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卷 第八章 天命的報復（上） 文 / 凶飛

    小夜子問道：「真人，那對花妖姐妹，在門口不走，真人你看，是否需要趕走她們？」

    朱有能輕輕擺手讓她無需擔心：「我知道她們的目地，看在青蟾前輩的面子上，我給她們機會。如果她們趕進來走到我的面前，我就見她們一面。」

    片刻後，朱有能微微皺眉道：「小霍怎麼和那兩個花妖在一起？罷了，天命如此，小夜子你去接她們進來。把小霍也一起接進來吧。」

    小夜子走到門口時，看到霍俊中臉色古怪的和三個少年站在一邊，而花妖姐妹面顯尷尬，一個少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勸說她們人生多麼美好，不要自甘墮落去會所工作。

    小夜子不明白，這叫演的哪一處戲？

    小夜子走向霍俊中，霍俊中攤開手，表示一切和自己無關。

    瑞克看到小夜子短裙下黑絲包裹的長腿，不由得嚥了口唾沫。「小霍，你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美麗的大姐的？」

    小夜子微笑道：「謝謝誇獎。」

    御手洗青志忙舉起相機，將小夜子拍下。「這位大姐來過學校門口接小霍，你不知道嗎？」

    瑞克撓頭道：「不知道。」

    小夜子道：「不管有什麼事情，進去再說，在門口會給別人帶來不便。」

    御手洗青志驚呼道：「大姐，你也在這裡工作？」

    小夜子微笑道：「你看到我從裡面出來的。」

    御手洗青志兩眼放光道：「那……我們可以來一發嗎？」

    霍俊中實在聽不下去了，背後踢了御手洗青志一腳：「青志，別胡說八道。小夜子不是從事你想像的事情的。」

    小夜子對御手洗青志的話到不生氣，而是笑顏如花的說道：「我倒真是不介意，只是和你來一發我還要給你包紅包，好像很不划算。」娛樂場的規矩，如果遇到童男，女方事後要給男方包紅包的。這話一出。御手洗青志卻滿臉通紅，左顧右盼說不出話來。

    連晶歎息的低聲罵道：「平時只會大話，關鍵時刻就變成廢物，你這樣永遠只能活在二次元世界中。」

    將幾個小鬼單獨安置，小夜子居然叫了幾位打扮性感，美貌艷麗地白人女郎去陪伴幾人。而將霍俊中單獨約出來。

    小夜子忍住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霍俊中也覺得這簡直是場笑話，撓著頭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小夜子驚愕道：「那小鬼迷上了她們？還真是不幸。那兩姐妹可是貨真價實的妖怪，他的眼光也太奇怪了吧。而且怎麼會認為她們來這裡是要下海的？」

    霍俊中苦笑道：「這是一場誤會。不過也好，剛好我有問題要問朱真人。」

    小夜子點頭道：「好的。你跟我來，那妖花姐妹的事情，也許還真要你出面才好。」

    霍俊中不解道：「要我出面？」

    小夜子道：「她們是青蟬子真人當年學習旁門秘法時，賜予生命的兩株花朵。一個是罌粟花，一個是菊花。算下來。也算是半個朱真人的同門姐妹。青蟬子真人逝去後，這兩姐妹就入了紅塵。但是她們被紅塵牽涉太深，竟然一度做成了勢力不小地違法藥物商人。結果被天師宗的人發現，一舉將她們的組織消滅，這兩妖也就隨之失蹤。她們來見朱真人肯定是有事相求，實際上當年在她們還在做違法販藥的集團時，就曾經和朱真人聯繫過，請朱真人幫她們一件事，但是真人拒絕了。這一次真人肯見她們，也許會答應。我看。弄不好要落在你身上。」

    霍俊中不滿的道：「這件事跟我無關。為什麼要落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不過看真人話裡地意思。你是不會拒絕的。細節你去問朱真人吧。」

    說話間，小夜子將霍俊中帶到了房間中。那對花妖姐妹，也在房間中，她們跪在朱有能面前，苦苦哀求著什麼。

    朱有能揮手讓霍俊中坐下，對兩女道：「我大劫將之，這一次避無可避。你們的請求，我做不到。青蟬子前輩的洞府，對其他人也許價值連城。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沒有什麼用處。羅教追殺你們，也是你們自己造下的因。你們販賣各種藥物。害死了不少人。我們這樣的煉氣士，躲避命運還來不及，哪有你們這樣鬧得這麼大，怎麼可能瞞過命運。這個因果，我不會介

    兩女垂淚磕頭哀求道：，「羅教法王已經趕到本城，如果真人你不幫我們，我們兩姐妹難逃一死。他非但要殺我們，還要將我們兩人道行廢掉好用來煉法。看在青蟬子主人的份上，朱真人，你就幫我們這一次吧。」

    「我和青蟬子前輩的恩怨，已經了了。而且當年，你們也背叛了青蟬子前輩，現在用他來作為求生之理，果然是妖物毫無人的尊嚴。」朱有能這句話說的很重，兩女嚇地只敢磕頭不敢再說話。她們心知肚明，風月真人朱有能地殘酷冷血，天下少有。而他的神通，更是被當年青蟬子主人都大為稱讚。兩姐妹雖然修成人形，但是這點法力，朱有能彈指就能殺死她們。如果不是兩女知道朱有能不煉丹藥，不會把她們當作藥材煉化，打死她們也不敢跑到他這裡來求救。

    朱有能沒理她們，而是對霍俊中道：「小霍，你和我地命運，看來被交織在一起。」

    「大天劫。」霍俊中盯著朱有能，一字一字的念了出來。

    朱有能微微一笑：「怎麼，你這麼著急應劫。小霍，這一次劫數，你還是避開的好。」

    霍俊中抱怨道：「我也想避開呀，以我這點三腳貓的法術，要應劫都沒資格，只能化作灰灰的份。可是，現在來看，我已經被捲入了這次劫數。」

    「你上了榜？」朱有能頗感意外：「你修行丹道。氣禁丹道之術，乃是道法中最不容易感應劫數之法。入山如草木，入世化俗民，以你的道行，天命應該不可知你的存在，你不該應劫才對。」

    霍俊中說了自己的感覺，從他回到都市的一連串事情。

    一邊聽他說，朱有能一邊手指張合，似乎在計算著什麼。等到霍俊中說道遇到了南華宗地柳逸雲和日本高野金剛峰寺護法僧奧師丸。朱有能微微地搖頭。等到霍俊中說完了所有事情，朱有能道：「日本人不可信，他的話你最好報留幾分。」

    霍俊中懷疑地看著朱有能，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會因為民族仇恨而做判斷的人。修煉人到他這種境界好聽一點是心如止水，難聽一點就是自私無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朱有能一眼就看出了霍俊中想的是什麼：「煉氣士不可因為情感而判斷他人。日本人不可信。是因為他們的文化傳承。小霍，你知不知道法術傳承中，有一項叫心承。」

    霍俊中搖頭，沒聽過，道術上好像也沒看到過。

    朱有能問道：「那麼小霍，你認為什麼是日本人，什麼是美國人，什麼是中國人？」

    霍俊中本能回答道：「國籍。」

    「國籍是由近代社會形成的國家所定，難道古代人就不是中國人。」

    霍俊中想了想道：「血緣？」

    朱有能冷笑一聲：「你認為那些在海外長大，連漢語都不會說地香蕉們。是中國人？」

    霍俊中撓頭道：「那是什麼？」

    「是文化的認同。這和血緣。皮膚，法律上的國籍都沒有關係。只有認可。繼承一個國家一個種族的文化傳承，才會是該國人。所以，哪怕這個人出生在火星，哪怕他長的像et，如果他受到中式文化教育長大並認可中國地歷史和繼承，那他就會是中國人。」

    霍俊中越來越不明白了，朱有能拿火星開玩笑都少見，他說的事情更似乎不是他所在乎的事情。「朱真人，你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呢？」

    朱有能道：「小霍。聽著。國家民族和修道無關，和境界無關。乃至和你日後的成就也無關。但是，如果你修的不止是道，還有法，那就和自身緊密相關。你要知道，一種法術，你教給一個日本人，一個馬達加斯加人，一個美國人。這三人哪怕都學會了這種法術，但是這種法術卻很可能是三種不同的形態，甚至會讓你覺得這是三種不同的法術。這就是文化傳承所形成的習氣對法術的影響。所以，日本人從中國學去的就會變成日本人地法術，因為他們民族地文化習氣，會將法術的形態發生改變。文化傳承越久，這種法術地改變就越大。我說日本人不可信，是因為以日本文化傳承，佛門法術修煉出來的不會是菩薩，只會是修羅。那南華宗的柳逸雲也知道這件事，他沒說假話，他是在監視奧師丸。」

    霍俊中覺得自己被騙了道：「那花和尚這麼壞？」

    「壞？不，不，不……小霍，你還不明白嗎，這和好壞善惡是無關的。只是敵友的問題而已。暫時，你可以把他當作夥伴，但是當你有可能成為他的敵人時，他會沒有半點憐憫的殺掉你。所以不要相信他，日本的修行者，是不能把背後托付的存在。」朱有能沉吟一下又道：「他們兩人說他們是被派出來地，並不是自己地意願。小霍，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霍俊中乾脆的回答道：「不知道。」

    「這是說，他們二人，是高野和南華宗現有地人中最強的人。是無法隱藏於命運之下的人，所以這次應劫，必須是他們來面對。」

    霍俊中坦誠回答道：「我知道他們很厲害，比我厲害的多。」

    「如果再給你十年，你倒也未必不如他們。可惜，你的時間不多了。」朱有能對此事顯得也有些苦惱。完全不是以前任何事他似乎都能輕而易舉解決的態度。「小霍，你的道行不應該捲入此次劫數的因果律中，命運不該此時將你視為敵人而排除。但是如你所說，你已經被捲入命運的洪流之中，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你的劫數並非來自自己。而是來自於師承。」

    「你是說虛道爺的原因？」

    一直跪地不敢說話地姐妹兩人聽到霍俊中說出自己的師承時，有點懷疑的互看一眼，一人問道：「小真人，你的師承是虛玄淵真人嗎？」

    霍俊中驚訝的點頭：「你們認識虛真人？」

    朱有能問道：「罌粟，怎麼回事？」

    罌粟不敢隱瞞，低聲道：「主人在一百多年前，曾經在歐洲尋找被歐洲人偷走的氣禁秘法。在那裡，他遇到了一名修道天才。主人和他從歐洲人那裡騙走了記錄著氣禁之術的道術，在阿爾卑斯人教給了那人。那就是虛玄淵。可修行中。虛玄淵雖天分過人，但是他的心被國仇家恨所束縛，主人判斷出他終歸無法得道後，就自行離開，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青蟬子……又是你！我以為你死後瞭解了你的事情。沒想到最終還是在命運地手掌上跳舞。」朱有能少有的有些失態，緊緊的握著拳頭，憤怒，悲哀，還有不甘。各種情緒瞬間他都變現了出來，哪怕是不看他不聽他也會在這瞬間感覺到他的心情。

    霍俊中問出了一個心底徘徊已久的問題：「朱真人，青蟬子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我覺得他似乎無處不在？」

    朱有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既然你也和青蟬子有關，現在我也不瞞你了。青蟬子原名於吉，是東漢末年就已經修成地仙的方士。」

    「於吉？好像很熟的名字。」霍俊中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朱有能沒好氣的道：「你當然熟，中國人有誰不看三國演義的。」

    他這樣一說。霍俊中想了起來。於吉不就是那個三國時代，在江東被孫策所殺。在孫策受傷時詛咒於他，硬生生將小霸王咒殺的著名術士。

    「他不是被孫策殺了嗎？」

    「當時他已經修成元神，哪裡是凡人可以徹底殺死的。論道行，於吉還在左慈之上，曹操出動虎豹騎都殺不了左慈，孫策又哪裡能殺得了他。小霍，你聽著，我下來要告訴你的，是在中華歷史上。修行者干涉人間命運引起最慘痛教訓的一次。於吉當年修煉成應天**。道術通玄，就差一步就能與人道合一。那就是魔法師們最高的夢想。王道之法，真理之地。而在那時，人間戰亂連綿，生靈塗炭，可謂前所未有。於吉動了慈悲心，當時江東發瘟疫。於吉前往江東治療百姓，因為他以道法看了天下命運大勢，江東有皇者之氣。將一統天下，結束戰亂。所以，於吉想幫助他減少蒼天地磨難，穩定江東。可到了江東之後，於吉見到了孫策，卻發現。此人雖然能一統天下，但是短命，而他血液中流淌著極度殘暴地血脈。按照現在科技的稱呼，大概是稱為遺傳基因疾病。於吉肯定，如果讓孫家得了天下，很快，孫策會死，然後他地繼承人在幾十年內，肯定會出現一個空前絕後的大暴君，令生靈塗炭。已經動了慈悲心的於吉最終不忍看到那樣的結果，做了至今為止修行人從未做過的事情。他決定改變命運的本身軌道。他曾經有一個俗家弟子，名為郭嘉，在諸侯曹操旗下做事。於吉決定，依靠自己和弟子之力，扭轉乾坤，讓曹家得天下。要讓曹操得天下，就要殺死原本應該得天下的孫策。但是孫策武功蓋世，有萬人敵之勇。又有天命護身，一切道法對他無用。於吉道法隨高，卻也無法用法術殺他。最後於吉想出一個法子，他利用孫家死敵劉表，培養了三名頂尖刺客，並為三人煉製了毒藥劍。而他雖然不能直接用道術殺孫策，卻可以用道術探測情報。孫策愛狩獵，於吉在他狩獵時，做法分隔開了孫策和部下。讓孫策落單，三名刺客趁機襲擊。孫策雖然擊殺三名刺客，卻也因為受傷中毒，最終命喪黃泉。孫家因此失去了統一天下的機會。於吉做出這種事，為了避免被天命所懲罰，躲到了山中一睡百年，郭嘉不久後吐血而死。曹操雖然得了好處，獲得天下，但是天命報復很快到來，曹家血脈被斷絕，天下被奪走。」

    霍俊中聽的是完全目瞪口呆，嘴巴張大地可以塞個雞蛋進去。

    朱有能歎息一聲道：「本來如此也就罷了，可當於吉從沉睡中醒來，卻發現，歷史和他看到地完全不一樣。胡族入侵中土，百姓之淒慘，遠遠超過了他當年所看到的未來。不解下，於吉冒險進入天命中尋找答案，百年後他才明白過來。這是天命對於他地行為的反擊。改變歷史影響的人越多，天命的反擊就越沉重。你越是使用道法逆天救人，天就越讓你想救的人更加淒慘。自此後，天下修行者再也無人敢於干涉天命，就算要發慈悲，也要順天而行，如陳摶助趙匡胤，周顛助朱元璋。於吉知道民間苦海，皆為自己所造成的那一刻，他就背負了所有因他而死的人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