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永遠的輝煌 三二四、教育 文 / 祈水

    三二四、教育

    長安自古就鍾靈毓秀，巍巍古城，總是有著一種滄桑而古老的意蘊。而坐落在長安城左旁的翠微山，則更是山清水秀，雖然長安所在的地帶的氣候並不是很好，但翠微山上，卻依舊是四季常青。

    以前李治總是習慣於在翠微山的翠微宮小住，這座行宮，李治是格外的喜歡，但最近因為煩心的事情太多，而且他的時間也不多，所以根本就沒有機會來這裡。

    至於高茫，卻是不曾來過幾次，這裡畢竟是皇帝的行宮，李治也並不是大公無私的主，自然希望能保留自己的一方淨土，畢竟皇帝也要有自己的私生活，住在皇宮之中，簡直是個巨大而無形的監獄，整個京城那種沉重的氣韻，總是壓得李治喘不過氣來。

    而來到翠微宮，李治總是能從許多天的煩躁之中，舒緩出自己輕鬆的心情來。

    翠微山並不怎麼雄偉，大卻是一座好山，山中流水淙淙，坐落在山腰的長安書院，與坐落在山頂的翠微宮，相映成趣，形成了大唐兩道最著名的風景線，而其中長安書院則是佔據了天下文化之翹楚之勢。走進書院，就能感覺到大唐的一種濃厚的文化氛圍，而至於翠微宮，則給人一種神秘而崇高的感覺，就如同它高高在上的位置一樣，他的存在，就是讓普通百姓頂禮膜拜的。

    此次陪同李治出遊的，除了高茫之外，值得一提的，就是張行成的孫子張立，還有此番剛剛隨長孫無忌進京的長孫朱蘭。

    當然，長孫朱蘭與長孫無忌的關係，李治是一清二楚的，這次將他叫來，卻不是李治的原因，而是高茫的意思，當初李治也曾經說過，人員都是由高茫來組織，本來李治也沒有打算在這次出行之中，在談及政事，但高茫卻講長孫朱蘭帶來，所以李治不得不說幾句，這也就是當初為什麼高茫會有此一問的原因，而從這件事情的始末來看，其實是高茫在暗示著什麼。

    當然，這次的隊伍當中，最多的，卻是孩子。

    別看大人僅僅來了這麼幾個，但孩子卻著實來了不少，單單皇子，就來了五個，而高茫的一個女兒，以及長孫家的三個孩子，若非還有不少宮娥伺候著，李治都可以開幼兒園了。

    「父皇，我什麼時候，才能在這裡讀書啊。」

    李鴻羨慕的看著遙遙在望的書院，剛好是清晨，山上的霧氣還沒有散盡，迷霧中的書院，儼然有一種飄渺仙境之感，讓人覺得，這裡是人生的聖地，精神的殿堂。而也難怪李鴻羨慕，這裡不僅僅代表著大唐的最高文化，而且還有著自由與開放的書院精神。身為皇子，做期盼的，也許就是這幾個字吧。

    李治有些愧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對於教育的問題，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在考慮了，當初設立長安書院的目的，僅僅是讓全天下的讀書人，有一個崇拜嚮往的地方，進而促進大唐的科舉事業的發展。當初的長安書院，實際上幾乎等同於黃埔軍校這種進修的地方，因為只有考上了三甲的人，才有資格進入書院學習。

    在後來，書院也陸陸續續的開辦了更多不同的學習方向，而生源的錄取，也從科舉考試開始延伸到春秋兩闈。後來又採納了舉薦制，更是讓全天下的讀書人，都有了機會。但即便是如此，書院依舊是成年人學習經驗的地方。

    而對於大唐的教育計劃，李治並沒有太好的想法。當初他不想照搬應試教育的模式，這種教育模式，有太多的弊病，但李治思前想後，卻也定不下來，雖然應試教育，有太多的弊病，但不可否認，它的存在，讓當初新成立的中國在短短的一代人的時間裡，就讓絕大多數人擺脫了文盲的困擾，更是讓整體國民素質，有了本質上的提高。

    可以說，應試教育的好處，就在於兩個字，普及，它能夠將整體國民的文化水平，都提升到一個相對的水平高度上，但他的缺點，也非常的明顯，那就是無法將文化提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可以說，應試教育就是以絕大多數人的成長，換取了一部分原本應該成為尖端人才的人。

    而從實際的角度出發，大唐如今最缺少的，就是這種整體的素質提高，這對於如今剛剛崛起的大唐，格外的重要，只要大唐的國民有了統一的思想高度，就意味著這個國家，絕對不會垮。李治明白，一個朝廷，一個政府在過於強勢，也僅僅是一代，甚至是更短時間的事情，而對於浩瀚的歷史來說，其決定性因素的，卻是人數最多的百姓。

    中國自古戰亂頻繁，多少次都是舉國之戰，十室九空，更是常有的事情，可這樣打了幾千年，卻不曾有過文化的大斷層，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但從李治的角度來看，他更明白，這是因為中國歷史悠久的文化，只要還有人記得這種文化，這個民族的靈魂，就永遠不會破滅。

    李治並沒有在大唐普及義務教育，可以說，李治這麼做，是下了很大決心的，當初對於教育模式的選擇，李治是煞費苦心，而如今大唐主要的教育模式，依舊是走高層路線，由高到低的向下輻射，至於效果如何，李治也不得而知。

    當然，李治依舊是將大唐的小孩子的教育，抓的很緊，也許這種教育，並非教授什麼知識，而是教授做人與成長的道理，而李治的方法很簡單，直接向各個道府的布政司下令，每年都隨即抽查各自州府的孩子的文化素質與心理成長情況，至於如何提高，則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雖然這樣做，有很多壞處，但這麼多年，著實讓李治找出幾個絕妙的法子來。

    一直以來，李治都信奉，群眾的力量，絕對是無窮的。

    「皇上，我們也想來，可以嗎？」

    長孫家的最小的孩子，怯懦的說。

    雖然他還小，不懂得大人之間的利益紛爭，但依舊從直覺上，絕對自己與李鴻本質上的差別，所以說起話來，也多少帶著一點的怯懦。

    「當然可以。」

    李治隨口答道。

    長孫朱蘭面色一喜，這可是皇上第一次正式承認長孫家的地位，他真想好好把信兒抱在懷裡親一口，這孩子，真是會說話。

    而李治並沒有在意這件事情，實際上如果長孫無忌知道了，也絕對不會吃驚，既然李治已經將長孫無忌留在了京城，自然是不會對長孫一族怎樣了，而實際上他也從來沒有對他們怎麼樣，只是在明眼人眼中，都明白，這是一種不能明說的壓迫。

    在長孫朱蘭看來，皇上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意味著，長孫一族，終於有了再次問鼎朝廷的資格，因為在他的眼中，長安書院，原本就是為朝廷培養各種官員的地方。

    他不明白的是，從長安書院出來的人，僅僅有一小部分，在朝廷之中為官，而更多的，則是投入了各種事業當中去，只不過朝廷上，對於這些人的保護，是非常嚴格的，很少會有人知道罷了。

    實際上，這些人的自由，並沒有被限制。但卻都被或多或少的下了封口令，很多話，都是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一般是不能與普通百姓說的。

    「我們進書院嗎？」

    高茫問道。

    李治看著這些孩子希冀的眼神，略略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說：「好吧，就進一次，不過孩子們，這裡可是讀書的地方，所以不可以大聲吵鬧哦，否則會被趕出去的，這裡朕說了可不算數哦。」

    小孩子，當然不會考慮李治的話真假與否的問題，因為他們的大人也都沒有否認，況且他們本身對這個地方，就有著一種先天性的崇拜，李治的話，自然沒有哪個孩子趕不相信。

    而實際上，並非李治說話不算，而是李治不能無故的干涉書院的正常運作，這不僅僅是在書院，大唐上下，都有這樣的規定，不一定你的官大，你就可以全權的管理你手下的官員，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對於非正式的命令，官員都可以拒絕接受。

    即便是皇上的話，也不能例外。

    而皇上一般的命令，也就那麼幾種形式，聖旨，詔書，口諭，批閱等等，而其中，口諭的自由性最大，卻也最不具有權威性，一般李治是很少下什麼口諭的，只要是正式的命令，都會通過聖旨的方式。

    清晨的陽光懶散的灑在眾人的身上，伴隨著陸續來上課的人，長安書院，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