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章 第三節 雲綃門 文 / 金龍魚
午後。
巴黎第4區。
由巴士底、市政廳與共和廣場所圍成的瑪黑區。
王錚獨自一人從『巴士底』地鐵站往薔薇街方向走,沿途猶太教堂、猶太麵包店、猶太澡堂林立,還可以看到戴小圓帽、穿黑衣的猶太人,從門口畫有一顆星的猶太式公寓裡進出。
舉目望去,不少二戰後新興的建築與舊建築揉合在一起,歌德式、文藝復興風格交融。
瑪黑區,字面上的意思是『沼澤』,早年屬於巴黎郊區,一直到12世紀教會進駐前,都還是人煙稀少之地;13世紀時猶太人集中住在『薔薇街』,其後又歷經14世紀的反猶太聲浪,以及普法戰爭時整個區一度還面臨被毀掉的命運,到了1962年,巴黎才決定將瑪黑區的古跡予以立法保護,瑪黑區也因而得以完整保存下來,現在成為猶太人、同性戀、以及雅痞族的大本營;如果在入夜之後,這裡的小酒館更是人頭湧湧,笙歌不斷。
瑪黑區是巴黎高品味住宅區的代表,連商店都相當的雅痞,而畢加索美術館、巴黎歷史博物館更為此間增添濃厚的人文氣息。
王錚已經發出指令,命令『海市蜃樓』駐巴黎情報站和自己私人掌握的眼線網絡加強情報搜集工作,特別是加強搜集與神聖教廷、冥月邪宗、以及盧威·遜曼、君笑臥等人有關的情報,密切注意他們在巴黎的一切動向。
現在王錚要去的地方是『海市蜃樓』剛剛啟用的一個秘密聯絡點,在那裡的高級負責人將向他匯報有關情況,雖然『海市蜃樓』的高級骨幹王錚都瞭如指掌,但因為人員具體的配置提調以及任務分劃是柳婷兒的事情,就是王錚也無法預先知道他將要見到誰,但肯定是他所知道和認識的人。
實際上現在王錚已經在考慮如何更好的整合利用『空空神手宗』的情報資源了,眼下銀月心也已經按他的要求在搜集一切有關的資料。
從三條線上分別搜集情報,互相參照印證,綜合分析,將使王錚迅速準確的把握形勢,作出正確的判斷。
及時準確而且關鍵的情報在任何時候都是至關重要的。
***
弗日廣場是瑪黑區的精華所在。
這裡最早是法王亨利二世的豪宅,後來被剷平作了馬市,直到17世紀亨利四世才將這裡改建成商圈廣場,擁有巴黎少見的騎樓,成為他革新建築的政績之一。
弗日廣場是因為19世紀時拿破侖為鼓勵全法國第一個繳稅的省分──弗日省而特別命名。法國文豪雨果與蘇維妮侯爵夫人的故居就位於廣場之東側。
『海市蜃樓』啟用的秘密聯絡點距離弗日廣場不過幾步之遙,王錚在瑪黑區的街巷裡繞來繞去,甩掉了最後的一路盯梢者,閃進了一幢公寓樓。
兩長一短,反覆三遍,王錚輕輕的摁下了門鈴,然後靜靜的等待著。
門開。
一個充滿柔媚韻味的美女小嘴微張,驚喜的看著當門而立的王錚。
身上的紗質荷葉邊長紗裙剪裁得體,把女性美凸現得恰到好處,寬寬的,卷卷的荷葉邊,披瀉在女人的身上,輻射出足足的柔媚味道。
領口、前襟、袖口、裙邊,軟軟垂下的荷葉邊幾乎無處不在,讓人對女人的溫婉嫵媚生出無限的遐想,簡直願意永遠沉醉在這無邊的溫柔風情當中。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王錚故意說道。
如夢方醒,柔媚的女子連忙退後一步,赧然的紅暈浮上白嫩水靈的臉頰。
「啊,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害羞!」王錚在美女的耳邊低語,強勁的臂膀早已環摟在她的纖腰上,感受著腰身的火熱和輕顫。
「嘻」,耳邊傳來輕輕的笑聲,「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無賴!」
聞聲扭頭睇視,兩張笑意盈盈的如花嬌靨近在咫尺。
女人的微笑和女人的眼淚一樣,具有讓男人無法抵擋的殺傷力,《詩經》的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描繪出女人笑容的最高境界,面對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微笑,很少有男人還會保持著冷硬的鐵石心腸,絕大多數是趕快扯白旗投降,呵呵,溫柔窩多舒服啊,幹嘛和自己過不去?沒有那樣的蠢人吧!
王錚也不例外,在暖氣氤氳的室內,溫暖如春,在女人們溫柔的服侍下,脫下了風衣,摟抱著柔媚的女子舒服的斜靠在沙發上,一番手眼溫存之後,這才言歸正傳。
「婷兒怎麼把你們雲部調動到巴黎來了?」王錚問道。
原來『海市蜃樓』分支部門很多,除了在世界各地設有常駐機構,情報網絡覆蓋全球之外,尚有幾個秘密部門屬於柳婷兒直轄的機動情報力量,往往根據需要在一段時間內派出人員以加強在某地的情報搜集活動或者根據各部門的長期情報搜集計劃派遣情報小組獨立行動,比如風部、雲部、水部、影部等等就是這樣的部門。
雲部實際上是柳婷兒的師門——道門的一支「雲綃門」,當年王錚因故與柳婷兒勢成水火,一時火大之下,竟然易成女裝混入雲綃門,騙取了門主『寒月芙蕖』歐碧泉的信任,最後通過挾制歐碧泉,逼迫柳婷兒為己效力,再後來王錚不但使盡手段把柳婷兒變成了自己的女人,整個『雲綃門』也逃不過他的魔掌,被收納到王者集團的旗下。
剛才給王錚開門的便是柳婷兒的師姐,歐碧泉的五弟子高絲黛,另外兩女,一是雲綃門門主歐碧泉,一是歐碧泉的七弟子伊琳娜·宋,卻是個韓國與俄羅斯的混血美女。
當今的時勢,有點力量的秘密宗門都不再囿於一隅之地,而是盡力的向外發展,對於血統的觀念早就不甚固執和在意了,超越了國家民族的限隔,門下弟子未必都儘是本國本土本族裔之人,對於資質優秀的人才任何一個宗門都是希望盡入吾觳中,而不會過於在意其血統。畢竟血統天生,無可選擇,而精神信念則是來自後天的薰陶影響塑造,即以華裔而論,完全不識華夏文明的『香蕉』人(黃皮白心之謂,多少有些貶抑的味道)在歐美亞非在所多有,不足為奇。
雲綃門目前在全世界開枝散葉,傳薪繼火,門中雖然還是以有華裔血統的弟子居多,完全沒有華裔血統的弟子也不算少,在門主歐碧泉親傳的十一位弟子中,完全沒有華裔血統的就有三位,伊琳娜·宋即是其中之一。
「我們近期在南美的行動雖然達成了即定目標,但事後發現當時幹掉的是盧威·遜曼的替身,盧威·遜曼這條大魚早已金蟬脫殼不知去向,因此婷兒讓我們加強在歐洲的活動,其實我們雲部去年就從北歐調遣到西歐活動了。」
「哦。」王錚微笑著帶點**的目光放肆的打量歐碧泉,傾聽著她清泉一般的聲音。
歐碧泉簡約優雅的裝束,襯托出她的溫和優雅,沉穩含蓄,知性的優雅之氣,不蔓不枝,不妖不媚,暗藏著無法抗拒的高貴。
為什麼雲綃門的女子都是這樣的女人味十足,說不盡的柔媚婉約呢?寧靜,婉約,柔美甚至帶點兒微微的羞澀,古典悅目,惹人憐愛,暗暗的遐想中,王錚無端端的還想起一句詩來:「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真是天地靈氣所鍾,日月精華所聚啊,心裡讚歎著,王錚的目光可就不怎麼嚴肅了,最後在高絲黛和伊琳娜·宋別有意味的輕笑以及歐碧泉嗔怪的白眼瞪視下方才勉力恢復作為『老大』應有的正形。
如是,在眾美的環繞中,王錚仔細的閱讀分析『雲部』所匯總的情報,不時的就某一問題進行探討。
「現在我們大體上可以將盧威·遜曼可能藏身的地點縮小到很小的範圍了,接下來的搜索盡量注意不要驚動他。」
「是。」
「神聖教廷方面最近有較大的異動,只是消息封鎖得非常嚴密,我們暫時很難得到確切消息,從目前所有的側面資料綜合推測,我們判斷神聖教廷內部似乎在進行新一輪的權力變動,其上層權力結構在重新洗牌,有可能原來的一部分掌權者會靠邊站。真實的情況,應該在短期內就會揭曉了!」歐碧泉接著說道。
「你大概有幾成的把握作這樣的判斷?」
「五成。」
「五成?那已經很高了!唔,——我猜大有可能是教宗佔了上風。」王錚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頜,這個動作快要成為他的習慣性動作了。
「冥月邪宗方面的動向如何?」王錚接著問道。
「現在關於他們的資料很少,月系的蒼月、妖月露了一面就不知所蹤了,正在追查;邪系的『紅塵』君笑臥的隱藏地點我們已經發現了,看樣子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受了傷?呵,倒也是,和盧威·遜曼硬幹一場,不受傷才奇怪了,想來盧威·遜曼必定也是有傷在身了!」
王錚又查閱了好些資料,這時房間的電話鈴聲響起,歐碧泉起身去接電話。
不一會兒,聽完電話的歐碧泉走過來,對王錚說道:「倫敦那邊有點問題,需要我們過去支援。你看?」
微微一笑,王錚道:「公事要緊,該做啥做啥,不要管我。如果需要我出面,儘管說。呃,巴黎這邊你安排好必要的人手,對現在監視的目標一刻也不能放鬆。」
「好的。我會安排。」
王錚伸個懶腰,站起身道:「我也該走了。」
順勢擁抱了一下歐碧泉,狠狠的在她嫩白的臉頰上啄了一口,沒等她反應過來,王錚已經連同衣架上的風衣瞬間消失在房間裡。
「這個無賴!」
歐碧泉跺了一下腳,臉紅紅的罵了一句。
「你們倆個死丫頭,還笑?」
「嘻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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