有四十三人,在後來,在永徽元年,皇上改元之年,皇上頒布了新的永徽律,其中對於刑法的量定,寬鬆了太多,而長安城,也漸漸開始變的穩定下來。」
「值得說的也就是長安城的變化了,這幾年,長安城主要的變化體現在一下幾點:
第一,芙蓉園的開放。」
說道這裡,唐臨微微有些興奮,不但是他,很多人都是如此,畢竟這件事情,可以作為長安城的歷史性的事件了,而在這之前,又哪裡有一位皇帝將本來應該是皇家園林的芙蓉園開放呢。
「皇上昭告天下,芙蓉園向百姓開放,而且制定了極為準確和合理,至今沿用的管理制度,這些,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是清楚的,可以說,是皇上,給了長安城的百姓放鬆休閒的場所,是皇上,給了長安城百姓們免費遊覽的權力。」
唐臨這時,也小小的拍了個馬屁,不過這句話說的確實真,李治在上面聽了,也不禁受用。
接著,唐臨深入淺出的講了長安至今為止的變化,其中更是將長安書院,大明宮等超級大事件的前因後果,甚至是後續的影響,都介紹了出來。而這些,都是不為外人所知的,一時間,雖然明明知道唐臨這麼說,有粉飾太平的意味,但大多數人,還都是歡欣鼓舞,覺得大唐,沒有一刻有如今的壯麗。
當然,唐臨說的最為詳細的,就是這幾天長安城的變化。
他的話說的很多,很細,甚至有些細到了一個商販上,可眾人都能聽得出來,唐臨潛意識下,正在說,長安城,如今亂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唐臨的頭腦早就昏了,說了這麼多,連他自己都有些陶醉了,畢竟他是長安城的衣食父母,說完之後,他才有些後悔,自己都這麼大年歲了,怎麼還這麼容易激動,這不,一激動,就將實話都說出來了,如今長安確實是有些亂,可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怎麼也不能提這件事情啊。
不管怎麼說,這次,可以說是徹底的捅了皇上這個大大的馬蜂了,這後果,就看皇帝的心情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斂聲屏氣的看著坐在正中的皇帝,所有人的心中都在猜測,是不是皇帝要發飆了?
甚至很多聰明的人已經看出,皇上也許是找到說話的引子了。
卻沒有想到李治並沒有如同他們想像的那樣發火,而是揮了揮手,讓唐臨退後了之後,才站起身,哈哈一笑說道:「唐臨說的不錯,長安城如今是有些亂了,眾卿可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大多數人都心中有數,可關鍵是誰都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這年頭,出頭了,可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看沒有人搭話,李治又看了坐在最前頭的幾位老臣一眼,突然說道:「舅父,您怎麼看?」
長孫無忌如同山一樣穩重,緩緩的將看似渾濁的老眼,睜開了一條細縫。看了看李治,又回頭看了看大臣們,才站起身,用異常蒼老的聲音說道:「以老朽看,是皇上窮兵黷武的原因。」
「窮兵黷武—」
一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長孫無忌口中還真是沒有個把門的,當著皇上的面,就這麼說,是不是他覺得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到這裡找歸宿來了,可他怎麼不替他的長孫一族想想。
雖然永徽朝到如今還從來沒有連坐的事情發生,但保不準皇上就會如此,畢竟這些年的皇上,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天子發怒,當真會血流成河。而這流血的,可就不再是打仗的士兵,而是大唐的頂樑柱了。
雖然眾人都知道作為一個皇帝,氣度是最重要的,可當著皇上的面,這麼說,怕就算是個泥人,也要發怒。
但李治還是讓他們吃驚了,聽完長孫無忌的話,李治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略帶著微笑的點點頭,說道:「舅父說的有理。各位,你們對這次的戰爭是怎麼看的?每個人說一句吧,這樣公平。」
一句話說下來,所有人都心中一懍。
每個人說一句,皇上這是在逼著所有人表態呢。
支持?
反對?
中立?
若是以往,也許選擇中立的人會很多,但事實證明,選擇中立的,一般不必後來站錯了隊的結果好多少,所以說,這個時候,只能表態了。
關鍵的問題是,皇上的意思讓人捉摸不透,選擇站在哪一方,還是一個大大的問題。
有些人自作聰明,想站在皇帝的一方,如今看來,竟然不清楚皇帝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
「以我看,這場戰爭,完全是皇帝個人的恩怨,全憑著皇帝的性子做的,與大唐江山無益。」
長孫無忌的話,已經不能讓人驚異了,只不過這第一個出來表態的,就已經站到了反面角色當中,這讓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憂愁起來,本來還想著捧一捧皇上,能過關的人一看,這不行啊,長孫無忌這麼一說,混肯定是不行了。
能站在這裡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猜測皇帝的心思,可他們哪裡知道,世界上最不確定的,也許就是人心了。
「這場仗對穩定大唐的發展很有幫助。」
誰也沒有想到,第二個出來表態的,竟然是一個尚書,而且是兵部尚書。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就盼著能有第三個人出來。
果然不負眾望,程知節說道:「以老臣來看,這場戰爭,利弊參半。」
好嘛,這次,三個代表出來了。
說是代表,可眾人就都疑惑了,明顯工部尚書的份量要遠遠輕於後二者,而其中尤其以長孫無忌的觀點最為尖銳。
每個人都開始考慮,自己到底應該跟在誰的後面,如高季輔,張行成一樣的深謀遠慮的老臣,眼光也在三個人當中飄來蕩去,顯然也是拿不定主意。
期間皇上一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看來今天,皇上是想將朝堂上的大臣,都分成三派了。
雖然大多數人都很猶豫,但還是有很多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己的戰隊,其中最為迅速的,就是軍方的人了,這些人幾乎絕大多數人,都站在了工部尚書的背後,畢竟軍事行動,都是需要軍方的,而且打仗對於他們來說,確實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而長孫無忌的身後站的人也相當不少,相比之下,反而是中立派的程知節的身後站的人最少,看來,這次大多數人,都不怎麼看好中立派,也確實,若是其他兩派的實力相當,皇上肯定會先拿中立派開刀。
一時間,太極殿熱鬧了起來。
細雨迷濛中,為長安城帶來了絲絲涼氣,站在太極殿的殿外,楊雁有些憂愁的看著禁閉的殿門,只有她知道,這個時候,坐在裡面的李治,有多麼的難過。
也許上天也知道這樣的時間,對於李治來說,是過於殘忍的,才降下了這場令人肝腸寸斷的雨吧。
誰又能理解,總結自己的朝代的過失,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誰又能理解,當今的皇帝,又是一位甘於平凡,卻注定不會平凡的人物呢。
「貴妃娘娘,天氣潮的很,還是不要在這裡站著了。有礙鳳體」
孫大海將楊雁身旁的兩個小太監的鳳輦正了正,卻看見楊雁那絕世的面容上,帶著絲絲如細雨一般的憂愁,看過之後,讓人感覺這種憂愁,一直沁在心裡,梗在喉中。
「皇后娘娘千歲。」
不知道什麼時候,西越出現在太極殿。
「你來了?」
看著一身華麗的衣衫的西越,楊雁不禁皺了皺眉頭,在這樣的時刻裡,她實在不應該來。
「姐姐不要在這裡站著了,與我去坐坐如何,在雨中站著對身子不好。」
西越笑了,她當然知道如今的形勢,自己這個皇后的位子,是虛有其表,後宮實際上掌權的,還是這位貴妃。
兩個人的關係,說好不好,說壞也不算壞,畢竟有著同樣的男人,肯定有能說通的地方,但也正因為有著同樣的男人,兩個人的關係,永遠都不可能親密無間。
這也許就是作為皇帝的女人的悲哀。
因為在皇宮裡,有著太多的權利紛爭,勾心鬥角。在這裡,每一句話,每一處景,都是陰暗的,骯髒的。這裡沒有純潔的人。純潔的人,不會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
「娘娘,皇后娘娘說的沒錯。」
楊雁豈是別人能夠說動的人,若是來了性子,即便是皇帝的面子,也是不給的,如今心中正煩,自然不可能給西越面子。
「我就喜歡站在這裡,不行嗎,你們都給我走遠點。」
說完,楊雁對著身邊給自己撐攆的兩個小宮女瞪了瞪眼睛,兩個小宮女一直都跟著楊雁,自然知道她的脾氣,忙收了鳳輦。一時間,細雨如絲的落在楊雁的肩上。
「這裡的環境也不錯,就坐在這裡好了,孫公公,拿來兩個凳子吧,我陪著姐姐。
西越說著,自己從身後的宮女的手中,拿了一把淡藍色的雨傘,走到楊雁的身邊,承了開來。
雨非常小,打在傘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聲響。
楊雁與西越呆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可是這樣還是第一次,畢竟西越和楊雁,是兩個統一階層的女人,而西越更是有著皇后的頭銜,怎麼也不可能向楊雁低頭,而楊雁也都不屑於向西越叫板,而今天西越這樣的舉動,讓楊雁多多少少有些一些滿足感,似乎這個姐姐,也落實了一樣。
心中對她的厭惡減少了些,楊雁走到兩個小太監搬來的小椅子旁,自己做了左半邊。
「姐姐,你告訴我好嗎,這段時間,我總是覺得皇上好像有什麼事情想說,卻又不說似的,我真的怕有一天睡醒之後,就再也見不到皇上了。」
西越的語氣中略帶了哀求。
這樣的語氣,不禁讓楊雁呆了呆。
女人的直覺真的是可怕啊。
楊雁心中感慨著,而實際上上,她也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她也只能隱隱的猜到一些,對於真正的事實,她也不清楚。
西越怕,楊雁又何嘗不是呢,所以這段時間,楊雁總是陪著李治,就為了能時刻的看到他,拉住他的手,這樣,她眼中的李治,才顯得真實。
兩個人都是有了孩子的母親了,可比起西越,楊雁更像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缺少西越那種渾身散發的母性的光輝,可即便是這樣,楊雁也並沒有比西越更加稚嫩。反而在每每凌厲的眼神中,不經意的告訴別人,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實際上,在李治的女人當中,楊雁絕對是第一無二的人,這是因為她的身份,是不可替代的。
當然,並非因為她的前朝公主的身份,也並非因為她與李治,有著同樣高貴的血脈,而是因為,楊雁是李治來到大唐,第一個喜歡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敢於追求的女人。
就好像是初戀一樣,也許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楊雁算是李治的初戀女友。
而直到如今,楊雁都一直陪在李治的身邊,她不像別的女人,她愛李治,愛的是他的人,而並非他的權力,他的身份。
而除了楊雁以外,即便是西越,都多多少少有些在意李治的身份。她們的愛,也許很深,但不會有楊雁那麼無私,那麼情願。
而楊雁也知道,就算有一天,李治變成了一文不名的乞丐,自己依然會執著的愛著他,愛著這個世界上,唯一碰過自己的男人。
所以相對於西越的擔心來說,她更多的,則是一種憂愁,她並不關心李治的身份,也並不真正的關心朝政,關心百姓的死活,在她的眼中,只有李治一個人。只要李治不拋下她,那她即便是與天地作對,也無怨無悔。
不過西越今天的表現,確實也是空前的,這個時候的西越,在也沒有一點皇后的架子了,或者說,再也沒有皇后的影子了,楊雁甚至也能開始感覺到西越那顆愛著李治的心。
可楊雁知道,西越並不明白,愛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尤其是在一開始,在愛摻雜了別的東西之後,在想剔除這些雜誌,就非常困難了。
也許這樣要付出太過沉重的代價。
想著想著,楊雁就走神了,西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躺在楊雁的懷裡。
「砰——」
輕微的聲響讓楊雁的眉頭一簇,是誰不小心,碰倒了裝飾的花瓶》?
不對,只有傾倒的聲音,卻沒有摔碎的聲音,有人扶住了嗎,怎麼會這麼鎮定,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楊雁猛然推開西越,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回頭對孫大海做了一個手勢。
統領後宮,打交道最多的,自然是太監總管了,而孫大海也心領神會,擺了擺手,一時間,大殿的門口人影攢動,很多人,都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
楊雁知道,這些都是大內侍衛,而且都是那種身手最為了得的那種。
「轟——」
正要鬆了一口氣,在前方的御花園,突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爆炸的聲浪,竟然傳到了這裡,讓楊雁耳膜生痛。
「快,你們快去,將皇子公主轉移走。立刻放煙火訊號。」
楊雁這才重視起來,難道說有人在這樣敏感的時候,竟然打起了大唐高層的主意?
的確,這是絕佳的時機,若是幸運的將太極殿內所有的人幹掉了,那李家王朝也就完了,在大唐發展到這樣的時期,如果李家王朝垮掉,那大唐,將會被打回原形,最終的發展成果,也會如同流水一樣,他日東流去,也許在歷史上,會留下曾經的印記,也許什麼都不會有。
「絕對不能讓他們影響到太極殿。立刻通知薛凌。」
楊雁順口說到這,臉色一變,突然想起薛凌好像是被自己支出去的,而隨之而去的,是幾位皇子,難道說,皇上早就料到今天會有此變?
正猜疑間,砰的一聲槍響,楊雁習慣性的臥倒。一瞬間,她什麼都明白了。
這槍聲她在熟悉不過了,自從大唐發展進入了熱武器時代以後,她就開始努力的學習這些新的武器技能,尤其是對於狙擊槍,她是格外的熱愛,在一開始,她還不相信這樣的東西,就能在千米之外,取人首級,可事實證明了,進入了熱武器時代之後,楊雁的身手,頂多只能保護她自己而已,若是哪天被狙擊手盯上,楊雁也絕對逃脫不了。
所以她對狙擊槍可以說是在熟悉不過了,剛才那聲響,明顯就是高斯狙擊槍,看來,皇宮內早就有了伏兵了。
皇上又是怎麼猜到今天晚上會有變化呢,難道說,這是在清除長安城內的奸細嗎,可為了清除奸細,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似乎得不償失啊。
楊雁到真的希望事實是這樣,那事情就不會有太多的變數,可就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她清楚,也許這次伏擊,只是今天的一個小小的娛樂項目而已,也許皇上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
雖然對方也有炸藥,但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抬頭看了看藏,楊雁知道,只有那裡,才是皇城中防守最嚴密的地方,也是皇城中的制高點,很顯然,狙擊手就在那裡。
顯然,李治根本就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根本就沒有走出大殿。
實際上,就在所有人都表態之後,外面就傳來的爆炸聲,而大殿內,也為之一震。
李治的神情,有些變化了,他到不是擔心別的,只是突然想到,這樣的震動,會不會對大明宮的地下基地有什麼影響呢,雖然基地的加固,肯定是重點工程,但過於猛烈的爆炸,對基地還是會有一定的影響的。
爆炸聲讓大臣們有些慌張,不過大多數的有些頭腦的臣子,都看著皇上,因為他們相信,這些肯定在皇上的意料之中。
「這次大唐的朝廷上所有出名的人物,都在這裡了,朕就知道,總會有跳樑小丑來搗亂,可惜,他們也不看看,皇城是那麼輕易就能闖的嗎?」
這樣的話,總讓人覺得已有所指。
這讓人想起了當今的長安的兵力分佈,而大多數人直到這時,方才記起,當今的皇上,手中到底握了多少兵權。
自古以來,兵權一直是權力的絕對象徵。這樣的概念,甚至一直持續到永徽朝的中期,知道後期,工農兵學商這些發展起來之後,軍隊這個特殊的群體,才在永徽朝的社會舞台上漸漸的淡去,也有很多人開始忘記,軍隊是權力的象徵,畢竟在朝堂上,對於朝政的處理等等大事,武將一般都很少插手的。
但如今,所有人都記起了,當今的皇上,握著大唐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兵權。
這樣的比重,在歷朝歷代中,也是非常大的。畢竟不管是哪個朝代,總是要打仗的,打仗嘛,不能總御駕親征,所以肯定會放權跟武將的,而打完仗之後,一般都會留給武將一部分兵力,而助手邊關的將軍,一般也是手握重兵。可這樣的慣例,到了永徽朝之後,就被打破了。
在前期還好,因為通訊的關係,軍權,還被李世績等少數人所把持著,但到了後期,大唐的通訊技術漸漸的發展起來了,皇帝即使坐在宮中,也可以遙控前方的戰事,有了這樣的保證,李治索性將軍權全部都收歸既有,不管前方是誰在領兵,後方都留下了一個總體調動的權力,也就是說,皇帝隨時可以給大唐的幾乎所有軍隊下命令。
而這情況,尤其以長安城為甚。
長安本來就是都城,是大唐的城市的絕對象徵,是王權的象徵,所以長安城一直以來,每年都有十萬的各府道的精銳士兵,上番守宿,留守長安,這樣輪流。這樣的制度,一直保留到現在。
也就是說,在長安城,最少有十萬士兵,能被皇上所調用。
而長安的兵力,還遠不止於此。
在長安的四圍,一直以來,都有三座衛城。而衛城當中的兵力,更是守衛長安的不二選擇。
加上直接隸屬於皇帝的禁軍,秘密軍隊,特種部隊,長安城能被皇帝直接調動的士兵的數量,達到了恐怖的二十六萬之多。
要知道,直到如今,正式服役的,加上駐守邊疆的,出戰的士兵總數,也不會超過六十五萬,而在長安,皇帝就有二十六萬,這是個什麼概念?
「一些跳樑小丑而已。」
有些人明顯有些驚慌,而其中大多為文職,李治倒是沒有什麼不快,畢竟這是人之常情,這些從事政事處理方面的人,李治也從來沒有奢望有一天他們會來幫著自己擋子彈。畢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要有為自己死的勇氣,還有對自己死一般的中心。
其實站在這樣的高度,李治知道,所謂用人,只不過是用一個人的某一個長處罷了,只要他的缺點並不影響他的長處,只要他的缺點與自己無害,那麼,這樣的人,就是人才。
「東面發生了爆炸,有火光,這邊的防禦太強,對方好像轉而向藏方向去了。」
一個侍衛被楊雁攔下以後,報告說。
「誰在統領?」
楊雁單刀直入。
那個侍衛也是知道楊雁的,所以並沒有隱瞞:「是薛凌薛大人。」
說完,急忙跑了出去,顯然,他要向薛凌報告情況。
「西越,你就在這裡呆著,這裡是安全的,皇子都在宮外,也是安全的,你不用擔心,我去看看。」
說完,楊雁一轉身,抽出一直被捧在太監手中的長劍,跟了上去。
「姐姐——」
西越叫了一聲,卻只能看到楊雁的背影。
「孫公公,幫我給薛凌傳話過去吧,一定要保護好貴妃娘娘,姐姐也真是的,為什麼要親自動手呢。」
一直以來,在西越的印象裡,楊雁首先是個女人,其次的身份,她都自動忽略了。
就算楊雁是天下第一,在西越的眼裡,女人,永遠只能站在男人的背後。
這也許是她和楊雁最大的區別。也是她永遠也無法贏得李治全部的心的原因。但這樣的封建教育,早就已經植入她的內心,即便是李治,也對此無可奈何。
溫柔,卻不平等。這樣的愛情,沒有辦法平衡。
細雨潺潺,皇城內卻不平靜,長安城所有的百姓,都揪心的觀察者皇城內的變化,他們知道,這一天,長安,甚至是大唐,必定要發生大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