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永遠的輝煌 二九九、新生 文 / 祈水
二九九、新生
已經是午夜十分，但從雲卻沒有一絲的睡意，只是懷中的柳柔兒，已經睡著了，她的面容安逸，雙手僅僅的環著從雲的脖子，讓從雲不得不低著頭，看著話中的女人。
「想想咱們三個，還真是緣分啊，咱們大唐的海陸空三軍，終於在東瀛會師了。」
王連打趣著說。
子籐不以為意，他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在潛水艇中憋得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如今踩到實地，心裡著實高興，雖然天色太黑，什麼都看不見。但他依舊哼哼著不知名的信天游。
「我說子籐，你什麼時候回去？」
從雲問道。
子籐斜著眼睛，瞥了從雲一眼，可惜看不太清楚。
「這次就回去了，要不會補給的，而且資料要傳回去，這次在外面呆了將近一個月了，時間夠長了，我都快受不了了，夥計們更是不行，若不是這次上岸來，想必他們都要造反了，怎麼，你要回去嗎，坐我這個吧，雖然慢，但安全啊。」
子籐嘿嘿的笑著。
從雲搖了搖頭，他不確定子籐能不能看見，才說道：「當然不是，你那實在是太慢了，我怎麼能受得了呢。我看我還是坐船回去好了。」
王連拍了拍從雲，又覺得自己的動作太大，怕驚醒了柳柔兒，不禁歉意的一笑，才說道：「要不然下次與我飛回去吧，快的很，半天就到了。怎麼樣，你還沒有坐過天上那個東西吧。」
從雲又是搖頭，他對這東西不感冒，而且總覺得不怎麼踏實，還是坐船比較好。
「雲，飛回去吧，我想早點回去。」
柳柔兒終於還是醒了。她蠕動著身子，從從雲的懷裡坐了起來。
「好吧，聽你的，飛回去吧。」
從雲愛戀的揉著柳柔兒的頭髮，她的話，對從雲來說，比聖旨還要有力度。
「從雲，我覺得，你應該和皇上商量一下。」
王連斟酌著字句，避免刺激到這個衝動的從雲，如今的從雲，變化太大，為了這個懷中的女人，從雲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不用了，回去在說。」從雲沒有絲毫的猶豫，在他看來，如今說和回去說，效果是一樣的，其實他內心裡，也不希望頂撞皇帝，所以他才希望能先斬後奏。
「沒事，回去吧，從雲，你也該回去了。」
子籐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杯茶，正悠哉悠哉的喝著。感覺得出來，子籐如今輕鬆的說。
這三個人，有著各自的心思。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三軍開始整隊，這裡只有子籐最為輕鬆，他的人雖然比王連還多一點，但卻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而王連卻要做更多的工作，因為警報已經解除了，所以原本在午夜就到達的六千海軍陸戰隊，就推遲到中午了。
雖然人數很多，但從雲的軍隊，有著鐵一般的軍紀，而王連的人，卻或多或少都喜歡開玩笑，不過他們都看出來這些軍人不一樣，所以只是相互之間打著招呼，議論者周圍那些浴血的軍人。
在他們看來，這些軍人，實在都是鐵血的漢子，即便是在這麼多東瀛人的圍困下，依舊能保持處變不驚的神色。可見他們的心境。
而從雲也不會輕視了這些人，按理說，他們這些笑得人，殺的人要遠遠比自己多的多，所以這些笑的人，才更可怕。
「我說，從雲，這次分別，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了。」
語氣中，有些傷感。
從雲不以為意的說：「你這小子命大，肯定沒事。除非你不想當鳥，自己體驗自由落體。」
王連笑罵道：「去死吧，我是說你，萬一飛不到就做了自由落體，可怨不得我了。好了，知道你著急，特意給你安排了特快，去吧。」
王連指著其中一座熱氣球，這是他特意安排的，既然從雲想回去，他自然要竭盡全力，而這些軍隊嘛，很好處理，自己多留半天就行了，帶著援兵的，是一位老將軍，王連放心的很。
從雲點了點頭，心情沉重，如今離去，確實有點背棄兄弟的樣子，但為了柳柔兒，他已經顧不得了。
沉默的將自己離開的決定說了，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到了最後，從雲實在是受不了了，不了奚靈卻笑著代表大家說：「將軍，你該回去，我們都知道，你應該回去了。」
所有人都沉默的點了點頭，對於他們來說，如今的從雲，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以前的從雲，卻是個無法觸及的神，這樣的從雲，讓他們根本就不敢平視。
從雲笑了，他終於理解了這些兄弟的意思，而他也暗暗決定，自己以後，要做個活生生的人，一定要讓自己的妻子幸福。
「我看，你還是快點走吧，今天的天氣不錯，適合回家。」
王連拍著從雲笑著說：「好了，特快專遞已經準備好了，準備接受吧，小子，滾吧。」
從雲最後狠狠的抱了王連一把，感覺到他心中的溫暖。
「兄弟，別的話不說了，以後回去了，來找我，我請你喝酒。」
「你可記住了你的話啊，我以後一定要喝窮你。」
一時之間，兩個男人，卻顯得有些傷感了。
「算了，都是男人，別的不說了。走吧，這是我的副手小劉，讓他送你回去吧，送到海連吧。」
其實王連很清楚，從雲這一回去，自己基本上就不可能看見他了，只是，自己會不會步他的後塵呢。
也許吧。
王連突然想起了當年自己替李治擋劍的場景，如今想想，當時的自己，當真是傻的很，貴妃娘娘的劍，自己算是白受了。
漂浮在天空上，從雲沒有一絲興奮。天上的風很小，柳柔兒依舊是小鳥依人的模樣。
「雲，你的名字，與這裡很相稱啊。」
柳柔兒笑著說，她的心情很好，並非是因為第一次飛起來，而是因為要回家了，要離開這裡了。
從雲點了點頭，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只有自己的妻子，即便是皇帝，也不是他的親人，當然，是他的恩人。
「柔兒，我們回去以後，就會吐谷渾。小劉，不能將我們直接送到吐谷渾嗎？」
小劉是個很靦腆的年輕人，但靦腆當中，透著那麼幾絲精明。
「當然不行了，一是燃料不夠，當然，加一次就可以飛到，但你確定不需要見皇上嗎，最起碼，應該見最後一面吧。」
從雲沉默了，他不清楚自己的心裡，到底是擔心多呢，還是期待多。
他擔心皇上，也期待皇上，他想看到皇上知道了自己的選擇的樣子，雖然，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但他依舊想知道，皇上到底會怎樣對待自己。
不過小劉說的話，確實是有道理的。自己確實應該看皇上一眼，畢竟多年的交情，不是說斷就斷的。
這是一個無奈的選擇，雖然兩個人之間神交了太久，可是從雲知道，他是從雲，而對方，是李治，是永徽皇帝。
身份，成了兩個人之間不可逾越的障礙。而兩個人之間，也永遠不可能推心置腹。
相信見到皇上，他會很驚訝的。
從雲不確定王連會不會給皇上消息，不過他倒不希望皇上會這樣做，他想看看皇上吃驚的樣子。
「雲，回去了。」
從雲擔心的看著柳柔兒，她的精神雖然亢奮無比，但從雲卻越來越擔心，她的精神最近總是時常，畢竟她曾經受過太多的刺激，他有些後悔，不應該帶柳柔兒來東瀛，可如今後悔也沒有用了，他只是希望柳柔兒回到大唐的土地之後，能迅速的好轉吧，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的生活。否則，他的後半生，也就沒有任何活著的意義了。
「柔兒，放心吧，馬上就到了。」
從雲柔聲安慰著她，哄著她入睡，那輕柔的動作，完全與他鐵血殺神的名稱不相稱。
「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小劉笑著說。
從雲不置可否，這個稱呼，他可是第一次聽到，殺人也算是有趣嗎，當然，對於王連那些變態的手下人來說，也許殺人，的確是比較有趣的事情。
「你們每天飛在天上，不會感覺到瘋狂嗎？」
從雲反問道。
小劉沉默了半晌，才回道：「這就好像是你每天都在殺人，其實習慣了就好了，不是嗎，當我們從野獸進化成人，花費了千百萬年的時間，可從人退化到野獸，卻僅僅需要很短的適應的過程。人本來就是很容易適應環境的嘛。」
小劉試圖闡述一種全新的哲理，不過在從雲聽來，他的話，多少還有些變態。
不過這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因為他不在關心這些事情，不在想這該怎樣去殺戮，他決定忘掉從前的自己，忘掉自己從前的記憶，做個新生兒，迎接自己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