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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永遠的輝煌 二八五、重逢 文 / 祈水

    二八五、重逢

    氤氳的香氣讓李治的精神放鬆了下來,剛剛他看似輕鬆,實則心裡有無限的壓力,那一個國家的壓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當然,給李治壓力的絕對不會是那些大臣,實際上,李治最成功的地方,就是李治與臣子之間的關係吧,對於權力與義務之間的關係,李治擺的極為分明,而且軍權李治完全掌握在手中,政治上,李治又把握了至少大半數的大臣,直到如今,依稀有些明朗化的唐風組織,更是讓李治如魚得水一般,對所有大臣心中所想都瞭如指掌。

    真正給李治壓力的,卻是大唐如今這樣的發展趨勢。

    大唐的發展隨著李治的到來而呈現了太過驚人的變化,這些年李治所做的,有對的,也有如今看起來是錯誤的,發展是一件好事情,但如何控制發展,卻是最令李治頭疼的問題,這就好像經濟上的大膨脹,如今大唐正在步入經濟過熱時期,危險與機遇並存,而李治實在不想等著自己的子孫在去做自己未完成的事業,他有野心,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完成這些。

    長孫無忌老眼渾濁的看著李治,他的確是老了,如今的精神確實是不如從前了,李治能很明顯的看出,這位為大唐操勞半輩子,最後被李治狠心的拿下的老人,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銳氣,在朝堂之上的針鋒相對,在李治看來,就是長孫無忌與他開的一個玩笑。

    「舅父大概有十年未進京了吧。」

    李治仰望著天棚上的金龍起舞,心中如電光火影般閃過第一次見過長孫無忌時的場景,那個時候的他,為求自保,依附於長孫無忌,可是如今呢。

    「是十年未看到皇上了,今日一見,皇上頗有太宗遺風。」

    李治欣然一笑,他知道長孫無忌是真心實意的讚揚李治,可是這種讚揚,對於李治來說,聽的太多了,即便他知道長孫無忌是真心,即便長孫無忌的話,有著不同的份量。

    長孫無忌就怎麼可能理解如今李治的心情呢。

    是啊,自己當初就想追求能夠超過歷史上的唐太宗李世民,而來到這個時代,也充滿了豪情壯志,可是如今時間沒有過去多久,自己怎麼就意志消沉了呢。

    李治陷入了沉思,可是這個問題,他已經思索了將近十年,可是每一次,他都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就如同無法猜測未來一樣,李治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麼理由頹廢。

    而對於如今的大唐來說,也絕對不可能離開李治。絕對不能。

    「皇上,為什麼突然要立儲呢?」

    長孫無忌突然提出這個問題,讓李治一愣,他本以為長孫無忌會看透這些,如今一想,不禁恍然,怕是自己這樣的墮落思想,歷史上沒有哪個皇帝有吧,長孫無忌就算再過聰明,也絕對想不到自己心中所想吧。

    李治想了一想,當然,這些是不能與他說的,自己立儲,一方面,確實是為大唐的以後鋪路,自己腦中的知識,絕對不能就這樣隨著自己的離開而消散,雖然如今大唐的發展已經開始步入軌道,即便沒有了自己,也能正常的發展下去,但李治不想讓大唐走彎路,所以他要找一個繼他之後,能夠繼續領導大唐繼續革新的人。

    至於人選,李治其實沒有太多的選擇,而在李治眼中,自己的幾個兒子,當然是不行的,如果說自己在五六十歲的時候才退位,自然是可以的,但若是提前了,那這幾個兒子年齡太小,實在不能勝任。

    「舅父,就如同當初的父皇一樣吧。」

    李治模稜兩可的說了一句讓長孫無忌心中惴惴的話。

    不過長孫無忌顯然並不想多問,實際上這些與他,關係不大,而且他如今已經是半入土的人了,也沒有精力管這些了。

    「幾年未見,皇上已經成長如斯了,當初老臣離開長安會隴西老家,如今看來,是明智之舉啊,百姓們都在誇讚皇上呢,即便是先皇,怕是也沒有這樣得過民心。」

    長孫無忌笑著也不知道是讚揚還是開玩笑的說。

    李治品著清幽的忘憂茶,對於長孫無忌的話,他倒是不怎麼感興趣。

    「舅父這次回長安,要多住些日子吧。」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毫不忌諱的說:「不了,原本是打算多住一段日子,可如今皇上要立儲,我還是要回去的,畢竟是即將入土的人了,這次來,主要就是見一見老朋友,順便拜一拜先皇,見皇上如斯,老臣也就放下心了。屆時與先皇相逢,老臣也好向先皇呈上皇上的功績。」

    李治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實際上他也不準備在這樣的時刻讓長孫無忌留在京城,無論他是否有心,他都不會讓他留下的,這就如同當初雖然不說,實際上,卻不允許李恪在京城一樣。

    留著,是危險的源頭,即便這樣的危險,李治不在乎,但他實在是怕麻煩,怕因為權力的傾軋而使得親情淪喪,道德缺失。

    政治,從來都是黑暗的東西,玩了這麼多年政治的李治,心中,卻依然保持著一份純真,這真的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也許,這也許是李治的思想高度的問題吧。

    畢竟,曾經生活在文明自主的社會中的李治,思想上,與封建帝國王朝的人,有著本質上的差別,即便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權力的熏陶,李治卻依然如此。

    「哦,對了,朕想起來了,舅父,以朕看,還是待吳王回京之後在走不遲,屆時還要舅父一同迎接呢。」

    李治突道。

    長孫無忌微微一愣,他倒不是驚訝李治的信心,實際上即便是老成持重的他,也認為李恪對上突厥,實在是一面倒的事情,因為如今的大唐,絕對不是以往能比的了,當初被突厥人欺負的時刻,早已經淹沒在歷史的洪流當中了。

    歷史啊,早就了大唐,卻是因為另外一場歷史。

    命運,就是愛開這樣的玩笑。

    「朕估計,也就是半個月左右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東瀛那邊,還需要多久啊。」

    時刻關注著戰報的李治,當然知道如今戰爭的進度如何,雖然如今的一切都符合計劃,但李治仍然焦急,也許是當初的陰影,李治總是覺得突厥是個大禍根,當初他都曾經想過,若是百年之後,大唐發展發展,突然有能力發展原子彈了,就拿日本島作為實驗基地,到時候最好將整個島嶼送如大海,以絕後患。

    當然,這些都是李治無聊時候的空想了,只是這也說明了在李治的心目中,東瀛的重要性,這次戰爭,大唐投入了太多,都是因為李治的關係,其實在很多武將來看,如此浩瀚的戰爭,確實不值得,因為實在是得不償失,東瀛幾乎所有的文明,都是沿襲大唐的,所以對於大唐來說,這場戰爭唯一的好處,也許就是太平洋的跳板了。

    「那好吧,老臣也有好久沒有見過吳王殿下了,況且如今的吳王,卻與往常不同了。」

    長孫無忌的話中,隱含著深意,這李治如何聽不出來,只是他依舊是微笑著。

    做皇帝的,永遠都要有一副微笑的面孔,哪怕是殺人,也要微笑著點頭,這不是別人教的,而是李治自己學習來的,因為他明白,這就是皇帝,掌握著任何人的生殺大權,卻無法掌握自己的人。

    全天下,僅此一人而已。

    「不過皇上,如今的長安,人心浮動啊。」

    長孫無忌的話語中,有著很多疑惑,這些似乎都是如今的皇上放縱而引起的,或者說是皇上故意要營造這種氣氛。

    李治呵呵笑了,長孫無忌聰明則聰明矣,就是實在是太古板了,很多時候,他的思想,已經跟不上了。

    「舅父,這朕卻要問了,如今打仗,與先皇時期,可有什麼不同嗎?」

    這個問題,也許全大唐,只有長孫無忌最有資格回答了。

    長孫無忌眼神第一次亮了一下,也許那些戰馬縱橫的記憶,是他永遠難忘的吧,畢竟那是他一生閃耀著無限光輝的日子。

    「當然,區別太多了,當時每一次戰爭,都要傾國,貞觀九年以後,太宗皇帝見戰爭使得民不聊生,所以改為閃電戰,讓大多數的農民回鄉務農,這才有了貞觀之治,而如今打仗,百姓竟然這樣淡然,可見百姓與戰爭,已經沒有太多的關係了。」

    李治含笑點頭,多多少少有些失落的說:「是啊,這也是當初朕的願望,希望百姓能遠離戰爭,可是這樣美好的願望,卻如同天上的星星,看似美麗,卻遙不可及啊,戰爭,永遠是一個國家的主題。所以朕只有這樣,才能讓百姓少受戰亂之苦啊。」

    說著,李治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語氣也突然變的嚴肅了。

    「可是如今有些人,卻將朕的好意曲解,以為戰爭,就僅僅是朝廷與軍隊的事情了嗎?」

    「哼,朕到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怎麼與朕抗爭!」

    李治冰冷的話,讓長孫無忌頗有些詫異,繼而又有些驚訝,因為他似乎看到了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影子,就如同如今的李治一樣,指著敵軍,傲氣沖天的說: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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