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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巾亂 第三百二十五、三百二十六章 文 / 夏門

    第三百二十五、三百二十六章

    「……報~!~有武關回使!」恰說張濟自決意退居南陽宛城,跳出雍州這口渾水,當下便連夜急趕,匆匆向南而去。

    一路向南,先過藍田,後入青泥隘口,聞得樊惆如今正統兵武關,張濟聽賈詡之言,便意欲拉樊惆入伙,使他成為自己攻打宛城在身後的屏障,便當即派遣使者先入武關去見樊惆。

    但,自從派遣信使後,一連三日,不見有半點回音,而張濟大軍緩緩南行,赫然便要抵達武關了。

    而此刻,派出的信使方才回來,張濟分明便有些惱怒。同時,一直跟隨軍中南遷的賈詡,分明也多了幾分疑慮。

    「傳他進來!」張濟揮了揮手,臉色不喜道。

    沒過多久,便見大帳開處,派出的信使惶恐入內,張濟見了驀然拍案喝道,「我過青泥隘口之時,便遣你前去武關,如何此刻才返!?」

    那信使滿臉憋屈,被張濟驀然大喝,驚得一愣,不禁微微顫抖,慌忙回道,「小人本是早到關口,也早講主公手書送於樊惆將軍……只是……只是……」

    「為何吞吞吐吐!還不快說!」張濟眉頭一皺,越發惱怒。

    「只是那武關如今並非樊惆將軍做主了……」那信使經此一嚇,瑟瑟回道。

    「什麼!?」張濟臉色一變,驀然起身,「昔日我等四人分割雍州,庸南為樊惆所佔,四處雖貧瘠多山,但有兩關天險,何人能夠奪關!?」

    「如今武關竟然被他人所奪,我等要南下,莫非還要先行叩關不成!?」張濟不禁焦急的看了賈詡一眼,卻突然又驚醒過來,轉頭一把將那信使抓住,急切問道,「你說你將我書信交到了樊惆手中!?那是樊惆獻關於誰了!?」

    「武關上,遍插……河東旗幟……」那信使見張濟神色焦急,也不敢再囉嗦,當即又回道。

    「河東!?」張濟臉色鐵青,「衛寧不去與韓遂馬騰相爭長安,為何先來庸南尋我晦氣!?」

    卻是一旁賈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若有所思。

    「那衛寧不知是發何瘋癲,竟然不顧長安雄城,反圖這庸南不毛之地……先生?先生!?」張濟一把將那信使甩走,卻沒發覺後者顯然還有話要說,只是兀自對賈詡問道,而後者在那兀自沉思,好不容易才拉回神來。

    賈詡苦笑不已,張濟便是如此脾氣暴躁,整頓了一下思路,賈詡這才到,「恐怕衛寧帳下有人已看破我等南遷宛城之計了……」

    「哦!?」張濟微微一愣,卻猶豫道,「就算能夠看破先生之計,我兩軍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該為難我軍才對啊!而更該積蓄實力,一併與那韓遂馬騰決一勝負,先取長安為重中之重……也萬萬不該奪武關,擋我軍去路,來圖庸南不毛之地!」

    「將軍所言差矣,李催郭汜不過積弱之兵,驕奢已久難有戰力,若我所料不差,長安此刻便早該入了馬騰之手!而李催郭汜……恐怕也是身首異處了。」賈詡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倘若是常人,或便是集結大軍,與那韓遂馬騰決一死戰……可此人顯然並非如此單薄!」

    「先生所言何意!?」張濟皺了皺眉頭,他最不喜歡那些謀士總是喜歡這般咬文嚼字,吞吞吐吐,慌忙催促道。

    「涼州兵馬驍勇善戰,又得長安雄城。城中錢糧無數,將軍也該知其富足足可供十萬軍,三四年之所虛耗!而馬騰如今新得長安,倘若衛寧集大軍氣勢滔滔,必然固守不出,縱然衛寧兵強馬壯,要強叩雄城,也必然只能望牆而歎,無功而返!反而,因為河東遠征,糧秣運輸不便,曠日持久之下,必成疲軍,不戰自亂……」賈詡也是知道張濟驕躁性子,當下又道,「但若是我,在此進退兩難之境,便正該反其道而行,先取長安四野,奪渭北,渭南,步步為營。而後取弘農,函谷,打通河東,司隸兩河之間,正可繞道首陽高山,借黃河兩畔,以船運糧南下,再過潼關,函谷兩關西送。正是如此,大道送糧可屯弘農,不過與河東一水相隔,長安四周皆為我所有,再對其城成圍攏而攻之勢!便不怕久戰!」

    「武關離長安甚遠,衛寧要那武關有何作用!?」張濟顯然還是不明所以,又問。

    賈詡很想用四十五度俯視去看待張濟,不過卻只能歎息一聲,道,「既然河東兵馬重之則在河東司隸兩河之間,弘農潼關運糧之道……那麼,假長安出兵先奪庸南兩關,青泥隘口,武關天險,攻可出兵過盧氏直接北上弘農,退可依雄關兩山據守……豈不猶如一把利刃直刺胸口!?」

    張濟終於老實的點了點頭,不過腦中閃過一絲靈光,一掃頹喪,喜道,「既然是河東兵馬佔了武關,我有秀兒護駕大功,與那河東便是一件大禮,想必,我要出武關入宛城,也不該有所阻撓才對……」

    賈詡心中一陣苦笑,事實上,剛才的話雖然不錯,但還有幾句沒有補充,無奈想到,「那河東兵馬要取庸南兩關,我是早有謀定,只是不知道來得如此之快。想必正是河東有能人看出我驅虎吞狼之計而心中憤慨……搶我軍佔領武關,恐怕,正是要好好給我一個警告?」

    而卻在這時,那被張濟一把扔出去的信使見張濟臉色稍有緩和,這才瑟瑟出聲道,「主公……小人還有要事稟報……」

    張濟回過頭來,眉頭一挑,便險些嚇得那信使一個哆嗦,「還有什麼屁事,快說!」

    那信使終於從懷中掏出一封書帛,顫抖的雙手捧上前去,看了看賈詡,終究還是先遞給了張濟,「小人本該早返軍中,正是武關上有一河東大將強扣小人不得下關,而後又取了這封書信,讓小人呈遞給……為主公出計南下宛城之人……」

    「哦!?」張濟同樣看了賈詡一眼,卻見後者明顯臉色有些變化,心中一疑,不顧禮數,便自作主張的扯開信帛看了起來。

    隨著字裡行間來看,張濟臉色頗為古怪……反而讓賈詡也來了幾分興趣。

    賈詡接過一看,這卻哪是什麼書信,赫然便是幾個清秀字跡,上面四個大字頗為顯眼,寫著「來日方長」,下面卻還有四個蠅頭小字,又道,「要你好看!」,尾款,「穎川郭嘉!」

    面對這十二個痞性十足的文字,賈詡卻是拿著這白帛哭笑不得,摸了摸下巴,那雙小眼睛也難得的升起一絲興奮,「有意思!不想河東軍中,竟還有此等人物!」

    張濟只道是有人故意戲弄賈詡,也不以為意,當即道,「既然是河東兵馬佔了庸南兩關,樊惆也已投奔於他……有秀兒在北獻禮,河東兵馬也該不會為難於我軍才是了……而,正是有河東兵馬要圖兩關,卻是正好為我等掃平身後障礙,也不用再求那樊惆和我軍合作了!先生以為如何?」

    賈詡收拾了一下心情,想了想,還是將那郭嘉手書收入袖袍,這才道,「將軍所言不錯,先前有樊惆在此當道,故而還需先行拉攏,如今既然是河東入主,便只消上關,使其放行便是……想必,某人也不會有所阻撓了!」

    「如今將軍有護駕大功,皇帝惶恐不安,要求一紙就任南陽太守文書,不過輕而易舉。將軍已是正名義師,公告天下……便不怕那衛寧兵馬有所為難……」賈詡又想到郭嘉那痞氣十足而帶著許多怨念的話來,不禁又道,「反而也該是其兵馬要迫不及待早趕我軍南下才是了……呵呵……」

    「唔……既如此……」張濟點了點頭,當即喝令道,「傳我軍令,即刻起營南下武關!」

    「我軍貿然提兵前往,恐怕不妥,將軍還需先令一人先行武關為好……最好送些禮帛於守關大將……」賈詡又道。

    「嗯?送禮……?」張濟眉頭不自然一陣聳動,肉痛不已道,「咳咳……既然先生說河東兵馬必然不會為難我軍,這便不需要了吧……?」

    賈詡看著張濟那財迷吝嗇的模樣,無奈一陣歎息。

    他後軍中可是放了無數車,珍玩寶玉劫自昔日長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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