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永遠的輝煌 二九三、歸路 文 / 祈水

    二九三、歸路

    紛繁的花瓣，徐徐灑灑的飄落下來，幽幽的香氣，讓人陶醉不已。

    「雲，這裡好美。」

    柳柔兒眼中含笑，將頭靠在從雲的肩上，這兒真是好景致，遠處海浪的聲音，絲毫沒有掩蓋了這花的香氣，這也不知是什麼花，暗紅色的花瓣，讓人越看越喜歡。

    「你喜歡，那以後我們住在這裡，好嗎？」

    從雲驚訝於柳柔兒的溫柔，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柳柔兒這等小女兒態了。

    當然，他也知道，這些天以來，柳柔兒一直在跟隨著自己四處奔波，受著戰爭遷徙的苦楚，而她的心中，又壓著那種對於東瀛的恨，這種恨，讓她時時刻刻都不能放鬆下來。

    就是這種負罪感，讓柳柔兒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從雲已經憂心忡忡了。

    他不是不想報仇，但是他是男人，他的心中裝得下仇恨，可柳柔兒不一樣，她是女人，她以前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女人，那吐谷渾，雖然不算是什麼大國，但柳柔兒畢竟是個公主，心高氣傲的她，又怎麼能容許自己不去恨，很東瀛奪走了她的一切呢。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她的子女，就是她的一切。

    而如今，柳柔兒卻終於從這種狀態中解除了出來，雖然也許僅僅是觸景生情，但從雲依然緊張的觀察著她的情緒，他不希望她活的這麼累。

    「不，這裡離家鄉太遠了，雲，這次若是能回去，陪我回家好嗎？」

    柳柔兒臉上浮現出一絲回憶的色彩，那林林總總的回憶，如浮光掠影般從眼簾中掃過，她的心中，湧起了一絲久違的甜蜜。

    從雲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許並不能用常理以奪之，柳柔兒是個主見極強的女人，她有能力，有報復，可以說，從一個側面來講，柳柔兒與武媚娘有些像似，只不過她沒有武媚娘那種條件罷了，但她依舊是能脫離男人而獨立生存的女人，這些年從雲很少陪著她，開始的時候，她一個人忍受著孤寂，而後，有了孩子，柳柔兒終於有了生活的軸心，而後來孩子的死亡，又讓她陷入了仇恨的沼澤之中，這些年她的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報仇。

    在東瀛走了一個多月，柳柔兒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志願，雖然在她的心中，多少東瀛人，都是不夠凌雲與從閒逸的命的，但她已經夠了，這些天轉戰四方，死在柳柔兒手中的人，已經有了三位數了，但即便是這樣，柳柔兒只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殺下去的意義了，但她的仇恨依舊。

    兩個人一同走過的風雨滄桑，可以說，讓兩個人的感情，沉澱成了一種厚重與堅強，但同樣，兩個人之間，少了那種如膠似漆的甜蜜和溫馨，很明顯，從雲在感情上，絕對是個木訥的男人，他對於自己感情的表達方式，也是木訥萬分，這些年，一直都是柳柔兒主動示愛，而從雲，卻少了那份愛情的溫情。

    這已經是東瀛島的北岸了，帶領著三千陸戰隊，從雲與柳柔兒已經走了千里，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幾乎將東瀛的半個海岸掃蕩了一遍，而如今，他們兩個人面對的方向，就是大唐的方向。

    「這花真美。」

    柳柔兒癡癡的看著著如今血色一樣的花，瞳孔裡，都是血紅一片，從雲心中一陣苦楚，那個曾經的柳柔兒，卻終究在也回不來了。

    不知不覺中，從雲又想起了當初那個柳柔兒，雖然當初的她，也不能稱之為天真，但在從雲看來，那個看起來似乎很精明，但實際上確實傻的可愛的小公主，實在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孩子了。那時的她，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早早的就被皇上算計在其中，若非從雲幫襯，也許，吐谷渾將比滅國更慘。

    「放心吧，我這就叫人將這花移栽回去，以後我們一起種花種田，在也不問別的事情，你說好嗎？」

    從雲的眸子裡閃現出一絲柔情，手中禁不住撫著柳柔兒的長髮，柳柔兒渾身一顫，繼而略略有些顫抖的聲音說：「好啊，你說過的，要記得哦。」

    從雲哈哈一笑，乾脆將柳柔兒抱在懷裡，長身而起，望著遙遠的東方，笑道：「我從雲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說話不算數。」

    話語之間，豪氣盡顯，足見一代鐵血將軍的風采。

    當下從雲二話不說，命令自己的手下將這裡的花小心的移栽回去，準備用船運回去，對於這些假公濟私的事情，從雲做的多了，但出來都沒有人說什麼，畢竟從雲為大唐做的事情更多。而他手下的士兵，更是對從雲有著一種天生的崇拜，從雲的話，他們從來都不會違背，會一絲不苟的去執行，哪怕從雲是叫他們去跳海『自殺』。

    「將軍，我們要繼續前行嗎？」

    從雲掃了一眼更在自己身邊三年的沈光，第一次思索起來。

    沈光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心中，到底想著些什麼。

    「算了，我們返回。」

    從雲大手一揮，豪氣萬分的說道。

    沈光哦了一聲，臉上禁不住有些喜色，走了這麼多天，終於可以往會走了，弟兄們早就想回去了，出來已經一個多月了，雖然當初打仗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打過這麼長的時間，但千里奔襲，況且不是在屬於自己的大陸，這讓每個人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陰影。

    「回去了嗎？」

    柳柔兒似乎才回過神來，漠然的說。

    從雲轉過身，認真的看著柳柔兒說：「當然，我們自然是要回去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不是嗎？」

    柳柔兒認真的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對於她來說，如今從雲的決定，她都不會反駁，而這些天，她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發表過什麼意見，只是總是用她的表情來告訴從雲，應該怎麼做。

    沈光禁不住心中的歡欣，忙將這個消息傳達了下去，轉瞬之間，這裡的人飛騰了，終於要回去了嗎？

    這些天來，從雲帶領著三千人奔襲千里，可以說，武器裝備都已經耗盡，而後面的補給，卻還需要一段時間，而沉重的裝備，讓所有人都筋疲力盡。如今聽說要返回了，如何不高興呢。

    「沈光，傳我將令，拔營，我們回去。」

    從雲的情緒很少這樣激動過，他知道，他已經厭倦了這些，鐵血殺神，這個稱呼，他已經不在意了，對於他來說，如今若是能瞬間回到大唐，卻是最好的事情了。

    因為這個時候的柳柔兒，顯然是不會反抗的，只要自己解開柳柔兒的心結，那麼，終究有一天，兩個人會脫離這一切的一切，雖然孤單，卻純粹的生活下去，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然而從雲正高興間，卻驀然發現負責通訊的通訊員奚靈面色沉重的跑了過來。

    「出了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

    從雲呵斥道。

    奚靈滿臉的慌張，看了看從雲，嚥了一口口水，顫抖的說：「將軍，基地來報，有將近一萬人的忍者，向著咱們這方向奔來了，而且他們估計，應該要和咱們遭遇了，空降師已經開拔了，但到這裡，至少還需要一天的時間。」

    從雲一愣，什麼，一萬忍者，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呀。

    看了看四周避無可避的地形，從雲突然覺得有些茫然了，如今這三千人，可以說是孤軍深入，而且武器裝備，已經所剩無幾了，這個時候，卻突然收到這樣的消息，無疑與驚天霹靂。

    「知道具體位置嗎？」

    奚靈搖了搖頭，解釋說道：「這些忍者，已經失蹤了三天了，無從判斷位置，只是從他們最後出現的跡象推測，應該是向著咱們來的，天知道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的位置。」

    從雲跺了跺腳，如今他心中，只想著能夠回去，好不容易生了歸心，如何肯在這裡戀戰，而且如今也並非靡戰之時。

    「立即向外派出探子，三百里內的情況，立即探明，我們向北走。」

    從雲果斷的說。

    他們從南面來，自然知道來路的地形，根本就沒有周旋的餘地，這個時候，從雲只有寄希望與北方的地形，希望能找到周旋的地方，否則這三千人，根本就不是一萬忍者的對手。

    若是十天前，從雲也許不會將這些人放在眼中，可如今自己手下的人每個人手中，也不過剩了十幾發子彈，而且其他的手雷地雷等裝備，更是沒有了。這些人都是輕裝，根本就沒有攜帶重武器，這些武器對忍者雖然有威脅，但效果卻不好，尤其是在平地。

    從雲知道，忍者是東瀛最精銳的兵種了，東瀛從大唐盜取的各種火藥裝備，都砸在這些人的手中了，從雲就因為太過自信，而吃了大虧，他雖然勇猛，但並不意味著他莽撞。

    「傳令全軍拔營，北方全速前行。」

    從雲一攬柳柔兒，哈哈大笑說道：「來就來吧，讓我來將這些送死的人解決，咱們這就回家。」

    柳柔兒恩了一聲，望著東方的眸子，卻驀然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