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攝魂法陣（上） 文 / 凶飛
服氣導引之術，以靜坐調息為主，但是也要重視動起來的服氣之術，名為動功。長時間靜坐，人的血脈受到壓迫而不暢，對修身反而會有壞影響。
霍俊中的動功，是有些像拳術的內錦術。在太極拳之前，武當道士所練習的動功名為十錦，也稱之為棉裡針，就是與之相似的鍛煉身體的方法。虛道爺練內錦的時候，身體骨骼鳴動，和呼吸相呼應，那就如體內行雷一般，威勢極為驚人，拳打出帶有雷音風嘯，霍俊中現在自然到不了那一步。
霍俊中在樹下練習，繞著大樹走步。步幅很小，不停的變幻內八字和外八字步法，每三步完成一次呼吸。雙手如飛翔蝴蝶，小幅度的變化移動，但是隨著步法，每當步法變化，就變化手臂的力道。
他動作不快，幅度也不大，但是配合呼吸，片刻後，額頭就開始冒汗，身體上白氣升騰，看起來竟然比那些激烈鍛煉的人更加耗費體力。這是將睡眠時，吸入體內的濁氣和血液循環時，沉積在體內的毒素排出而造成的。
內視經有言，一靜一動，呼吸往來，靜脈洗髓，是謂黃庭。就是說修行者不可只練靜功不練動功。不過功法若成，練習時，腦海中可出現自己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看到自己服氣時，體內器官的變化，對修行來說，益處極大。正所謂，靜動相合陰陽泰，不解己身何解仙。
當霍俊中收功時，心頭一動，回身一看，有兩人在幾步外好奇的看著自己。
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大約二十歲左右，女的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都身穿運動服，質地頗為精良，應該不是超市貨，不過霍俊中對於時尚是一塌糊塗，完全不知道各種品牌，也就能認出個阿迪達斯和李寧這樣的大路貨，自然看不出這是什麼牌子的。
兩人相貌有幾分相似，顯然是兄妹。
兩人外表都很出色，收拾的非常乾淨，女孩在微笑，右臉頰有個酒窩，令她看起來就像是熟透了的香瓜，很是甜美。
霍俊中一看自己不認識兩人，就不再理會他們，多年疾病，令霍俊中性格內斂，不是一個喜歡和人結交的人。
他拿起盤子，爬上樹，用盤子接了些露水，不太多，也就三小勺的量。
下了樹來，將露水含在口中，卻不嚥下，而是藏於舌下，配合著呼吸，令露水從氣管緩緩的一點點的滲下。
服氣首要練肺，肺為五臟之火，氣脈之根。練功時，陽氣上湧，需要用露水的陰氣化解，避免肺火太強傷身。
這對兄妹沒想到霍俊中完全不理會自己，兄長揉揉鼻子有點尷尬，但是目光帶笑，顯然甚少這樣經歷，。而女孩則鼻子一皺，顯然對霍俊中如此不在意自己有點小小的傷自尊心。
「這位小先生，你是在打拳嗎？」女孩問道：「對不起，能問一下你練習的是哪種太極拳，我怎麼沒見過？」雖然心頭有點不滿意，但是女生的詢問依然非常客氣。
霍俊中跟隨虛道爺除了修身，也學習了一點其他的，這就包括相人之術。
相人之術，先看五官，再看言行，摸骨辨手，定人心性。相學虛道爺說是小道旁門，但是入紅塵修行，相學卻往往能幫助修行者迴避凶險，所以還是學習一些比較好。
這少女心頭不愉，卻還能如此禮貌溫和的詢問，說明出身的家教非常好。身上的服裝，則說明家境不錯。能詢問太極拳，則肯定她對太極拳有一定瞭解，這種年紀的少女很少會有懂得太極拳的，所以應該是從家中所學，並且對理論有一定知識。因為大部分學拳，在這種年紀，只會學習本身的拳術，而不會對其他流派瞭解很多。
霍俊中如實答道：「我沒有練拳，這也不是太極，你看錯了。」
男青年道歉道：「對不起，打擾你不好意思，我是凌峰海，這是我妹妹凌淑芳。我妹妹學習太極也有些年了，所以對拳術很好奇，誤以為你在練拳，發現是沒見過的套路，因此打擾，實在是很抱歉。」
這青年說話客氣，彬彬有禮，令霍俊中對他印象大好。能教出這樣出色的兒女，這家人父母值得尊敬。「凌先生，沒關係的，你太客氣了。我是霍俊中，住在這附近，只是早上來鍛煉身體，活動活動而已，這不是拳術。」
凌峰海問道：「霍兄弟，你練習的不是拳術，那麼是否是十錦動功在服氣導引？你是武當門下練氣士？」
霍俊中這一真是非常驚訝，自現代社會以來，西方文明全面受到認可，服氣導引等修行丹法就越來越少人知道。如果說凌淑芳認為是太極拳，還在正常範圍，這位凌峰海能判斷出霍俊中是在服氣導引，那就絕對不是正常人能知道的。不過他誤會霍俊中是在練習十錦動功，那麼他自身應該不是練氣的人，而是知道武當有這種動功法門。
「我不是武當門下，這也不是十錦。不過確實是導引之術，凌先生好眼力。」
少女凌淑芳好奇的問道：「哥哥，你們說的導引之術是什麼？十錦又是什麼，我從來沒聽過。」
霍俊中也一臉好奇，凌峰海笑笑說道：「前不久我不是去武當拜訪陳道長嗎，在武當遇到一位武當前輩，自稱練氣士。他並不習武，但是年過九十卻還能健步如飛，比青年人身體還好。他每日清晨就像凌先生一樣，在樹下練習，然後飲下露水。我請教那位前輩，他說修習的不是武功拳術，而是養生的導引動功，現在在武當山，也基本上沒有人學習這種古老的技能了。我曾想請教這位前輩教我，但是這位前輩說，我的世俗之事太多，心太亂，學習導引之術有害無益，沒有教我。看到霍兄弟練習的和那位前輩很像，所以猜測，看來沒全對，但是大方向對了。」
原來如此，霍俊中明白了他為何會誤認為自己是練習武當功法了。
「導引服氣之術，需要心靜，不受外物干擾。如果關心的事情太多，無法靜心練習，確實非但不會健身，反而會對人精神有損。」
這時跑步聲傳來，盧紅蘭一路小跑來到霍俊中身前。「小霍，你果然在這裡，一大早沒見你姐姐就說你在這邊。」
「紅蘭，什麼事？」
盧紅蘭挽起霍俊中的手臂：「爺爺找你。」看向凌家兄妹，盧紅蘭眼睛中滿是提防：「他們是？」
「剛認識的朋友，凌峰海，凌淑芳。」霍俊中介紹道：「這位是盧紅蘭。」
盧紅蘭接著道：「我是小霍的老婆。」說完後，拉著霍俊中道：「快走了，爺爺在等你。」
霍俊中向兩人告辭，一路低聲道：「紅蘭，不要這樣介紹自己。」
「我是你老婆，你都下了聘禮，不准不認。」
看著兩人一路離去，凌淑芳看到哥哥視線一直在盧紅蘭背影上，伸手在哥哥眼前晃了晃：「魂兮歸來，別看別人的老婆，這是惡習。」
凌峰海尷尬的道：「別胡說，你在倫敦怎麼讀書的，對哥哥怎麼能這麼說話？」
「你見到翠西公主對格魯王子說話，你才知道那是妹妹怎麼對哥哥說話。我對你太客氣了，會助長你裝作大人的壞習慣。」笑話了哥哥兩句，凌淑芳道：「哥哥，你說霍俊中多大？」
凌峰海道：「看起來十三四的樣子，他的面色看起來比較蒼白，應該是之前較少日曬，或者身體有疾病。這樣看起來，真實年齡可能要比外表大一些，大約十五六吧。」
凌淑芳點頭，她也覺得霍俊中應該比自己還要小一點，她疑惑道：「嗯，應該是這種年紀，可是他怎麼說話就像是五六十的老爺子呢？」
凌峰海道：「也許人家少年老成。」
凌淑芳搖頭道：「少年老成的不是沒見過，但是感覺他這樣的沒見過，嗯，他身上似乎有一種什麼東西，特殊的氣質，明明站在我的眼前，和我們說話，卻像是投影出來的人，總覺得缺少一種真實感。就像是……對了，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
「傻丫頭，這叫仙風道骨。是過去道士們如果練功有成，看起來就是這樣的。我在武當山見到的那位練氣士前輩也有這樣的氣質。」
凌淑芳疑惑道：「這麼說他是道士了？可感覺不像呀？」
凌峰海肯定的道：「也許不是，但是至少和道士有關。」
凌淑芳遺憾道：「哥哥，應該留下他聯絡方式，我覺得我們能做朋友。」
凌峰海搖頭道：「你沒有注意到，他對我們打擾他並不喜歡。陳道長曾說，練氣士都不喜歡和人有過多交往，性情淡漠。要和練氣士交朋友，那難度可不低。」
霍俊中對兩人就如水面上掠過的影子，過去後就不在記憶。回到家中，來到樓上爺爺的房間。霍老爺子將一副裱好的話給他，說自己有一個老朋友現在在醫院治療，讓霍俊中將這幅畫送去，代替自己看望他。
霍俊中收起畫，紅蘭吃過早飯，去了娛樂公司上課。要學習舞蹈，台步，唱歌等等，據說時間安排的非常緊，就先走了。
青蘭想陪霍俊中一起去，卻被霍俊中婉言拒絕，讓她收拾家中。等了片刻，李醫生的車開到門前，昨晚李醫生就說早上讓霍俊中和她一起去醫院。
看到霍俊中上了美艷成熟的李醫生的車，青蘭目射羨慕，暗自傷神，原來女人可以如此美麗霸道，簡直如女王一般。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出眾氣質。原來小霍在城市裡認識這樣的美麗女性。那麼，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土氣？要是小霍不要自己，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青蘭心亂如麻，終於明白了妹妹紅蘭這幾個月怎麼改變那麼大。她在娛樂公司學習，要進入娛樂圈，和電視中那些美麗閃亮的人在一起。更加能夠感受到，自己出身山村所帶的鄉土氣和無知。她的危機感，自然比自己強烈太多。正是那危機感讓妹妹在努力改變，也許改變的有些過激了。但是確實，妹妹紅蘭越來越會打扮，越來越性感。連身為女人，身為姐姐的自己，都有時會為妹妹的美麗而心動。
想來想去，青蘭發現只有自己，是最沒有特色的，她收拾完桌子，坐在窗前，茫然呆滯。小霍沒回來，她想念小霍。小霍回來了，青蘭卻覺得自己和小霍越來越遠。想到這裡，她的心不由一陣痙攣般的疼痛，莫名的淚水滾滾落下。
車上，霍俊中綁好安全帶，李醫生道：「那是你女朋友，好一個出眾的小姑娘，小霍，你運氣很好。」
霍俊中否認，雖然盧家姐妹都已經表示今生就是他的人定了。但是霍俊中並不習慣自己有女友，雙方的認定有些不同。
李醫生道：「你可別裝十三，如此美麗的花朵，錯過了你會後悔一生的。小姑娘看你的眼神，瞎子也能看出來對你的感情。不過這小姑娘好像還不明白自己有多美麗，是一塊璞玉。如果開發出來，可是會令男人們發瘋的。嗯，怎麼說呢，空谷幽蘭，國色天香。」
霍俊中有些不信的道：「李醫生，你說的太誇張了。」
「你呀，還太小，還不會看女人。不過提醒你，在城市中看到這樣的女孩，是很奇跡的，被識貨人看到的話，絕不會錯過他。」
從家中到醫院大約四十分鐘，交通倒也算順暢。
陽光醫院佔地巨大，包括一棟十六層的主樓和五棟附屬樓，是由一個巨型製藥集團在建造的大型綜合私營醫院。李醫生安排霍俊中在體檢區進行體檢，自己則去工作，約好中午的時候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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