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章 其人之道 文 / 同舟共濟
然有太陽傘遮著，可坐在烈日底下幾個小時，李子全齡的人還真有些吃不消了，心裡琢磨著楚平也是壞胚子，就不會將這些桌子擺到市場裡面去，那裡面可是沒太陽。
集中的接待了一批人之後，接下來就是好久才來一個人，李子全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強忍住聽取了完一個群眾的意見後，快十一點了，眼看著沒人來反映情況了，李子全就清清嗓子準備發話了。
「一丁同志，楚平，縣委多次強調，天大地大不如老百姓利益大，這是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不解決好老百姓的問題，不維護老百姓的利益，就是對老百姓真正的不負責任。」李子全語重心長的告誡，「這些日子，無論是信訪局，還是縣紀委，有關批發市場和坤平村的來訪來信很多，這也是我今天為什麼要來的原因。」
楚平和白一丁連忙帶頭做好記錄，不停的點頭。
「群眾反映的問題，我們要重視。」李子全繼續說，「這幾年，湖山發展經濟做的很好，但在解決老百姓困難，特別是解決群眾反映的問題上，像年初趙和事件，這都反映在這些工作上，你們還做的非常不到位！」
楚平聽出了李子全說的這個非常不到位以及他的語氣，就知道他是在點名批評湖山，雖然心裡不舒服，可人家是縣委副書記，只得點頭說我們努力還不夠，請李書記指示。
李子全繼續作著指示，楚平和白一丁依然站在那裡點頭表示馬上改正。看看訓斥的差不多了，李子全朝身後縣委辦副主任使了個眼色，準備撤退了。
「領導，我們要求退包！」正在李子全還要繼續發表指示的時候，批發市場裡一群經營戶排著隊走了出來，朝李子全叫。
退包，這是南湖一種特定的說法，相當於是廢除合同。針對批發市場的事情來說，那就是經營戶要接觸合同，退出承包，不當這裡的經營戶了，這對於市場來說可是大事情。
特別是這種幾十個經營戶群體退解除合同的退包事件，如果處理不當是要引起更多經營戶退包的，這樣對市場的經營那可是最大地打擊了。
這幾十人朝著李子全和到場地領導叫了起來。大聲呼喝要求退包。這聲勢還是很浩大地。
楚平看了一眼侯兵和李嫣紅。連忙張羅著去讓經營戶們別叫嚷。
「楚鄉長。這事情您別管。這事情和你們沒關係。現在縣領導來接待上訪。我們正好向領導們反映情況。」帶頭地那個經營戶很客氣當著李子全地面。和楚平說。
「老闆。為什麼要退包？」李子全心裡很高興。白一丁地活動能力很強啊。最好將這事情鬧大。說不定諸葛秋林會因為這事情。丟了縣長地位置。
「你是縣委書記？」帶頭地那個四十多歲經營戶。聽口音應該是江浙一帶地人。「說話能不能算話？」
這話一出。李子全就有些尷尬了。
「這是我們縣李子全副書記，縣裡連公安局都歸他管，你說說話能不能算話？」白一丁看了笑容有些凝結的李子全，連忙介紹。
白一丁本來是要介紹李子全就是縣委書記地，想想還是加了個副字，聽說這李子全和李雁子書記兩人近日關係有些微妙，自己還是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好。
「能說話了算，我們就和你反映情況，不然我們直接去找縣委書記，再不行我們去找市委書記。」那漢子嚷著說。
「老鄉，你說，有事情只管說，慢慢說。」李子全尷尬的笑了笑，這漢子說話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還要不要我們做生意了？」那漢子朝李子全說，「縣裡這個局，那個局，今天來檢查，明天來挑毛病，把我們地客戶都嚇跑了，是不是不想我們做生意了？」
接著，這幫經營戶就七八舌的一擁而上，圍著李子全，這個訴說昨天工商局來檢查，無故罰款。
那個說衛生局的來找麻煩：「這書記，你評評理，你說我們一個賣籮卜的，要這麼衛生幹嘛，蘿蔔回去了還要洗了煮著吃地。」
「你還買籮卜的呢，我買啥的，我賣的給豬吃的蕃薯，那啥啥帶大帽子的，前天說我們地蕃薯太小個了，怕影響養殖戶的豬長不大。」一位五十多歲地外地大爺朝李子全嚷嚷的說，「人家養殖戶就要小個蕃薯，憑什麼你帶個大帽子就說不行，還不是我們沒孝順他老人家。」
「你說要要不要人活了，連什麼計生委地都要來查，還說什麼，什麼，要查我們批發的南瓜有沒上過環！」一個四十多歲地中年婦女朝著李子全唾液飛濺的繪聲繪色的講。
大姐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一起哄笑起來。
李子全聽了這話一臉迷茫，不知道這話啥意思，是這婦女來找自己的茬呢，還是計生委真的來批發市場找過南瓜的~子。
白一丁也一臉茫然，這事情他也沒聽說過。
「李書記，計生委的還真來過，那天這位大姐就到鄉里說過這事情。」楚平無奈的在李子全耳邊說，「我還以為她說笑的呢。」
這下李子全覺得有些不對了，這事情可是越搞越有問題了。要真的這麼多人因為這些事情退包，那傳出去就成了笑話，李子全雖然是縣委副書記，但對於這種事情他還是清楚的，看著七八十個人圍著他就有些慌了。
「大家不要激動，李書記就是來幫批發市場解決問題的，你們反映的問題，讓市場管理處整理成報告了。」楚平看看效果差不多出來了，就揮手讓大家不要鬧了，「這樣鬧下去成何體統，也解決不了問題，你們要相信政府，相信李書記。」
「相信個屁，來查南瓜有沒上環的也是政府！」不知道誰在人群裡吼了一句。
「李總，這事情還請你疏導疏導，這樣鬧下去不是辦法。」楚平轉頭和李嫣紅說，「他們剛才提的問題，我看還是麻煩你整理一下，以書面報告的形式，請李書記指示。」
到這時候，李子全才明白，這批人來鬧事不是他所
而是來和他作對的，但是這戲他還是得演下去，看了丁，表情嚴肅的和白一丁說：「一丁同志，楚平同志，從大家反映的情況來看，批發市場的問題很嚴重了，我建議湖山成立以白一丁同志為組長，楚平同志為副組長地專門調查小組，對這些事情進行專門的調查。」
白一丁連忙點頭表示好，楚平卻為可置否。
其實李子全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指示湖山鄉成立一個以白一丁為首的所謂領導小組或者調查小組，專門來接管批發市場。
這話說完了，來地目的達到了，李子全就想著要撤了。
讓李子全和白一丁沒想到的是，這七八十個經營戶，並沒攔著李子全，而是冷眼看著李子全帶著縣委辦、公安局等人離去。
送走李子全後，回到鄉里白一丁就召開黨委會，專門落實李子全的指示成立批發市場調查小組。
會上，楚平並未發表任何反對意見，這調查小組的人事安排，也一切聽了白一丁地。
開完黨委會，楚平拉上李艷，匆匆的趕到批發市場，和李嫣紅碰頭後，拿了早已準備好的材料就直奔縣城。
「楚平，去縣城幹嘛？」李艷明白楚平地意思，但她還是假意的問了一句。
「李艷，這批發市場的事情，你是清楚的。」楚平見李艷叫他楚平，也沒叫他李書記，「再這樣鬧下去，批發市場地經營戶一旦群體退包，就會造成很壞的影響。」
「這幫人也是的，沒事情來查啥呢。」想到那中年婦女說計生辦來查她家買的南瓜有沒上環的事情，李艷就覺得好笑。
「據我所知，南江和南平，都準備建相應的批發市場，南江縣地辣椒批發市場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楚平知道李艷想啥，暫時不和他解釋這個事情地來源，而是繼續和她說自己拉她一同去找李雁子的目地，「如果坤平蔬菜水果批發市場出現大面積退包，這事情一傳出去，各的蔬菜商販對南湖地批發市場就會有看法，這兩年好不容形成的口碑，凝集的人氣就會迅速化為烏有，那就正好給南江和南平批發市場機會。」
「嗯，再這樣鬧下去，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李艷翻著手上的報告說。
「所以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去向李書記匯報批發市場的情況，你是分管政法工作的副書記，批發市場經營戶和工商局工作人員打架是由你專門負責處理的，對這些事情的起因前後你最瞭解。」楚平這是給李艷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行，我們一起去，你匯報我補充。」李艷想了想，看了看窗外，點頭和楚平說。
車子出發之前，楚平給李雁子的秘書小肖打了個電話：「肖秘，我是楚平。」
肖沒和楚平客氣，態度也算可以，很正常的說了一句：「你好，楚鄉長，有什麼事情，請指示。」
「我和我們鄉的李艷副書記，想和李書記匯報些工作，你看李書記是否有空？」楚平知道自己現在招李雁子匯報工作，李雁子不一定會有時間，但加上一個李艷，這情況就會不一樣一些。
「李書記下午沒安排，我去請示請示李書記。」小肖心裡琢磨，楚平拉上李艷這是啥意思呢。
李雁子最終還是答應了楚平和李艷去匯報，楚平掛了電話，連忙讓小林往縣政府速度加快一些。
一路無話。
「楚平，這麼風急火急的有啥事情？」從心底裡對於楚平，李雁子還是很喜歡的，「小肖，給楚助理和李艷泡杯茶。」
楚平接過小肖遞上來的查，客氣的謝了謝他，就開始匯報起批發市場的工作起來。
一邊匯報，一邊將李嫣紅準備的材料遞給李雁子。
李雁子接過材料，並沒翻看，而是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楚平，聽楚平匯報，臉上也沒有任何變化。
「李書記，事情就是這樣的，要真是出現經營戶大面積退包的情況，這對於鄉里和縣裡來說，都是很大的損失。」楚平一直在陳述事情，只有這最後一句帶了一點評論。
「真是這樣？」李雁子點了點頭，一手翻看李嫣紅準備地報告，一邊拿起筆在上面畫幾下。
「基本情況是這樣的。」李艷知道李雁子是在問自己，就挺直胸脯說。
「楚平，這事情我知道了。」李雁子看了看表，站起來說，「市裡工商局來了檢查組，我得去露個面，今天先到這裡。」
李雁子這態度讓楚平有些不知所措，可也只得站起來告辭，剛走到門口，李雁子卻朝楚平說：「楚平，這事情不管怎麼樣，絕對不能出現大面積退包的情況，具體工作你去做。」
這話又讓楚平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楚平知道，批發市場經營戶退包，那不是李雁子想看到的。李雁子有這個態度，那就好了，看來自己這步棋走的還算是對地。
自從楚平和李艷去和李雁子匯報後，這批發市場就清淨了許多，其他各行局來檢查找茬的人基本沒有了，只留下工商、衛生和稅務這幾個局的人，不定期的到批發市場晃悠幾下。
當然，經營戶退包的事情，再也沒人提起過了。
也知道李雁子是通過什麼形式，向李子全和各行局頭頭們傳達他地意思，也不知道李子全和白一丁還會有什麼行動。
但至少有一點，批發市場清淨了，大家又可以正常經營了，這一點是楚平和經營戶們最希望看到的。
「李艷，謝謝你。」為了這事情，楚平真心設宴謝謝李艷，舉著酒杯，楚平喝得臉紅紅的說，「想做些事情，真地很難啊。」
不過，從這事情上來看，楚平也清楚，這次李子全和白一丁這一系列的小動作，並沒有經過李雁子同意，或者說李雁子根本就不知情。
「楚平這人到底怎樣？」
一個週末南州市某度假山莊的溫泉裡，他憐愛的撫摸著李艷順滑地後背問。
「是個想幹事，能幹事的人。」李艷停頓了好一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些不知道怎麼回答，想了想還是用了這個中性的
「現在缺的就是做事的人。」
「能幹事情地人多啊。」李艷畢竟在縣委辦呆過，對南湖各鄉各行局的頭頭腦腦還是有些清楚地，南湖官場能幹事情人還是有些的，只是她心裡還有句話沒說，這些能幹事地人，大部分是夏聞天和周憲國的舊部，或者是四大金剛地人。
實際上，李雁子到南湖這麼些日子，還沒有局勢完全掌控在自己手裡，這裡有兩個關鍵，一個是諸葛縣長和他不對頭，一個是李子全和他同床異夢。
「李子全是不是想當縣長？」李艷突然問。
「以他的資歷，也早該扶正了。」
「可怎麼？」李艷回頭奇怪的看了看他，他這是啥意思，難道說他也希望李子全當縣長。
「想是一會事，有資歷是一會事。」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直到慢慢的水波凌動，一陣嘩嘩的聲音響起。
「你真棒從溫泉裡出來之後，李艷由衷的說。
「你也很棒。」那人輕輕的拍著李艷圓潤的『臀』部，帶著滿足的微笑，任由李艷伺候他更衣。
「要是由你和白一丁搭班，有把握嗎？」李艷正給他穿內褲，還俏皮的在某個正在打瞌睡的小東西頭上彈了一下，他卻突然提起這樣一個話題。
「沒。」這是李艷的直覺。
「哦。」
「和楚平呢？」
「會好一些。」李艷不知道他這話是啥意思，難道他想動湖山的班子，可自己也剛從辦事員升任鄉黨委副書記啊，「不過楚平在湖山老百姓種的有了一定的威望，要想蓋住他的有些難。」
「楚平這蔬菜種植還是走對了。」那人自言自語的說，「對這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蔬菜種植，是真的富民之路。」李艷已經給他穿好了衣服，就從後面摟著他，將頭靠在他堅實的後背說，「楚平搞批發市場也在點子上，兩者如果都能做大，無論是湖山還是對縣裡，都是一個很好的發展模式。」
在李艷和那人**的時候，楚平也正和諸葛縣長一起，不過兩人並不是在什麼度假山莊，而是在諸葛縣長家地書房裡。
「明天你和我去一趟南州。」諸葛縣長和楚平聊了一個多小時，人有些疲憊，這些日子來諸葛一直忙於應付協調政府這邊的各種繁瑣事務。
「要準備什麼嗎？」楚平不知道諸葛縣長要和自己去南州幹什麼，試探性的問了問。
「準備3萬塊錢吧，先放著，用不用到時候再說。」
「嗯，那您先休息，我回去準備。」楚平看出諸葛縣長已經很疲憊了，就站起身來告辭。
從諸葛縣長家裡出來，楚平也感覺到分外的疲憊，坐在車裡不知道是回湖山，還是留在縣城好。
「小林，送我回家。」這些日子，忙著對付批發市場的事情，已經好久沒見宋麗春了，家裡還有幾萬塊錢地現金，也不急著去讓老金取錢，楚平決定還是留在縣城過夜。在楚平的口裡，縣委辦分的那套房子，是他的家裡，湖山鄉那只是他的宿舍。
車子經過宋麗春家門口地時候，楚平發現宋麗春家的小洋樓一片漆黑，不知道宋麗春是睡了呢，還是正坐在黑暗裡發呆。
林開著桑塔納回湖山後，楚平這才將門窗關好，拿出大哥大，給宋麗春家裡的座機撥了一個電話。
「姐。」電話接通了，楚平輕輕地叫一聲，「睡了嗎？」
「在床上，沒睡。」宋麗春輕輕的回答。
自從司馬去了之後，楚平和宋麗春之間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很多，畢竟宋麗春是剛喪夫的寡婦，能少碰面還是盡量少碰面地好。
「你在家裡。」宋麗春握著電話，兩人沉默了好久後，她才問了這樣一句話，這些日子來，兩人之間基本上都是靠電話，楚平原本每天給家裡打一個電話的習慣，已經改成了一個星期打一個電話，現在反倒成了一兩天給宋麗春打一個電話了。
當然，這打電話的時間是大有講究的，楚平並不選在晚上，大部分時間是選在白天，這樣即使有人發現了，也能用工作方面的聯繫搪塞過去。
「想你了。」楚平就說了三個字。
「我也是。」
「淡霞調到南州市接待辦了，特區那邊沒人，要麼你去特區呆一陣子？」想起上個月淡霞給自己打電話，說她已調任南州市委市政府接待辦駐特區辦，縣裡還沒選定去特區接替淡霞的人選，司馬過了一陣子，宋麗春一直走不出這個陰影，所以楚平建議她去特區呆一段時間，這樣能散散心，換個環境有些東西就更容易沖淡一下。
「嗯。」
宋麗春也有這樣地想法，淡霞也和她說過此事，而且推心置腹的講了她幾次勾引楚平地事情，最後淡霞說：「無論是為了你好，還是為了他好，你都應該借這個機會到特區來呆一段時間。」
後來杜欣也給宋麗春打了電話，自然也是勸她到特區去住一陣子，散散心好好療養療養一下身體。
一直沒下定決定，是否要去特區。
如果說不想去，那也是假的。
如果說想去，那也是假地。
其實對於宋麗春，是又想去又不想去。和司馬好歹也是青梅繡馬，多年的感情，如果就這樣去了，那也說明從此以後，她宋麗春要開始新地生活，司馬將只是她生命裡的一個階段。
如果不去，宋麗春也有些猶豫，要是繼續呆在南湖，那自己就得夾著尾巴，哪怕和楚平有半分親密舉止被人發現，那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楚平，都將是很大的影響。
可在宋麗春心裡，覺得自己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力，雖然對於別人來說，和楚平這樣下去並不是最好的結局，但對於她來說已經很幸福了，她希望這個幸福能持續到她人老珠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