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四章 文 / 小城山人
太陽早早的爬了起來，高高的掛天上，將光和熱灑向地面。這個時節的氣溫雖說不上炎熱，但對於那些仍舊穿著棉衣、平原上訓練的士兵們來說，還是有些難受的。
地面上有大量的士兵訓練，訓練的隊伍裡，士兵「黑炭」將棉衣領上的兩顆布扣解開，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陽，隨後又無奈的低下頭，看著站兩排隊列之前的張石頭，耳朵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他的訓話。
他們是圖海逃跑的時候投降的士兵，圖海率領滿清大軍回撤的時候遇到了李巖、高一功、李定國等人的華革命軍正規軍部隊，圖海手下的綠營軍漢兵們被十幾萬拿著快槍的戰士圍著幾乎沒有反抗就全都投降了，只有圖海帶著不到五千八旗士兵和兩千多水手乘船沿著運河向北逃去，這些散漫慣了只會搶劫的痞子士兵們連華革命軍的民兵們都不如，放回去又怕禍害鄉里或繼續投靠滿清軍，張華漢只好命令他們訓練，起碼訓練有素了以後也能當個民兵幹幹，總比當了土匪或投靠滿清強。
「你們給我聽好了！剛才你們那叫『正步』嗎？你們那叫螃蟹步！該邁右腿的邁左腿，該出左腳的出右腳，你們是想把我氣死啊？告訴你們！要是今天再走不出個樣子來，就別想睡覺，別想吃飯！什麼時候走好了，什麼時候再吃飯！」
張石頭說完頓了頓，「你們不要把這種隊列訓練當兒戲，這戰場上可是非常重要的！雖然你們現手沒有多少火器，但以後會給你們裝備的，到了那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
說罷，張石頭向士兵們靠近了兩步，「現你們已經不是滿清綠營軍的兵了！你們是華革命軍的士兵！不要再妄想過以前的悠閒日子了！你們也別妄想逃跑！實話告訴你們，就算你想跑也跑不遠，假如軍官沒有抓住你，那衛兵會抓住你的！假如衛兵沒有抓住你，那飢餓會抓住你的！假如飢餓沒有抓住你，那我會抓住你的！假如連我都抓不住你，等你回家你家人和鄰居也會抓住你的。」
聽到這裡，「黑炭」輕輕拽了拽站身邊的王三兒的袖子，低聲問道：「怎麼石頭喜歡說這句話呀？」王三兒望了望張石頭，見他並未望著自己這邊，便說道：「你不知道，這句話其實是趙之軒團長先說的，後來被石頭學了去，就成了他的口頭禪了。」「黑炭」恍然大悟，喃喃道：「原來如此」
張石頭並未將底下士兵的小動作看眼裡，現他的心裡很著急，其他被改編的圖海部隊都已經基本上開始了正常的訓練，而且已略有小成，但他的這個部隊卻嚴重的拖了後腿，讓他沒有面子的是，昨天的隊形比賽上，他的部隊得了倒數第一，成了全軍哄笑的對象，讓他別的軍官面前抬不起頭來。他為了挽回面子，只好加賣力的訓練部下，希望能快的揚眉吐氣。
張石頭望了望手下的這些比痞子還懶散的士兵，心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己廢了這麼多口水，也不知他們聽進去沒有，他現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那些華革命軍正規軍的長官們經常哀歎精兵難得了。
張石頭停了片刻，接著閃一邊，用全力喊道：「全體都有！準備正步走！」他將右手舉起來，望著部隊邊上的兩個鼓手，用力一揮手臂，喊道：「擊鼓！齊步——走！」望著那些走得亂七八糟的士兵，張石頭苦笑不得，他跟隊伍的後邊，不時的糾正著錯誤的步伐，並大聲的出各種聲音：「你，王三兒！邁錯腳了！」「你，『黑炭』！你走得太快了！離前邊的人太近！現你手上沒有槍，也沒有刺刀，當然沒事，但一旦上了戰場，你就這麼端著上了刺刀的槍亂走的話，非把前邊的人戳死不可！」
就張石頭跟自己部下的那群丘八折騰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張華漢正坐自己的帳篷裡，雙手擺弄著一個銅號，而他的面前則站著一名年漢子。張華漢擺弄了半天，問道：「做這麼個軍號得多少錢？」年漢子答道：「銅皮、煤炭、手工等等，加起來也就一錢多銀子，要是做的多的話，還能往下減點兒。」張華漢將號放嘴上，用力吹了吹。「嘟——」一聲響亮的號聲從帳篷裡傳出，將站帳篷外的兩名衛兵嚇了一跳，他們對視一眼，均微微一笑，因為這已經是張華漢今天吹出的第十聲號響了。
張華漢得到總部的消息，上無煙火藥和黃火藥的帶子彈殼的後裝步槍工廠和各種以蒸汽機為動力的聲場機器都已經配備好了，而且已經開始生產了，當後裝槍裝備部隊後，張華漢就開始用散兵線戰術和三三制配合作戰以及以各種現代化的作戰的方式來訓練士兵，以使他們能快適應這種全的戰術形式。但沒多久，一個問題也隨之產生，那就是散兵線的指揮沒有密集隊形那麼容易，以前所使用的鐵皮鼓和銅鑼等信號源對於散兵戰而言幾乎無效，這就需要一種的指揮工具。作為一個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張華漢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近代士兵使用的衝鋒號，想起了那「嘟嘟嘟」的銅號。
想到就做，張華漢就派人從附近找了幾個銅匠，命他們按照自己畫的圖紙製造銅號。經過幾天努力，工匠們造出了幾支樣品，送來請張華漢查驗，但這些樣品的聲音不是過於尖細，就是過於嘶啞，他只好再命他們試制。工夫不負有心人，今天工匠送來的樣品很不錯，與張華漢以前現代聽見的那種軍號的聲音很接近。
張華漢非常滿意，他對那工匠說道：「很好，這個就做得不錯。你這就把這個號帶回去，讓銅匠們照著這個來做，先做五個，要是好的話，我就給你們一兩銀子。」工匠聽了，高興的連連點頭，他像捧著寶貝一樣把那銅號捧了出去，張華漢則走到一張地圖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時候的地圖實是太粗糙了，不僅無法從圖上看出地形，而且也無法知道兩地之間的準確距離。張華漢倒是很想繪製一幅精確的地圖，但現顯然不可能，他也不會，看來只有等以後請來專門精通地理知識的人才來弄了。
這時，一名衛兵進帳稟報：「稟副司令，一個自稱是您的部下的人帳外，他拿著一張紙條要見您。」張華漢道：「帶他進來。」兩名衛兵將那人帶入，張華漢卻並不認得他。那人也不說話，只是將一張紙條遞給一名衛兵，由他轉交張華漢。
張華漢接過紙條一看，見那上面寫著一段由幾現代歌曲歌詞亂編的內容，正是自己編下給特別行偵隊聯絡用的暗號。張華漢望向兩名衛兵，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守住帳篷，沒我命令誰也不許進。」待那兩名衛兵出帳之後，張華漢已經知道對方是特別行偵隊的人，但是必須還得考驗一下，向那人說了切口。那人看到張華漢身邊還有一個曉月那裡站張華漢的身邊，他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曉月。
「他不妨事，我的親信。」張華漢一說，那人立刻抱拳將切口說了出來，並說道：「屬下鐵大力參見張副司令。」張華漢道：「不必多禮。」他指著身邊的一張椅子，道：「坐下說話。」待鐵大力落座之後，張華漢繼續問道：「是你們負責人劉小派你來的嗎？」鐵大力想了想，道：「也是也不是。」張華漢聽了後有些奇怪，便問道：「什麼意思？」
鐵大力說道：「此事要從頭說起。上次劉領前往揚州城拜見張副司令，屬下當時卻留徐州城附近的鄉下組織根據地，未能同去揚州。後來劉領回來，還帶來了您給送來的一千支快槍，他命屬下帶上幾名弟兄繼續留徐州城外，沒有命令不得進城，而他則親率好手進入徐州城準備策反一些已經策反了不少人，正想辦法搭上有職位的清軍漢將。但後來圖海大軍敗北逃回徐州，而我們華革命軍大部隊步步逼近徐州城，劉領猜測徐州城不久之後就可能會封城，所以他想出一個辦法，以便城內外可以聯繫。劉領命我率十五名弟兄居住徐州東北角的一個地方，日夜注視徐州城東北角，看看有無帶紫煙的火藥鳴鏑射出，若是有箭射出，則我們應立即將箭上縛著的竹管取走，並迅速送到我華革命軍大營，交給軍主帥。我們按照劉領的吩咐，徐州東北角的一個地勢較高的一個山林邊，上邊架上木板，再堆上土，然後便日夜監視城牆東北角。昨日我正觀望，未時時分，聽見一聲尖嘯，接著看見一支冒紫煙的火藥鳴鏑從城內飛出，後落於湖，我們不敢怠慢，急忙下湖取了箭支，見那上面果然有一根竹管，管口用蠟密封，沒有進水。我將竹管打開，見是劉領寫的密信，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幾張挖好了洞的紙，一頁一頁的核對，才得知是劉領已經想到了辦法搭上一個副將的線，但卻需城外大軍配合，若是雙方配合的好的話，說不定還能一舉拿下徐州。我留下幾名弟兄繼續觀察，而自己則帶著另外的弟兄趕到李巖大營，想找李巖，不料守衛轅門的兵丁卻不讓我進去，無奈之下我只好給了那兵丁十兩銀子，向他打聽，這才得知張副司令這裡紮營。我不敢耽擱，立刻連夜趕來，由於沒有馬匹，所以直到現才到，希望沒有耽誤事兒。」他說完，從袖子拿出兩張紙條，交給了張華漢。
張華漢聽到李巖的士兵收受賄賂，臉上就是一紅，其實華革命軍正規軍也不像那曾經威震華大地的八路軍那麼軍紀森嚴，制是定下了，但是是不是真的執行那就不一定了，畢竟這個時代人們的覺悟還沒有那麼高，有時候也只能將軍隊的那些惡收拾掉，其餘的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不能指望所有的華革命軍的將軍們都絕對的沒有一點的污穢之處，水至清則無魚，尤其是這個人們還不開花的時代。
張華漢想到這裡，曉月點了點有些失神的他，他立刻接過鐵大力手的紙條看了看，第一張紙條是劉小寫的密信，而另一張則是鐵大力譯出的密信的內容。他抬起頭，見鐵大力一臉的疲憊，兩眼通紅，知道他肯定是一夜沒睡，於是說道：「你幹的不錯，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好好睡一覺。」他叫進來一名衛兵，令他將鐵大力領入一旁的帳篷去休息。
根據劉小信的安排，張華漢知道他肯定會明晚動手，他不敢耽擱，立刻叫來陳明天，命他負責大營的事務，而他則領著曉月並帶著一千騎兵向李巖的大營方向奔去。
徐州城的城牆上還有幾個士兵，他們正抱著刀槍趴城垛上笑嘻嘻的看下面兩個副將鬧彆扭的熱鬧。原來是被策反的滿清軍副將王光頭故意去找守衛城門的另一名副將的麻煩，華革命軍特別行偵隊聯絡員錢山立站到城牆邊上，焦急的等那裡，片刻之後，他見遠處的街道上出現三隻火把，於是吩咐手下看著那些滿清士兵的情況，他自己則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從腰間抽出兩隻手槍，拿兩隻手上，瞄準那名把總，「砰砰」連開兩槍。第一槍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第二槍倒是差點打了人，但打到的卻不是那把總，而是打了自己人王光頭的腳旁邊。「哎呀！」王光頭捂著腳假裝受傷坐到了地上，你個混蛋錢山立，平時也不練練槍法，你丫的朝自己人開槍呀，他心裡罵著，口也罵道：「好你個狗他娘養的！敢派人暗算老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他將手一揮，指著對面的另一名滿清軍副將道：「弟兄們，給老子把這個鱉孫做了！」
對於同為副將的王光頭的指揮手下對付自己，那名滿清軍的副將怎肯束手就擒？他手下也有不少士兵，當即兩幫人互毆起來，城牆下頓時混亂一片。錢山立立即從腰間抽出一支一尺長的小火箭，將其拿手上，並將之點燃。「嗖」的一聲，火箭沖天而起，拉出一道明亮的火焰。
城牆上的那幾名清軍士兵尋聲而來，但剛看見鬼鬼祟祟縮那裡的錢山立，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槍響，稀里糊塗的死了好幾個，剩下的人則一聲喊，連滾帶爬的逃下了城。錢山立見守衛絞車的士兵已跑，便領著手下將那絞車絞動起來，外城的鐵閘緩緩的升了起來。
此時城下已有一些滿清官兵反應了過來，他們紛紛叫道：「有奸細混進來了！大夥兒操傢伙啊！」城牆下本已混亂不堪的形勢加混亂，到處都可看見亂跑的滿清軍士兵。
現的王光頭總算是記起來自己到這裡是來幹什麼的了，他迅速帶著十幾名親兵，跑到到城牆上，指揮著手下守住城牆步道，不使別的滿清軍部隊登城。
那名與王光頭爭執的副將也明白過來了，他喊道：「弟兄們！那王光頭就是奸細，大夥兒上啊！殺了他，我給大夥兒請功！」但登城的兩條步道已被王光頭的士兵把守的嚴嚴實實，根本就衝不上去，那名副將眼睜睜看著鐵閘被慢慢的抬起來，但他卻束手無策。幸虧他手下一名士兵提醒他，他才想起可以從本該王光頭把守的第一道甕城登城，然後再從另一頭繞過來，他將腰刀一揮，領著數名部下衝向那道甕城。
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從外面衝進來無數的華革命軍士兵跑到了第一道城牆邊，並迅速從已完全打開的鐵閘城門口衝了進來，順著城門向裡沖，直接逼近第一道甕城。他們跑著甕城的鐵閘上後，華革命軍士兵們將火藥上的導火點燃後，紛紛離開，躲到了接應他們的特別行偵隊聯絡員錢山立等人所的城牆上。
片刻之後，眾人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接著磚頭碎石到處亂飛，空氣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硝煙味兒。待硝煙散開，眾人再看時，那第一道甕城連同城樓、鐵閘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名副將所帶的士兵是死傷慘重。
就眾人還未從震驚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又有兩隊帶著火藥桶的華革命軍士兵衝了進來，他們迅速越過第一道甕城的豁口，衝向第二道甕城，依樣畫葫蘆將第二道甕城炸上了天，不過後一隊爆破隊並未繼續向前衝，當他們抵達甕城的廢墟時，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前面已經被城牆的廢墟嚴重堵塞，搬著沉重的火藥桶的他們已經不太好過去了。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數萬名華革命軍的步兵已經隨後也衝進了城，他們一進城，就紛紛衝上城牆，沿著城牆向其他的甕城衝過去，迅速擊潰了聞訊趕來的滿清軍的守城部隊，並隨後趕來的十數萬大部隊的支援下，佔領了徐州城的所有甕城，完全控制住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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