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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巾亂 第一百二十六章 師弟的弟弟 文 / 夏門

    第一百二十六章師弟的弟弟

    蒲扇大的雙手,赫然緊緊與兩支馬蹄相握,難動分毫!馬聲再度嘶吠起來,其中卻帶著依稀的恐懼還有痛楚……

    無數人臉上再度呈現出不可思議的驚懼,眼球幾乎蹦躂出來,死死的盯著眼前那副畫面。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在所有人眼中,那個瘋子,那個魁梧大漢,竟然毫髮無傷,仰天猙獰的大笑起來。

    笑聲頓止,典韋眼睛閃過一絲狠厲,雙臂間,肌肉賁張,青筋暴露,又是一陣驚天大喝,雙臂發力間,只見那馬匹當即傾斜開去,「喝!」

    帶著不可思議,恐懼,靈魂般顫抖,還有後悔,架落著那匹雙蹄血紅,顯然已經骨折的坐騎,當即被典韋耍開十米開外……

    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那王姓公子恐懼的嚥了一下唾沫,顫抖的對身後那麼同樣悚然的冷峻騎士結結巴巴道,「方……方悅……若你與此人,相鬥,該……該如何?」

    沉重的馬身在典韋的拋甩下,連帶著馬上的騎士,落得驚天轟響,一直滾落十米開外。

    一口濃血驀然從那騎士嘴中噴灑出來,沉重的馬身堪堪壓住他的身體,數百斤的重量,又如何是他能承受,加上那翻滾之間,骨骼機會寸寸玉碎,雙眼迷離,漸漸開始渙散。

    痛苦的聲音不止那騎士,便是那馬匹也是一陣慘烈的嘶吠,瘋狂的擺動四蹄,期望能夠站起身來,但前蹄已經被被典韋握捏的血肉模糊,加上翻滾的巨大衝力,即便是再為雄壯的馬軀也是無法承受。

    這只是一場小小的插曲……

    典韋猶如野獸般的嘶吼一聲,掛起猙獰的笑容,雙手緩緩的將插入地面的雙鐵戟拾在手中,一雙赤紅眼睛,在一次,瘋狂的望向剩餘衝過來的騎士。

    膽寒,那是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每一個細胞,每一根毫毛,都深深的因為典韋的殺氣而顫抖不已……

    不止馬上騎士,便連他們的坐騎,兩眼間,充滿了畏懼。不等騎士勒起馬韁,胯下坐騎,甚至開始恐懼的自己向著後面一步一步的退走。

    典韋那魁梧的身體,每跨出一步沉重的踏腳之聲音,身前的數騎,也恐懼的向後退開一步……

    這是獸類天生對危險的退縮……

    方悅在陣後,神色也早不復適才的平靜,典韋的出現,讓他顛覆了自己往日的自傲。身為河內名勇,幾年間,何人不知他方悅的武力,此前,他也自認為,天下之大,無論是哪裡,自己那一身本事,勢必不會輸給任何人才對。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一切,面對典韋那凶殘暴戾,肆無忌憚的殺意,渾如猛獸出籠,鋪天蓋地。自己,那一身健壯的軀體,也隱隱然,懾於典韋而開始了隱約,發自靈魂的恐懼顫抖。

    「公子!此人勇力非凡,悅實則,不敢言勝……」他有他的驕傲,但卻無法否定典韋的兇猛,只能苦澀的搖了搖頭,回答那王姓公子的回答。

    「什麼……」方悅那略微帶著顫抖的聲音,顯然還是讓那公子清晰的分辨了出來,那本就異常難看的臉色,此刻越發鐵青。此話在他聽來,言下之意,該是方悅沒有絲毫勝算……

    其實他心中也認為,這才是事實,光典韋的賣相,便已經震懾住了所有人,而剛才那一場拚鬥,顯然已經顛覆了所有人常識。

    方悅終究還是一個人而已,而眼前那個凶神惡煞般的大漢,卻根本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人如何能和鬼神相搏?

    但同一時刻,那卻越發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夠收羅到這樣一個人物?那華麗的車架,在他眼中漸漸有一層迷霧般的遮蓋,使得他那點好奇,迫不及待的想揭開面紗。

    「柳姐姐……那大漢好可怕!」兩名女子,那名適才還面含譏誚,期盼著事情變得有趣的少女,但在此刻,面對典韋一步一行,越發暴戾的殺氣,依稀間身體也有些瑟瑟發抖,反倒死命的向另一個女子身邊靠攏。

    美目流轉,皺起的眉頭早已經舒展開去,反倒露出一副興趣盎然……若有所思的看了那輛剛才注意過的車架,只半晌,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那首先挑起事端的偏瘦公子,雖然也是世家出身,但又何曾見過這樣陣仗。臉上忽而一片恐怖,又是一片哭喪,面對典韋的逼近,而自己的護衛卻死命退縮,一邊在那怒聲叱喝,一邊左右相望,不知所措。

    那王姓公子微微歎了口氣,強行壓下心內那點恐懼,對方悅點了點頭,後者一勒馬,挺槍護在眾人身前。

    有方悅在前,這才給眾人帶了一些膽氣,那王姓公子,高聲便向典韋大叫道,「前面那位壯士且慢!適才卻是我等不對,我王言給你家主人賠禮道歉了!」

    「家兄王匡,如今添為大將軍進符使!在下王言,還請公子出車架一見可否?」短短數息,王言已經恢復了幾分鎮定,大顯良好的修養,只見他抱拳,強擠笑意,對著衛寧車架便又高喊道。

    「典韋!住手……回來罷!」隨著王言出聲,那華麗車架內這才飄出一聲淡薄的叱呵。典韋收到衛寧的喝令,腳步戛然而止,面無表情的將雙鐵戟插回腰間,令行而止,對於衛寧惟命是從,典韋雖然還覺得沒過多少興頭,卻也只能怏怏的向衛寧車架走去。

    殺氣,如同冰雪笑容,霎時消散開去,那股猶如千斤巨石的重壓,終於滾落懸崖。眾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去……

    便只典韋一人,已經讓所有人幾乎癱軟過去,即使衛寧的那三百護衛,也好似得到重生般,全身舒暢不已。

    在車內看到眾人如釋重負的表情,衛寧這才發現,怪不得,張繡為亂的時候,為何那麼害怕典韋這個保鏢……

    這一刻,衛寧胸中一股豪氣,有典韋在他旁邊護衛,哪怕是學紅臉單刀赴會,他也可以凜然不懼!

    既然有人邀他出車相見,又是他最煩悶的河內王家之人,衛寧別上腰間葫蘆,整理了一下衣袍,這才撥開車簾緩緩出現在眾人眼中。

    白袍,白氅,青絲綸巾,身上雖然多衣物,但在衛寧本就瘦弱的身體上,卻並不顯得有多少臃腫。三寸青絲,順著耳郭輕飄飄的垂下肩膀,卻是綠萼不在,自己不懂梳理……

    帶著一絲病態的柔弱,又有一些事故的滄桑,甚至還有一些淡薄的氣度。三男兩女,此刻幾乎已經忘記了剛才那番恐懼,眼睛微微一亮,這樣的風采,非常人可以比之。或有人心有嫉妒,或有人心裡讚歎,又或有人嗤之以鼻,衛寧那一身容貌儀態,卻是讓在場不少人減色不少。

    兩世為人,一世征戰,十年苦病,衛寧的見識,自然而然便讓他有種奇怪的氣息。這不過是一群不通事故,還在家族庇護下,無慮成長的幼苗,自然與衛寧相比,顏色暗淡許多。

    「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王言自然因為衛寧的氣度而頗為驚奇,遙坐馬上,拱手高聲出詢道。

    「在下河東衛寧!適才自稱商人,實則不願叨嘮眾位罷了……」衛寧笑了笑,也拱手回禮道。

    衛寧報出名號,在場五人,除了那王言,卻也只有那名早前注意衛寧車架的美貌女子才露出一副驚訝表情。

    剩餘三人,面面相覷,見他們兩人動容,愕然在場,心裡頗為不解。

    「姐姐!你那麼奇怪作甚?河東衛寧是誰呀?」反倒是另一名少女見那柳姓女子神色驚愕,這才笑吟吟的拉扯她的衣襟好奇的問道。

    半晌,王言收回驚訝神色,臉色連連轉變,這才換做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高聲道,「原來是衛世兄!河東衛家卻是與河內毗鄰,世兄聲名,卻讓家兄也多為讚歎!小弟曾聞家兄多曾歎息,不曾見過衛世兄這個同門師兄呢!」

    這反倒讓衛寧一愣,同門師兄?

    見衛寧發愣,那王言自以為是自己家兄的名字將他震懾住了,事實上也是如此,河內王匡的名字顯然是遠近皆知。王匡少與蔡邕為善,曾拜蔡邕門下,後辟大將軍府內任出符使。輕財好施,任以俠聞名。在河內之地,誰人不識他王家名號?

    王言,笑吟吟便道,「我家兄曾拜得議郎蔡先生門下,隨學經論,世兄少時便為蔡先生高足,卻是早過家兄了!」

    「嗯?王匡居然是蔡邕的學生??我怎麼不知道啊?」衛寧聽到王言的解釋,這才大愕,一時頭腦也有些模糊,「這麼說來?那我便是與王匡也有一些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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