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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巾亂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大戰將起,誰是河北霸主?! 文 / 夏門

    第四百二十七章大戰將起,誰是河北霸主?!

    泰安城下,呂布大戰張飛,戰果,自然不需要多說。對於庸人來講,被人激怒或許會讓他的水平破綻百出,但若是一個頂尖強者,便如同走在了武道的最頂峰的呂布來說,卻反而平添了許多的威力。

    不過六十回合,張飛竭盡所能,倒是真真正正的吃下了自己的苦果。饒是他的武藝已經強橫無比,但比起呂布來說,畢竟還是稍有差距,尤其,在他激怒了這頭凶獸之後,更顯得可怕。

    呂布卻是真正的泛起了殺心,眼看張飛漸漸開始吃力承受不住,每一次舞動畫戟,心中都泛起無比的快意。揚眉吐氣的時日可真正不多啊,尤其在早就已經恨之入骨的傢伙面前大展威風,可算是這些年來,最讓呂布開心的事情了。

    但,呂布或許是被心中的怨氣憋的太久,找到了發洩的目標,終究,張飛身份的特殊性,卻是無法真正下死手的。在泰安城下壓陣的張遼,眼看張飛岌岌可危,而呂布卻是越戰越猛,心中已是焦急無比。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就在這陣前斬殺張飛之後的後果。不提從此與劉備一刀兩斷,成生死之仇,失去了鄴城的助力,區區泰安,幾乎可以說,不用撐到袁紹那中軍殺來,就是劉備傾盡全力,恐怕,也難撐多少時候。更別提,在劉備後面的那個龐然大物了……

    當張飛終究一時失力,被呂布逮著了個破綻,畫戟月牙利刃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幾乎深可及骨的傷口,鮮血飆灑,卻是讓張遼心中越發擔憂。

    終於是無法在等待下去,即便現在有所衝突,但在張遼看來,以劉備的城府自然也該看到現在合則兩利的局面,未必會讓張飛就這樣無法無天下去,事情該有轉機的。而假若就在這泰安城下,陣斬了張飛,恐怕,便成了生死之仇,就算再大的利害關係,也無法挽回兩家破裂的局面,甚至更為糟糕……

    當張遼躍馬舞動衝將上去的時候,並不是與呂布一同攻敵人,卻是險險的架住呂布的畫戟。更出乎人意料的便是,張飛這個在所有人心目中的莽漢,居然真的就趁機調轉馬頭,領兵退走了。

    有了張遼的阻撓,呂布不能殺張飛,心中大怒,卻被張遼苦苦勸解,費勁口舌,才勉強將呂布的殺心按捺下去。

    事實上,在此前,張飛三番五次的挑釁,使得呂布一直忍耐,何嘗不是因為呂布也知道如今這個局面。只是適才張飛欺人太甚,方讓呂布的凶性和前翻的憋屈全部釋放了出來,等到對方落荒而逃,又有了張遼的死諫,倒是緩緩恢復了平靜。

    當然,張飛居然會逃跑,卻也讓呂布頗為驚愕了。

    既然在泰安城下,將張飛打跑,卻算是勉強找回了面子,呂布也終於是任由他走了。

    反而是轉念一想,畢竟人家關羽耗盡心力,不單單賠上了一萬兵馬,連帶自己都被打成重傷,方將泰安的守備力量消耗乾淨。他趁虛奪城,實際上不也正是奪了關羽的功勞?而張飛領兵來找場子,其實也是理所當然,既然佔了泰安,又將對方趕跑,理論上,他呂布也沒有吃半點虧。

    經過了無數次的大戰,有勝過,有敗過,有聲威煊赫過,也有落魄潦倒過,呂布一路走來,辛酸苦辣可以說全部品嚐了個透,再愚鈍的人,也該有所長進。在張遼的勸解和建議下,呂布心中自然也知道和劉備之間的關係,並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快意而斬斷。

    將張飛趕跑,在張遼的建議下,呂布終究還是派遣了一名親隨連夜攜帶親兵書函,往歷城趕去。只道奪取泰安實在是恰逢其會,不知道關羽前翻的戰事,而後又將打傷張飛的過錯攬在肩上,願意日後斟酒賠罪云云,末了,言辭誠懇的,還願意將泰安重新送回關羽的麾下。

    等劉備收到這封信函的時候,饒是他城府有夠深厚,臉上卻也終究難以壓抑的浮起了一片陰霾。

    呂布都已經入了泰安,要將城池再讓出,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而奪關羽之功,傷張飛之仇,又如何會是那區區一封信函所能蓋過的?什麼負荊請罪,什麼斟酒賠禮,都是空話,在泰安一座城池的利益下,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畢竟劉備還是一個梟雄,就算兩方關係已經到了這般田地,劉備還是勉強忍下了怒氣,只是這仇卻是記上了心底。稍微讓他心裡安慰的是,呂布在有能力擊殺張飛的情況下,還是讓他回來,而又派遣了信使前來,還是表明了他依舊還有合作的意願。

    一個勇猛的敵人,在這個時候,終究還是沒有一個狡猾的盟友來得好吧。

    劉備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也只能回函呂布,只道泰安之城既是被他奪取,便該是他的功勞,不便竊占。至於關羽之功,張飛之傷,倒也是一筆帶過。甚至劉備還親自出面,壓下了張飛的反彈,讓呂布使者回去,好言寬慰。

    兩個梟雄爾虞我詐,卻讓張飛怒火沖天。

    他打不過呂布也就認了,但自己不了臉皮逃回來,本就是要慫恿自家大哥與呂布來個徹底決裂,到時候,在親自領兵將他呂布殺敗,方能報仇雪恨。

    可劉備的一番作為,倒正讓三哥傻眼了,弄了半天,他做了那麼多表現,竟就得了句「息事寧人」「大局為重」的結果?

    生平第一次,張三對劉備的決斷心中有了怨言……

    但終究說起來,兩家那看上去的蜜月期顯然已經結束,原本便不算牢靠的盟友關係,更是顯得裂痕纍纍,幾乎隨時都有可能變得支離破碎。

    只需要那麼一點點外力……輕輕一戳,便會冰消瓦解。

    有人擔憂,可卻是有無數人歡喜無比。

    泰安城下的大戰,蠻不了多少人,更蠻不了那些心如明鏡的傢伙。劉備與呂布之間那脆弱的關係,倒是出乎了袁紹集團的預料,似乎都沒想過,竟然會如此輕鬆。好像原本的計劃都沒有用多少氣力一樣。

    大戰略的調整,不單單是爭對呂布來說,實際上,袁紹在侵吞了大半的青州土地,眼光自然而然的便又瞄向了他們河北的恥辱,鄴城上面去了。

    可以說,鄴城的地位,無論經濟,地理,文化等等關係,都遠比青州任何一個城池重要太多。昔日趙雲一馬絕塵,出壺關,南破邯鄲,魏郡,直奪鄴城,無疑便是在袁紹的臉上狠狠的摑上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而後來,又受了衛寧的刻意挑撥引導,渾渾噩噩的又將大半精力放在了和曹操爭名奪利,以及投放青州土地上,又沒有來得及對鄴城施放拳腳。

    可現在,青州大片土地已經收攏,而劉備呂布膽大包天的竟然還敢起兵戈,在面前長牙舞抓,泥人都有三分土性,還別提,他袁紹可是天下首屈一指的霸主!

    既然他敢來犯我,自必以十倍奉還。對衛寧的敵視,再一次放到了眼前。以前固然有劉備這個河東的狗腿子擋在前頭,讓河東在局後從容不迫佈局天下,可現在,有一幫人定下了計策,呂布要為河北所用指日可待,那麼以這樣一頭凶獸為前鋒炮灰,劉備自然是不足掛齒。

    畢竟鄴城的爭端,乃是劉備和呂布兩個小角色的門牆鬥爭,河東河北兩個龐然大物又如何又能輕易出手?

    而只要呂布能擊敗劉備破了鄴城,昔日衛寧營造的門戶養犬之策,便反而成了自己的掣肘,鄴城反而便是懸在他河內城頭上的一柄鋒利寶劍,更別提,呂布這個本身就是個瘋狂而大膽的人物。而一但河東出兵,那麼河北自然也有了借口大舉進犯了,一場決定未來誰才是整個北方唯一雄主的大決戰!

    為了在這個局面上防範一切可能發生的戰事,袁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不單單在青州這方面的十萬雄兵,冀州本土,也開始隱隱集中各郡縣的兵力起來。

    戰爭機器在瘋狂的運轉,事實上,在當初袁紹決意西進的時候,便已經下達了軍令傳遍了整個河北。也正是如此,在歷城告破的時候,最有可能發出激烈反應的冀州本土,卻沒有半點風聲,就是在緊鑼密鼓的做好準備……

    泰安一戰,畢竟是讓整個袁紹集團歡喜不已的。而可能要與河東爆發的大戰,自然也是所有人擔憂的問題,可是事到如今,除了在冀州固守本土的田豐外,就連沮授也認為,在河東的壓力下,不當退縮,甚至不惜決裂的危險,也要首先將鄴城拿回來。

    畢竟鄴城的地位太危險了,隨著河東吞併了涼州,雍州和司隸後,又兼掌握了天子,蓬勃發展下,無論是在軍力,財力,輿論上,漸漸開始穩固,佔據了優勢。據聞衛寧還頒布了一系列的新政,若給他足夠的時間來經營,弊除舊患,可以預見,未來的河東將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龐然大物!

    而如今,河東顯然還沒有完全消化掉自己的勝利果實,同樣,因為新政的頒布必然觸犯大多數的士族利益,形成潛在的內憂,若依舊在給衛寧騰出手來徹底抹平,河北和河東的差距,將一下子再被拉開許多。

    田豐,沮授兩人本是一體,無論品行和才智也相差不多,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形成了分歧。田豐反對袁紹的大略,實際上卻頗為推崇河東的新政,他的意見便是,比起大起兵戈,不若效仿先增國力,先徹底定下青州,再徐徐緩進。

    而沮授的意見,卻在這個時候首先與田豐形成了對立。在沮授看來,如今的河東內憂外患形成了頂點,就算給了他三個月的整頓期,也並不能全部將其消融,而更多的士族既得利益者或許會在他的『淫』威下選擇屈服,但卻定然不會真正的心服口服,轉為暗處爭鬥。

    而正是如此,沮授,方覺得,不該給河東時間,應該要盡可能的將對方拖垮。縱觀袁紹四野,接壤的不過就是河東衛寧,鄴城劉備,兗州曹操三人而已。鄴城劉備不過區區小患,而兗州曹操如今還在徐州,就算大戰將起,也不過是和河東來個一對一的決戰!比起經營幽州,冀州已久的河北來說,才得涼州,雍州,司隸的河東,其實根基還並不穩固,劣勢足可扳平,而軍力上的差距也並不算太大。

    是的,拋開本身的士族身份來看待。衛寧的新政大多是為了一國之元氣而頒布的,對於休養生息,凝聚寒門力量,甚至對於底層百姓的生計來說,都是天大的福音,只要能順利推廣下去,節制住士族氾濫成災的特權,以人為本的最終思想,才能真正的解放初來。一但龐大的平民潮流都心向著河東,凝聚起來的龐大力量,足可以給他河東橫掃四方的底蘊。

    犧牲少量士族的利益,便能得到如此大的成果,有識之士,即便因為身份而有所牴觸,但不可否認,這確實是給河東飛躍的時機。

    但,正是如此,才讓許多人感覺到害怕,和恐懼。

    田豐和沮授,都看到了新政的威力。而兩人迥然不同的觀念,一個是效仿,而一個卻是掐滅。而這一次,田豐的固執,在一次站到了袁紹集團所有人的對立面上去,甚至連沮授都脫離了和他並肩而戰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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