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七章 第七節 驚天之秘(2) 文 / 金龍魚
拂曉。
坐在張太常面前,王錚注視著張大天師,說道:
「張真人,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看如何?」
張大天師張太常凝望著王錚深邃幽深如同黑洞的一雙眸子,心頭念如輪轉,王錚在拿到喬治·庫克大祭司托德魯伊法師安東尼·哈維轉交的硅晶球之後,馬上撇開眾人,和古鳳、柳婷兒兩人一起另辟秘室商討要事,直到現在剛剛出來,那硅晶球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消息讓他們如此的重視呢?
張天師微微一笑,他自然清楚,在秘議合計了這麼長的時間之後,王錚第一個就找上了他,那絕對不是一件簡單輕鬆的事,肯定關係重大。
「哈哈,固所願爾。道友但說無妨!」
「張真人,如果王某沒有看錯,真人應該是龍魂的長老吧!」
「不錯!我是首席祭司長老之一!」
「那好!真人既然是龍魂的核心成員,我們王者集團希望通過你能夠緊急約見貴方高層,商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項!」
張天師略一思忖,道:「我有一個問題,喬治·庫克大祭司是什麼人?值得你如此重視?」
「喬治·庫克大祭司是遠古瑪雅祭司的最高領袖!」王錚回答道。
「瑪雅祭司現在不是由盧威·遜曼擔任大祭司的嗎?」張大天師疑惑的問。
「哦,喬治·庫克大祭司傳承的是另外的一支瑪雅祭司源流,實際上瑪雅祭司在最早出現的時期是一整體,後來因為理念上的歧異,祭司們發生了分裂,變成了兩派。我們通常所知道的盧威·遜曼這一派原本是瑪雅祭司分裂後的一支而已,喬治·庫克大祭司這一支幾乎不為人所知,因此一般就以為盧威·遜曼這一支代表了瑪雅祭司,其實不是這樣的。而且令現代考古學家們一直大惑不解的瑪雅文明消失之迷,也和瑪雅祭司內部的分裂有一定關係,說來那就話長了,以後若有機會還是讓瑪雅祭司們慢慢的給你細說從頭吧!我在這裡先透露一點,其實瑪雅祭司並非源自地球,只是後來揉和了美洲的原始巫覡術法,慢慢地演化成現在的模樣。我知道真人你有無數的疑問,不過瑪雅祭司、印加神官、以及歐洲德魯伊教徒等少為人知的秘密教門,他們之間的關係錯蹤複雜,一時也說之不清,日後你就清楚了。」王錚解釋道。
張太常知道王錚不想在目前解釋太多,於是點點頭,道:「這樣吧,我以最快的聯繫方式聯繫眼下的輪值長老和目前在國內的所有其它首席長老,你看行嗎?」
「好!地點嘛,就定在蘇仙嶺的道家第十八福地內。」
聞言,張大天師不由一愣,忍不住說道:「那裡自宋代以後雖然名列道家第十八福地,不過荒廢已久,而且由於封禁的陣法古怪無比,威力莫測,千餘年來沒有聽說有誰能進去啊!」
「放心好了,我會有辦法的!此次事關重大,那裡不虞被普通人覺察,而且正好有一個比較廣大的空間,方便我們活動,再恰當不過了,否則幾十號人不論在哪兒都多少會有些扎眼!」王錚自信的道。
***
北京香山腳下。
龍魂集團情報分析和指揮中心。
大廳內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兢兢業業,聚精會神的忙碌著,尤其現在集團內高層的多名長老破天荒地齊集一堂,更是不敢有半點輕忽,龍三長老、龍四長老、魂二長老、祭五長老……等等等等,除了龍三長老這個頂頭上司由於是情報方面的負責人,職責所在,大傢伙兒經常可以看到他以外,那些長老是多年難得在這裡露一次面的,現在幾乎都來了,可以想見是如何的重視今晚的會議。
而在會議室內,眾多的長老通過先進的實時偵察監視系統以及各種匪夷所思的術法,差不多是現場直播般的從頭到尾觀摩了千里之外的連場戰鬥,這會意猶未盡,互相交換著各自的看法、判斷、推測,一片的熱鬧喧騰,迥異於平時的安靜。
姬無傷看了看龍三長老,道:「老三,你這麼干會不會壞事啊?」
龍三長老笑了笑,道:「我們什麼也沒幹啊,只不過在這些人進來的時候,睜了隻眼閉了只眼而已,連借刀殺人都算不上,頂多是給王者集團他們製造了點小麻煩罷了,如果連這麼點子小風浪都扛不過去,王者集團又怎麼配和其它軸心集團叫板?我倒是蠻佩服濕婆集團、八重櫻集團、班德拉斯集團這三個二流集團居然敢跟王者集團玩這麼大的遊戲,嘿嘿,不過——二流的終究是二流,不敢直接向王者集團挑戰,卻在背後唆使別人來攪渾水,只怕惹火了王錚,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沒有那個正面挑戰的實力,就應該學乖一點,不要搞什麼陰謀詭計,否則,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最近幾天南美那邊頗不太平,十有**是王者集團對他們的逆襲反攻前奏,這一兩天大概就有準確情報過來了。」
『我真不明白,王者集團韜光養晦幹什麼,沒的惹得不開眼的傢伙動歪腦筋。』龍三長老搖搖頭,端起茶盅喝了一大口。
「這幾個二流集團的行動策劃人員應該說還是不錯了,只是陰謀詭計這東西是不能過於精密複雜的,過於精密,過於複雜,變數就越多,可靠性就差了,現實可操作的可能性就會下降,失敗機率與複雜程度成正比啊!除非陰謀的對象過於懵懂白癡,又或者是宋襄公那樣食古不化的蠢貨!你瞧,他們動用了無數人力物力有計劃的暗中把神聖教廷和血族以及空空神手宗的人引來對付王錚,其結果是三招兩式就被王錚化解了,神聖教廷的人成了王者集團手中將來對付教廷的人質,而血族和神手宗也被王錚恩威並施,誘之以利,脅之以威,敵人反過來成為盟友助力,深得兵法『勝敵而益強』的要義啊!難怪王者集團越戰越強,短短不過數年就從二流集團中脫穎而出,躋身於軸心集團之列!啊!——真是有點忌妒啊,我們當初費了多大的勁才達到如今的程度啊!」
龍四長老姬無傷笑道:「老三,你沒事歎什麼氣喇,軸心集團與二流集團的區別其實就在於謀略的層次不同,軸心集團雖然也少不了陰謀詭計,本身就是從使陰謀詭計起步發展而來的,但是層次到了軸心集團這一層,就必須以陽謀大略為根本了,建基於實力之上的全面均衡戰略才是屹立於軸心集團之列的保障。當然機遇也是很重要的,王者集團具備了成為軸心集團的充分而且必要的條件,然後又牢牢的把握住了當時難得的發展機遇,這才一躍而進從二流集團成為軸心集團。那些二流集團忌妒是忌妒不來的,以現在大勢而言,短期是沒有合適的機遇能夠讓他們產生質的飛躍了,這時候不按下浮躁的**,老老實實的打基礎,卻忍不住動著以陰謀詭計來打擊削弱王者集團,取代王者集團位置的心思,怕是連老家底都得搭進去!見勢不明,害之大矣!」
「說的是!不過,也說不定這是王者集團早就埋伏好的一著棋,現在藉此機會殺雞給猴看罷了!以王錚過往的記錄,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必然是大手筆的習慣,這幾個集團怕是要除名了!惹誰也別惹到王錚這麼個魔王凶神啊!人啊,很多時候就是忘性大於記性,王者集團崛起時的腥風血雨似乎很多人忘懷了!」
……
……
……
正聊天起勁的時候,張大天師的半身視頻圖像出現在會議室的大屏幕上。
現代的修真們大多數人在很多時候已經習慣於使用現代科技產品了,除非必要,一般不會隨便動用術法,出行乘坐飛機火車是常有的事,用個視頻通話系統也不足為奇。
當張大天師轉述了王錚要求緊急約見眾長老以商榷大事的意思之後,本來就已經熱鬧得很的會議室更加人聲鼎沸了,甚至不咬弦的長老之間還發生了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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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仙嶺。
王錚等人一行十幾號人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分成了三撥,全部遊客打扮,前後呼應,悠閒地朝著峰頂迤邐進發。
蘇仙嶺,原名牛脾山,為五嶺之一騎田嶺餘脈,山勢逶迤,樹木蔥蘢,空氣清新,有『湘南勝地『之譽,坐落在郴州市東2.5公里處,海拔526米,相傳漢文帝時蘇耽得道成仙於此,故稱蘇仙嶺。
時候尚早,王錚等決定先遊覽一番再作計較,於是張大天師成了免費的導遊,誰叫他是正一道的大佬呢?道家的典故比較熟嘛!
嶺麓玉溪山莊崖下的白鹿洞自然成了眾人首先的觀光之地,這是個石灰岩溶洞,洞廳軒敞,石筍、石柱和石鐘乳千奇百怪,比比皆是,又有清泉長流,映帶左右,眾人大多數是第一次來蘇仙嶺,不免新奇,問這問那的,七嘴八舌,搞得張大天師應答不暇。
『為什麼這裡叫白鹿洞啊?』
『傳說,在西漢惠帝四年,就是西元前191年啦,郴州東門有位潘氏姑娘,在河邊洗衣時遇奇而孕,於惠帝五年七月十五日在牛脾山桃花洞內生下了蘇耽,他就是後來的蘇仙。蘇耽出生後鶴覆鹿乳,不明白?哦,就是睡覺有仙鶴給他當被子蓋,餓了有白鹿以鹿乳哺育他的意思,所以後來稱此地桃花洞為白鹿洞了。』
『後來怎麼樣了?』
『呵呵,後來嘛,蘇耽長大後非常孝敬母親,聰穎勤奮,又得異人授以仙術,通醫道,識百藥,為民治病,造福鄉里。到了漢文帝三年(西元前177年)五月十五日,十三歲的蘇耽便跨鶴升仙而去。』
『哇,他好厲害喔!那麼年輕誒!』
「人傑地靈嘛!唐代道士司馬承禎所編的《天地宮府圖》,其中列名第二十一福地的馬嶺山其實就是此地,不過唐代杜光庭著的《洞天福地說》,又指此地為七十二福地中的『天下第十八福地』。到了宋代,北宋道士李思聰所編《洞淵集》更是將馬嶺山列為第十八福地了,此後歷代皇朝多有敕封。因為蘇耽在此得道,後人就改名叫蘇仙嶺了!」
『哦!』
眾人出了白鹿洞,拾級而上,行不遠既見石壁之上,有摩崖石碑赫然在目,字大若鬥,依崖建有綠頂紅柱的亭子,想來是護碑之用。
「呵呵,那就是所謂的三絕碑了。北宋詞人秦觀秦少游作的《踏莎行·郴州旅舍》詞,大文豪蘇軾蘇東坡題的跋,大書法家米芾的行書手跡,『秦詞』、『蘇跋』和『芾書』,時人稱之為『三絕』。到了南宋鹹淳二年,郴州知軍鄒恭將『三絕』翻刻在崖壁之上,人稱為『三絕碑』。」
張天師當先而行,一邊走,一邊娓娓道來,像個飽學博聞的教授學者,幾乎都讓人忘了他是統領三山符菉誅魔滅邪,威風八面的大天師了。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知何處。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郴江本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啊,這詞寫得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借眼前之景,抒不盡之情,既情有所繫,把對情人的深深依戀之情,寫來含蓄委婉,藏而不露,又把一腔貶謫怨憤宣洩得不落窠臼,淒婉動人,整首詞蘊藉豐厚,辭意並工,既照顧了意中人,又藉以抒發個人的不平,一語雙關,給人以多層次的啟示!多年之後再讀此詞,仍然令人詠歎不已,齒頰馨香,不愧號稱千古絕唱啊!」
卻是林紫纖曼聲吟詠,擊節讚歎,陶醉於詩韻詞意之中。
王錚立於身後微微笑道:「千載而下有知音,少游如今應無憾。沒想到啊,紫纖你原來對詩詞頗有研究嘛!這首詞妙就妙在末兩句,『郴江本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是全詞的靈魂所在,以這兩句收束全篇,言近旨遠,余意無窮,正是全篇詞韻之統帥,所謂的詩眼就是這兩句了!」
「上闋的『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也還不錯,情景淒婉,令人腸斷,」柳婷兒在一旁插口接道:「只是雖然有情有景,氣氛濃郁,但其意境主要還是囿於表象,不若末兩句意境開闊,直透精神,是為神來之筆了!」
前面的張大天師回頭哈哈大笑,似吟似唱道:「偷得浮生半日閒,論詩談詞樂逍遙。仙人跨鶴空留跡,且上蘇嶺觀雲松,。」(此為作者胡謅的歪詩,不押韻^_^!)
「咱們趕兩步,在催了哦!」柳婷兒嬌笑說道。
笑聲中,眾人登階而上,由白鹿洞至蘇仙觀,據說有一千七百六十級台階,兩側古松挺秀,枝葉如雲,所謂蘇嶺雲松是也,其枝葉皆伸向西南,民間相傳蘇母住在蘇仙嶺之西南時,其子蘇耽日夜思念,此情此景感天動地,蘇嶺雲松便將枝葉一齊指向西南方向,以昭示世人勿忘母恩。
不知不覺,眾人談笑間登上山頂,遊覽了翠瓦飛簷,巍峨壯觀的蘇仙觀,瞻仰了供奉的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蘇仙塑像,以及蘇仙觀內建於危崖之上的「屈將室」那是但凡自東北和台灣來的遊客必到的地方,一九三八年間曾經用於幽禁張學良將軍的一間陋室,窗外一棵幾百歲的丹桂樹,室內陳列簡陋之至:一張木版床,一張書桌,一把座椅,除此,別無他物。牆上,懸掛的據說是張學良將軍手書的「恨天低,大鵬有翅愁難展」條幅,把將軍當時的被勒令「讀書思過」心境表達出來,令後來參觀者唏噓不已。
因為龍魂方面的長老們尚未趕到,於是大家便四散開來,自由活動。
道觀之後危崖之前,有巨石突立,相傳是蘇耽跨鶴飛昇的跨鶴台,張天師四處轉了一圈,又轉回此處,卻見王錚獨自一人屹立危崖之前,若有所思。
王錚見張太常轉回來,淡然一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張真人,你看這蘇仙嶺並不甚高,卻也名聲在外,漢葛洪《神仙傳》、北魏酈道元《水經注》、宋李肪《太平廣記》、明《徐霞客遊記》、清蒲松齡《聊齋誌異》……全因為一個神仙的傳說啊,惹得千百年來文人墨客、香客信士紛至沓來,一代領袖***也和這蘇仙嶺的『三絕碑』扯上了奇妙的緣份,說是福地還真是有那麼一點意思呢!」
張太常哈哈笑道:「趨吉避凶,尋仙祈福,人之常情,只是常人不識與其祈福尋仙,不如求諸於己的道理,往往虛耗大好光陰,直是可歎也!」
「那是,神仙都是大忙人,自己的事都忙不完,哪有多少空閒,又哪有那個心情管凡夫俗子的閒事哦!神仙皆是自了漢,聖佛都是出世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等懂得了易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道理,庶幾可以無憂矣!」
相視而笑。
張太常注目王錚道:「貧道剛剛四處走動了一下,這福地的封禁之陣確實古怪,多達一百零八重,怎麼也看不出端倪來。道友可有什麼高招?」
「那是你想左了,鑽入了牛角尖,其實當初設置封禁的人只不過布下三十六重陣勢,後人雖然有增減,也不過七十二重而已,但是後來不知道是誰把這些封禁陣勢左右顛倒前後互換,然後再胡亂添加符咒、奇門,重新設置了一番,令得後來者摸不著頭腦,難覓其門而入了!」王錚提示張大天師道:「你想想看,一百零八這個數字!」
張太常疑惑的道:「一百零八?這是佛門的吉利數字,難道?讓我再想想,再想想——啊,怎麼會這樣?」
「怎麼樣?想通了?」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嘛?儒家的明堂九宮、周易八卦;道門的奇門遁甲和陰陽五行先天太極;佛法諸天、天龍八部、諸佛菩薩羅漢;——」
「正因為亂所以才讓人摸不著頭腦啊,人是很容易被自己的思維定式給圈住的,就好像那井底之蛙,看不到廣大的天地,只有從自己的思維定式裡跳出來,打破常規的思維模式,才能達到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自由世界!一般,都會以為這是道門的福地,怎麼可能有別門異宗的封禁陣勢呢?這麼想,永遠也別想看出其中的隱秘!超常規的事物,只有以超常規的方式應對才能解決!」
「我說啦,怎麼看怎麼彆扭,就是想不通問題在哪,原來如此啊!」
王錚哈哈一笑,隨即問道:「你們的長老應該什麼時候可以到?」
「很快就可以趕過來了!」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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